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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吧,我自有分寸。”
碧水县梧桐巷,沐淳看了告示果然是半忧半喜,不用去伺候贵人搏富贵是她眼目前最大的心愿,应该感激大康朝廷圣明才对。但是她的小弟冬才呢,圣明个毛,小家伙长大恨她事小,耽误了他的前程事大,沐淳心愁。
为这事,她对周世冲这个所谓的清明县令,永远不可能有好感,她私心重得很。
连魏聪林一辈子都不可能成为魏秀才的大喜事都让沐淳开怀不起来,至于胡家怪人胡红忠,她压根没想起,可能是因为人家跟她跟沐春儿都没有交集没有什么深仇大恨。
“我儿别怕,世人忘性大,过个几年就没人想得起你,那时或许咱们家早已搬走啰。”沐二郎的剑眉两月来都没舒展过,拿话哄孩子倒是演得认真,这是怕女儿担心名声坏了的事。
“爹,弟弟呢。我本想好好教弟弟进学的,他将来指不定也能成为一个小秀才。”
沐二郎笑了:“不能科举又不是不能进学堂,儿想得太远了,沐家往上数六七辈也没一块读书料。你瞧爹脑子好不好使?可就是奈何不了圣贤书,还有你大伯,哥俩浪费了你祖父老多银子,一样只能识几个字,看到之乎者也就头肿如牛。远的不说,便说沐旺祖,你看他是块啥料?我大碧水连村带寨十万多人,一年能出几个秀才?”
沐淳心说尹子禾就是她培养的成功案例,冬才怎就不行,这爹也太看不起自己儿子了。唉,既成事实的事情还能有什么,冬才当不了官,当个富贵翁也不错,怕只怕他万一真的很想进学呢,届时可能又是一门恼火官司。
她改变了很多亲人的命运,改变不了冬才的命运,心里总是渗满了愧疚滋味。时下她扭扭捏捏拧拧巴巴的样子完全没了前世的利落样,自己全然没发觉这其中的变化。
“东家,姑娘,用饭了。”张婆子进堂屋来喊话,朝沐淳使了个眼色。
沐淳就看见抱着冬才的顾杏娘神色忧郁地出来了,“娘,弟弟的事怨女儿。”
顾杏娘用手帕把冬才脸上的鼻涕水试掉,道:“算不错了,至少三个孩子都全虚全尾地在娘身边,人要自足。”
跟相公不同,顾杏娘不懂圣贤书的艰深,但她爹就是秀才,她对儿子进学是有期望的。可她心里明白哪能把天下好事都占全,用儿子的前程换女儿一条命,总是值的。
沐淳心里更不好受:“娘,后面的事情难说,一朝天子一朝臣,说不定能赶上大赦。”
沐二郎插嘴道:“要赦就只赦咱们家,要么就都别赦。”魏家小儿据说念书有些厉害,那死孩子两三岁就能背千字文了。沐二郎恶毒地揣测,就是小时太妖所以才把爹克死把娘也克病。反观自己儿子,一岁半了爹娘都不会叫,不赦吃亏的又不是自己家。
顾杏娘一听沐淳的话果然少了忧色,因为女儿说的事有先例,朝沐淳认真道:“娘今日出门听正水街的老钱头说你灵慧,娘也知你厉害,先不说有没有大赦,总之你好不好都得记着弟弟,不能让他以后日子过得委屈。”
沐淳刚想答好,油然想到前世她娘就极惯弟弟,好衣好食都是先紧着冬才,抱着冬才出门任谁都以为这是哪家财主的儿子,沐秋儿和她老早就靠到了边边上……
刚想提醒,话到嘴边幸好忍住了。今世非前世,前世儿子就是顾杏娘的命和终生所靠,大字不识的小妇人哪分得清宠爱和溺爱的区别。
人性里本就包含了偏心,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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