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7章 我在等新军帽(2 / 2)
比如:各种“石元铺”金铤:长皆米,宽皆1.4厘米米,重量大都在一两约四十克)上下,相差很细微。而金铤成色99.2%左右。铤表面金黄发乌,正面正中钤“石元铺十分金”铭,两端横钤“十分金(指含金量百分百)”。基本上,铤上的铭文不是铸的也不是錾刻的,而是用硬金属印模冲压打制而成,故此,凡相同的铭文,字形和大小都一致,为同一印模所制。
海州军这次出征,因为补给物资庞大而铜钱的面值小,所以时穿也特地制造了一批金银币,银币采用八分银,掺杂铅锡,铸造成圆形的货币,价值“半两银,五百文”。这批银钱都是冲压制成,币上花纹很精美,钱币的份量相差也很细微——比大宋朝廷规定的砝码“银锭”还要误差小,所以海州兵很是喜欢。
能参加海州团练的人,那个不是家里开作坊、每月收入百余贯的中产阶级,他们走上战场,还肩负着替家里作坊搜购原料的责任,每个人腰包里至少要装上二三十枚银币这才能挺直腰板。而这批银币因为用上了一切现代防损毁设计,而且海州团练保证兑付,所以支付能力很强。
海州军铸造的金币也采用了这个时代流行的长方形“金铤”模样,边缘同样制作的一圈齿痕,为了保证金币的坚韧性以及耐磨性,这批金铤实际上相当于18k金,里面掺杂了少量的铜——同样,这批金铤海州兵依然保证兑付,每枚金铤价值五贯,也就是五千文。
如此一来,十枚银元正好兑换一枚金铤,加上原本的铜钱体系,三极货币体制算是建立起来了。
一贯铜钱重六点五一公斤,而两枚银币重四十克,恰好一两,在这种悬殊的重量比下,大多数海州兵自然要袖着银币金铤到处走,刚开始通州方面的商贩不敢接受这种杂色的金银货币,后来有商贩试探着前往海州军方面要求兑付,谁知海州军在对付方面非常爽快,即使当时没有足够的铜钱,他们也愿意用纯净雪花银,以及纯净的金条换商贩手里的货币。
这样一来,商贩们反而不急着兑换了——这种冲压货币难以伪造,份量精准,如果海州兵能保证兑付,这货币总比朝廷发行的铁钱、夹锡钱、当十钱、当佰钱要有信用的。于是,在很短的时间内,这批金银货币便在通州流通起来,连带着,海州兵也成为各商家最受欢迎的顾客,通州商人一致认为:海州兵付钱豪爽,讲诚信。只要货好,他们对价格要求不是太严格,跟他们做生意,有赚头。
所以,当林冲走在城中,入眼全是店铺商人们拿着两个银币或是海州金铤互敲,倾听其发出的叮咚声以辨别真假,同时,沿街的铺面上,总能见到店伙计、大掌柜殷勤招待海州兵的笑容,各个店铺中散布的海州兵都是商家重点照顾的对象,他们大声谈论货物品相,并豪气的横扫店铺内一切中眼的物品——当然,他们看中的东西,基本上属于原材料之类的。
稍倾,长街尽头响起了一声唢呐,林冲诧异地顿了顿脚,店中的海州兵也停止谈论,三三两两的从店中探出头来张望——这个时候二胡刚刚传入中原,被朝廷当做“奚琴”编入礼乐,而唢呐还没进入朝廷的眼中,只被当作西夏乐曲在陕西民间流传,等到了清代,这种“波斯单簧管”才被正式命名为“唢呐”,编入朝廷的礼乐。
所以这个时代,在通州街头听到唢呐声,没说的,肯定来自时穿那方面。
果然如此。
街尾,一家刚刚开业的店铺正在表演街头秀,几位通州著名行首各自领了一班伎乐,正在卖力的舞蹈歌唱,路边的配乐班子里,几位皮肤黢黑的波斯人正卖力的吹响唢呐,唢呐声特有的欢快感染了在场的观众,几位行首的表演赢得一片声势力竭的叫喊声,而店门口果然站立着笑嘻嘻的环娘,她身边还陪站着几位女眷,分别是施军监家里人、通州知州家里人、通州通判家里人,以及一些巡海水军军将的内眷。
林冲走到街对面,冲店内的环娘点点头,环娘也在对面冲他挥手示意。两人算是打过招呼了。正在这时,林冲听到身背后一声装模作样的叹息,果然是时穿那厮,只听时穿怪声怪气的感慨:“可惜现在是冬天,蛇都冬眠了,如果吹唢呐的人面前,再有一个舞动的蛇,那就更完美了。”
林冲不知道时穿所说的“完美”指什么,他并没又回头,只是抄着手笑着搭讪:“主簿大人怎么不去店中主持?”
时穿哈哈一笑,对这句毫无意义的文化并不回答,他接着说:“从唢呐这个乐器看来,真个是‘拿来有理’。这玩意既是印度民族乐器,也是波斯民族乐器,凭什么不能成为皇宋的民族乐器——只要是好东西,别管那个民族的拿来就用,然后让它成为本民族的东西,有什么不好?”
这话的含义林冲依旧搞不懂,他模模糊糊觉得,这说的可能是海州的新式帆船。那种软帆船设计确实来自胡人,海州兵停泊在通州码头上的时候,也有些通州当地人责备这种船型怪异——然而,这是宋代。宋人喜欢各种新奇的东西,指责的人比不上赞赏的人多。
林冲耸了耸肩膀——这个姿势是从时穿那里学来的,含义多种多样,即表示不置可否、不以为然、不加辩解,也有表示否定的意思。
稍后,林冲转移话题,问:“主簿,我们什么时候动身?”
时穿不紧不慢的回答:“等新军帽做好了,咱们再考虑动身。”
林冲没有回头,依旧抄着手,目视表演歌舞秀的班子,回答:“那么,新军帽何时能做好?……我听说,这几日童使相接连来了几份催兵文书……”
时穿轻描淡写地说:“前线战况不妙啊,方腊已攻下歙州,前几日,东南名将、两浙路第三正将,绰号‘病关索’的名将郭师中,被方腊的军队全军包围,郭师中阵亡,两浙路团结兵全军覆灭,童使相如今手下只恨兵少,自然急的上房爬树、抓耳挠腮召请军队集结。”
停顿了一下,时穿懒洋洋的回答:“新军帽做不好,管他多少催兵文书……咱的军队不能第一个到江宁,至少要等晋西蕃兵抵达后,咱们才出现,那才是合适的。”
林冲苦笑了一下,提醒:“主簿,晋西蕃兵驻地距离江宁府比海州遥远,他们都抵达了我们才抵达,而且是坐着海船抵达,童使相那里,恐怕说不过去。”
身后随即传来脚步声,只见时穿悠然的背着手往外走,等他越过林冲时,林冲赶紧跟上尾随,只听时穿依然用那种散漫的语气回答:“没关系,童贯跟别人不一样。我已经查了,这个太监所谓‘能打仗’,就是有本事哄好军头替他卖命,咱们只要显露出与众不同的战斗力,童贯自然会来哄我们——对这个太监,过于低声下气了,反而让他看不起。”
真的是这样吗?林冲歪着头看着时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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