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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显炀骑着一匹黑马跟在队伍末尾,见状皱起了一双剑眉,不满道:“他们何必非要带着这群百姓上路?放了他们不是更加轻便?”
与他并骑而行的李祥正往手上哈着气,闻听笑道:“这你就不晓得了吧,那流民首领说是要投奔山西的义军去,可此去山西少说也要走上半个多月,等到了那里还不见得就能立马遇得见人家。如今天寒地冻,周遭的乡民又大多四散逃走,躲避战乱,田都无人耕,这些日子上哪儿找吃食去?等前头那车粮食吃完了,咱们就只能吃马,马吃完了还能吃什么?留着这些人,需劳力时他们就是劳力,需军粮时,他们也就是军粮了。”
徐显炀没有说话,一双浓眉却皱得更紧。
杨蓁见那流寇头目抡着马鞭靠近过来,连忙挽住一旁的杨婶手臂,拉她避开。想不到杨婶连日病弱,这会儿已然濒临昏迷,只凭一点惯性艰难移步,被她这一拉就歪倒下来,卧在泥地里不再动弹。
“婶婶!”杨蓁大惊,俯身去搀扶杨婶。
那流寇头目已被这些百姓行进迟缓耗光了耐性,见状登时立起眼睛,怒骂着狠狠一鞭抽了下去。
杨蓁抱住杨婶用身子一挡,正被这一鞭子抽中了额角。一阵火辣辣的疼痛,杨蓁咬牙忍住没有出声,却感到头上一凉,箍住头发的粗布六合巾已掉落下去,一头长过腰际的青丝霎时飞散开来。
流寇头目顿时两眼一亮:“哟,竟是个小姑娘,模样儿还挺俊,哈哈,爷爷这下有福了!”
杨蓁大惊失色,之前队伍里的几个年轻女子都落了何样结果她是见到了的,若非一早扮了男装又是一身邋遢蒙混过去,她早活不到今日,想不到还是露馅了。
流寇头目一把扯住她的衣襟将她身子提起担在马背,也不顾周围人多,就迫不及待地撕扯起她的衣裳。负责押送百姓的流寇们都哄笑着围拢上前,动手动脚地准备分一杯羹。
队末的徐显炀见了愤恨不已,刚想催马上前,就被李祥拉住了缰绳,低声警告道:“你干什么?咱们都自身难保了,你还想逞英雄?”
杨蓁被流寇头目仰面担在马背上施暴,也不叫喊,只紧咬牙关拼了命地抵抗,她早知自己落在这群人手里就没几天可活,才不甘心死前还被这些禽兽糟蹋,这一拼就是用上了最后的全力。
流寇头目左防右防,还是被她在左颊上抓了一把,多日未剪的尖利指甲划出四条血道,流寇头目惨叫一声,骂了声“死婆娘”,揪起她就朝路边一块大石摔了上去。
杨蓁后脑撞上石面,只觉得耳边轰然一响,身上的所有感官瞬间都模糊了下去。
徐显炀被李祥一阻拦,就眼睁睁看着那姑娘摔在石上,溅洒开几点血迹,身子软软地耷下来,眼见是不活了。
那流寇头目却仍不死心,骂骂咧咧地跳下马来,扑上前继续撕扯她,徐显炀怒火攻心,翻身下马箭步上前,“嘭”地一脚,将流寇头目踹了个跟头,厉声骂道:“人都死了你还不放过,真是个畜生!”
流寇头目打了两个滚才勉强爬起,扶着歪掉的风帽看看徐显炀,怒极而出的一声喝骂却哑在了喉头。几个流寇小卒跑过来扶他,也都看着徐显炀没敢吱声。
李祥匆匆上前,一边殷勤地替头目拍打身上的泥雪一边笑着打圆场:“刘哥别见怪,我这兄弟脾气暴了点,这会子又冷得心烦,可不是冲着刘哥您。”
随后又转向徐显炀小声劝道,“追捕咱们的官差怕是离此不远了,这当口要是跟这伙人闹掰了,可就是死路一条。”
“若是非要与这种畜生为伍才能活命,我宁愿不活了!”这句话在徐显炀胸间憋闷了几天,终于吐出口来,他只觉得一阵痛快。
对这种货色曲意逢迎,跟着他们一起烹煮人肉为食,那样活着还能算是个人?
徐显炀一抖肩膀甩开李祥的手,转去一边,搡开挡在杨蓁跟前的两个流寇,蹲下身去打理起杨蓁身上凌乱的衣裳。
流寇头目虎着脸瞪了他片刻,终究没敢说什么,直到重新骑到马上,才低声释放起怨气:“连你干爹厂公都让皇帝老子给剐了,还当自己是锦衣卫指挥使呢?哼,什么东西!”
见到徐显炀转过脸,双目朝他射出两道寒光,流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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