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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如此啊。”

白度就不再纠结，转而开始看着黄泉了。

黄泉比之前忘川活泼多了。波涛汹涌，没有什么雾气，能看见河中的石头，也能看见对岸的一片广阔。

这景色比起妖界堪称贫瘠。

白度看了半天，也没有看到那个是三生石。或者说，他觉得河中那些小石头都不是三生石。

他问画皮鬼：“三生石呢？”

画皮鬼摇摇头，说：“小狐狸，你运气不好啊。今天你是没有办法看见三生石了。这里一直都有一位摆渡人，坐上那个人的船，假如他刚好也是到三生客栈，你就能看见三生石了。可是现在那个人不在。”

“啊？”白度闻言，小脸更耷拉了。

“冥间有很多黄泉的摆渡人，因为总是有很多人是走黄泉路到达北冥的。他们是必须经过黄泉的，这时候就需要黄泉的摆渡人了。而黄泉有一站，名三生客栈。没有人知道那是谁的客栈，只知道那里的孤洲之中就矗立着三生石。”

早年她刚刚成为一个鬼的时候，就坐上了一位摆渡人的船。摆渡人撑杆而行，船下是污秽的黄泉，慢慢行走，最后在那污秽和清澈的交点、平静和汹涌的交汇处，高高杵着一块大石头。石头上有清楚的两字：“三生”。

画皮鬼没有告诉白度，三生石在黄泉而不在冥间，它在冥间和人间的交点。没有人能靠近它，没有鬼能靠近它。

除了摆渡人的船，也就那附近的三生客栈能看见一点的三生石。而不论是在船上，还是在客栈里，都不能看到三生石上除了那两字还有什么。

所谓缘定三生，刻在三生石上的姻缘，不过是欺骗世人的说法。

画皮鬼看着白度失望的小脸，想了想，说：“这几天我帮你看看，假如摆渡人来了，就让小鬼通知你。你可以试着到北门来，看看摆渡人去不去三生客栈。”

“好吧。”白度不是很开心。

“我带你们去西门。现在的彼岸花开了，西门才是最最最漂亮的。”

小鬼闻言，心下一动，彼岸花？

彼岸花，所有人和非人都知道的鼎鼎大名的冥界之花。花开叶落，叶落花开。

他想起昭里所说的，郢都坠入虚空，忘川倒回冥间，彼岸花的红色长河断碎在虚空之中。再也没有在郢都绽放。

刚刚路过东门，只有忘川，没有彼岸花。

而西门，才是既有花也有忘川。

他心里隐约明白了什么。

如果郢都没有坠落虚空，它应该在冥间的哪里？是在鬼街的那个门？

东门。

因为……那里的忘川只有水。它曾经也有彼岸花，但是全都埋葬在了虚空之中。

彼岸花和忘川水不一样。彼岸花是有根的。

那些彼岸花，把根留在了郢都。

他心底忽然涌起一阵抵触。

他不想去西门。

不想看见那些彼岸花。

小鬼很清楚这抵触不是来自他的，太浅白了。

所以他直接无视了这种感情。

他继续往西门走。

西门果然是极为壮观的。

西门不像是东门，能看见忘川彼岸。这里所见的就是浩浩汤汤的一片忘川，而只能隐隐约约看见一点忘川的惨绿，而所见的，俱是一片红色燃烧到天际。

那些花真的就是肆无忌惮地，满忘川地生长、开放。

尽情地吸收赤月的光华。

刚刚走出东门的一刹那，这美丽景色让三只妖精和枯白鬼失去了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