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1 / 2)
爱是载眼镜看东西的,会把黄铜看成金子,贫穷看成富有,眼睛里的
斑点看成珍珠。
——塞万提斯
刚完成大案子,工作室里的三个人乐不可支,一向负责发号施令的樱川和也,当场宣布即日起放大假一个月,不接案子不工作,稍息后不敬礼解散。
莱斯特的快乐维持不到三分钟,即被闻讯前来的小秘书给逮回“鹭亟”公司去加班。
乐映晨则跑到香港血拚了三天三夜,回台湾之后,其他的时间不是用来睡觉、看电视,就是跟姜智华相约吃饭。
没错,他们两人之间的相处仍旧以吃吃喝喝为主。
就某方面来说,也能解释为毫无长进。
“嗨,小珠、花花、大圆、米米,还没下班呀?”乐映晨走进姜智华的会计师事务所,一路跟里头的员工打著招呼。“下班?哪有那么好命,晚上十二点前可以离开这里就要偷笑了。”大圆从一堆报表里探出头来,脸上的表情简直比苦瓜还苦。
“这么可怜?你们该不会都还没吃饭吧?”
听到吃饭,蹲在当案柜前翻资料的米米立刻转过头来,眼中那对食物无言的渴望,好比衣索比亚的难民,实在教人同情。
乐映晨瞥向另外两个人,本来埋首在报表里的小珠和花花,此时也可怜兮兮的摸著肚皮,满脸期望的看着她。
噢,看来她还真是来对了。
乐映晨小心翼翼地将带来的食物放了一袋在桌上。
喝!真可怕!她才刚摆上去,整袋食物便瞬间消失无踪“移形换位”到另一头去。
“我买了很多,你们慢慢吃”
不过,大概没有人听见她在说什么,那四只饿了一整天的“蝗虫”早已自动自发的动手“分赃”根本没空理会她。
真可怜,饿成这个样子。
乐映晨摇摇头,拎著手中仅剩的那一人份食物,走向最里头的那间独立办公室,敲敲门。
“进来。”
里头传出有些沙哑的嗓音,该是她熟悉的,可又有些陌生。
“怎么了,感冒了吗?声音这么哑?”
“乐小姐?”姜智华很惊讶她会出现。“你怎么来了?我们有约吗?”下意识地翻起行事历。
天!是他忘了跟她的约会吗?
“不,没约,是我自己跑来了,给你送吃的来。”
乐映晨朝他举高手中的食物,关好门,走近办公桌,才发现他眼里都是血丝,实在乱可怕一把的。
她忍下住皱眉。
“才几天没见,怎么睑色这么差?”他像整整一个礼拜没睡似的,脸色苍白,神情疲倦。
“报税旺季。”他指著几乎准满整个桌面的报表,叹道:“每年都是这样,才刚开始忙呢,差下多要忙上整整一个月的时间。”
一个月?这么久?
她心里有一些些失望。
“喔,那是不是表示,按下来有整整—个月的时问都约不到你了?”她瘪起嘴,活灵活现的扮演起深闺怨妇的角色。
真惨,没想到自己才刚开始有空闲,他却准备要忙碌了。
“没错。”他点头。
什么没错?!
虽说工作上的事并非他所能控制,也容不得她埋怨,但是他就这么应一句“没错”叫她怎么接下去?
辛好,他又说了——
“忙归忙,但我不想丧失跟你约会的权利,我们正在交往呢!不如这样,你如果晚上没事,就帮我带晚餐过来,我们也可以偷些时间相处。等下次轮到你赶图时,再换我帮你送晚餐?”他跟她打商量。
他的提议很好,她几乎就要当场答应了。
但是,转念一想——
“不好,这样我就没有被你追求的感觉了。”
这很重要呢,她一直觉得两个人相处的时间不够,感情却又进展太快,简单地说就是——她还没有那种被他追求的感觉啦!
她是个虚荣的女人,她承认。
“何必追求你?我们已经在交往了,不是吗?”
对男人来说,追求就等于是麻烦与浪费时间的代名词。
就像她之前所抱怨的,他们两个早就跳过了那个麻烦的阶段,直接进入老夫老妻的境界。
但这样多随便!
也多让人生气!
她嚷著:“明天开始,你晚餐只有肉燥饭可以吃了!”
姜智华轻笑。
“没关系,只要你来就好。我只是想多看看你,并不是真的要你带什么东西过来。”
整日未进食,让他再无多余的气力拾杠,接过她手中的塑胶袋,他翻出几颗水煎包,低头便吃了起来,没发现一旁的乐映晨,因为他云淡风轻的几句话,悄悄的脸红了。
是谁说他不会说情话的?他刚刚说的话,甜得足以腻死一窝蚂蚁,当然,也让她的一颗芳心飘飘然。
最可怕的是,他居然可以脸不红、气不喘的讲出这种肉麻话来。
或许对他来说,并不觉得自己说了什么特别的话吧。
姜智华朝她看了过来。
“怎么了?脸色怪怪的,是吃坏肚子了吗?”
乐映晨著恼地瞪了他一眼。
什么吃坏肚子,她是感动好不好?
啧,真不会看人脸色!
“没,刚刚看见角落有一只老鼠,吓了一跳。”她在豆浆杯上插入吸管,端到他面前。“那你明天想吃什么?我带寿司过来好不好?我家附近有问日本料理店颇有名,东西很不错。”
忘了方才莫各的坚持,对于明天的菜单,她又兴致勃勃地讨论起来。
“不用吃肉燥饭了?”姜智华问道,语中带著笑意。
这人真是的,得了便宜还卖乖!
“你那么想吃肉燥饭也行,不如再省一点,就直接白饭拌猪油好了,吧死你!”她当然知道他在嘲笑自己,美眸带瞠地睨他一眼。
她知道他工作忙,也知道以他的性子,根本当不成什么大情圣,心里头早就不抱指望了,只是偶尔也忍不住要幻想一下,增加情趣嘛。
“你自己看杂志,还是听听广播好吗?我得开始忙了,不能再陪你说话,要下然今天恐怕回不了家,又要睡办公室了。”
言下之意,似是已经睡了好几天的办公室。
他累极的揉揉太阳穴,喃喃抱怨:“这里可不像你的工作室,没有温暖的床铺可以让人舒适的躺著。”
他站起身,走到那早已让文件淹没的沙发旁,勉强清出一小块可坐的空间,再细心的拿来湿布仔细擦拭,最后又抽了几张面纸抹净水分。
“坐这里。”
他拍拍已变得非常干净的椅面,然后朝她招招手。
她依言落坐,然后从他手中接过两本财经杂志。
做什么?她不解的看看手上的杂志,又看看他。
“我不能专心陪你,又希望你待在视线范围之内,但教你就这么呆坐在这里也不好,所以折衷处理——你坐这儿看完这两本杂志,我当你陪了我两本杂志的时间,好吗?”
好吗?怎么不好?
他这么温柔的问著、央求著,谁能不顺著他的心意点头同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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