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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琨宁对于才子不怎么感冒,这东西她见的太多了,而且大多数在她面前的画风都有点奇怪,她反倒是对于痴汉很感兴趣,普通的人,皇帝是不会刻意的点出来的,既然说出来了,必然是有特殊之处的。

她抑制不住满心的好奇,忍不住问道:“哦?愿闻其详。”

皇帝眉头微微聚起,回忆了好一会儿,才笑道:“那是七夕之夜的时候,男男女女都出门去看灯,各式各样的灯笼把整个金陵都照亮了,街道上还有花车游街,唔,现在大概已经没有了……”

阮琨宁的确没有听说过这些,感觉像是在听爷爷奶奶(?)讲那时候的事,倒是听的很新鲜,忍不住催促道:“花车游街?是怎么一回事呢?”

“就是金陵的权贵之家,每一年都会有一家专门准备没有遮蔽的花车,叫各家的姑娘装扮好了坐在上头,还可以往下头的人群里扔帕子——当然,那些帕子其实都是一样的,不会有什么特别的标志,以免真的坏了姑娘们的名声。仔细说来也不过是赶个热闹罢了,旧例说是可以把自己的如意郎君引出来,所以倒是真的有许多姑娘才俊去赶热闹。那时候男女大防还没有现在这般严重,每到七夕之夜,真是热闹极了……”

皇帝说的有些累,缓缓地抿了口茶,看了看一脸求知欲的阮琨宁,失笑道:“倒是有很多未成婚的男子去抢的,毕竟那花车上的姑娘,都是颇有名气的贵女。我那时候在临街的茶馆里,倒是瞧见了一个热闹。”

或许是那些回忆太过柔和,皇帝的神色也染上了一丝奇异的光晕,慢慢的道:“有个傻子,大概是想去抢心仪姑娘的帕子,可是另外有一个姑娘穿了与她同色的衣裙,他傻里傻气的找错了,巴巴的跑到了花车的另一边去了,好容易抢到手,满心欢喜的抬头一看,才发现自己大概是抢错了,生怕喜欢的姑娘误会,便连忙扔掉跑到人群里去不敢露脸了……”

阮琨宁倒是听的很快活,感觉自己手里头只缺一把薯片了,见皇帝停了,急忙一边发表听后感一边追问:“怎么这么呆啊,后来呢?”

“后来啊,他既想再去抢心爱姑娘的帕子,又怕过去了会叫人觉得他轻浮,好像见着姑娘帕子就想抢一样,便呆头鹅一样在那里左右为难,不知道如何是好。也是他的福气,他喜欢的那个姑娘把帕子扔的偏了些,他狠了狠心,还是去抢了过来,没敢叫人家看见他,便捂着脸跑掉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才是羞答答的姑娘呢……”

阮琨宁忍不住笑起来:“啊呀,真受不了,怎么这么纯情啊……”

皇帝笑微微的看着她,继续道:“说他傻倒是真的傻,他大概不知道,那张偏了的帕子其实是那个姑娘故意扔给他的,他也不知道,那两个有些相像的姑娘其实是表姐妹,专门为了试探他,才穿的像了些,最后也是挽着手一起走的……”

阮琨宁没想到居然回忆这种转折,再一想倒是觉得这男子难得,一片赤诚之心,心里头好奇得很,便忍不住问一问后续:“后来呢?”

“后来啊,那个傻子就娶了喜欢的姑娘,同她举案齐眉,夫妻相得。”皇帝笑了笑,笑容里头有些自嘲:“我一直觉得他有些傻,可是现在一想,也许他才是最有福气的,平心而论,竟是比我好多了。”

“啊?”阮琨宁眼睛禁不住亮了亮,她也是一个俗人,总希望能看见花好月圆的圆满,便追问道:“这对夫妻现在还在金陵吗?”

“怎么不在?”皇帝的目光落在她脸上:“他们的女儿,现在就站在我面前呢。”

阮琨宁一下子呆住了,怔了一会儿才难以置信的道:“哎?我吗?你说的人,居然是我阿爹跟阿娘吗?”

皇帝慢慢地喝了口茶水,这才道:“要不是认识他,我哪里来的这般闲心从头看到尾,只是抢到了一张帕子罢了,在那里傻笑了半天,看起来蠢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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