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清粥小菜()(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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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砖上扔满了吃剩的蛤蜊壳、蛏子壳、虾壳和其他看不出原状的海鲜残骸,和瓷砖雪白洁净的风格格外不搭。

王有为随意抹掉自己手上的酱料,端起茶漱口,喉咙里咕噜咕噜动了几下,“呸”一声吐在一旁的痰盂里。

他最近过得不太好。

大佬心情不好,手下人就会跟着遭殃。天雷劈下来,谁都跑不了。

“那边怎么说?”

他问手下的人。

那人垂眉顺眼收拾了王有为吃剩的垃圾,道:“少堂主收买了几个堂口的人心,现在他们做事都不尽心,不知道还有多少人念着王叔您的恩情。”

王有为又呸了一声。

说话的人话锋一转:“好在最重要的钉子向着您,这几天给传回来不少有用消息,躲过了少堂主的几次攻击。”

王有为呵呵一笑:“算他知趣。”

“是,是。”那人抹汗,将垃圾拢在一起装好。

“城西老宅······?”

“那里少堂主动不了,乡亲们想着您呢。只要这块地还在您手上,其他堂口都不足为据。说到底,您才是堂主最信任的人。”

王有为听了他这话有点恍神,喃喃:“最信任?不见得,阿星这兔崽子这一点倒是和他爹像,是个没心的······不像阿野······”

话题怎么突然转到齐野身上,王有为没有解释,只是搽干净手后吩咐道:“城西那边看紧点,别让其他人转了空子。”

“知道。”

“肖家那小子安分吧?”

“安分。少堂主也没有给他资源,生意还是和齐二爷一起做。”

“安分就好。”王有为满意点头,“原先看他在阿星身边呆的久,还以为是个隐患。这样看来不足为据。”

“可能阿星吃多了洋鬼子,乍一下回来尝到清粥小菜,多稀罕几天。”王有为一锤定音,看看时间,决定去摸几圈麻将。

好久没和老兄弟们吃酒了。

······

王有为在牌桌上大杀四方的时候,维多利亚酒店的客房里,“清粥小菜”正在卖力耕耘。

“嗯······嗯······哈······”

方星荃被肖寒顶得身子不住前趴,索性直接埋进枕头堆里,撅着屁股挨肏。

粉白的臀肉中间夹着一根怒胀的性器,那根鸡巴上挂着上一次射进去的精液,白花花黏糊糊,跟随其主的动作冲锋陷阵。

肖寒饿了大半个月,心里又一直挂念方星荃会不会在空窗期找别人,终日惴惴不得安,打手枪都觉得无趣。

现在人就在自己胯下,不狠狠吃上几天是解不了馋的。

肉棒顶着甬道里的凸起来回刮擦,快感像海浪一样拍击方星荃的神智。

“啊哈······别磨······”

方星荃的手在被单上胡乱抓着,肖寒俯下身子,强硬地将自己的手塞进他指缝,十指相扣。

身下的人用空闲的手揽住他:“别磨,操我······操我的穴,到最里面······”

他难受地哼哼,骚穴将鸡巴夹得死紧。

“操······啊哈······肖寒,操我。”

分明是被吃干抹净的人,却还要趾高气扬,发号施令,要身体里那个孽根进入自己,在淫穴里搅动风云,献出积攒的精华。

“阿星这段时间想我吗,有没有找别人?”

肖寒抠着方星荃的乳头,小东西被他吸得肿肿的,硌在他手心,使劲摁下,还会弹起来,很是有趣。

他玩着对方的胸,试探底线:“这里有没有吃别人的鸡巴?”

说着,胯下发狠顶了一下。

方星荃发出舒服的尖叫。

“我工作呢,累死了。”言下之意是没时间发泄。

肖寒不信。

方星荃是何家世?单说他那张男女通杀的脸,有的是人愿意送屌上门。

他自己不就是个例子?

只要方星荃想,哪里不能做爱?

办公桌,书房,浴缸······

肖寒为自己想象的画面血脉喷张,暗下决心,下次要在方星荃办公的书桌上干他,还要把他干射出来。

这样以后他每次坐在桌前,都会想起两人的火热缠绵,自己是怎样痴缠他,用尽花样榨干他。

就这样决定了。

肖寒愉悦地勾起嘴角。

方星荃还在浅浅摆胯。肖寒不给他,他就自娱自乐,挺着身子往肖寒鸡巴上撞,拧着腰打圈。

“好棒······又大了······嗯,干我的穴······肖寒······”

方星荃唤着肖寒的名字,用他的东西玩弄自己,玩的风生水起,前段滴落的液体打湿了一小滩床单。

身后也是水,肖寒射在甬道里的东西顺着腿根流下来,黏在方星荃腿上,同他自己的骚水混在一起,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阿星······”

肖寒怜惜地吻在方星荃后颈,那个前几天被自己咬破的地方。

没有多说什么。

他们之间,始于性,也唯有性。

方星荃不会过问他的事业,就像他也知道方星荃现在九死一生,只要一步踏错就会被故渊堂里的其他人杀掉。

他依旧没有过问。

他没有资格。

是他妄想触碰高悬的太阳,被太阳的火焰灼烧,他心甘心愿。

即便死亡,他坠落深海,永不见天日。

没有关系。

还会有其他愚蠢的人类,追寻太阳灼目的光芒,最后被太阳焚烧至死。

方星荃被他垂在脖颈上的发丝搔得有点痒,偏过头去,露出被撞出泪花的眼

就着连在一起的姿势,肖寒将方星荃翻了个身子,抓着他的两个脚踝,胯部一下一下往里凿。

一下。

方星荃的泪珠摇摇欲坠。

再一下。

那滴泪滑落眼角,一如从天际滑落的流星。

璀璨而短暂。

只要太阳不落,他的爱意永不止息。

一夜缠绵,饶是久经性爱的方星荃也有点受不住。清晨的时候,他偷偷摸摸滑下床,想到外间去喝点水。

叫床是个体力活,喊了一晚上,他现在嗓子有点冒烟。

不知道自己的声带有没有肿。

要是第一次喉咙肿痛给了叫床,而不是口交,那就太丢人了。

冰凉的水顺着喉管滑下,妥帖地熨服了内心的焦躁。

方星荃一口气喝掉了大半壶水,对着镜子梳理自己乱遭的头发。镜子里的人双目含情,面色飘红,脖颈上点缀着红艳的吻痕,喉结处有一个开始消退的牙印。

“真是属狗的。”方星荃轻声骂道,又浅浅笑起来。

肖寒身体素质够好,满足了他的性爱需求。

那句工作太累,没找别人,他没说谎。

有长期稳定的床伴,谁愿意去凑合吃其他不知道干不干净的歪瓜裂枣?

肖寒肉眼可见的在意他,或许是这幅淫荡重欲的身体,或许是他故渊堂少堂主的身份。

无所谓。

大家各取所需。

方星荃给的毫无心理负担。

回到卧室,半醒的肖寒正在床上生暗气。

一觉醒来,怀里的人没了,鸡巴没有在温暖潮湿的穴里呆着,这让他的气场非常大,阴沉着脸在残留着方星荃味道的被子里拱。

肖寒看到去而复返的方星荃,清晨还没清醒的神智驱使他一把拽过对方,正巧将他拉到自己早晨精神焕发的部位。

方星荃观察这根热气腾腾的鸡巴,听见上方的肖寒发言:“给我舔。”

很生气,很不讲道理。

也很可爱。

恃宠而骄的可爱。

后脑勺被施加了一个力,压着他的双唇贴在龟头上。

像一只以为被主人丢掉的小狗,方星荃不着边际地想。

正在发脾气呢。

要主人哄。

脑袋上的力气更大了些,将鸡巴压出一个钝角,粗长的一根展现在方星荃面前。

“会肿的吧?”

跪在肖寒腿间,被他像飞机杯一样使用的时候,方星荃突然想到这件事。彼时他大张着口,喉咙处挤压着肖寒硕大的龟头,在对方的顶弄下只能发出“唔唔”的声音。

没睡醒还有起床气的人是理智混乱的。

肖寒舒爽地在方星荃嘴里耸动,完全没发现这是他视若珍宝的太阳。

维多利亚酒店背面的小巷里,一个血迹斑斑的身影轰然倒下。

不远处,带着金丝眼镜的青年皱眉抉择了一会,最终决定走向他。

“你好,没事吧?需要帮你叫医生吗?”

齐野抬起头,看到一个有些眼熟的脸。

眼前一片昏暗。

他彻底晕了过去。

“肖哥最近过得不错啊。”

街边的海南鸡饭小摊,几个地痞流氓熟稔坐到肖寒对面,招手要了一份鸡饭。

“他给。”流氓头子指了一下西装笔挺的肖寒,态度很不尊敬,“快点!”

海南鸡饭的摊主是一对年轻的小夫妻,闻言为难地看向肖寒。

原以为今天来了贵客,谁知道是煞星不是好运。流氓头子阿徐是这条街有名的小霸王,吃东西从来不付钱。

这下自己可能要亏了。

男主人欲哭无泪。

“没关系,我一起结。”

肖寒撂下筷子,姿态优雅地擦嘴,从钱包里取出一张大额钞票:“劳烦再去买些烧腊和酒来。”

“哎,哎!好!”摊主诚惶诚恐地双手接过。

他媳妇在后面做饭,一双开始经历风霜的手在围裙上抹了又抹,张嘴想说些什么,被她男人一把拽住,止了话头。

“闭嘴!做饭去。”男人小声呵斥她,推着她的背走到离几人尽可能远的地方。

“你好好做饭,我去买烧腊。”男主人拍拍自家老婆的肩膀,“没事不要过去打扰贵客。”

女人应了,重新拿起菜刀,宰鸡。

阿徐对小夫妻嘀咕说自己坏话的事不甚在意,伸手抓过肖寒盘中最油润肥美的鸡块,塞进嘴里撕扯。

“攀上了故渊堂,怎么不想着带往日的兄弟们一起发达?良心被狗吃了?”

肖寒对他粗俗的言辞面不改色,耐心解释道:“家族生意。只是和齐二爷做了两三次生意,不算攀上故渊堂。”

阿徐嗤笑。正巧鸡饭上来了,他色眯眯地顺着小媳妇端盘子的手上爬到她清秀的脸,调戏:“长得这么好看,干什么摆摊做鸡饭?跟了我,爷保证你天天吃香喝辣!”

肖寒皱眉打断他接下来的话:“阿徐哥最近在做什么营生?”

小媳妇感激地望他一样,匆匆跑回摊位后的大锅守着,老公回来前不打算挪动一步了。

阿徐丢了骨头,抓起一个鸡腿:“没你好运,干些收保护费帮人泊车的力气活。”

肖寒点头。

海城一城两面,一面是方星荃等富豪乡绅,光鲜亮丽;而另一面充满了疾苦和恶臭,打劫、卖淫、毒品和倒卖人口,什么赚钱做什么。

听说当年还小的齐野齐二爷,就是被人拐卖到故渊堂当苦力,后来交了大运,才成为现在说一不二的大人物。

阿徐也想交大运,所以他救了被家族赶出来的肖寒,让他住在自己四面漏风的房子里。

十四岁的肖寒擦干净脸,露出他婉约的眉眼和柔嫩的唇,尚未变声的嗓音雌雄莫辨:“谢谢你,我以后会报答你的。”

阿徐那时候刚满十八,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偶尔泊车得了多多的小费,会去暗巷子“快活”。听着肖寒稚气的承诺,阿徐心想:老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死了,要报答就趁早。

他看着肖寒白嫩的胳膊心猿意马:小妮子姿色不错,可能是哪个家族的私生女,犯了忌讳被赶出来。卖到暗巷子定能大赚一笔。不不不,长这么好看,还是先自己享受享受,否则不是亏大了!

他这么想着,确实也这么做了。

第二天,在肖寒烧好水准备去洗澡的时候,阿徐从背后一把抱住肖寒,嘴里叫嚷些“好妹妹你想报答,就别拒绝哥哥”的荤话。

然后他就被肖寒揍得三天没下得了床。

清秀可爱的“肖妹妹”冷着一张脸,对着被掀翻在地的阿徐脱了衣服,露出他当时已经初具规模的——小鸡鸡。

等到后来阿徐转过弯,发现男人之间也可以干那事儿。肖寒已经回到肖家,和他云泥之别。

更何况,他根本压不了肖寒。

从认识的第一天,就没打赢过。

反而是肖寒教他了一点粗浅的拳脚功夫,让他不至于还去干最低级的烧杀抢掠。

那段相依为命的日子里,阿徐坐在他的破木板床上,一把鼻涕一把泪:“寒寒,你对我真好。”

肖寒一脸被恶心的说不出话的嫌弃表情,收紧纱布,在他胸口打了一个蝴蝶结:“我懒得给你上药。”

“呜呜······”阿徐瘪着嘴。不是感动,纱布绑的太紧,勒得他疼。

不好说肖寒的性爱观念是否受此影响,但他确实从那段生活中学到很多。

比如讨好方星荃的技巧和姿势。

肖寒将买好的烧腊和酒推到阿徐面前:“后面齐二爷要运一趟瓷器,走我家的船,需要一些生面孔。”他沉默了一下,从对面几人或懵懂或憨蠢的脸上一一看过,落到唯一听懂的阿徐脸上。

“现在住哪?愿意的话,到时候我让人去通知你。”

阿徐情绪激动起来:“铜钵街。”

“好。”肖寒朝几人笑了笑,起身:“你们继续吃,我还有事。”

走了几步,阿徐涩然的声音从背后传来:“这算是报答吗?”

报答当年我捡你回去,为了护你被肖家人打得头破血流?

或者是想给点甜头,将你我的过往一笔勾销?

毕竟你现在是肖家大少爷,手指缝里随便露出点东西,都够曾经的朋友鸡犬升天。

拿钱,闭嘴。

他阿徐懂规矩。

“不算。”肖寒语气平稳。

阿徐僵住了。

“只是你这个人,我信得过。”

阿徐想起肖寒刚才的话:齐二爷,生面孔。

这趟可能会死。

但要是成功······

“生死有命,富贵在天。”

阿徐喃喃自语。

海城人,最想要的不就是这个吗?一场豪赌,赌上自己的命和一生的前程。

“来不来?”

“来!”

······

经过肖寒几天来不分昼夜的辛勤浇灌,方星荃如今斗志满满,浑身充满了和王有为这个老不死打到天昏地暗的精力。

他条理清晰地分派任务下去,长舒一口气:“这下他应该翻不了身了。”

“少堂主英明。”李绶的眼镜沾了灰。他取下来,低头仔细擦拭。

现在万事俱备。

等那件事爆出来,王有为再难回天。

想到这里,李绶的脸上也难免露出几分笑意。

第一次帮方星荃干事就处理的如此漂亮,信任度飙升。

离他的目标又进一步。

李绶是个务实的人。

他是孤儿,所以不会像方星荃被家族所累,束手束脚;同时野心勃勃,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他追求的只有权力,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权力!

为了这个目标,他会用尽全力辅佐方星荃。

只有方星荃的地位上去,故渊堂在海城的势力越大,作为军师的他地位才会水涨船高。

王有为,或者其他的什么人,只要妨碍到他的目标。

都得死。

方星荃突然和他谈起心来:“当初你好像是跟二哥的?我归国势微,怎么想到到我这里来?”

李绶一愣,说话滴水不漏:“少堂主是故渊堂的继承人,何况都是堂里兄弟,我跟谁都一样。”

方星荃摆手:“我想听真话。”

李绶很有用,但是这件事成之后,他不再是一句“有用”可以概括的。

他必须确定李绶的立场。

没人喜欢有二心的臣子。

齐野就是前车之鉴。

今早他受刺的消息传到堂内,所有人震惊。

刺杀他的不是别人,竟是跟在他身边七年的心腹。伤口深可见骨,有一刀差点捅进肺里。

方星荃揣测,估计是心腹偷袭时齐野及时反应过来,强行避开致命伤口,这才没有被一刀送走。

以至于自己还能站在病床前,抹着鳄鱼泪长吁短叹。

李绶跟在他身边,看着眼前“兄友弟恭”的温馨场面,只说了一句。

“重义气的人,终究会被义气所伤。”

心腹在海边被捉到,差点逃上人蛇船的他说不爽齐野当了堂主义子,却迟迟不愿提拔自己,他怀恨在心。

说完后大笑开枪。

脑袋被左轮炸得稀碎,比摔到地上的西瓜还碎。

手枪掉在地上,是齐野精心给他挑选的生辰贺礼。

方星荃问:“李绶,你为什么要跟我,我要听真话。”

李绶顿了顿,面色有点羞赧:“得罪了齐二爷,只能另谋他就。”

“哦?”方星荃饶有兴趣地支了颔,让他继续。

“您回国前,我们有次庆功宴,我的房间在齐二爷对门。我······喝多了,就进了齐二爷的房间。”

方星荃点头,表示自己听过这件事,然后呢?

“二爷发现我后很生气,让我滚,还说以后不许跟着他。”

“哦~”

方星荃追问:“你想爬二哥的床?”

“那件事是个误会。”

对于他爬齐野床这件事,李绶已经没什么辩解的情绪。堂里人都这么认为,反正齐野名声不好,自己也不讨人喜欢,大家吃酒时笑谈几句,也就不说了。

“我回到自己房间,房间里有人,是兄弟们给齐二爷点的姑娘。不知道中间哪里出了差错,可能是喝酒的时候拿混了,我真的不是故意去二爷房间。”

“姑娘你怎么处理的?睡了?”

“我给她一些钱,让她走了。”李绶皱眉,“实不相瞒,我喜欢男人,对异性没兴趣。”

方星荃眼神亮起来:“你在上面还是下面?”

“下,下面。”李绶难以启齿。

他虽然知道自己喜欢同性,为了自证清白只能向上司剖白性向。但归根结底还是个传统观念的男人,寥寥几次性爱都没得趣儿,于是愈发不想做爱,连自读也很少。

“好兄弟!”方星荃突然一把攥住他的手,热情洋溢,“以后咱们就是闺蜜啦!”

李绶:??

他就这样莫名其妙又情理之中地获得了方星荃的友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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