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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酒,闻言忙道:“江夏风景秀丽,又正值好时节,出这一趟门,却是赚到了许多,虽然外面不比家里舒适,但一切都还顺利。”
孟浩然见许萱毫无名门千金的架子,心里也对她生出几分好感,点了点头,对李白道:“夫人倒是心宽,李郎却不能因此而疏忽了夫人。”
李白笑道:“那是自然,先生先来了这几日,除却这蠡湖,可还有其它好去处?”
孟浩然想了想,道:“去处倒是不少,要看李郎想去什么地方,其实这几日我也没有去过多少地方,一连五日,与这几人在此饮酒聊天。此处不仅有美景,还有美酒,更有志同道合的友人,难道不是最好的去处吗?”
李白对这番话极为赞同,却想着许萱说不定会无聊,便只好回去向店家打听打听。
孟浩然言毕,几人便将话题带到了今年春天吐蕃来犯的事情,孟浩然对面的男子略显年轻,感觉比李白还要小几岁,只听他道:“这些贼人,简直如同野草,烧也是烧不尽的,打败了回去,明年接着来,倒是有颗不怕死的野心。”
他旁边一位穿绿袍的男子道:“野心太大了也没有什么好处,还不是一样要对我朝俯首称臣?那些蛮夷人,就是养不熟的白眼狼。”
孟浩然只但笑不语,见李白一直未发言,于是问道:“李郎可有何见解?”
几人将目光放在李白身上,李白从容淡定,道:“忧国忧民乃是圣人的职责,我等虽有心却无力,也只能在此话舌一番,毫无用处,更无济于事。”
那位率先提起此话题的人哈哈一笑,看着李白的目光颇为欣赏:“李郎当真是心直口快之人,你说的这些我们又何尝不明白?正因为如此,也只能逞一时口舌之快,否则心里岂不是要郁闷死了。”
在此相聚的不外乎都是一些不得志之人,或没有资格,或屡考不中,总归都是同病相怜,方才能聚在一起这么久。
李白暗自叹了口气,道:“在其位谋其职,我等如今只是一介散人,便只做好这散人,也未尝不是一件幸事,否则空有抱负,只会暗自蹉叹,于人于己都不利。”
孟浩然听了众人这一番话,见气氛略显低沉,忽然笑道:“你们一个个的都有道理,既然懂得道理,总好过什么都不清楚的,人生在世,糊涂的来,是打算继续糊涂走下去,还是明白的走下去,全看个人,尔等都是身怀绝才,当懂得如何取舍才是。”
孟浩然年龄最长,众人对他敬重有加,一时之间陷入了沉思,许是都想起了自己前面一二十年的悲惨境遇,亦或是对未来的迷茫,凡是有些许小才的人,都会有些自命不凡,而一直未能得志施展抱负,除却自怨自艾,怨天尤人,便是自暴自弃了。
而看李白此人的态度,却是他们从未想过的,仿佛认了命一般,得志也罢,不得也罢,看似十分随意,许是这李郎的目标并不是入官场?若非如此,不是隐藏极深,就是真正拥有大智慧之人。
换了话题,众人又聊了片刻,许萱在一旁听着,慢慢觉出几分无聊来,其中两人喝得多了,爬在桌上睡了起来,想来他们也是习惯了的,醉了睡,醒了继续喝,如此折腾到夜晚回去,明日再来,日复一日。
许萱给李白说了一声,便施施然下了台阶,往竹林深处走去。
李白目送着许萱,直到人不见了,才转过头来,不料却见孟浩然一双探究的目光在他身上来回审视。
“李郎若是放心不下,大可也跟着一同前去走走。”他又指着那几个醉倒在桌上的人道,“这几人怕是一时半会儿也醒不了,醒来无非也是拉着你我喝酒,不如就此散了罢。”
李白见他这么说,却仍是拿着酒细细品着,于是笑道:“浩然先生接下来打算去往何处?”
孟浩然将杯盏放下,看了眼湖中心的几艘小船,叹道:“且看吧,往南走走,既然无论如何都不知道将来会发生何事,眼下也只能随心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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