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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去修仙门派不是为了求仙问道，而是为了离开灵阵后依然能在世间活下来。她不知道灵斟这一去要多久，也许她口中的短暂，却是自己一生的时间。也许此去永别，但她仍然期盼着有一日还能相见，她不想再见时自己留给她的只能是一幅丑陋的枯骨。

听说，修仙能让人活的久一点。

后来，她遇到了一个人类，她让自己爱上了这个人类。她曾以为拥有同样的身份，同样的目标的她们是世间最般配的存在，即便她依然会想起灵斟就心口作痛，即便她夜里爬到山巅上喝醉了却再也没有人能抱她回去。

可就是这样最般配的存在，也死了，死在宗门长老手上，魂飞魄散！眼睁睁的看着她消散的那一刻，她知道自己终于陷入了绝望，说不出是什么感觉，只是心里变得很安静，麻木的连刀刃捅进去都感受不到痛处楚。她想这世间终究是那样让人绝望，灵斟不在的日子里，每一天都不再安宁。她自爆神魂的时候，发现自己还是最思念那些整日被灵斟庇护，可以在世间胡作非为肆意喧闹的时光。

可是她这一生，欲求仙超脱却没有法们，但求安稳却被奸人迫害。

她还能如何？她不过是想安然的活下去，守着她心爱的人，等待着梦中故人的归来。却终不得法。人世里总是有太多绝望，她想也许当初灵斟不应该救她，就让她不堪的死在那些人手里，也好过亲眼见过美好，向往着挣扎着，却最终依然逃不过不堪的死去。

可她又一次被灵斟救了下来，她的魂魄睁开眼睛第一眼看到灵斟的时候想，也许灵斟才是她一生中最大的劫难。那一刻不知为何，像是参透了命运的轨迹一样，她突然心如死灰。

她举起手掌，用尽全力向着她新生的脆弱的魂体砸下去，她想如果就此结束，是不是就不会迎来更多的悲剧。只是没想到，灵斟宁愿封印她的记忆将她送走，也不肯放她一条生路。

而在鬼域里，她遇到了一心喜欢自己的鬼兮。她此生最愧疚的其实是对鬼兮。

鬼兮在她最懵懂迷茫的时候给予了她最真切的爱意。那份爱让心中缺失了一大块的自己变得温暖，不再空空荡荡的，她用鬼兮里填补了自己缺失的部分，她处处依赖着她，甚至不敢想清楚就匆忙的接受了鬼兮的爱意。

可一个连自己都缺失的人，一个不完整连自己都没有办法爱的人，又如何能爱别人？她对鬼兮是什么？是顺从，是无尽的索取，是卑鄙的依赖，直到她恢复了记忆之后才想明白，她与鬼兮的这段感情从一开始就是一场笑话。像是小孩子的扮的家家酒一般。

她最后还是选择了离开，借着去人间寻找故去的爱人的理由。

可她愧对鬼兮，更没脸见到灵斟，她甚至不知道若真寻齐故人的魂魄碎片又要如何与她继续相守。她知道自己变了，千年中她越来越不像自己，却又越来来越和最初的自己重合。

她想过反抗，甚至不惜狠心挑破与灵斟的关系，将彼此送入绝境。只是命运兜兜转转，当这一刻她抱着灵斟的时候，时光仿佛穿透了千年的纷扰，回到最初的那一日，狼狈的瘫倒在地上的少女拍拍尘土，一瘸一拐的走到白衣仙子面前，就如同现在，禅心带着一颗破碎的饱经沧桑的心重来到灵斟的身边。

“灵斟，你还要我吗？”

“恩。”她沉默许久，终于点头，对着禅心露出一个大大地难看的笑脸。

“笑的真丑……堂堂灵斟上仙怎么又哭了，若是被你敲诈过的修仙门派和世家知道了非得笑掉大牙，还会特意写在门派的小册子上发给弟子，流传个一百一千年。到时候哭鼻子上仙的名号一定能在修仙界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一笑万年！”

“呸！你才哭鼻子上仙！”灵斟忍不住破涕为笑，伸手给自己哭的惨兮兮还忙着安慰她的禅心擦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