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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灯亮了又灭,行人来了又去,阿绿喜欢的人早已离开了。

尽管跟辛加在一起十分轻松自在,但家中乱七八糟的情状还是让童以恒轻轻蹙起了眉头。辛加时刻注意着童先生的一颦一笑,恨不得一双眼睛黏在他身上,自然察觉出他的忧愁,便问道,

“童先生有烦心事?”

找到了倾诉对象,童以恒把家里那擅长土遁隐身的爹和那擅长空手拆楼房的娘说于了辛加听,到后来才赶紧刹住车,觉得自己跟祥林嫂似的,唠唠叨叨没完没了,怕辛加嫌自己烦,挠挠头道,“说了一大堆,嗯,我先送你回家。”

辛加才不嫌弃童先生呢,最好听他说上个三天三夜,听闻他的遭遇,辛加心疼得不得了,忽然脑袋里“叮”的一声响,灵光一现,“童先生上我家住吧,别住什么破酒店了,又大又冷饭还难吃!”

到我家来我给你做饭给你暖床!辛加的如意算盘早已打好了,只眼巴巴等着金主点头答应。

其实也无所谓哪儿,一间房一张床罢了。童以恒每天起早贪黑为老童家奉献,累得糊糊涂涂,一闭眼便倒在床上扯呼,哪顾得上那床垫子软乎不软乎。只是被辛加这么一说,却也觉得那酒店房间冷冷冰冰,自己孤孤零零,偶尔半夜梦想,一时半会儿睡不着,便是因为那星星点点的心酸。

更何况,他挺乐意跟辛加待一块儿的,两人傻呆呆地坐一起也叫人欢喜。

辛加计划成功,开开心心地领着童先生回家了。

长兴正是晚市的时候,生意兴隆,辛加带着人从后巷溜进去,在后厨支起折叠桌椅让童以恒坐下。

辛师奶打起胶帘进来,瞧见儿子悄悄摸回餐厅来,还带了客人,正是上次闹乌龙被她用菜刀制服的“老板”,颇有些不好意思,便赶快用中年妇女特有的窒息式热情来弥补,因着现下忙得踢脚,无法炒出几个拿手好菜,只好先用厨房里现成的快餐补上,烧鹅白切鸡油鸡叉烧各样来点拼上一盘,炒时蔬也弄来两碟,配上老火虫草花炖乌鸡,兼以牛油西多士冻鸳鸯做甜点,摆满了一张小小的简易折叠桌。

辛师傅听闻儿子的老板驾到,扔下菜刀快快到隔壁老字号牛杂档打了满满一碗牛肚牛肠牛百叶,也奉到“老板”面前来,擦擦手憨笑道,“招呼不周,粗茶淡饭,先填填肚子吧。”

童以恒真真是受宠若惊,从来没有受过长辈如此热情招待,人家站着他不敢坐着,连连摆手道谢。老板与老板娘实在没有空闲与他迎来推去,让他快吃饭,便赶紧到外头忙活去了。

辛加是没有办法再帮忙了,他就是把脸全蒙起来都能叫四邻八坊认出来,套用附近阿姨师奶们的说法,就是“你化成灰我都能认出你”,况且辛加也不能多待了,近日有个摇滚界老前辈要来本地电视台录节目,几位知名音乐制作人也在场,辛加他们乐队作为节目嘉宾,自然是重视与紧张的。只是无论如何,都得把童先生安顿好了。

他饿得狠了,就着鸡汤大口吃了一只油鸡腿,噎得直捶胸口,急着去赶那前辈与音乐制作人的饭局。童以恒连忙给他拍背顺气。

辛加想要一个黏黏糊糊的告别吻,但无奈时间场合都不对,仔细把童先生吓着。他对辛师奶千叮咛万嘱咐,不能让童先生睡沙发不能再拿菜刀吓唬童先生,听得辛师奶差点拿拖鞋拍他屁股,这才火急火燎出门了。

到别人家做客吃饭时不能剩饭剩菜,于是童以恒饱得不得不把皮带松一个扣。后厨的人忙忙碌碌,辛师奶在出入间隙还张罗着要给他盛汤。童以恒实在是没法像少爷一样看人奔忙叫人伺候,他想帮着配餐传菜,无奈不懂规矩又无人得空教他,旁边的辛师傅斩烧味腊味斩得满头大汗,于是便去给辛师傅打下手。童以恒少年时在肉联厂给人剁猪肉赚零花,如今重拾菜刀也还有模有样,辛师傅乐意多个人来减轻负担,便教他学着自己的手法斩烧鹅。

外间的柜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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