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渐变(1 / 1)
26
向鄯被困在这一方天地很久了,标记了他的alpha用信息素逼他就范,肆意使用他的身体。
他醒不过来,入睡是噩梦,清醒也是噩梦。抬眼都是alpha可怖的怒容,残忍的兴奋。左源真的会撕碎他的。
向鄯轻轻哭泣:“好痛……”
左源从书房出来,释放出轻缓的安抚信息素,将他抱在腿上轻轻晃着,声音很温柔很温柔:“哪里不舒服?”除了在床上,左源哪哪都温柔。
体内疯狂的信息素摧毁向鄯的意志,让他不可抑制的依赖眼前强大的alpha,迷恋他的信息素。双手抓紧左源胸前的衣服,低着头哭不敢说话。
“鄯儿,哪里疼?”向鄯身上被他咬出来的伤口已经结痂了,可大大小小的青紫於痕却不那么容易消退。他托着向鄯的臀部检查一番最遭罪的腿间:穴口浅淡收紧,也已经开始愈合。
“心肝儿,是哪里痛?告诉老公。”
怀里的人绝望道:“药呢?药,吃,打针……”
“很痛的,我们再也不吃药了,也不打针了好不好,鄯儿听话。”药是避孕药,打的那些针剂是李柾他们刚研制出来用于清除永久标记的药。将深入骨髓血液中的永久信息素全部剔除,疼痛甚于刮骨疗毒数十倍,而这个药在怀中的oga身上试用过无数次。
左源眼中有些许泪光,那是他最后的良知。
在向鄯离开的两年间,左源也曾将他的拟生信息素注入体内,然后也给自己打了一针标记清除剂,他一个铁骨铮铮的alpha都承受不住。
自那时起,左源表面逐渐温和,内里却残忍更甚。他把那个oga困在手心里,妄想用涓涓岁月慢慢拭去所有的尘埃。这个世上没有人能像他这样可以拿出更多东西去抚慰向鄯的伤,左源是这样认为的。
“不,不想,不生,孩子,求求你……”已经封住的生殖腔里还残留着无法引出的精液,热烫粘腻,身上淡蓝色的雪狼图腾随着向鄯的呼吸明明灭灭。
“没关系的,鄯儿,有了就生下来,孩子我养,绝不会亏待你们分毫。”
周围的空气仿佛凝固了,沉闷的将oga牢牢困住。“你,你不能这样……”不讲道理,手段强势。左源只想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至于这东西到他手里是好是坏,他是不在乎的。
其实左源也颇有些捉襟见肘,没有人比他更清楚向鄯和他已经不可能了,现在他只能用最不堪的手段去留住曾经看一眼都嫌多的oga。
向鄯指了指自己的胸口,哭着说:“这里,这里好痛。”左源心疼极了,捧着他虚弱的身体隔着衣服亲吻他心脏的位置,“你想要什么?自由,健康,梦想,清白,食物,还是我的心?”
左源的吻移上来,“我从很早之前就都给你了鄯儿,我从很早以前就爱你,我非常非常地想你。我会用这世间所有美好的事物来填补你心里的伤,但是你不可以爱上别人。”
“我可以容忍你所有的事,但是你不能爱上别人,知道吗?”
向鄯摇了摇头,他的眼泪一直在流,“你杀了我吧,我好不了了,我忘不了,我害怕,不要把我交给谢南苁,他用锯子锯我的腿,他用火烧我,你杀了我吧……”
alpha瞬间心碎,紧紧抱着他,哄不好了……
向鄯怎么会突然被谢南苁的事刺激到?左源看向窗外,这里距离地面几百米,外面的空中花园郁郁葱葱,到处都是高高的防护墙。他又查看了向鄯的光屏,里面也没有什么奇怪的简讯。他早已联通向鄯的光屏,这边确实没有收到任何消息。
不知道alpha抱着他轻言软语哄了多久,向鄯入梦,梦到更迭的往事——
在机械方面极具天赋的og,某一天光屏里突然弹出一份带着继承者家族公章的高限文件:“《星联三性别婚配制》
发件人:继承者家族内务管;
收件人:向鄯;
文件等级:r型机密。”
16岁的oga非常困惑:星联婚配法非常宽泛,匹配系统一般不会直接指定双方成婚,而是将腺体的匹配度宽限在一定的范围之内,结果更不会由继承者家族直接发布。
oga葱白细腻的手指轻轻点开文件。
“姓名:左源;性别:alpha;年龄:18岁;属地:哥达洲马尔顿;身高:193;体重:92kg;信息素:高山雪冷木杉;等级:3s+;危险指数:计算中……
姓名:向鄯;性别:oga;年龄:16岁;属地:哥达洲米尼利亚;身高:177;体重:60kg;信息素:平地春白玉兰;等级:b+;危险指数:67。
匹配度:9989%
依据星联匹配系统筛查,已确认您为下一任统领左源的最佳配偶。请做好准备,保持通讯顺畅,我们将于24小时之内接应您。”
一个高贵瞩目,一个平淡无奇。
那年,身形纤细的oga单肩挎着书包站在左宅府邸的巨门下。少年抬眼望去,严整肃穆的府邸建筑仿佛一只深渊巨兽,蚕食着每一丝软弱的人性。
27
第二天向鄯醒得早,清晨的阳光照进来,外面花园的防虫网麟麟发光。被褥馨香,衣服柔软,向鄯身上的痕迹淡了很多,图腾隐于的皮肤之下不现端倪,后颈还妥善贴着阻隔贴。
身旁的被子却已经没有了alpha的温度。不知道左源做了什么,他的身体轻盈,精神充沛,竟然没有激烈性事后的酸痛感。
躁郁期结束后,左源又开始忙了起来。向鄯感觉身体里有了很多不属于自己的东西,看不见左源时心里空落落的,身体如被千万只微小的蚁虫轻轻啃咬,骚乱躁动、忐忑难安。这是永久标记在起作用,只有抱着左源的拟生信息素才会好受一些。
身在总部的alpha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发过来简讯,短则几分钟,长则几十分钟就会发过来。有时候是语音,有时候是文字。向鄯没有很快回复,却不受控制的想去查看,并开始等待起了alpha的来讯:
老公:[早安]
老公:[鄯儿,起床了吗?]
老公:[早餐在保温盒里,给你做了苏茶和蒸鱼,一定要吃]
老公:[要开会了,有什么事都可以吩咐许鹿他们]
老公:[府邸的人都会听你的]
向鄯不自觉的会服从左源的话,他起身撑着拐杖去卫生间洗漱。从卫生间出来后的oga已经将头发扎起了一个低马尾,露出光洁如画的脸,干净利落。打开桌子上的保温盒,雪白松软的鱼肉鲜香四溢,苏茶浓香醒神,还有一碗苦后而甘的膳粥。
老公:[开完会了]
老公:[鄯儿,早餐吃了吗?]
向鄯给他发一张空空如也的餐盘的照片。
老公:[鄯儿真乖,老公爱你]
老公:[转账:奖励乖乖吃饭的宝贝]
然后钱就自动领取了。
老公:[鄯儿,昨天睡得怎么样?]
老公:[身体还难受吗?]
老婆:[不难受]
老公:[照片jpg]
老公:[今天天气很好,湿度有点大]
老公:[去花园的时候记得给膝盖贴上除湿贴]
向鄯看这备注刺眼,想要改掉却显示没有权限。他的火一下子就上来了。
老婆:[把备注改了]
老公:[老婆,这只是一个备注,不用在意的]
老婆:[想看你的名字]
好吧,左源被狠狠拿捏了。
老婆:[有安全感]
看着简讯记录发信人由〔老公〕变成〔左源〕,向鄯吐了一口气,舒坦了不少。但又有些道不明的落空,向鄯心头微紧:他不应该被左源的信息素影响到这种程度。
这边左源心里美得冒泡,连同刚才开会讨论哥达洲选考制度变革的锐气都减轻了不少。正在排表的卢夏敏锐感受到了统领的好心情,趁机将几份可能要挨骂的文件发送给他。
好在左源效率一如既往的高,略提建议后一一批准。卢夏看着光屏里被完善的文件,也知道统领大概是在谈恋爱,心里拜了向鄯一拜。
向鄯让佣工把小白送上来,让总事管给自己发了一份左千瑞的课程表。
左源:[橱柜里有衣服,都有我的信息素]
左源:[我让厨房用薄荷蜜给你煮了梨子]
左源:[语音3秒]
左源:[语音11秒]
……
向鄯关掉光屏,强迫自己不去看那些情意绵绵的讯息,心烦意乱的让他不能安生。有时候会觉得,如果真的就这样搅在一起,糊涂一点是不是会好一些……
向鄯抱着小白坐在秋千上晒着太阳,小白岁数上来身体越发差了,毛发也不如从前有光泽。向鄯心里难过,小白跟着他很少过上好日子,更受了不少苦。向鄯撕开易消化的猫条喂它,挑着篮子里捡起来的干净的落花,用发带串着编了一个花环,戴在小白头上。
这次躁郁期前前后后折腾了十天半个月,向鄯吃了很多苦头,他知道左源的信息素已经在影响他的心智了。他被标记过无数次,也打了无数次标记清除剂,疼痛让他尊严尽失丑态百出。alpha以他的痛苦为乐,享受他恐惧的哀嚎,甚至还钻研过在他死后如何保存他的肉身用以满足口腹之欲。左源原本就不把他当人,向鄯看到过医生手里自己的报告,上面对他用的的称谓是“它”。
可是现在alpha又百般做态,不杀他也不让他走,一副情深不寿的模样。
向鄯突然浑身搐动,干呕了好一会儿。白猫受惊,用爪子轻轻抓他的手,抬头用有些混浊的大眼睛看着向鄯。动物的灵性有时候远超人们的想象,向鄯在小白眼里看到对自己的担忧。
如果注定无法脱身,怎么做才能破局?
至少要陪小白到最后一刻吧。
向鄯的目光在花园里逡巡,略过各品名贵的繁花,最终落在一株矮小有致白玉兰树茎上。
“爸爸!”
稚嫩的声音唤回向鄯的心绪,他一怔,而后张开双臂迎接小跑过来的男孩。小白隔在两人中间,跳到了猫铺上,抖了抖猫身打了一个哈欠。
看着男孩与自己极为相似的脸,向鄯动手整理他的衣襟,下意识查看左千瑞身上有没有不妥的地方。他温柔道:“瑞瑞,不是有课吗?怎么上来了?”
“我好想爸爸,父亲就准许我上来了。”
他拿起一朵黄色的玫瑰别在向鄯的耳朵上,“花花好看,爸爸好看。”
向鄯扶了一下耳鬓边的玫瑰,笑道:“谢谢宝贝。”
向鄯其实不太会和孩子相处,面对这个一开始就被他放弃的孩子,始终觉得愧疚无法面对。
“父亲说要送我去德圣院上学,让我多跟其他小朋友玩。”就算课业大大加重,左千瑞心里也是很期待的,因为教课的五位老师都很严厉,一板一眼的。左千瑞跟他们呆久了,现在都是一副小大人的模样,范儿都摆上天了。只有在温柔的oga爸爸这里才归真本性。
向鄯惊异于左源的决定,继承者家族一向是不会放手下一任继承者的全部教育权的。“真的吗?这是好事啊,这样瑞瑞可以在那里交到自己的朋友了。宝贝这么可爱,小朋友们一定都会很喜欢的。”
感受向鄯直白的爱,左千瑞小脸微红。而后他扬起头,轻哼一声,带着轻微的傲气,与向鄯相似的脸神态却像极了左源。
这个孩子显然是意识到了自己的尊贵的身份和不凡的天赋,他道:“我会保护他们的。”
而后他又很自然地跟向鄯撒娇:“爸爸,你会一直陪着我和父亲吗?”
阳光舒缓,向鄯突然感受到一丝冷意。
向鄯笑得真诚慈爱,“当然啦,我会一直陪着宝贝长大的,就在这里,哪儿不去。”
——他哪儿去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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