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流水了闭嘴(顶S内S)(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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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了,闭嘴吧。”吴渊声音闷闷的,嘴巴都贴到沙发上去了。赵飞白打心底羡慕那块布料。

顶了一会,吴渊又没动静了,他用空着的那只手摸到对方胸口,揉弄乳尖。吴渊立即猛抽了口气。

赵飞白本来对这里没什么兴趣,就是跟女孩子也不怎么玩胸部,但是吴渊好像很敏感,一碰就有反应,他发现之后便忍不住想碰。

指腹搓捻着那一小团软弹的肉,便能感到另一只手里的东西也同样在涨硬。

就算以后不跟吴渊做,这大概也会成为他的新性癖。还有脚。s就算了,疼得慌……

“砰”。吴渊用头撞了一下沙发。

“别弄了,我真难受。”

赵飞白小心翼翼地指出——怕对方炸毛:“但是你,可以,射出来的……”

“你不插我后面光用手我也可以。”

“……”赵总攻的自尊心受到了莫大的打击。哪有牛犁了二里地被告知还不如把犁卸了的,那牛怎么办?牛不就失业了吗!

他进退两难地僵了一会,把手松开了,加倍卖力地顶。

吴渊厉声道:“不行的。”

“能不能……让我试试。”他全部精力都用在下半身,贴着肠壁细致地碾,并且观察对方没忍住的细微反应。

“别试了,我想吐。”

赵飞白伸手摸到前面,腹壁下可以触及自己的动作。他张开虎口比划,认真理论:“我一半都没进去,离胃还有这么多呢,应该不是我顶的。”

“是痛得。”

这回好像不是骗人,因为那根头部粉嫩的性器肉眼可见地在漏气,吴渊身体也一直非常别扭地绷着。

赵飞白坐起来,让他靠着自己,手放在胃部按揉。

“没用的,你停一下我就好了。”

他没打算退缩,小心地建议:“你试着放松一下呢……”

“你怎么不能缩个水呢?”吴渊不知道又被弄得哪里不舒服,突然皱了下眉,“嘶……疼死了,出去点。”

赵飞白抱紧他,鼻子吸着他脖颈和发间的味道,耐住性子谨慎地顶蹭。过了好久,对方的呼吸终于有些发烫了,有时顶进去会咬着牙漏出一点呻吟。

他一边趁热打铁试探着进深一点,一边手伸下去摸了摸,颇有成就感地汇报:“你流水了。”

“闭嘴做你的。”

“是不是感觉好点了?”

“闭嘴。”

赵飞白乖乖闭上嘴再接再厉。

吴渊的喘息声越来越急促了,但是由于太过压抑而听不出来是难受还是舒服,唯一的证据是前列腺液正逐渐汇聚,并且被顶弄摇晃得拉着丝流淌下来。

他猛抽了一口气,搭在沙发上的手猝然抓紧,手背青筋耸立。

“停……咳,够了,出去……”

赵飞白才不会上当,他看见他腰腹和腿根都绷紧了,脚趾也蜷曲起来,同时感受到他身体抖得厉害。最重要的是,水一股一股从挺翘性器的前端流出来。

他又顶了没多久,吴渊的身体突然变得极其敏感,放在里面的铁棒稍微动一动就会引起全身过电般的痉挛,呻吟也极其压抑,听得人很担心。赵飞白握住已经硬到极点的下身时,他一下就绷到极点,手里的东西跟着抽动起来。

后面也绞得好紧,肠肉跟主人的反应截然不同,无限殷勤地包裹、吸吮他,一阵阵抽他的精。赵飞白忍住射精的冲动继续顶弄,直到吴渊沉重地喘了一声,颤抖着泻出一股稀薄的精液。

手上滑腻的触感和空气中弥散开的气息刺激得赵飞白也跟着缴了枪,他趁着对方沉浸在高潮的余韵中,又偷偷挤进去一截射在很深的地方。

他抬手给吴渊看手心的液体,然后送到嘴边,用舌头舔掉。

吴渊闭上眼,无力地说:“满意了?可以出去了吧。”

赵飞白舔完,手放回腰间把人搂好,又开始动起来,而且势头逐渐令人担忧。

“好了,你节制一点。”说话声被颠得快散架了。

“反正是最后一次,以后都无所谓了。”

他偏头再次试图接吻,再次被拒绝,便低头用脑袋在对方颈窝蹭来蹭去。吴渊果然很快皱眉道:“干什么,痒。”

“为什么不给亲了啊。”

“不舒服。”

“骗人,你都射了还说不舒……嗯唔……”

吴渊回头吻住他。还是很有侵略性,但此时气息乱了也累了,便没那么欺负人,反而更显出暧昧缠绵的味道。还故意微微张口,放出黏腻而情色的水声。

赵飞白被吻得腿根和小腹发紧,没忍住猛顶了一下。后面干了这么久已经熟软了,稍一用力就几乎全部没入,顶得对方一颤,喉咙里发出脆弱不堪的呻吟。

天呐,好舒服。

“……疼。太,深了……”声音抖得厉害。

“想全进去。求你了,最后一次。求求你。”

吴渊大概本来是要说“不行”的,但是说不出来,他连喘息和再也压不住的呻吟都被撞得支离破碎。赵飞白一旦开始就再也停不下来了,他把吴渊放到沙发上趴着,扶住腰大开大合地抽插,水淋淋的肉体相撞发出高频率的“啪啪”声。

吴渊到后来呻吟得很厉害,身体也完全没了力气,只是每次被捅到最深的时候会微弱地颤一下。等到赵飞白把最后一点全都射在最里面,恋恋不舍地抱着他不愿意退出来时,两个人都汗湿得像刚从水里捞出来一般。

气喘匀了吴渊还是一动不动。他轻轻叫了声名字,没得到回应,有点害怕了,爬起来解开捆手腕的皮带,心下一颤——那里有很严重的瘀血。

吴渊轻轻咳嗽几声,推开他费力地坐起身。赵飞白提心吊胆地观察对方表情,但是长发落下来挡住了脸,看不清,只觉得嘴角似乎是往下的,嘴唇和脸都没有血色。

吴渊刚下沙发就往前倒,两条腿一点力都吃不住。赵飞白慌忙把人捞起来,想抱,被推了一把,力道不大但是神色颇为不悦,那反应刺了他一下。

他只好小心地搀起他,半托着人走。上楼是太困难了,只能在楼下将就将就。吴渊进浴缸的时候腿都抬不起来,不得已让赵飞白帮了一把。

他在浴缸里无力地躺着,好久都不动。赵飞白自作主张打开喷头放水,看见一道白色液体向下水口流去。带着鲜红的血。

“那什么,疼吗……”

话音未落就觉得这个问题堪称荒诞,于是咬了下嘴唇。人家一直喊疼,但是他充耳不闻。

吴渊低头看了眼,又闭上眼躺回去。“我好多年没把人弄成这样了。你可真行。”

水位高了。他往下坐了坐,翻搅出细碎的水声。几秒的安静。深吸气再吐出。

“别怕,后面不找你麻烦了,也不会告诉你爸。我欺骗你感情,你把我干到出血,算扯平了吧?出去别说我欺负小朋友。”

赵飞白原本低眉顺眼盯着地上的瓷砖,听对方语气挺和缓的,便斗胆抬头看了眼。吴渊已经把自己头发打湿了,往后梳拢露出全部额头和薄巧的耳朵,服帖的发丝勾勒出头骨轮廓。

身上也没穿衣服,完全就是瘦高的骨架上蒙了层惨白的皮肉,看得他揪心——尤其那片惨白上还有不少自己留下的红痕,便又把目光移开了。然而就在移开前的一瞬,吴渊像有感应似的偏头抬眼看他。

几绺湿发次纠缠不清的折线和曲线。

赵飞白一边飞跑过去一边先后拨通120和110。他喘得非常厉害,心脏跳得快要裂开,但关键时刻思路倒是异常清晰,描述简洁明了有条理——感谢某国完备的安全教育。

车门变形得厉害,已经不是一“片”而是一“团”了,根本不可能打开。他气喘吁吁无措地看着那团黑色,隔着越野车听见另一辆车停在近前,接着是一阵开关车门的声音。

,不大,一般……”

“一般用红线编的绳吊着,系在脚踝上?”

赵恺掩饰不住惊讶的神色,随即意味深长地重新打量起自己的亲生儿子。

赵飞白顾不上观察对方的反应了,脑子像刚被台风席卷过一般,又乱又空,所有该有的东西要么缺失了要么横在错误的地方。

他不合时宜地想起一只苍白瘦削的脚,想起它脚趾蜷曲、青筋耸起、不住颤抖的画面。

血在滴。到底有多少血啊。

残破不堪的黑色幽灵在地上镶了块水银镜子,映照出猩红扭曲的夜色。

赵飞白在车门和车身之间找到一处合适的缝隙,无比小心地将镐头塞进去,手抖得厉害。他感觉自己在试图揭下一块尚未成熟的血痂,那东西封印着剧烈的疼痛和淋漓的鲜血,以及他不知该如何面对的阴暗狰狞的创口。

深呼吸,蓄力……泄气。

他愣愣怔怔地回头说——似乎在向这个分明不可能同意的人确认自己的想法:“吴渊他肯定也是……”

肯定也是身不由己。

刀刃极细薄而锋利,插入围巾时几乎没有顿挫感。原本大约是对准颈动脉的,但是赵飞白猛然回头,刀尖对准的位置变为颈前的喉结下方,只听见“咔嚓”一声细碎的响动,似乎撞到了一样极其坚硬的东西。

赵飞白全凭条件反射往一旁让了下,立刻被另一人把住双臂拧了半圈并起来,推着后背往车上“砰”得一推,就完全动弹不得了。

长达一个世纪的沉默。

赵飞白听见由远及近的“沙沙”声:又有车开过来了。他听见他爸低声咬牙切齿骂了句“操,狗崽子”,然后吩咐那个人:“带走,留着我回来收拾。”

他被推到他们来时的车边,那人不知拿了什么在他手腕粗暴地囫囵绕几圈,然后把他扔到后座上,脚也捆住。

门“砰”地合上,周围安静下来,只有自己带着几分疼痛的喘息。

窗户留了条缝没关,耳朵适应之后便能听见外面的声音。

“……门还没打开?”

他爸听起来有几分恭谨:“正在弄,我们也刚到。”

什么被漫不经心踹了一脚,闷闷地响了声:“不是说别搞太严重吗?你这样有点难看吧。”

赵恺:“放心,杂事我会处理好的。”

下句还没说,一阵金属的巨响。有人震惊地骂了句脏话。

赵飞白心脏痛了一下。

“怎么样?还活着吗?”

竖起耳朵屏住呼吸,恨不得心跳声也捂住。

“先带回去看看吧……喂喂动作轻点!别搞小动作,我知道你想的是什么。别忘了你的背缚灵只是暂时休眠,想把那玩意儿去掉就好好配合我,等分到族长权印的代管权就会还你自由……那是怎么回事?”

警车顶着红红蓝蓝的灯大呼小叫驶来,刹车停在一群人面前,几名交警下车,有个还泪水涟涟地打着哈欠。

两拨人困惑地互相打量。

“你们这什么情况?谁开的车?驾驶证拿出来,去那边吹一下。”一名警员边例行公事地询问边拿着记录本往前走,隐约感到这群人让路的时候似乎不大乐意,他抬头看见被追尾的那辆车驾驶座内部血腥的场面,不由得抽了口冷气,“嚯,撞得够狠的。120打了没?”

再看看肇事车辆,又抽了口气,不过这回没敢发出声音也没敢贸然发表意见。这车跟小坦克差不多,可不是一般人开得出来的,怪不得刚下车就觉得这群人气氛不太对劲。

他回头和同事们交换眼神,大家纷纷表示了同样的疑惑。

远处响起救护车标志性的警报声,一辆风风火火的大白很快飞到近前,一个急刹车停住。

不管怎样先救人再说吧,片区里出了这么大车祸就够喝一壶的了,要是再死个人可就太麻烦了。几名警员也过去帮着掰开变形的椅子,方便把伤员抬出来。

那群人却只是气氛诡异地隔着一段距离围观,有的交头接耳又的在打电话,不帮忙就算了,倒有几分不想放人的意思。

赵恺简直一个头两个大,暗暗咬着后槽牙想,刚才没宰了那狗东西真特么可惜,这次回去高低得把他给废了。

鬼师管理局设立之前,非自然事件都归警局负责的,因此那边对这个分走权力的年轻机构一直不大待见,这次要是被抓着把柄以后就难办了。

他瞥一眼不远处的吴柯,对方正双手抱胸靠着装甲越野,气定神闲看热闹,不知道心里打的什么算盘。吴家现在跟管理局走得近,但只是基于形势作出的暂时选择,管理局很大意义上是为了精准削弱他们才设立的,要是倒了霉这帮人未必不会高兴。

他孤立无援地看着救护车开走,交警很有眼色地到吴柯跟前询问情况,两人交流几句,吴家跟来的几个人便站出来被带去警车上了。吴柯还抬头看他一眼,那意思大概是:回去给我解释清楚,不然有你好看。

小兔崽子,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妈的,白养他这么多年了——更别说还比一般小孩难养,真晦气……散了之后赵恺窝着一肚子火气往车里走,先狠踢一脚后轮才拉开后座的门。

车里空空荡荡,真皮座椅和真皮包的扶手上还被蹬了好多鞋印,另一头抹了几片血。

……他又更狠地踹了脚后轮。

冬季的天亮得很晚,都凌晨了露台上还冷得令人发指。但抢救室门口有吴家人等着,老爸也随时可能出现,再被发现就不知道逃不逃得掉了。

赵飞白窝在墙角,把手伸进脖子和围巾之间取暖,摸到那颗被焐得滚烫的石头。项圈系带被划出了一道很深的口子,估计撑不了几天了,不知道有没有办法修好。

他颇为惋惜地抚摸那条凹痕,像在抚摸伤口。

额角有道真正的伤口,大概是被按在吴渊车上的时候某处变形的金属割的,沾血的头发干了,硬结扭曲。

他爸就是想要杀死他,清醒地、发自内心地这么想,而不是出于某只鬼魂的驱使。即使是对所谓父爱不抱任何幻想,如此锋利的杀意都会令人心寒。

毕竟是爸爸啊。

那别人呢?他人真的可以信任吗?

有人真正喜欢他吗?

人和人之间真的有喜欢吗?

“喜欢”是什么呢……

他把额头抵在膝盖上。

至少可以确定的是,他不希望吴渊死。吴渊那么好,怎么会杀人呢,他是身不由己吧,一定是吧,也许他自己都不知道有这件事呢……

真的吗?

人真的可以相信吗?

不是说父母最爱孩子的吗?

全世界都是骗子。

“喜不喜欢的,无所谓……”

吗?

脑子好乱。

想被抱住想被安慰想听温柔的声音。

想念熟悉的味道……

通往楼梯间的防火门被推开,一个人走上露台远远站在栏杆边,掏出烟盒吸烟,吸得很凶,小红点几口就到底,下一支烟就手续上,站在原地连吸了四五支才停下来,敞开衣襟在露台上踱步散烟味。

赵飞白看着那人的身影发呆,过了一会发现对方脚步方向一边,像是在往自己这边走。

越近看着越眼熟……他贴着墙站起来,犹疑的功夫对方已走到面前了。

叫什么来着?池……池鳞?那个白毛呢?

池鳞给他看一枚墨绿色扳指:“之前吴渊把这个交给我,说要是出了事就帮忙照看一下——如果那边还愿意戴着猫眼的话。”

赵飞白盯着那枚扳指,第一反应就是想到它曾经碰过的地方,耳根偷偷地热起来。

“这里太冷了,我带你去房间里等。”

他犹豫地看一眼通往大厅的门。吴渊还在那里抢救。

“过几天才能醒。”池鳞把扳指放回衣袋里,并不急于催促,“你总不能一直在这里守着吧。跟我来,有消息我会第一时间通知你”

赵飞白跟着他进了防火门,从逃生通道下楼,在另一层刷通行卡换到医务人员通道,最后到达住院部的一间医生值班室。

“这家医院的院长几年前倒霉沾上点事,他的委托一直都是吴渊处理的,所以提供了一些帮助。”

池鳞一边说一边掏出钥匙开门。房间只比宿舍大点,两张高低床加上桌子柜子椅子差不多就把地方占满了。他让赵飞白挑张床休息,自己拉一把椅子坐下,给两人拿了水喝。

赵飞白把现场经过说了一遍,说完就闭嘴,盯着地面出神。

“待会我去警局,要见几个吴渊和我认识的人,然后找吴家那几帮人谈谈。”池鳞边喝水边看他一眼,“最后估计要把你爸送进去。”

赵飞白淡漠地“哦”了一声。

“吴柯他们是最偏激的,吴家还有不少人向着吴渊和他爸,过了这几天就没那么危险了。这事处理好的话还可以削弱很多那边的势力。”

“哦……所以以后还会发生这种事吗?”

“概率应该会小很多,但局势总是在变的。”

“他现在安全吗?”

“出了这么大事,吴家已经乱成一团了,没人有功夫下手。而且还有孟忘川和我在。你安心等他醒了去陪床就好,”

赵飞白低头看自己的手,他把衣服套在手指头上拧了一圈又一圈。

“吴家的族长不会那么容易死的,你要相信他。”

赵飞白终于抬头看向对方:“吴渊说你跟他一起长大的?”

“嗯,是啊。”

“那你知不知道‘生人阵’?”

对方不易察觉地皱了下眉。“哦,怎么了?”

“吴渊他真的……”

“这件事很难说。我只能告诉你,所有办法我们都试过了,可能会让他死的做法也试过了,不行,解不开,那些人永远活不过来了。我们能做的只有阻止下一个阵建成。”池鳞似乎在找东西,扫了眼桌面又拉开抽屉,“剩下的让吴渊自己跟你说吧。他肯定是准备找个机会当面告诉你的——既然都到这一步了。”

“啊?哪一步?”

池鳞像看傻子似的看他一眼:“以前遇到类似情况他从不安排身边的人。而且你戴的那个东西在他们家是被锁起来的,要拿出来用很麻烦。”

“……”

赵飞白没好意思说自己认为吴渊这么做只是因为………觉得他没别人聪明,尤其是在这种局面中,自保能力为负,别人知道躲只有他上赶着往跟前凑,恨不得一起去送死。

但是他不喜欢这种鸠占鹊巢的感觉,也不想假冒吴渊喜欢的人换取庇护。

“他已经把我赶走了,而且我们从一开始就不是那种关系,不是那种‘朋友’。”

对面上铺突然冒出一颗八卦的白毛脑袋:“哦?你们吵架了?”

“……不是。”

“嗨,他们这种人就是嘴硬,其实心比谁都软,你稍微给个台阶下就好了。”孟忘川大半个身子都挂到床外去了,“怎么吵的?跟我说说,我给你出主意,包教包会。”

赵飞白还想继续解释,池鳞先过来在孟忘川脑袋上拍了下:“少管闲事。你在上面藏着干什么?”

还没说完就从被子缝里瞥见端倪,抬手掀开,一床的烟,空烟盒塞了一半的安全套,还没来得塞进去的散落在旁边。

池鳞扬手作势要打,但白毛显然对这种雷声大雨点小的恐吓见怪不怪,眼都不眨还自己往跟前凑:“哥你一焦虑就抽烟抽得好凶,我看着都害怕。”

“行,我少抽点。先把这盒装回去,我要走了。”

“说好了,今天就这一盒不能再多了,不然回去要罚!哼,我快递过两天就要到了……”

赵飞白把目光投向窗外,只看到冬日贫瘠稀薄的晨光,于是和衣躺下闭目养神。

情绪越低落就睡得越多,像是身体有意逃避现实一样。白毛和亲戚家小孩一样老过来烦他,问这问那的,他不答;隔一会就拿包零食过来问吃不吃,他也懒得理;拽着他叫一起打游戏,拽得肩膀从毛衣领口露出来,赵飞白实在受不了,把被子拉过来蒙住脑袋:“我困得要猝死了,让我睡一个小时,起来就陪你打,行吗?”

终于不闹了。赵飞白迅速沉入梦乡,身体软绵绵的连翻身的力气都没有,迷迷糊糊感到有人拉他的被子,他抓不住,就随它被拉开,蜷缩起来抵御寒气。这人随后又把他的袖子扯上去,这就有点不礼貌了,他眼都不睁含混地说:“再睡一会就陪你玩。”

“你好像沾了点不干净的东西。”白毛抓着他的手臂送到他眼前,上面有大片大片的乌青,“我给池鳞打个电话问问,你先别睡了。”

“不用麻烦了。别管我。”好累好累啊,大不了死掉算了。谁在乎啊?

孟忘川打了电话,回来扒着他看一阵,说可能是从额角的伤口进了些鬼魂残片,给抹了点不知道什么东西,然后在房间里摆开很多奇怪的小物件。

“他说这个处理起来比完整的鬼还要麻烦,而且你体质特殊更难弄了,只能先设个临时的阵封起来帮你恢复,要祛除还得等他忙完把你带回家处理,要设个很大的阵而且要搞好几天。”白毛把他推得东倒西歪,“你清醒一点,起来玩玩。心情好有利于恢复。”

赵飞白嗓子里挤出极其敷衍的一声“嗯”。

“吴渊刚转普通病房了,随时都可能醒过来,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的我和池鳞可没法交代。”

“随便吧,反正他身边不缺人,我也不算多好。”

“都这时候了就别闹脾气了。他出事前最后想的都是你,这还不算?等他醒了你自己问问去,吴渊多温柔啊,有什么好怕的。”

赵飞白准备说“问也问不清楚”,但是一张嘴愣住了。他眨眨眼。这么快的吗?

……好像……看不见了……

无所谓,困死了。

迷迷糊糊中听见对方叹了口气,似乎是离开了。那就接着睡吧。

不知道睡了多久,也许有好多天吧,中间有人来摆弄他,给伤口涂东西或者往嘴里喂各种味道的东西,他都随他们弄。

有时白毛来拍拍他:玩游戏吗;喝水吗;你爸开始接受调查了;吴柯那帮人被家里的长辈“约谈”了……

“你听你听——鸟叫!是吧?再过段时间花开了我们一起去公园吧,你跟吴渊也去的话池鳞就不会推脱了……”

“吴渊好像快醒了,但是池鳞说这样不好,太早了……”

直到有次来的人很安静,他感到这个人附身靠近,气息吹着耳道和鬓发,然后额角被轻轻摸了摸。这段时间伤口的疼痛一直在加剧,稍微清醒时能感受到,连带着整个脑袋都在痛。他蹙眉缩了缩,那人反而凑得更近了,鼻子里很快飘进熟悉的味道……

“吴渊?”

他在黑暗中徒然睁大双眼,坐起身下意识地伸手,一顿,又缩回来了。

好像已经……失去主动的勇气了。

喜不喜欢的,无所谓。要考虑的因素太多了。

好累,算了吧。喜欢也不是非要在一起,想做也不一定就要做,闭上眼睛做做梦好了,而现实……令人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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