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与乐(剧情章含一丢丢沫)(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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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乐是个幸运的小乞丐。

他出生时被遗弃在破庙门口,一个老乞丐心善,将他捡回破庙,一口水一口饼糊糊喂大。

老乞丐看着白嫩可爱的小婴儿,干巴巴的脸上笑得挤出了几道褶皱,给他取名“与乐”——与天同乐,希望他一生平安顺遂。

自与乐一岁后,老乞丐从不带着与乐一同乞讨,他年轻时是个教书先生,老了虽瘸了一条腿、瞎了一只眼,可总有几分读书人的骨气和倔强在身上,他不愿以稚儿来博取旁人眼泪,以此讨得更多的钱,也不愿让勉强记事的与乐再见到自己谄媚讨好、低声下气的模样。

人可以为了活着放弃一些东西,但不能丢掉自己的底线。

说起来,老乞丐年轻时也是个俊书生,考取过一些功名,知自己也就只能到这一步了,去私塾自荐当了个教书先生。

既有些功名,踏破门槛的媒人是少不了的,他便娶了个温婉贤淑的妻子,与妻子琴瑟和鸣,生了个顽皮好动的小子,一家人的日子虽清贫,却也不缺衣食。

可惜官兵无作为,竟让匪徒进了村子肆虐,老乞丐为了救妻儿,被刀子戳瞎了一只眼,被一个身强体壮的匪徒死死按在地上,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妻子被奸淫至死、孩子被硬生生掐死,拼命挣扎也只换来被匪徒一寸寸碾碎的膝盖。

那伙匪徒听说老乞丐考取过功名,心中有些忌惮,没有下死手,掠夺了一番他家中的财物,嘴上骂骂咧咧,啐了一声“穷鬼”就走了。

老乞丐一只眼布满了血丝,另一只眼的血顺着脸往下淌,血滴落在地上,他拖着一条瘸腿去报官,衙门前的鼓槌在手心攥出了汗,他重重敲响了申冤的鼓,却只得来一句:“官府不知匪徒营寨在何处,无从查起。”

他声嘶力竭地争辩着什么,两个官兵不耐地将他赶了出去,他跌坐在官府门前的地上,怔怔地想着:

为什么路过的商队被劫掠时官兵没来,匪徒进村肆虐时官兵没来,妻儿惨死在他面前时官兵没来,偏偏他要为妻儿、为自己讨个公道时,官兵就来了呢?

老乞丐家也不回,成日在街上游荡,饿了就向路人讨两个铜板、朝馒头铺老板求两个馒头,渴了就去喝溪边的水,困了就找个破庙窝着,呆望着腐朽的房梁睡去,就这样浑浑噩噩地活了下来,不知春夏,不知年月。

有时他也不想活了,可他怕死了,妻儿都不愿见他,若见了他,定是用怨恨凄凉的眼神死死盯着他,像是在怪他,为什么偏偏是个“百无一用是书生”的私塾先生。

而捡到与乐,大抵算老乞丐悲惨浑噩的一生中,有了些许寄托吧。

老乞丐照顾与乐到三岁,实在是到了岁数,沉珂满身,躺在床上咳得撕心裂肺,咳了两天,竟红光满面地坐了起来,老迈浑浊的眼,前所未有的清明。

他叫住又要去跪求药铺老板的与乐,最后抱了他一下,他张了张嘴,似是想说些什么,手却松了力,整个人往后倒去,紧紧地闭上了眼,睡得并不安稳,却再也不会醒来了。

与乐没有哭,睁着的眼里满是茫然,他不知道死亡意味着什么,可他知道,往常寺庙里像老乞丐这样睡过去的人,再也没见过他们的踪影。

与乐守着老乞丐的尸身跪了一天,从白日守到黑天,仿佛是在等老乞丐坐起来,如从前一般唤他一声“乐儿”。

还是一旁的青年乞丐看不过眼,叫与乐将老乞丐用草席卷了,丢到乱坟岗去,嘱咐他以后一个人也要好好活下去。

自老乞丐走后,与乐总坐在门口的台阶上发呆,远处的天与荒茫的草连成一片,一条灰线浮现在视野的尽头,好似埋藏着什么秘密,只可惜破庙里没有人想去探寻。

与乐不可能每天坐着,他一天中有半天拿来发呆,剩下半天用来找吃的。

他不懂得如何乞讨,便捧着老乞丐留下的破碗,缩成一团被别的乞丐赶去街巷尾端,在行人寥寥的角落眼巴巴地望着过路的人,既不开口,也不乞求。

后来实在是饿得狠了,与乐去馒头铺偷了一个软乎蓬松、还冒着热气的大白馒头,不过他人小腿也短,没溜出几步路,就被壮实的老板拎住了衣角,一把拽了回来。

“你这小乞儿,小小年纪不学好,还学会偷东西了?”

馒头铺老板声音洪亮,气势十足,方想好好教训他一顿,可看着他瘦小的身躯,到底是不忍,叹了口气,无奈将他放了下来,脸上却装作一副凶恶的模样。

“算了算了,这次就放过你了,下次记得用铜板来买。”老板挥了挥手,又状似不经意道,“你若不想饿死,就到南街尾去乞讨,那儿来往的人比这条街的街尾多一些,也没什么乞丐看得上眼,便宜你了。”

与乐靠着馒头铺老板的一句话,才算是在老老小小的乞丐们的排挤下,有了一个扎根的地儿。

与乐离了老乞丐,日日吃不饱、穿不暖,偏生一身肤色别样的白,似玉又如雪,虽因风吹日晒有些粗糙,可配上那昳丽的眉眼和怯弱的神态,旁人看了,有种说不出的滋味。

这惹得城中的纨绔和一些世家公子,格外喜欢将与乐拽到偏僻的小巷里,扒开他裹身的破烂衣裳,对他上下其手,极尽调戏与羞辱,嘴上则不干不净地谩骂嘲讽,甚至戏称他长得“勾人”,与其当乞丐,倒不如去那勾栏瓦舍做些见不得人的生意,说不定他们几个还会去光顾一二,伺候得好,多给点赏钱也不是什么大事。

与乐被他们欺负时,也曾挣扎反抗过,只是瘦弱的小乞丐比不过精细养出来的公子哥们,反倒是被那些人狠狠按在身下欺辱,就算护住了仅剩的亵裤,到最后还是涨红了一张脸,眸中含泪,眼尾泛红,瞧着好不可怜。

与乐试过给自己身上抹泥,可小乞丐呆呆的,想着手要乞讨和吃饭,脚要穿鞋走路,怕弄脏了老乞丐留的碗、污了馒头铺老板给的食、染了自己仅有的一双破草鞋,手脚便没有抹泥。

乞丐中只有与乐这么白,自然被那些世家公子认了出来,勒令他洗干净身上的泥,随后欺负得更狠了。

这回即使小乞丐死死拽着亵裤,在那些人恶劣的玩弄下,也紧闭着眼,眼睫颤动、脸哭得通红,呜咽着射了出来。

与乐知抹泥没用,只能尽量躲着他们走,被逮到的次数倒少了许多,伴随着的,是下一回变本加厉的“欺辱”。

与乐守着底线,那些人也不敢过分,怕他一时想不开,他们就没得玩了,只隔着亵裤尽情蹂躏这小乞丐,欣赏对方泪眼朦胧、可怜兮兮的动人情态。

与乐虽是乞丐,却是较为爱干净那类,只要不是冬天,他隔几日就要去一处隐蔽的湖中沐浴,顺带洗一下自己破得不成样子的衣裳,等上了岸,再生火将衣物烤干,自己坐在一旁,烤着火出神,享受难得的安宁。

与乐常用冰冷的湖水洗净身上的脏污,饶是身体已经习惯了,可有时天气过冷,他还是会生病。

生了病,小乞丐脸红红地窝在干草铺上,盖着不知哪找来的破布,迷迷糊糊地熬过这一天,等第二天意识清醒了些,再去老地方行乞。

至于为何非要绕远路跑到隐蔽的湖中……

与乐原先是在破庙附近一处草叶茂密的小湖里洗的,一次,不知哪来的无赖正巧游荡到了此处,直勾勾盯着湖中墨发披肩、肤色白皙的美人,误以为沐浴之人是女子,当即色心大起,“扑通”一声下水,就要与美人好好嬉戏一番。

与乐听了身后的动静,惊得头也没回,上岸抱起湿淋淋的衣物就跑,仗着熟悉地形,在林子里绕了好一阵,跑得气喘吁吁,这才摆脱了那紧追不舍的无赖。

好在天色渐晚,林间无人,与乐生火烘着半干的衣裳,暖了暖身子,待衣物干透,便摸着擦黑的天回了破庙。

破庙里干草铺成的床,与乐也尽量做到几月一换,有空就拾捡一点,积少成多,攒够了,就趁庙里的乞丐都不在时,偷摸摸换掉,铺上新的干草。

与乐先前当着其他乞丐的面换,被老乞丐唾骂臭讲究,庙里的几个小乞丐则围过来,一脚踹翻了他才铺了一半的新干草。

与乐偶尔也会觉得难过,自己做什么都要偷偷摸摸的,还时常被那些公子哥们欺负,在乞丐中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实在是——好没意思。

如果不是老乞丐临终前的那一抱和青年乞丐的嘱咐,与乐早就不想活了。

只是与乐是个怯弱的、胆小的小乞丐,他怕疼,也怕死,更怕死在这阴冷潮湿的破庙中,死了,都没人为他收尸,连裹一卷草席扔到乱坟岗去的待遇都不配有。

“诶,你听说了吗?沈大侠要来我们镇了!”

“你说的可是那个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使得一手精湛医术,心地善良、救世济人的沈大侠?”

“自然是她,沈侠医的大名,谁没听过呢。”

过路人的议论声传入与乐耳中,他埋在膝盖里的头抬眼看了一瞬远去的二人,又很快低下。

毕竟光鲜亮丽的江湖大侠,和他一个路边行乞的小乞儿,又有什么关系呢?

几日后。

与乐和往常一样没精打采地讨着钱,身前的破碗里不知何时躺着两个铜板,也够买一个馒头了,他的态度便肉眼可见地消极起来,仿佛活着就是他的最低要求。

忽地,周围的声音嘈杂起来,一双白底黑布绣着寥寥竹纹的长靴止步在他面前,与乐垂着眸,本不想理会,可谁料对方蹲了下来,一张笑意盈盈的脸映入了他的眼,清脆的嗓音带着诱哄:

“小乞丐,要跟我回家吗?”

与乐闻言,错愕地看向面前的人,清丽的面容带着温柔的笑,儒雅随和的气质放在一身洒脱的红黑相间的束腰劲装上,竟不觉丝毫违和,脑后高高束起的马尾和腰间纯黑镶银的佩剑,无疑彰显了她的身份。

“……沈大夫?”

他迟疑地叫出声来。

虽大致知晓眼前的人许就是过路人口中的沈侠医,可对方除了装束外,看起来着实不像一个行侠仗义的大侠,那么他如此称呼,应当也无错吧?

“嗯,我是。”女子温和地应了一声,又再次开口,一双温润的眼认真地望着他,“所以,你愿意跟我回家吗?”

与乐没有立刻应下,他在思考对方这么做的缘故。

与乐自觉他没有什么值得人图谋的地方,就算那些恶劣的世家子弟总爱“欺辱”他,但人人称道的沈侠医决计不会是这种人。

更何况,他看着面前还在耐心等着他回应的女子,也打心底不愿去相信对方是那种人,或者说,他不希望。

与乐沉默的时间之久,早已引起了围观众人的议论纷纷,他们或是称赞,或是感叹,或是唾骂。

“沈大侠不愧是江湖中以侠义心肠闻名的侠医,在第一次见这小乞丐,不知对方品性如何的情况下,就愿收养他,果然对得起‘救世济人’之名。”

这是对沈侠医的称赞。

“这小乞丐真是好福气啊,竟能被沈侠医收养!”

这是对小乞丐运气的感叹。

“呸,我看这净会‘勾人’的小子是长了副好皮相,走了狗屎运才对,都是乞丐,我年轻时怎么就没遇到这种好事?”

这是某些黄牙皱皮的老乞丐愤愤不平的唾骂。

与乐听了几句,没有再去管周遭人的话语,忽地目光灼灼地望向面前的女子,像是下了什么极其重要的决定:

“我跟你走。”

“好,不许后悔哦。”

女子脸上的笑又灿烂了几分,牵起小乞丐染了些许灰尘的手,顺着两侧人群分开的道路,一路朝前走去。

女子带与乐回了她在城镇中租的院子,烧了一桶水,取来如丸状的澡豆[1]、擦身的沐巾[2]以及叠好的透白纱袍[3],牵着他的手到了屏风后,正要褪去对方的衣衫,被小乞丐红着脸制止了,他羞红了耳朵,别过眼不去看对方,结结巴巴地问询着面前的人:

“沈、沈大夫这是做什么……”

“怕你不会用这澡豆,便想教你一番,若你不习惯的话,改日再教也无妨。”女子神色正经,停下了手上的动作,笑眯眯道。

“无、无碍的。”与乐犹豫良久,还是开口道。

沈大夫是人人称颂的侠医,又不是那些性情顽劣的世家公子,怎么可能会有什么不正当的心思,应是他想多了。

与乐强忍着羞耻,在女子面前解开自己破布般的衣裳,脱下烂得不成样子的草鞋,背过身迈进氤氲着热气的浴桶中。

渐渐的,澡豆的泡沫在水面上蔓延,身后人微带薄茧的手一寸寸略过他的肌肤,微凉的触感在背上游移,力道并不重,反倒轻得挠人心痒,仿若某种爱抚一般,惹得小乞丐身子轻颤,眼尾泛着薄红,本有些发白的唇被咬得染上了一抹艳色,他努力忍耐着不让自己呜咽出声,紧闭着的眼睫不断地颤动。

而女子仿佛没有发觉对方的异常,手上依旧轻缓地给面前的人洗着身。

女子的手逐步下移,与乐伸出一只手止住对方的举动,耳根通红,颤着声发问:“下面……也要洗吗……”

“抱歉,你若介意的话,我先退出去吧。”女子话语中满含歉疚,察觉面前人似是感到困扰,脸上的神色也懊恼起来。

“我、我……”

与乐想说他并未介怀,但他也不可能去挽留对方,一时间急得说不出话来,眸中都含了些许泪意,转过头无措地望向身后的人,看得女子眼底一暗,像是在压抑着什么,又转瞬恢复清明,安抚地朝对方笑了笑,温声道:

“没事的,我先出去吧,你慢慢洗,衣物放在一旁的矮凳上了,不打紧。”

与乐见女子远去的背影,伸出手,迟疑着想要说些什么,半晌,还是沉默地收回了手。

虽说沈侠医是个好人,可那种事,到底……太过羞耻。

洗完,与乐迈出浴桶,水珠顺着白皙的肌肤一路滴落到地上,他取过矮凳上的沐巾擦干身体,出浴的脸被熏得通红,好似喝醉了酒,一双下垂眼氲着雾气,眼下微红,带出一种楚楚可怜的味儿来。

他拿起轻薄的纱袍,手掌的肤色在袍下若隐若现,可见衣物的清透,他见此,羞红了脸,别扭地穿上手中的衣裳,纠结了会儿,才走出屏风,走到女子身前,他低下头,不敢看对方的眼睛。

许是心绪起伏过大,他平静了一会儿,方抬起头,看向面前的人,强作镇定道:“沈大夫,您收留了我,又对我这么好,有什么我能帮您做的吗?或者说,我该如何报答您呢?”

女子看着眼前的小乞丐,有些泛黄的长发还在滴着水,睁着的眼似是在看她,可眼睑又微微下垂,像是羞于与人对视,沐浴后的脸还透着红润,唇紧张地轻咬着,显出一种不点胭脂自然红的娇来,纱衣下瘦弱的身躯时隐时现,隐约还能看见白润如玉的肌肤,手揪着衣摆不自在地摩挲着,真是令人——想好好蹂躏一番呢。

女子轻笑了一声,开口说了句意味不明的话:“现在不急,你以后就知道了。”

翌日,与乐起了个大早,打水扫洒了一遍院子,又仔细打扫了一番自己的卧房和其他房间,想了想,还是没有敲响女子所在卧房的门。

费了一番工夫后,与乐不会做饭,便坐在院中石桌旁等待女子起床,望着对方的房门发呆,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女子推开门,发现对方竟起得比她这个习武之人还早,不禁哑然失笑,又见院中比以往整洁许多,想必是面前的人打扫过了,她走到石桌另一侧坐下,对小乞丐道:

“你不必做这些的。”

与乐抬起眼,从怔愣中回过神来,有些踌躇地回道:“可沈大夫……我也只能做这些了。”

女子明白他话中之意,也不再强求,叹了口气,转而笑了起来:“若如此能让你安心的话,便尽管去做吧。”

与乐松了口气,难得扬起一个灿烂的笑,神情无比真诚:“多谢沈大夫。”

女子见面前的少年笑得开心,忽地想起了什么:“不用叫我沈大夫,我名凌,字云清。”

沈凌怕小乞丐没有名字,便没有问对方的名字,只是说了自己的,也没有贸然提起要给对方取一个名字。

不想与乐却是很快答话:“凌大夫,我名与乐,无字无姓,您叫我与乐就行。”

“那,既然你跟着我,姓沈如何?至于字,等你想好了,可以自己取一个,或者,你愿意的话,由我帮你取也可以。”

她沉思片刻,郑重地看向与乐,斟酌着字句,道。

“能和凌大夫同用一个姓,对与乐来说,已经是一件幸事了,不敢再求您为我取字。

您对我的恩情,我会一直记在心里,如若您有用得上我的地方,那就再好不过了。”

与乐神情变得受宠若惊,他小心地看了一眼对面的女子,话语间满是感激与崇敬。

沈凌似乎有些无奈,却没有纠正对方的称呼与态度,话音一转,笑吟吟地凑近与乐:

“你想跟着我习武吗?我是指,江湖武艺。”

“可、可以吗?”与乐脸上浮现肉眼可见的惊讶,“这会不会太麻烦凌大夫了,像我这种人,其实……”

“当然可以,你不需要为此顾虑,只要想,每个人都可以。”

她打断了面前人的未尽之言,神态前所未有的认真。

“……好。”

良久,与乐如此回道。

注解:

[1]澡豆:类似于现代的肥皂。

[2]沐巾:古人沐浴完后擦干身体的布。

[3]纱袍:领口交叠的长袖袍服,材质清透,古人常于夏季穿着。

夏的日头正烈,沈凌不忍让与乐冒着这样的日头习武,她告诉对方,明日再早起与她一同习武。

与乐点点头,眼里闪着期待的光。

下午,沈凌打算教与乐做吃食,当然不是为了她日后能偷懒不做饭,而是对方提出想学,她自是一口应下。

她教与乐做了很多吃食,馒头、粥、炒菜、汤,在对方的脸被黑烟熏得灰呼呼时,用指腹抹去了脸侧的烟灰,露出其下的白皙,少年错愕地抬眼看她,沈凌只是笑了笑,并未解释自己的行为。

与乐被烟灰掩盖的脸有些泛红,他以为面前的人看不出来,可耳根处的薄红早已出卖了他,女子的笑意愈深,却没有做出更多举动。

吃不完的食物,沈凌叫与乐换了一身浅褐的布衣短打,带着他去分给了周遭的穷苦百姓与乞丐,言这是与乐的主意,少年惊慌失措地辩解,也只是引来周围人善意的哄笑。

“凌大夫……方才为何那样说?”

等回了院子,与乐犹豫地向面前人问道。

“我准备在这儿住几个月,想改变一下镇中人对你的看法。”沈凌说到这儿,顿了顿,“有个好名声,总归是好的,不是吗?”

少年很是疑惑,他张了张嘴,良久,道:“一个乞丐,需要什么名声?”

“可你现在不是乞丐了。”

至于是什么,女子没有说。

与乐闻言,怔了一瞬,转而又笑道:“凌大夫说得对,我不再是乞丐了。”

次日清晨,一少年在院中扎着马步,一旁的女子时不时上手纠正他的动作。

可不知是女子手中的力道不对、触碰的地方不恰当,还是少年的身子过于敏感,没过一会儿,少年就被作弄得满脸通红,耳朵情不自禁地动了动,他咬着唇忍耐着什么,亵裤的布料微微鼓起,好在轻薄的纱袍虽不能完全遮掩下面的动静,可到底给了少年心中些许微薄的安慰。

沈凌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别有深意地笑了笑,便不再逗弄眼前的与乐,认真督促对方扎起了马步。

沈凌没有限制与乐扎马步的时间,少年坚持了半个时辰,实在是撑不住了,一屁股跌坐在地上,大口地喘着粗气。

与乐脸红得不正常,滴滴汗珠顺着下巴滑过脖颈、流入锁骨,去往更深处的地方,薄薄的纱袍因汗水紧贴着他的肌肤,连胸前的两点红润都看得一清二楚,少年似是累极,半阖着眼,眼睫上还挂着汗凝成的水珠,轻轻一扇,便飞溅无踪。

等地上的人缓过来,沈凌才开口问道:“感觉如何?还想要继续习武吗?”

“我想。”

少年仰起头看着面前的女子,眼底满是坚定。

“好。”沈凌笑着应下,想了想,又称赞起了与乐,“初次扎马步,能扎半个时辰,很不错了。”

与乐别过脸,没有回话,耳根却悄然红了起来,像是不太习惯来自他人的称赞与善意。

沈凌接着追问:“有想过学什么方面的武艺吗?我是说,你是想当游侠、剑客、刀客,还是刺客、梁上君子,亦或魔头?”

“凌、凌大夫,后面几个,是不是……”不太对?

少年咽下了后面的话,可望向女子的眼神却是疑惑的,仿佛在诉说着自己的不解。

“只要你不为非作歹,想做什么都行。”

沈凌笑得温润,清脆的嗓音像珠玉落在盘中,叮当作响。

“那,我跟着您学剑吧,您觉得如何?”与乐小心地说出了自己的想法,话语中满是斟酌的意味。

“自然可以,不过,我擅长的不是剑,我更偏爱琴与笛子,只是剑能随身携带,较为方便。”女子沉思片刻,道。

“我还是想学剑,学剑,可以保护您。”

少年不知是怀揣着何种心情说出了这句话,但少年人稚气未脱,带着一股一往无前的气势,有时还是挺令人动容的。

于是沈凌便笑了,她温声应道:

“好,如你所愿。”

不知不觉间,三个月的时间过去了,再过几日就是中秋了。

与乐的身子不再是那么瘦弱,变得匀称了起来,每日晨起的习武也让他身体结实了许多。

得益于沈凌平日不止是行侠仗义,靠医术救世济人,帮有钱的商人和大户解决难事和看病时,也会收取不少钱财,她的手头还算阔绰,所以与乐的餐食是一日三餐,而不是寻常百姓的一日两餐。

这些日子,少年与沈凌也熟了很多,他对沈凌的态度仍是带着感激与敬意的,可偶尔也会与对方开开玩笑,别扭地要求一些小事情,在院子里呆坐等到归家的沈凌时,会兴奋地扑进对方怀里,轻声说一句:“凌大夫,你回来了。”

少年像后背长满尖刺的刺猬露出了自己柔软的肚皮,信任地向沈凌展示自己最脆弱的地方,连密密麻麻的尖刺都服帖地软了下来,全然不知自己即将遭遇的是什么。

这日入夜,与乐躺在床上睡得昏沉,门却被人“吱呀”一声推开,女子没有掩饰自己的脚步声,捧着一个纯黑的匣子,走到少年床边,用手温柔地推了推对方,轻声叫醒了他。

待少年迷蒙地睁开了含着水雾的眼,沈凌褪去鞋袜,上床压在对方身前,将匣子放在床的内侧,温声道:

“该是你报答我的时候了。”

“什么?”

与乐疑惑出声,还未反应过来,面前的女子就轻柔地剥去了他的衣物,俯下身含住了他胸前的一侧朱果,先是围着周边打转,接着舔咬起那个小点,时不时还用牙齿轻磨几下。

少年从不知胸前那两个红润的地方会给他带来如此难以言喻的感受,他轻咬着唇,尽力不让自己呻吟出声,可异样的酥麻感与痒意却随着那处开始扩散,逐渐蔓延全身,甚至身下那处都颤巍巍地抬起头来,煞是羞人。

沈凌适时发现了面前人身下的变化,她笑了笑,褪去对方的亵裤,手轻柔地覆上那处,不快不慢地率动着,偶尔重重抚过顶端一张一翕的小口,亦或玩笑般捏一捏根部的两个圆球。

此举惹得少年身子轻颤,腰下意识微微拱起,玉白的脚连指头都蜷缩起来,脸上红霞浮面,耳根染了抹红晕,眼中水雾愈浓,面上的神情难受得紧,仿佛要哭出来一般,他终于忍不住低声哀求对方:

“唔……嗯……别……不要……凌……大夫……放、放过我……”

“可是,不是你说会报答我的吗?”

女子俯在与乐耳畔低语,舌尖轻舔了一下那白嫩小巧的耳垂,眼底的神色晦暗不明。

少年微微睁大了眼,方想辩驳些什么,沈凌手下加重了点力道一捏,俯身舔了一下那翕张的小口,稚嫩的与乐控制不住自己,只觉一阵恐怖的感觉在脑中炸开,眼前闪过白光,尽数射了出来。

等与乐恢复视线,才发现先前的东西全都射在了女子脸上,粘稠带白的水液糊在沈凌清丽的容颜间,缓缓向下流淌和滴落着,这画面令少年无法形容,他心跳蓦地漏了一拍,羞地垂下眼不去看这一幕,身下那处竟是再次颤颤抬头。

女子见此,轻笑一声,清脆的嗓音带上些哑意,她极尽温柔地诱哄着面前的少年:“乖,翻过身,趴下去,背对着我。”

与乐咬了咬唇,他隐约明白对方要做些什么,许是和那些世家公子一样的“欺辱”,但也可能更过分一些,过分到他无法承受的地步,可他别无选择,或者说,这个在老乞丐死后再次感受到被爱的少年,不想失去他现在所拥有的这一切。

那么,用自己的身体来交换,应该……也没什么吧。

他顺从地按面前人所说的做了,入夜后的些微凉气侵袭着背脊,美丽的蝴蝶骨轻颤着,身体自然地摆出最适合承受的姿势,白得晃眼的臀肉高高翘起,跪着的膝弯与洁白的小腿呈现出一种别样的美感,紧蜷的脚趾突显着主人的紧张。

沈凌从一旁的匣子中取来一小盒和大小不一的玉势,两指并拢,沾了些盒中的膏脂,伸进少年的后面搅弄开扩着内壁,她并不急于找寻那一点,而是细心地按揉着层叠的嫩肉,等待它慢慢放松,到那时,再寻觅弱点,一击击溃对方的防线,令面前的少年崩溃地哭喊求饶,却始终——无法逃离。

身后异样的触感尤为明显,随着女子的按揉,轻微的麻痒感在内壁散开,与乐此时还有闲暇出神,他心下暗道凌大夫貌似做得也并不过分,他也没觉得有什么……

“唔嗯!”

少年忽地惊呼出声,声音中带着难以忍受的快意和猝不及防的慌乱,他不知方才顷刻间的放松,使得女子耐心揉按下已变得柔软的内壁是多么容易入侵,沈凌很快寻到了那一点,趁少年不备蓦然出击。

狡猾的猎人早已默默收紧了她的网,茫然的猎物这时才迟钝地察觉,可,已经晚了。

沈凌很快朝那点猛烈地抽插起来,也不讲什么九浅一深、九深一浅亦或其他的,直直冲着那一点攻略城池,果然令身下的少年溃不成军、丢盔弃甲。

与乐只觉脑海中有烟花绽放,前所未有的快意弥漫全身,整个人压抑不住地颤抖着,身子向前爬去想要逃离,却被身后的女子残忍地拉回,加了一根手指,三指并用,继续无情地抽插起来。

他再也压不住喉间的呻吟,低泣着向沈凌讨饶:

“嗯啊……哈嗯……凌、凌大夫……我……错了……唔嗯……换种方法……唔啊……报恩……嗯唔……好……不好……”

“不好。”

女子笑得温柔,说出的话语却冰冷无比。

少年的脑子在沈凌的攻势下变得昏沉,他很快没工夫去想怎样让自己敬重的恩人放过他。

只因那双纤巧的手此时正微微曲起,指节怼着那点辗转碾磨,不同于指腹温润的触感,女子左手无名指处的薄茧给与乐带来一种略带刺激的摩擦感,令他呜咽着哭叫出声,徒劳地发出一些无意义的颤音:

“唔……嗯……哈啊……不……”

女子见身下的少年已经适应,便抽出了自己的手指,从床里侧的匣子中,取出一根长约五寸[1]、宽约一寸多的圆头玉势。

与乐穴内骤然失去被填满的饱涨,身心不由有些下意识的失落,他茫然地“唔”了一声,还未细想身后的人为何突然止住,后面就被塞进一个冰凉的物体。

凉意随着那物缓缓推进,像凌迟的刑罚折磨着他,让他清晰地感受到自己的身体被一个陌生的、不知名的物体一步步入侵,穴内察觉到外物的进入,收缩着吞吐,贪婪地想要更多,可那物还是不急不缓地动作着,始终不肯给他个痛快。

“凌大夫……我……”

少年迟疑着开口想请求女子不要如此折磨他,可这样羞耻的话,他又怎么说得出口,那岂不是成了、成了他在向凌大夫……索求。

“与乐,你想要什么,说出来,我才会知道。”

沈凌温柔地唤着少年的名字,说出的话却带着股残忍的意味,她的手抚上身下人单薄的背脊,轻轻在那秀美的蝴蝶骨上打着转,又顺势陷入了那小巧的腰窝,动作万分轻柔,像风略过不着一物,却又处处留痕。

身后作乱的手扰得少年身子轻颤,酥麻难言的痒感自背脊蔓到腰间,又无声汇入被那物牵引的穴内深处,泛起一阵阵的痒意,好似火热的肠壁急需什么冰凉硕大的物体来缓解一二,连带着身前那处的铃口都流出少许清液。

少年的身体昭示着他的迫不及待,可冷漠的女子只是静静看着,静待着早已融化的、掺了东西的膏脂发挥应有的作用,直到少年更进一步地展露自己的身体,低泣着——主动向她索求。

穴内的痒意愈发明显,碧色的玉势却只是卡在半道毫无动静,当少年的手终于忍不住朝后摸去,在触碰到玉势的一刹那,却被沈凌一把攥住了纤细的手腕,只听她用带着笑意的声音,轻柔地制止了与乐的举动:

“不行哦,我说了,与乐如果想要,只有说出来才行呢。”女子压低嗓音,诱哄着意识岌岌可危的少年,“诚实的孩子会得到奖赏,而不乖的孩子,是会被惩罚的哦……”

少年闻言,像是被蛊惑了一般,呜咽着小声开口:

“凌大夫,请您……帮我。”

“乖孩子。”

女子夸了一句,奖赏般摸了摸少年这几月来被养得柔顺的长发,脸上的笑意愈发温柔,手下的动作却是截然相反,猛烈的抽插没有半分的停歇,凶狠的势头似是要撞坏那一点般迅急,全然不顾少年濒临崩溃的哭喊和叫饶。

与乐只觉令他难以承受的快意从身后的穴内向脑中炸开,他白皙的手无力地抓着丝制的大红布单,喜庆的颜色晃得在欲海中沉浮的少年有一瞬的出神。

三月前才住进这个卧房时,少年曾问过沈凌,为何屋内的榻上铺的是大红的布单,且还是丝绸制成的,言此等物品太过贵重,他一个破庙出来的乞丐,不配用这么好的东西。

不想女子听了,却是敛了笑,严肃地纠正道:

“没有什么配不配的,你跟了我,就是我的人,自然值得用最好的。”

与乐低下头,唇角泛起一个浅笑,低声说了句:“凌大夫,能遇到您,是与乐一生最大的幸事。”

“还有空分神?不喜欢这个尺寸吗?那换一个吧。”

身后女子温润的嗓音令少年蓦然回神,他发觉穴内的物体在逐步抽离,又忆起凌大夫方才说的话,他慌张地想向沈凌解释,却被那熟悉的冰凉再次填满、一插到底,惹得他猝不及防发出一声惊呼。

只是这次的东西,显然不同于先前他早已适应的大小,足足粗了有一圈的玉势将穴内的缝隙填得满涨,长得轻易一动就能顶到他肠壁间凸出的那点,且顶端不知是如何磨成的,竟有大小不一的凸起存在感鲜明地顶着他的内壁。

女子取的是匣内一根长约六寸、宽约一寸半的,且顶端“别出心裁”的玉势,她相信身下的少年会喜欢的。

“与乐是乖孩子,对吧?那么,就再次用你湿热的小穴,来温暖冰冷的碧玉吧。”

没等与乐开口辩解亦或推拒,沈凌就很快握住玉势抽动起来,仅仅是九浅一深的随意律动,就让少年哭求着叫身后人放过自己:

“凌大……唔啊……夫……嗯唔……别……哈嗯……我……受不……嗯啊……住……饶……啊嗯……饶了我……呜啊!”

当玉势的凸起再次狠狠撞向那一点时,少年穴内抽搐着夹紧已被肠壁暖热的温玉,身体肉眼可见地痉挛起来,前面在无人触碰的情况下,剧烈地颤抖着射了出来,污浊的白液染脏了大红的布单,渲染出一种别样的旖旎。

高潮后的少年,未尽的泪意盈在眼底,含情似水,眼尾染上了一抹胭脂的艳,白皙的脸泛着好看的红晕,耳根和脖颈也泛着淡红,他迷蒙地趴在枕上,陷入了一种飘然欲仙的恍惚。

这时,女子俯在少年耳畔,轻笑着说了一句:

“我就知道,你会喜欢的,匣子里还有很多呢,不要急,我们一个个来。”

注解:

[1]本文设定1寸=3厘米,换算的话,沈凌给与乐用的第一个玉势长约15厘米、宽约35厘米,第二个玉势长约18厘米、宽约45厘米。

可怜的少年还陷在恍惚中,并未在意女子的话语,他只是用面颊在枕上蹭了蹭,含糊不清地嘟囔了声什么,沈凌因是习武之人,耳力好,得以听清身下人说的是:“唔,不要了……”

女子闻言,轻轻抚了抚与乐柔顺的长发,在少年脑后的发顶落下一个吻,笑着轻声说了一句:

“这可由不得你。”

沈凌看着闭上眼似是沉沉睡去的少年,没有叫醒对方,而是温柔地抽出他穴内犹带着温热的玉势,动作柔和地给身下人翻了个身,让少年面朝自己,轻握着两条白皙修长的腿架在自己腰间。

想了想,她又拿了一个床头的软枕垫在少年腰下,这才满意地笑了笑。

那纤巧的玉手从旁取出一个长约六寸、宽约一寸多,顶端微弯、略略翘起的玉势,轻柔地送进那还未合拢、正一张一翕随着少年呼吸起伏的湿热小穴,逐步撑开柔软的肠壁,到达肉眼不可见的深处。

与乐被后面异样的触感弄得微皱着眉,眼皮颤动,像是将要醒来,却不料女子陡然握着玉势抽插起来,九深一浅的节奏极富技巧性,不知是巧合还是有意,那翘起的顶端次次往埋藏极深的那点撞去,惹得穴内收缩的愈发厉害。

每当玉势拔出时,嫣红的穴肉就会被带出少许,依依不舍地挽留着离去的碧玉,下一瞬又自然地吞吐起卷土重来的硕大。

快意从那处弥漫到四肢百骸,昏沉的大脑被无处可避的欲念占满,早已安睡的少年不得不睁开他那双迷蒙的、犹带雾气的眼,他茫然地望向静静垂落的红纱帷帐,发出断断续续的呻吟,推拒着想让面前的女子停下:

“等……唔嗯……太快……啊哈……了……嗯啊……好满……呜啊……别……啊嗯……”

沈凌看着少年因难以承受的情欲,眼中氲起浅浅的泪意,那泪意很快蓄满眼底,滴滴泪珠顺着眼角往下淌,划过被春色染红的眼尾,直落进散发着草药清香的药枕,无声无息,只有枕内晒干的药材在被渐渐洇湿,香气愈重。

少年的身子在欲海中沉浮,意识在欲望的漩涡里愈陷愈深。

他面上透着红霞,洁白的脖颈微微扬起,浑身的肌肤泛着浅淡的红,架在女子腰上的腿下意识地缩紧,光滑的脚背骤然绷紧,仿佛是要在这无尽的沉沦间找寻一根足以支撑的浮木,可浮木终究是浮木,并不牢靠的腐木只会令少年堕入幽暗的深渊,再无法自拔。

女子见少年如此,清丽的面容上也浮上了一抹兴奋的红晕,空出的另一只手抚上身下人的屏翳[1],用不轻不重的力度揉弄起来,时不时着力按压一二,直揉得那处变得愈发柔软、微微泛红,仿若紧闭的琼苞[2]绽开了片片柔软的花瓣,娇嫩欲滴,好不美丽。

本就深陷情欲的囹圄[3]的少年,身下敏感的地方蓦然受到了那样的刺激,不同于身后那处的尖锐快意顷刻间袭来,腹前早就高高翘起的那处颤抖着射了出来,稀薄了许多的湿黏白液尽数沾在了女子乌黑的发上,偶有几滴溅到了她的脸侧,显得分外淫靡和旖旎。

剧烈的白光在脑海间如烟花般炸开,方在欲海中寻到的一丝清明顿时消散无踪,他呜咽着向面前残忍的“刽子手”告饶:

“唔……好酸……嗯啊……不行……哈嗯……再这样……唔嗯……又要……嗯唔……好……唔啊……难受……”

“我怎么觉得,与乐看着不像难受,反倒……很是喜欢呢?”

女子笑了一声,清脆的嗓音不知为何带着微哑,她一手继续抚着少年敏感的屏翳,抽插的动作也愈发快了起来,那凶猛的势头似是要将单薄的少年弄坏,又急又重直直撞向那处,穴内的凸起缩瑟着被碾压、研磨,细微地发出最后的哀叫和哭泣,却淹没在猛烈的情事中,再发不出一丝声响。

少年不甚清醒的脑子倏忽间被无尽的快意填满,他哽咽着低泣,像缩成一团、瑟瑟发抖的幼兔被狡诈的猎人逮住,只能惊慌失措地挣扎,呜呜轻叫[4]着向猎人求饶,希冀有那么一丝微小的可能,对方会就此放过自己:

“哈啊……凌大……夫……啊呜……我……嗯唔……帮你……啊嗯……帮你……唔啊……好不好……嗯啊……求您……别……哈嗯……再……呜嗯……”

“帮我?”沈凌忽地来了兴致,止住了手下的动作,笑盈盈地看向身下满面春情、惹人怜爱的少年。

与乐眼角犹挂泪痕,发丝散乱,穴内还塞着不知何时被淫液润满的玉势,他回过神来,忆起自己方才混乱时说的话,羞得闭上了眼,别过头去,像是不愿面对那样的自己。

“与乐不说的话,那我就继续了哦。”女子见少年不言语,笑眯眯地开口提醒对方,又好心补充道,“不过,这次,可能会更过分呢。”

少年惊得转头,慌张地看向面前的沈凌,犹豫良久,低声喏喏道:

“凌、凌大夫,我帮您……舔……那里……可以,放过我吗?”

注解:

[1]屏翳:读作“pgyi”,中医的一个穴位,位于会阴部正中。

[2]琼苞:花苞的美称。

[3]囹圄:读作“lgyu”,意为监牢。

[4]呜呜轻叫:兔子满足时会发出呜呜的叫声,可见被蹂躏玩弄的与乐并不是只感到痛苦与折磨狗头。

“这个……”

沈凌拉长音调,少年的神情瞬间变得紧张起来,眼神切切地看向女子,似是在恳求着什么。

女子没有回应身下人的目光,只是轻挑着眉,最终,还是决定放过少年一回:“那就看你的本事了。”

“凌大夫,我、我会尽力的。”少年强忍着羞耻,道。

与乐虽被那些世家公子“欺辱”过,可这种事,他是决计没有做过的,更没人教过他这些,但事情到了这一步,也只能咬咬牙、硬着头皮上了。

少年一手撑着床,半坐起身,穴内仍塞着的玉势却扰得他不得安宁,那顶端微翘的碧玉无意间擦过那一点,又急又重,惹得少年身子一颤,身下软下去的那处都微微抬头,要不是手还撑着床,差点又一次倒回床上,任面前的女子施为了。

“怎么,改变主意了?”

沈凌明知面前人为何如此,甚至可以说这一切就是她造就的,可还是只作不知,开口戏谑地道。

少年听了,忙低下头,不敢看面前人的眼睛,急切又慌张地辩解着:

“不、不是这样的,凌大夫,我只是……”

后面的话却怎么也说不出口,他更羞于请求凌大夫帮自己拿出后面的东西,少年急得眼中泛泪、耳根通红,连脖颈都染上了一抹胭脂的艳色,声音愈发哽咽,手都不知道往哪放了。

这一幕看得女子差点忍不住再次推倒对方、尽情玩弄,她平了平心绪,轻笑着抚上少年的发,轻声安抚着面前的人:

“没事的,慢慢来,我会教你的。”

少年闻言,茫然地抬起眼望向面前的女子,似是不理解这种事该怎么教,不过很快,他回过神来,还是顺从地应声道:

“那、那就麻烦凌大夫了。”

“真可爱[1]。”女子不禁然笑了一声,低声说了一句。

少年蓦地红了脸,不自然地别过头,没有再说话,而是颤着手解起了面前人的衣裳。

夜已深沉,女子跪坐在床上,没有穿平日里那一身黑红劲装,反倒和朱夏[2]一样,穿的是轻薄的纱袍,透白的轻纱下,隐约可见其下那浑圆的雪白。

随着衣带渐解,被束缚已久的酥乳招摇地映入少年的眼底,那雪峰高耸地挺立着,如葡萄般圆润、色泽紫红的朱果点缀其中,若霞光映玉、落雪红梅。

他瞬间羞红了耳根,移开目光,转而落到面前人的身下,被穷袴[3]遮掩的隐秘未见全貌,只偶有几根乖张的毛发悄然探头,更添一丝神秘与些许旖旎。

见少年动作犹疑,女子轻笑一声,竟是主动解开穷袴的缚带,展露出泛着淡粉的娇嫩花蕊,握着面前人纤细的手腕探向那处。

与乐像被烫到一样,惊慌地想要缩回手,可抵不过女子轻柔却不容置疑的力道,只能被迫感受那层叠的花蕊和湿润的柔软,滑腻的触感在指尖扩散,绵软的嫩肉微微吸吮着指腹。

少年的手僵在那里,不敢有丝毫动作,垂着眼不知看向何处,眼睫轻颤,女子见此,俯身凑近少年耳畔,吐出的气息湿热,话语带笑:

“不是说要舔吗?怎么,现在连碰都不敢碰一下?那待会儿,可如何是好呐……”

少年不语,眼神躲闪,却还是忍着身后的不适换了个姿势,他面朝着沈凌,跪坐在床上的姿势令穴内的玉势进得更深,突如其来的快意让他差点抑制不住即将出口的呻吟。

女子看着面前眼带春色、面颊飞红的少年,也没有制止他的举动,而是松开了制住他的手,静待着面前人的下一步举动。

少年俯下身去,趴跪在女子身前,两手撑着床,仰起的头正对着那层层绽放的花蕊,他的眼中满是羞意,闭着眼凑了过去,只闻到一阵极淡的腥味,仿佛海岸那头吹来的风,腥涩微咸,却并不令人生厌。

他睁开眼,小心地伸出红舌,颤抖着舔了上去,能清晰地感受到湿滑的嫩肉缠着他的舌头,从中渗出无色的水液,滴在少年敏感的舌尖上,他似是被吓到一般,整个人都怔愣起来,用祈求的目光望向女子,意思不言而喻。

女子带笑的眉眼撞进少年眼底,只听她无情地拒绝道:

“不行。”

沈凌见少年肉眼可见的沮丧起来,轻轻摸了摸对方的头,笑盈盈地开口:“与乐,承诺过的事,就一定要做到哦。”

“……好。”

少年听了这话,不禁有些羞愧和赧然,最终,呐呐道。

少年的舌再次游动起来,一下下舔着那湿热的蚌肉,微腥的滋味在唇舌间蔓开,幼崽般的舔舐方式使得女子失笑摇头,她清脆的嗓音此时带着些微哑:

“舔深一点,用舌头抽插、搅弄,寻找能让我愉悦的地方,与乐是聪明的孩子,我相信——你能做到的。”

少年闻言,像是受到了鼓舞,红舌深入层层花蕊,艰难移动被夹住的舌尖,搅弄着滑嫩的软肉,努力分辨着穴内收缩的快慢,以此来揣度女子兴奋的程度。

忽地,他找到了那埋藏在花唇下的凸起,直直朝那点攻去,鲜红的舌一伸一缩地抽插着,与淡粉的嫩肉形成了鲜明的比照,交相辉映,渲染出一种淫靡而旖旎的色彩。

若是有旁人在此,定会看得面红耳热、心如擂鼓,却依旧目不转睛,舍不得挪开片刻目光。

下方暖热舒适的触感令女子微眯着眼,略带刺激的尖锐快意自那处弥漫全身,她奖赏般抚上身下人的发,揉了揉那柔顺的墨丝,以示自己的满意。

女子看着趴跪在床上帮她舔穴的少年,低伏的背脊上美丽的蝴蝶骨轻轻颤动,高翘着的两瓣白皙圆润的臀肉,还夹着那碧色的玉势,随着少年的动作一起一伏,蓦地让沈凌有些心痒。

她伸出那纤巧的玉手,缓缓摸向那裸露在外的一小截碧玉,而懵然无知的少年,还在卖力地遵循女子所教舞弄着唇舌,全然不知自己已身处险境,在悬崖边摇摇欲坠。

注解:

[1]可爱:在文言文中有“令人喜爱的”的一层意思,所以沈凌是在说与乐令人喜爱狗头。

[2]朱夏:古代人对夏的雅称。

[3]穷袴:读作“qiongku”,古代一种没有裆的贴身裤子,史书上记载这种具有现代化的内裤只局限于社会上层可见沈凌身份不一般哦。

少年正舔得专心,忽地,身后穴内的玉势被人握着抽插起来,如狂风骤雨般迅猛,若雪化春泥般水流汩汩,直插得少年微张着嘴,红舌松开了与之纠缠着的嫩肉,手无力地撑着床,尽力不让自己趴倒在床。

少年眼含水雾,面泛春色,脖颈晕开一抹妖艳的红,身子轻颤着承受突如其来的快意,穴内先前残留的淫液被搅得噗嗤作响,他呜咽着出声问询:

“唔嗯……凌大夫……啊哈……不是说……唔啊……好……您……嗯唔……怎么……啊嗯……”

“唔,可我只说看你的本事,没有说一定会放过你啊。”女子笑意盈盈地开口,手下的动作丝毫不慢,反倒愈发重了起来,“与乐,下回听人说话,要认真一点啊。”

“凌……大夫……哈啊……您……啊嗯……真的……嗯唔……太……嗯啊!”

不知是多次高潮的敏感肠壁,难以忍受这来得又急又重的快意,还是沈凌在渐渐的抽插中技巧有所精进,少年身下那处抽搐着再次射了出来,仿佛连带着魂儿都射了出去。

稀薄得如水般无色的白液,将本就斑驳的大红布单染得愈发凌乱,淫靡的气息在屋内弥漫,少年的低泣呻吟仍在房梁间回响,久久不散。

“咚!——咚!咚!”[1]

屋外传来打更的锣鼓声,伴随着打更人“平安无事”[2]的喊声,昭示着三更已过。

万籁俱寂的夜里,镇中人睡得正沉,不知做了什么美梦,正人君子的沈侠医屋内,却红烛帐暖、春色无边。

晨光拂晓,些许微光透过窗楞[3]洒落在地上,女子依依不舍地止了手,少年才终于得以解脱,闻着药枕散发的草药清香沉沉睡去。

待少年缓缓睁开眼,呆望着垂落在侧的红纱帷帐,一时间有些恍惚,仿若不知身在何方。

半晌,等与乐回过神来,立时想起昨夜发生的种种。

那被翻红浪、满室皆春,羞得少年头埋在枕间,抖着手将衾[4]拉过头顶,蒙在其下的脸涨得通红,雾蒙蒙的眼含着羞色,一眨一眨的。

推门而入的沈凌恰好瞧见这一幕,不禁摇头失笑。

她走上前,掀开了少年蒙着的衾,只看到那水光滟潋的眼泛着惊色,似是被吓到一般,扭过头去,耳根犹染着抹胭脂的艳色。

见此,她嗓音微哑,轻笑着说了一句:

“与乐,怎么这么娇啊,你是在对我耍娇[5]吗?”

少年闻言,慌得转回头来,眼中泛着的水光还未散去,急忙辩解道:

“不是的,凌大夫,我、我见到您,就心生欢喜,因而、因而不敢直面您,只能以此掩饰我的心绪,故而失礼,还……请您见谅。”

“与乐是乖孩子,怎么能不诚实呢?”女子笑着抚上面前人的脸,话语轻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意味,“我说过,不诚实的孩子,是会受到惩罚的……”

可我说的是实话,我确实对您……

他方想开口言明自己的心意,张了张嘴,眼神黯了一瞬,还是什么都没说。

来不及平复心绪,少年眼见沈凌的手要掀开新换的衾,再次将崭新的大红布单染脏,而自己也会变得凌乱不堪、泪眼朦胧,下意识伸出手握住了女子玉白的腕,含泪低声喏喏道:

“凌大夫,我知错了,今后断不会如此了。”

“这才乖。”

沈凌满意地揉了揉身下人柔顺的青丝,眉眼带笑,温柔地注视着羞得低头的少年,心底却有一丝说不出的遗憾。

与乐感受着女子微带薄茧的手抚着自己的发,内心有着难以言喻的欢欣,可欢喜没多久,又升起一丝唾弃自己痴心妄想的沮丧。

天上月照世人,可它从不属于谁。

少年在暗自心伤,女子似有察觉,可她并未言语,只一下下抚着身下人的墨发,心生爱怜,却也仅仅是爱怜。

两人谁也未言昨夜的事,又好似还陷在昨夜的一幕幕中,温情犹存。

注解:

[1]“咚!——咚!咚!”:子时打三更夜里11点时,锣鼓声要一慢两快。

[2]“平安无事”:古代打三更时,打更人喊的是“平安无事”。

[3]窗楞:读作“gléng”,意为“窗格”。

[4]衾:读作“q”,可指“大被;厚被”。

[5]耍娇:可以理解为“撒娇”。

又过了几日,二人皆对那夜的事只字不提,相处同往日一般,却又好像有什么在悄然发生着改变。

这日,沈凌出门前,看着站在院中树后扭捏地偷瞧自己的少年,不禁有些失笑。

少年似是以为自己藏得很好,尽管他侧着身极力掩藏,但细瘦的赭褐[1]树干并不能全然隐去少年的身形,一抹靛蓝[2]的衣角裸露在外。

呼吸声虽有意放轻,可在耳力极好的人听来,无疑昭示着有人暗藏于此,且藏的那人,并不精于武艺,亦或说没怎么学过。

她几步走了过去,瞧着少年一脸掩不住的惊色和慌乱,轻柔地抚上对方的发,柔顺的墨丝在指间穿过,她轻笑着开口:

“与乐这是怎么了,是有话要和我说吗?没关系的,与乐想说什么,我都听着呢,我会一直在的。”

院中桂花送来阵阵沁人的甜香,少年的心也随着面前人的话语渐渐平静下来,焦躁的情绪得到了安抚。

他鼓起勇气看向女子,一双眼闪烁着别样的色彩,说出的话却令面前的人啼笑皆非:

“凌大夫,您……大概什么时候回来呢?”

与乐以前从不会问这种事,沈凌也没有主动向对方交代过,两人默契地不在一些方面干涉对方的生活,心照不宣地在双方之间划了一条界限。

而现在少年过问这件事,究竟意味着什么,沈凌对此心知肚明。

她沉思片刻,面上不自觉带起些冷意,忽地,又绽开一个极尽温柔的笑来,抚着对方青丝的手顺势滑到发心,揉了揉面前人的头,道:

“抱歉,我自己也不知道呢,所以无法回答与乐哦。”

少年闻言,眼眸倏地黯了下来,沮丧得像一只落水的、毛发湿漉漉还不断往下滴水的狗崽,狗崽收起了自己伸出的、试探人类的幼爪,低低呜咽着蜷缩回原本的一团:

“多谢凌大夫……解答。”

沈凌叹了口气,没有再说些什么,只是心下暗自思索,等回来给少年带点街边小摊贩卖的小玩意儿,待春宵一度后,再好好哄一哄对方,权作赔罪了。

与乐望着女子头也不回的背影,心底说不出的失落,他暗嘲自己果真是痴人说梦,竟奢望凌大夫会因那夜而对自己有所不同,妄想天边的月会落在人间、照在自己的身上。

这边沈凌出了门,绕过重重街巷,穿过条条小道,终于到了一处隐蔽的茶楼,进了雅间[3],见一白衣男子正惬意地饮着茶,方才落座。

容貌淡雅,气质温润如兰的男子,抬眼看向对面品茶若饮酒般豪迈,却丝毫不显粗俗的女子,淡笑着开口道:

“往日我邀你,你总是不来的,今个儿[4]怎么有兴致了?”

女子放下茶盏,轻笑一声,右手在上,左掌抱拳,拱手置于胸前,敷衍地行了个不成样子的礼[5],假模假样地回了一句:

“许楼主说笑了,大名鼎鼎的烟雨楼楼主相邀,我怎敢不来?”

注解:

[1]赭褐:读作“zhěhè”,意为“栗壳色”。

[2]靛蓝:读作“diànlán”,指深蓝色。

[3]雅间:雅座,指酒肆、茶楼或饭馆中比较舒适的小房间。

[4]今个儿:方言,意为“今天”。此处采用中原官话的起源,中原也就是现在的河南省,而本文设定新出场的白衣男子烟雨楼楼主是中原人。

[5]拱手礼:又叫作揖zuoyi、揖礼,是古代汉民族的相见礼,日常行拱手礼置胸前居多。女子行拱手礼时,右手在外,左手在内,若遇丧事行礼,反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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