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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杏娘把女儿抱进怀里表情闷闷的不说话。
曾氏劝道:“嗨,老话说人是英雄钱是胆,这人只要有钱脊梁自然跟着硬。要我说,你家也不远了。春儿还比她家红桃乖巧懂事,你的福气还在后头。”
顾杏娘勉强笑道:“嗯,大姐等着看我家硬起来。”
沐二郎一家硬不硬的现在说还为时尚早,但沐二郎在大苑村先硬了一回。他多耽误了一天,为的是找接手田地的下家。晚上拿到沐大郎交过来的契约,立马便撕了。当年立契约的目的是让沐大郎代交田税,既然自己交了,这契就没啥用了。
撕得哗哗响,一如发泄这几年沐家人偏心至极的不满。沐老爹气得眉毛直抖,沐老娘抱着大孙子又哭又闹,刘氏也跟着哭成一团,不知道的还以为沐二郎是在逼娘为娼,让人笑掉大牙。
沐老爹的眉毛还没抖利索,次日就听到不肖子放话说请人代为种地的事,想装被气病了吧,又怕耽误了阻止不肖子做混帐事的时机,可到底怎么阻止又没个章程,犹豫不决间只能干跺脚,只差逐他出族了。沐大郎和刘氏关上门在老两口面前闹了好大一歇,知道关门,至少还知道要脸,但从不会反醒自个儿。
沐二郎在村里放的说词里外都顾上了面子,只一句核心:我家大哥大嫂担心我沐二郎无后,督促我要以田地为本,以后好收养个儿子,百年后以敬香火,跑买卖终究不是长久之计,还是要把田地顾着,谁家忙得过来,帮衬一下我沐二郎,感激不尽。
至于沐大郎忙得过来不?村里没人傻着去问,事情到底是怎样的,已如和尚头上的虱子——明摆着。大家伙除了看看笑话,也没人有闲心去掺呵进去,反正知道沐二郎这回铁了心不会再吃大亏了。
沐老爹若想拿孝道说事,这条路行不通。沐二郎每年每节,都有把为人子的孝敬钱交给里正,让其代为交予沐老爹,一笔一桩黑字白字都记在里正的事务薄上。尊老爱幼,儿子尊老了,沐家二老可有爱幼了?孙女儿没带过一天,这是乡邻都看在眼里的。若是沐二郎说父母没给孙女一文压岁钱,没买一块糖饼,没买一块衣料,沐家二老也没办法自证。晚辈尊老了,老辈不爱幼,还想逐晚辈出族,这天下哪有此等道理。
正因为此,纵使沐老爹扯光了胡子也只有三个字:莫奈何。
沐二郎吆喝一上午,下午便有人看清形势出手了。接下沐二郎二十八亩田地就是田正家的小儿子唐光宗,这位小唐郎君人瘦精干。前年成婚,去岁也得了一个女儿,兴许是惺惺相惜,干劲儿十足准备来年生二孩。拍着胸脯保证,除去交朝廷的田税,产出一人一半。坡上旱地上的收成,只要沐二郎想要,随时来摘来采。若是他进县城,绝不会空着手去沐二郎家拜访。
沐二郎大喜过望,立即就写下契书。这次,他是写得心甘情愿,与上次有天壤之别。
沐二郎办完事回到沐家,沐老娘除了哭还是哭。刘氏和沐大郎早听到了唐光宗接地的风声,心如死灰,面如恶狠。沐家两个没出阁的姑娘沐兰娘和沐芳娘也在屋里,兰娘坐在刘氏旁边,冷冷看着她二哥,而坐在角落里的芳娘只想尽力降低存在感。
沐家长孙沭旺祖突然跑来抱着二叔的脚咬了一口,在顾杏娘给他新做的劲裤上留下两排齐整的牙印。
沐二郎待侄子咬完后,没管深可见血的小腿,只淡淡看了沐旺祖一眼,却把人家吓得哇哇大叫。又惹得沐老娘心儿啊肝儿的乍呼,扑在次子身上又捶又打。沐老爹叼着旱烟,闷头抽着,仿佛老了两岁。
沐二郎就等着这家子何时才能静下来说说人话,站在那里任凭“刀剑风霜严相逼”,岿然不动。
其实也没多久,沐老娘打累了,哄着半人高的大孙子在怀里睡觉,不许屋子里动静太大。
“爹,娘,这是半贯钱。”沐二郎从腰间解下一串铜板放在桌上。说道:“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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