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隆德总管隐晦的看了看阮琨宁——殿下啊,你真的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皇帝面上神色难测,他问道:“叫他过来做什么?”

阮琨宁觉得有点搞不懂皇帝在想什么,她转着眼睛想了想,自己径自鼓了鼓掌,道:“人多,热闹啊。”

皇帝忽然大笑了起来。

也只有隆德总管这种伴他经年的旧人,才能从他看似旷达的神情中找到几分纠缠了哀意的惆怅,丝丝缕缕,怎么也扯不断。

伴着夜色,竟令人心中生出了几分难言的凄楚。

“傻姑娘,”等到笑完了,他才问她:“——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阮琨宁眼睛转了转,又皱起眉想了想,终于确定的点点头:“嗯。”

隆德总管在心底摇摇头,不着痕迹的离她更加远了点。

皇帝对其他视若无睹,只看着她,又问:“——当真不后悔吗?”

阮琨宁对了对手指,摇摇头,道:“不后悔。”

又是一段无声的寂静。

皇帝合着眼,长长的叹一口气,顿了又顿,大概是心里太难过,连短短一句话都难以为继:“隆德,叫他……进来吧。”

从韦明玄到达宣室殿外,一直到此时进殿,已经过去整整两刻钟了。

大齐制,未经宣召,臣子宫嫔一律不得入宣室殿,即使是皇后乃至于皇子,也要规规矩矩的站在外头等,韦明玄自然也不会例外。

接到阮阮进了宣室殿这个消息的时候,他人还在自己宫外的王府里,连更衣都来不及,便匆匆出门去了。

那时候天色便有了几分欲雨之意,他走得急,连伞也不曾带,就赶了过来,直到方才得到传召,已经是在外头整整淋了两刻钟。

短短的两刻钟,却比他度过的整个前世还要长。

外头的雨下的不算小,淅淅沥沥的打湿了他的鬓发,顺着脸颊流到了脖颈,最终在玄色的衣袍上消失无踪。

十指在衣袖下松了又紧,紧了又松,直到无力。

果真是心急如焚,果真是度日如年。

他进殿的时候,身上衣袍几乎尽数湿了,下摆还缓缓的往下滴着水珠,脸上也带着水痕,连擦一把都顾不上,便一眼看见了坐在一侧的阮琨宁。

似乎是心有所感一般,阮琨宁也侧过脸去看他,一侧罩了轻纱的宫灯径自散发着迷离的光,也迷蒙了他心上人的目光,像是带了一层阻隔视线的淡雾。

阮琨宁歪着头看着他一路走到了皇帝面前,屈身施礼,又重新站起身来,眼睛缓缓的眨了眨,面上不自觉的露出了几分温柔的笑意。

皇帝扫他一眼,淡淡的道:“这么晚了还进宫,是怎么了?”

韦明玄毫不回避的回视皇帝,沉声道:“儿臣以为,父皇应该是知道的,又何必听儿臣那些春秋笔法?”

大概是因为外面下雨,殿内窗户尽数关闭的缘故,连带着空气都凝滞了起来,短短几句话出口,那种无形之中的压抑反倒是更深一层。

皇帝摇摇头,低声感叹了一句:“诸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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