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惨叫连连,外面已经慌了,曾静昭却兀自坐着不动,细细读着这封御史台转过来的密报。她在想,御史台固然司职监督,可万一御史台自己烂了怎么办?
彪形大汉正准备伸手打开殿门,哪知道凌空一刀,未及反应的九尺{3}身躯轰然倒地。羽林卫士们只见半空中一个黑影脚踩大汉头顶、借力翻了个跟斗轻松落地。段镝之右手握刀,左手一样是吊着。轻划几下,将大汉身上的衣衫划开,借着火把微光,看了看身上的纹身。她面上挂着轻蔑笑意,对刚赶来的中郎将说:“大人,这等外家高手,居然能直奔明德殿而来呢。”中郎将出了一背的冷汗,让段镝之去禀报陛下和公主,自己立刻去清理门户。不及听个回答便去了。段镝之知道此人绝无二心,也就不多说,只让兵士们把遗骸都拖下去。沉寂的夜空突然下起雪来。纷纷扬扬,霎时极大。
推开殿门,曾静昭抬头一看,看见段镝之进来,黑衣上落了一点雪花。段镝之屈身行礼,站直之后,倒还一直低着头。正准备说话,曾静昭先开口道:“以后你跟我说话,别低着头。”“是。”
“不出你所料啊。可是朱大友的弟子?”“是。臣刚才查看了纹身。那个花纹和颜色,不会有假。”曾静昭放下朱笔,端起热茶喝了一口,思忖片刻道:“你认为朱大友会和此事有关吗?”段镝之不知道她会问这个,心知自己说什么都会影响到曾静昭对于此事的处理,飞快地想了一想,说:“臣下不知。从此人功夫看来,想必不是朱大友最优秀的弟子。功夫不及师傅的一半。但的确是关西拳{4}功夫。此人身量如此巨大,不可能丝毫不被察觉的从宫外翻进来。所以,”“哦?陆平策去了吗?”“去了。”曾静昭点头,“既有内鬼。想必是一起都买好了的。反正,”她站起来,款款从御座上往下走,“只有这一条线索。你可知朱大友现在何在?”“据臣所知,朱大友自退隐之后,实则一直住在洛阳,已有十年没有离开洛阳了。”
曾静昭走到她面前,段镝之霎时间除了曾静昭身上的香气,什么也闻不见了。仿佛这些日子虽然与公主朝夕相见,却真真是在此刻才与她靠这么近,才感受到曾静昭身上那种仿佛从前世就掳去她魂魄的吸引力。她脑海里轰然炸开一个念头:先前她忠诚于曾家王朝,忠诚于来日无多的老皇帝,忠诚于两岁的小皇子,忠诚于天下苍生福祉;现在她只忠于曾静昭。
为了曾静昭,她可以做一切的事情。不在乎最后是否能得到这个人万人之上的人。得到不重要,重要的是奉献自己的忠诚。
“过两日,等羽林军安全了。你就挑十个你放心的人,和大理寺的人,去洛阳把朱大友带回来。”
“是。”
朱大友不日的确被带回来了。他本是禁军的教习都督,曾静昭颇为担心此人与心怀鬼胎的宗室有瓜葛。遂亲自审讯,朱大友厉声否认,直言自己竟然让段镝之兵不血刃就带回来了,难道还能心里有鬼?“试问这段家小儿,就能阻止我从这天牢出去?”曾静昭只得转而问他弟子之事,让他忠于朝廷,为诛灭反贼匡扶社稷,交待弟子去向。朱大友嗤之以鼻,说他宁死不说,认为他的弟子既无罪,岂能如此“招供”,他无可招供。
他所说不错,段镝之明白。虽然她十分想让他都说出来,假如能不择手段就好了。但是能下令不择手段的人—她看了一眼曾静昭,从她身边安静的空气里读不出任何的情绪。她会不择手段吗?没等段镝之想出个所以然,也没等她听见曾静昭的话,做过先帝保镖还有爵位在身的朱大友又开口说,本来让一介女流把持朝政就是不妥!难免有居心叵测之徒!陛下还是应该设顾命大臣,公主理当趁早嫁人去!公主若为社稷着想,也该劝陛下如此!
曾静昭笑着哼了一声。把段镝之叫到身边,耳语几句。段镝之听完,虽有些心惊,某种心意相合的快乐和兴奋却大于惊讶。她退了出去,曾静昭留下和朱大友叙旧起来,说到有趣处,朱大友不禁放声大笑。
段镝之在不远处听见这小声,感叹此人当着曾静昭的面竟是丝毫不觉君臣有别,或许他从未觉得她会是君。在他眼中,曾静昭还是当年那个小女孩。连快死的皇帝也不过是个小兄弟罢了。他所拥有的,是先帝的恩宠,为本朝第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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