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只能留一个(1 / 1)
次日起床后,邱徽先去祝澈房间看了看,这个年纪的孩子心里不记事,在熟悉的环境里睡了一觉,精神好多了。
又赶上周内的时间,还是正常去学校了。
这是祝稳第一次见到自己和邱徽的那个孩子,虽然才八岁,眉目间的轮廓像极了自己小时候的样子,唯一明显随了邱徽的就是上唇处那粒明显的唇珠。
“爹地,我走啦。”祝澈接过管家递过来的书包,对着今早上有点怪怪的爹地打招呼。
看他的眼神像是没见过他一样。
“好。”祝稳冲他摆摆手,目送他坐上家里的车出门去学校。
自己有个八岁的孩子,在早上短短一顿饭的时间,祝稳有了具象化的认知。
那孩子养得很好,和当年自己在祝宅时的生活大差不离。
当年的自己也是这样,按部就班的上学,选择祝家需要的专业,国内国外,家族生意,都要接触。
但是这样的话,又怎么会出现如邱徽所说的,自己和他是在军队认识的。
军队祝稳从来没想过自己会去那个地方。
祝宅是祝稳记忆中最熟悉的地方,上次醒来的他还没等来得及回祝宅,停留在了倒下的那刻,醒来的得却不是他。
因着邱徽最近在处理集团事务引起的麻烦,在被关进调教室的时候,祝稳给他下了严令,不准他这段时间再去集团露面。
一则为了平息董事会对于他决策失误的异议,二则也是惩罚。
邱徽可以不去,但是祝稳却不能不去,他还是照常去了集团,这次醒来的他,对于处理起集团的事务更加熟稔,再加上这段时间虽然不是他在,但是醒来的他脑子里却有清晰的记忆。
虽然祝稳早已接受了三十五岁的自己精神已经有了疾病,要不然有着不完整记忆的自己也不会出现。
但是他也有最基本的医学常识,现在自己这种人格反复、记忆共享的情况,对于精神来说是一种很严重的消耗。
更何况他清晰的记得,头痛,剧烈的头痛,那个人在经历了巨大的生理性头痛之后,像是暂时的睡了过去,然后自己借着这个空档睁开了眼。
但是下一次昏迷又是什么时候?醒来的又是谁?有规律吗,其实是没有规律的。
牧恩已经带着祝家的医疗团队在处理这件事,该做的的检查和化验,祝稳都走了几遍流程。
但是结果仍一无所获。
邱徽暂时不被允许去集团,有了大把的空余时间待在祝宅,惹得祝澈也打趣他:“爸爸,最近你好闲啊。”
“嗯,最近不用跟着你爹地,多在家待几天。臭小子,看你爸看烦了啊?”
邱徽在厨房料理台边上忙活着,随手拿起一盘莴笋片倒进锅里,溅起一片油花,说道:“躲远点。”
邱徽今天下厨也是因为祝澈早上出门时跟他说想吃他炒得菜了,平日里工作忙,三人也不在祝宅久住,逮着这个功夫,自然是想撒娇。
说到底还是孩子,虽然说在祝宅被照顾得无比妥帖,邱徽他们虽不常住在这里,却也经常回来。
尤其是牧恩,从祝澈出生以来,他在家的时间最长,对祝澈的照看也最多。
当年祝澈出生时是早产,自己的身体状况不适合顺产,所以是将孩子剖出来的。
那时候祝家不太安稳,祝稳和邱徽忙着对内对外得处理,照看祝澈自然落在了牧恩身上。
邱徽记得,自从牧恩和祝稳结婚后,身上那股医院特有的消毒水味道越来越淡。
消毒水的味道可以说是祝稳此生最厌恶的东西之一,曾经在军队里的时候,邱徽清晰的记得,祝稳有次出任务命悬一线,昏迷了几天,但是当他脸上还扣着氧气面罩在重症病房醒来的时候,第一句话竟是要出院。
后来他才知道,祝稳在他父亲去世的那天,闻过得消毒水味一直是他的心病,悲伤具象化到了味道。
炒好了几盘菜端到饭厅,是祝澈点得菜单,邱徽有两个菜还是边看教学视频边做得,成品倒也像是那么一回事。
已经联系了祝稳和牧恩,这两人最近一个在集团忙着,另一个去了祝家的医院,有时候回来都后半夜了。
今天赶上周五,明后天是公休日,邱徽让他们早点回家,陪小澈吃顿饭。
他们俩倒是前后脚得回来了,但是牧恩的脸色尤其不好,眼底熬出得红血丝明晃晃的挂着。
吃饭得时候精神也不太好,心事重重的样子。
吃完饭后有佣人来收拾,祝稳说要带祝澈去游戏室打几局游戏,然后带着明显怔楞的祝澈就走了。
“阿徽,去书房谈谈吧,我想给你看点东西。”
牧恩手扶额头捏了捏眉心,郑重对邱徽说道。
进了书房,两人分坐在沙发的两侧,牧恩从文件袋里拿出几份报告。
“阿徽,连续的昏迷已经对他的神经造成了不可逆的消耗损伤。”
看着报告上复杂的脑波成像,邱徽看不懂,但是他能听懂牧恩的话:“那怎么办?”
像是决心一般,牧恩斟酌的开口道:“只能留一个,让另一个不再出现,也就是强制性消灭多余人格。”
“留一个?!”
邱徽不自觉加大了音量,他突然起身,手里攥紧了那几份报告,声音有点发闷。
“对,留一个。”牧恩抬头直视他,给出了确定的答案。
两人坐在静谧的书房里相顾无言,尽管是看不懂那一张张实验报告单,邱徽还是神经质地翻看着,眉心紧紧皱着。
留一个,那留哪一个?
这是现在最大的困局。
“他已经知道了。”邱徽挺直的脊背一点点佝偻下去,双臂的肘关节撑在膝盖上。
手里的报告单被他用力攥出一道道褶皱。
邱徽这句话对牧恩说得不是问句,而是肯定句。
“是,我已经告诉他了。”牧恩温润平缓的说道。
“那你是要判他死刑吗?!”邱徽猛然起身,将手里的一摞纸张砸向牧恩,花白的a4纸张散落在牧恩周身。
邱徽被他的态度彻底激怒,他们两个嘴里的“他”完全不是一个人。
就在这时,书房被敲了几下,有人拧着门把手从外面进来了。
进来的人正是他们谈论的主角。
看到他的那一刻,邱徽突然觉得眼底一酸,喉间像是堵上了什么东西,忙转过头瞥另一边。
“恩恩,你先回房休息。”
祝稳扫了一眼地上凌乱的纸张,再看看两人的神色,就知道他俩谈得不是很愉快。
听他这么说,牧恩神色凝重的点了点头,起身就出去了。
随手将沙发上散落的纸张拂到地上,祝稳坐下了,静静地抬头看着矗直站在自己面前的邱徽。
虽然邱徽的视线并没有回看他。
还是邱徽率先无法忍受这种沉默的气氛,刚想抬腿离开就被人拉住手腕。
“阿徽,你对他说我不记得你,我不想否认,这个确实是事实。”
手腕被紧紧拉住,宽厚温热的手掌心紧贴着腕部的筋脉,熟悉的触感,让邱徽再也迈不动腿。
任由他拉住。
但是颈部仍侧向一边,不回头看他。
祝稳也不强求,只是开口说道:“我曾经梦到过很多画面,有汽车爆炸,有人声嘶力竭地让我离开,还有我和牧恩结婚的场景,以及在婚礼上亲吻地却是你。”
“这些都是二十岁的我不曾经历的事情,而且这些事情在我的梦里也都是一些片段。”
“但是却也是我二十岁以后确实发生的事情,最近我也越来越多地梦到我在军队里的画面,你开始频繁地出现。”
听他说到这里,邱徽不由得整个身体绷紧了,握住他手腕的祝稳也觉察到了。
“阿徽,其实不管是牧恩还是你,对我来说都是陌生的。当我第一次醒来的时候,你们突然出现在我的面前,说实话,我当时真的以为在做梦。”
“但是这个梦真的太真实了,真实的你们,真实的一切,后来就是这次,再次当我来到你们面前,脑海里却有这段时间的记忆,也就是我离开后他在的记忆。”
“我也不懂,那个我怎么会变成那样,真的很陌生,不管是处事风格还是做人,都变了很多。”
“阿徽,真的很不对不起啊,对你和恩恩我很抱歉,替那个我向你们道歉,我知道,他肯定从来没说过这几个字。”
说到这里,祝稳脸上浮现出自嘲的神色,也是发自内心对自己的鄙夷。
“恩恩说有办法消除多余人格,但是,阿徽,我不想留在这里了。”
邱徽猛地转过头看他,眼底聚起的湿意连成了水雾,顺着眼尾处流下来。
祝稳轻叹,站起身为他擦掉脸上的泪痕,“怎么哭了?我其实发现了,你真的很爱哭,眼里像是有条大江,涛涛飒飒流不绝。”
邱徽睁大眼睛,努力想要把更多的眼泪留在眼眶里,但还是止不住的往下流。
“好了好了,不哭了。再等等,他很快就回来了,这件事恩恩不知道,答应我,不要让他知道好吗?这是我们的秘密。”
祝稳抬起得手臂略有些迟疑,但下一刻还是覆上了邱徽的后背,将他整个人按进怀里,任由他的泪水打湿自己的肩颈。
当年在军队里祝稳发现了邱徽的秘密,现在没有十五年记忆的祝稳也跟他分享了自己的秘密。
邱徽将额头抵在他的肩膀处重重地点着头。
怀里的人胸腔起伏明显,祝稳只是将他环在身前,静静地等他平复好情绪。
等他俩回到卧室时,牧恩早已在床上熟睡。
这次祝稳醒过来之后,牧恩敏锐的觉察到这是祝稳病情持续反复加重的表现。
祝稳将祝家医院和实验室的权限全权交给了牧恩,他组织了多次精神领域的专家研讨,今天拿回来的那几份报告,就是这几天的成果。
牧恩说得消灭人格,在理论上是可行的,但是具体的临床实验结果还需要进行一段时间。
那天晚上的谈话之后,三人都默契地没有提这件事,日子还是照常过着。
祝稳和邱徽在集团里忙着,牧恩已经找到了临床实验人员,各项工作准备就绪,也正式开始了最后的临床反应。
实验过程牧恩全程盯着,有时候就会在实验室直接睡了,有几次祝稳下班回来特意让司机绕路去医院那边接人。
今天倒是提前回来了,因为今天是邱徽的生日,祝宅上下早就准备好了太太的生日宴。
“爸爸爸爸,生日快乐,这是送你的礼物。”祝澈放学一回来,就蹦蹦跳跳到邱徽面前,拿出自己准备好的生日礼物送给他。
礼物用礼品盒包着,上面的丝带系得不太规整,还斜斜得插着一片贺卡。
“谢谢小澈。”
邱徽的脸上展露出笑意,亲昵地对祝澈道谢。
祝稳和牧恩两人送得礼物也都给了他,被一并放在桌上。
吃过了晚饭,祝澈就回房间了,剩下三个大人仍然在桌上,饭菜被撤下,只是酒杯还留着。
"阿徽,我再敬你一杯。"牧恩举起手里的酒杯,向邱徽示意。
说罢就仰头将杯里的酒液喝下。
邱徽也紧随其后,干掉了自己的这杯。
两人仿佛是较上了劲,一杯接着一杯,直到祝稳起身将新开的那瓶酒递给管家,让他拿下去,才结束了这场比拼。
“不许再喝了。”
祝稳看着牧恩虽然喝了不少,但是却并未显示出多少醉意,和他一贯的酒量完全不符。
反观邱徽倒是有了醉意,脖颈处被酒精刺激得一片陀红,被叫停之后,也只是沉默的坐着,眼睛虚虚的盯着面前的桌面。
牧恩看了看祝稳,冲他挑眉一笑,在侧边冲他挥了挥手里的解酒药片,原来在喝酒之前,牧恩提前吃了解酒药。
祝稳对他的行为不置可否,转身走到邱徽身侧:“阿徽,还能站起来吗?”
说着就要去撑起他的手臂,要将他扶起来。
“没事”顺着这股力道,邱徽起身。身上散发着明显的热意和酒气,由着祝稳撑着他上了楼。
独留下牧恩一人独坐在饭厅桌前,手里摩擦着解酒药板的铝箔,目送他们离开。
今晚的灌酒是牧恩的有意为之,自从那次在书房交谈后,他能够明显的感受到邱徽和祝稳之间的疏离。
不是邱徽单方面的,而是两人都是这样的态度。
而且邱徽自祝稳这次醒来,并没有回主卧,而是一直在次卧睡。
留牧恩和祝稳两人在主卧。
牧恩也跟祝稳谈过这件事,祝稳跟他说,不用管,尊重邱徽的选择。
但是随着实验过程开始接近尾声,临床表现也都很顺利,祝稳要接受治疗的计划已经开始安排了。
牧恩不知道那天他离开书房后,那两人到底谈了些什么。
而两人还是这样不冷不淡的关系,早晚会被家里的佣人和小澈察觉到。
所以牧恩借着今天生日的名义,多灌了邱徽几杯,想趁着酒意能拉进一下彼此的关系。
祝稳抱着浑身发软的邱徽进了浴室,将他放进早已放好水的恒温浴缸里,两人并排仰躺着,温热的水流从侧边一股股的打在身上。
“主人,那个实验的事,恩恩会怎么做?”邱徽转头看向祝稳,思量了半天,想着还是要开口。
但是等了半天,祝稳只是闭目躺着,没有回应他任何东西。见他这样,邱徽也不好再说什么。
两人一前一后从浴室里出来,闹了大半夜,已经深夜了。祝稳出了卧室往楼下看,饭厅那里昏暗一片,看来牧恩早已上楼,但是没来主卧,想来是到那边的侧卧睡了。
祝稳盯着那边房门关紧的侧卧,这晚是第一次祝稳这次醒来后,两人没在同一张床上过夜,这段时间一直是邱徽独自一人在侧卧睡得。
今晚倒是反过来了,玲珑心思的祝夫人今晚设这么一场明惶惶的局,说到底还是愿者上钩。
祝稳幽暗的深眸紧紧盯着那道房门,最后还是脚步一抬,往那边走了过去。
房门并没有从里面反锁,轻轻一拧就打开了,完全黑暗的环境里,依稀能看到床上有个隆起的背影。
祝稳放缓步子走过去,还没等靠近,就听到那人说道:“完事了?”
然后是床头的壁灯被人打开,荧荧的光亮照在床边,是牧恩卷着被子侧躺着,面朝门口的方向。
“嗯,还没睡?”祝稳俯身摸了摸他的发顶,蓬松柔软的发丝遮在眼前,这段时间忙着泡在实验室,牧恩额前的头发长长了,还没来得及打理。
“就要睡了,被你开门声吵醒了。”牧恩往被子里缩了缩,像是困倦至极般小声嘟囔道。
祝稳看出了他的小心思,也不拆穿,“那我抱你去主卧睡好不好?”
说着就将被子掀开,将他横抱起来,带着他往外走。
祝稳身上带着明显沐浴后的气息,牧恩揽着他脖颈的手臂紧了紧,侧头斜靠在他的侧颈处。
“穴里还疼不疼?”祝稳边走边说道,低头看到怀里的人正抬头看自己。
牧恩下意识的臀部发紧,正中间的那个穴口还隐隐发烫,软嘟嘟的穴口还微微肿着,这是昨晚被男人带着硬毛羊角圈被生生磨肿的。
看他脸色微红,祝稳知道他只是想起了昨晚的种种,脸上的笑意更深了。
被抱着进主卧的时候,邱徽刚要躺下,见到祝稳抱着牧恩回来,神色紧张刚要说什么,却被祝稳警告的眼神一瞥。
其实吃了提前吃了解酒药在喝酒也不是完全没有副作用,药效挥发后,胃里的酒液也有残留,这会儿牧恩就是酒劲上来了,被祝稳放进被子里之后,手捂着胃部半蜷缩起身体。
祝稳见他这样,转头出了房间,去楼下端上来一杯蜂蜜温水。
看着祝稳对牧恩的关注和温情,让邱徽有点摸不着头脑,这是这么多年也没发生过的事情。
邱徽心里暗暗想:主人的演技真的越来越真了。
记得当初牧恩刚刚进祝家的时候,他是清楚当年的那些事情的,不仅是祝稳动了怒,也被邱徽记在了心里。
所以三人一开始的相处远没有现在这样的和谐。
有些成见是打心底里的。
祝稳的有些手段确实是存了折辱的心思,作为昔日圈子里的牧家少爷和久负盛名的医学天才来说确实是日子难熬。
更别提后来被强行剥夺了自己喜爱的事业,任他求了好久,祝稳还是没允他再继续医学。
就这样,牧恩相当于被圈禁在了祝家,这一禁就是八年之久。
祝稳将胃里翻搅的牧恩揽在身前,喂完了蜂蜜水,又开始将搓热的手掌伸进他的胃部,一点点给他揉着。
缓解他胃里翻江倒海般的难受。
看着祝稳对牧恩的悉心照顾,邱徽觉得这样的动作很熟悉,自己以前跟他去应酬,在酒会上喝多了,也是被他这样抱在怀里细细地揉着胃。
其实对比一下,牧恩在祝家过得日子真的艰难多了,他嫁进来得不光彩,彼此还不熟悉的前提下被扣上了下作的帽子。
祝稳最恨他人的算计,父亲死了,家没了,昔日的一切感情在算计面前不值一提。
就这样,牧恩带着算计出现在了重回祝家的祝稳面前,尽管最后所求的都如愿了,但是白白被算计的人怎么会轻饶他。
牧恩喝下蜂蜜水后,配合着揉捏胃部的舒缓动作,额头上发了一层汗,脸色看起来倒是好多了。
靠坐在床头上,邱徽看着祝稳将他放平,揽在身前的姿势依然没变。
忙活完这一套的祝稳抬头间正对上邱徽的目光,淡淡的眸光里让他心安,祝稳侧身抬起,拉住邱徽的后颈,将一个吻留在了他的嘴角边,说道:“晚安,宝贝。”
邱徽卸下微微紧绷的肩膀,将自己滑进被里,这一刻,他好像明白了祝稳失忆的原因。
三人并排躺在宽大的床上,和以往八年以来差不多相同的姿势,但是从今夜开始,有些东西彻底改变了。
墙角的壁灯依然留了两个,让卧室里不那么彻底的陷入黑暗。
静谧的房间里很快就只剩下三道平稳顺畅的呼吸声,窗外早春的夜风飒飒刮着,再吹几天,枝头上的嫩芽该长开了,又是新的一年要开始了。
第二天吃完早餐后牧恩就跟祝稳说,医院那边已经准备好了,可以随时过去。
“那就今天吧,阿徽你上午去和远景的韩总签约。”祝稳点点头,用纸巾不紧不慢的擦了擦嘴角,神情泰若,吩咐邱徽不用跟着去医院。
牧恩给医院那边提前打了电话,让他们把东西提前准备好。
“紧张什么?”车子平稳的行驶在去医院的路上,祝稳牵过牧恩的手心,手掌的纹路汗津津的,泛着一股冷潮意。
祝稳伸手将他揽在自己胸前,把他的头按靠在自己的肩颈处,手掌心交握,予以无声的安慰。
“虽然已经做了几次实验,但还是有风险。”牧恩靠在他身边,还是说出了自己的顾虑。
“我相信你。”祝稳紧了紧握在他肩头的手掌,偏头将一个轻吻留在了牧恩的额角。
等两人到祝氏的医院时,院长早已带着这次实验的工作人员在门口等着,见他们一到就迎上来,带他们走侧边的权限电梯,进入到地下实验室。
“家主,夫人,一切都准备好了。”
院长将手里的测试数据板交给牧恩,上面显示今天要用的仪器各项指标都在正常范围之内,
“好,我带家主进去,你们在外面随时准备好应急措施。”牧恩带着祝稳换好实验服,吩咐院长一众人守在外面。
进了实验室,祝稳看到完全是白色的布调,正中间放着一架医学实验椅,侧边的巨大操作台屏幕上正滚动显现着一些数据。
牧恩正在操作台上摆弄着,按照测试数据板正一一校对着,冷峻自持的侧颜严肃认真,一如他以前做实验或者手术时的专业严谨。
“可以开始了。”牧恩调试校对好医学实验椅的各项数据,这是至关重要的一步,一会儿实验开始后,牧恩要根据实验椅传送出来的数据操作。
祝稳按照他的指示在那架实验椅上坐好,纵横联结的数据电流线缠绕在指尖和手腕处,额头也被贴上了电击贴片。
最后牧恩给他戴上了口吸式的麻醉喷雾,两人视线相对,牧恩看着他此刻沉静的深眸,竟觉得有些心慌。
他突然想起,那天在书房里邱徽对自己说得那句“你是要判他死刑吗?”
虽然马上要进行的消灭人格实验能够完成对于选择性人格保留目的,但是从医学上来看,同一个体的各独立人格是平等的,所以邱徽说得没错,没被选择的人格确实是被判了死刑。
随着麻醉喷雾的浓度到了一定的阈值,祝稳慢慢闭上了那双沉沉的黑眸,安静的躺在实验椅上,等着实验开始。
手上的数据测试板已经连接成功,开始载入实验椅上所承载客体的数据,牧恩回到操作台上,将那一个个阀扭转动打开。
已经陷入麻醉昏迷中的祝稳突然生理性的弹动了一下,这是被电流线的导入刺激到了元神经组织。
操作台上方的显示屏已经开始滚动并解析联结到的各项生理数据,牧恩有条不紊的将一些关键的数据用大模型套件抓取出来。
这项记忆抓取并修改填塞的实验是消减人格存在最有效的方式,其中最重要的就是记忆数据的抓取和识别。
人体的记忆编码错综复杂,千变万化,但是可以借助大数据模型将数据可视化,将波段符号信息转成图像信息。
显示屏上正高速飞掠图像信息集,这是实验客体大脑中已包括人格的所有记忆。
牧恩的手指在数据测试板上飞快的操作着,这些记忆图像的生成是不可逆的,一旦抓取到就要迅速处理,是保留还是消减,都是一瞬间的决定。
医学椅上的那人只是静静地躺着,没有任何异动,被动的接受着来自记忆修改的流程。
大数据模型已经将所有要消减的记忆图片做了标记,只需要牧恩轻轻触一下“确定”按钮,醒来的那个人就只会有人为回填后的记忆。
悬在那个“确定”按钮上方的指尖微微战栗,久久未做下最后的决定。
那些被标记的记忆是牧恩最想改变的事情,他不止一次的问过自己,是不是换一个开始,以后的一切都会变得不一样。
终于,微颤的指尖还是做出了最后的决定,彻底消减那些图像信息,大数据模型按照指令正在给实验体回填记忆。
持续不断的电流干扰在记忆回填完成的最后一刻也停止了对元神经的刺激。
牧恩放下手里的数据板,将屏幕上调成实验体各项生理数据监测,他仔细看了各项数据,实验体一切良好,并未出现任何异动反应。
身上密封的实验服牢牢贴在已经被汗湿的后背,手心里的冷汗一直没停过,牧恩在恒温实验室里打了个释然的冷颤。
牧恩将祝稳身上缠绕的电流线撤下,一切都结束了,只等那人醒来。
牧恩打开实验室,吩咐一直守在外面的众人将祝稳移到病房去。
刚把人在病房安顿好,邱徽也赶来了,看到平稳躺在病床上的人,邱徽长长舒了一口气。
旁边站着的牧恩倒是脸色不太好,昨晚胃里不舒服,今早又进行了这么一场实验,脸色有些憔悴苍白。
“恩恩,你先去休息一下,我在这守着。”
牧恩没推脱,他觉得自己的精力有点透支,刚刚在实验室高度集中地精神一下子涣散,让他后知后觉体力不支。
他安排好后续的监测仪器,就去隔壁病房休息了。
早春的午时阳光照得暖暖的,白日的煦风多了丝丝春意,半掩着的窗边上是被风吹起来的素白纱帘。
邱徽坐在沙发上,目不转睛的看着病床上躺着的人,虽然他已经提前给自己打了预防针,但是到了医院,看到这人无知无觉的躺着,仍然心有余悸。
一会儿醒来的人到底是谁?邱徽脑子里没有一个定数,要真如祝稳所说的,这一切都是他提前安排好的,那牧恩能不能接受这个结果?
“想什么呢?这么认真。”
正当邱徽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丝毫没察觉到病床上的那人已经醒了。
邱徽赶紧起身,将病床摇起来。
“我没事,已经清醒了。”祝稳拦住他想要给自己身后垫枕头的动作,示意自己可以坐起来。
“您没有变化吗?”邱徽盯着他熟悉的面容,迟疑不定的开口问道。
突然后颈处被一只手掌大力的压住拉下去,祝稳凶狠的将他的唇角咬紧齿间,细细的啮着,湿滑的舌尖流连于他的唇珠。
“阿徽,这是我送给恩恩的礼物,从现在开始,这个礼物的有效期就是我们之间的秘密。”
两人一站一坐,额头紧紧依靠在一起,说话间的温热气息交缠。
祝稳的眼神里皆是认真,一字一句的为这场失忆人格局下了判决。
原来,是祝稳亲手给自己判决了死刑。
还没等邱徽从震惊的情绪中抽离,就被门把手的咔哒声惊醒,有人从外面进来了。
是牧恩过来了。
祝稳看着远远站着未上前的牧恩,眼底带着笑意,对着他伸出另一只手:“恩恩,过来。”
牧恩坐着祝家的私车从婚礼现场回到祝宅,白日里忙了一天,终于可以休息一下了。牧恩卸下满身的疲惫,捏了捏眉心,瘫坐在后座上,想起婚礼上的那个小插曲,牧恩疲惫的闭上了眼睛。
奢华的轿车披着夜色飞快的行驶在马路上,这是通往祝宅的道路,今天是牧恩嫁给祝稳的第一天,也是在祝宅过得第一夜。
但是本应是这场婚礼的另一位主角却没有在这辆车上,前排开车的司机借着后视镜不住地打量着祝家这位新夫人,脸上略微带了点妆,穿着白色的西装礼服,衬的整个人温润如玉,在狭窄封闭的车厢里,还隐隐约约有一股消毒水的气味,看来这位新夫人的工作是在医院里。
只不过夫人的脸上明显带着疲惫和无措,正仰着后颈在休息,看来是今天的婚礼让夫人累着了。
车子驶进祝家老宅时,大门缓缓打开,一座修缮保养得宜的古宅灯火通明,挂着明显的红绸缎带,彰显喜事。牧恩一下车就有人迎上来,自我介绍说是祝宅的管家,叫他老何就行。
随着老何进了里宅,挑高的大堂却是非常现代的装饰,看样子是装修没多久,牧恩以前也来过这里,那时候的祝宅的当家人还是上一代家主,祝稳的父亲,装饰和现在的样子完全不同。
上了二楼,老何带他到了主卧,进了房门,卧房里那张足够容纳下五人的大床让人咂舌,简单给牧恩介绍了一遍家里的布置,老何就下去忙去了。
牧恩揉了揉肩膀,拿了件睡衣就进了浴室,卸下一身的疲惫,周身泡在热水里,缓解了一天的劳累。
想起来婚礼的另一个主角,牧恩有些乱了心神,这人只是吩咐司机将自己送回来,却没有跟他一起,还有那个跟在他身后,那个缄默不语的年轻人,虽然跟祝稳只是见了几次面,但是那两人之间的关系却让牧恩敏锐的察觉到绝对不一般。
况且刚刚拿睡衣的时候,他没有看错,这个卧室里有两个人生活过的痕迹,以后再加上他,就是三个人,牧恩头疼得揉了揉太阳穴,刚刚冒头的悔意却又被压下去,他没有选择,目前这个选择就是最好的一个。
外面传来交谈声和关门声,看来是这座房子的主人回来了。牧恩冲了冲身上的泡沫,将自己的身上整理好,系上睡衣袋子,对着镜子将唇角弯出来一个弧度,就出了浴室。
从浴室出来的牧恩正对上祝稳的眼睛,那双眼睛里依旧深邃无底,沉静没有波澜,但是看得牧恩有些心慌,毕竟确实是自己有亏在先。
“你回来了。”牧恩用毛巾擦着半干的头发,对祝稳说道。
祝稳没应声,眼神上下打量了他一番,说出的话却是对另一个人:“阿徽,给我那身睡衣。”
牧恩眼睁睁地看着那两人一前一后进了浴室,他这位今天刚进门的夫人像一个局外人站在一旁。
这是祝稳给他的第二个下马威吗?白天婚礼上,主婚的牧师说出新郎可以亲吻新郎这句话时,明明是牧恩跟祝稳面对面站着,本该是他俩在诸位亲朋伙伴的见证下,吻礼而成,但是祝稳却将后面站着的那个青年人拉到身旁吻了上去。
所有人都见证了这场小小的插曲,当时牧恩心下一沉,知道这是祝稳给他下马威,也是警告。
但是那个青年人到底是谁呢?看着像是祝稳的助理,但是为什么还会跟来祝宅,甚至是拿着睡衣进了浴室。
睡衣!牧恩脑中一震,原来这个房间里生活过的两个人痕迹,就是他的。这个人一定不是像表面上看起来那样,只简简单单是祝稳的助理而已。
牧恩挪动着僵麻的脚步坐下,原来自己无意之中做了第三者,而且现在的局面是,祝稳也没有想要隐瞒的意思,那他该怎么办呢?
脑海里乱成了一团麻线,抽不出个头来,他原本就是走了一步险棋,算是逼着祝稳不得不和牧家扯上关系,接下牧家对赌后的风险。
但是他只以为祝稳并未婚娶,而且销声匿迹几年后回来,接手祝家之后,雷霆手段让圈里人都眼热祝家现在的发展。
牧恩揪着睡衣上的带子,无意识的咬着唇边的软肉,低头思考着,眼睛里的视线却没有集中。
浴室开门的“咔哒”声惊醒了牧恩,他猛地站起来,唇角发白的对里面出来的两个人说道:“对不起,我不知道,我们的婚姻可以有名无实,真的很抱歉,但请你这次救救牧家,以后我们可以离婚”
牧恩还没说完,就被祝稳截住了话头:“阿徽,我的新婚夜被人提了离婚,你说我该怎么收拾他呢?”祝稳死死盯住牧恩,眉眼尽是凌厉的视线,语气满是浓浓的不悦。
“家主”,邱徽了解他,知道他现在心里有火,况且刚刚牧恩又在火上浇了一把油,嘴唇嚅嗫,也不知道要说什么。
牧恩觉得站在两人面前有点尴尬,想要出去让管家给他安排个另外的房间,他本来就是额外的闯入者。
“呃啊”,还没等走几步,就被祝稳拉住肩膀一把拽回来,掀到了床上,这让牧恩想起那天晚上在酒店里,他和被下了药的祝稳在雪白的被褥里交合的场景,手上灼烫的力道让他挣脱不开,死死压在身上的肩膀只能予取予求。
祝稳欺身上床,狠厉的问道:“去哪?”手掌箍住牧恩的半张脸,捏得他下颌骨生疼。
身上的睡衣被撕扯开扔在一旁,赤裸的身体不着丝缕被大大打开,祝稳悬坐在他腰腹处,居高临下地盯着他。
宽厚的手掌顺着他的肩颈,一路向下,划过胸膛,拨弄了两下俏生生的乳尖,然后是瘦削的腰腹,双臀,大腿。
牧恩被陌生的手掌摸遍全身,浑身开始生理性的战栗,唇角发白,额头上也渗出细汗,他舔舔发干的唇角说道:“别我不知道你已经有喜欢的人了,我不会打扰你们,我啊啊!”
乳尖被狠狠拧住,发狠的往上提,乳粒被捏成扁扁的一层,被拽得长长的,牧恩痛呼出声,双手握上肆虐的手臂,想让祝稳停下来。
“这不是你该操心的事,我的祝夫人,既然你想进祝家的门,就给我老实待着,而且,这不是你想进就进,想出就出的地方。”
手上捻着乳粒的指尖加了力道,疼得牧恩眼角划出一道道泪痕,嗓子里尽是闷哼,看向他的眼睛充满惧意和不安。
“阿徽,把东西架起来。”祝稳转头吩咐那个一直站在旁边的青年人,翻身下床,放开了对牧恩的桎梏。
邱徽从外面推进来两盏摄影棚里得八角灯,推到床边的两个角上,打开之后,炽烈的白光将床褥打得光亮一片,浑身赤裸的牧恩不自觉将双腿蜷起,想要拉起被子将自己的身体掩住。
“你不是喜欢拍吗?看到那里没有,一排镜头,一定会如实的记录下今晚精彩的新婚夜。”
祝稳拉开牧恩掩在腿上的被子,一把扯住他的发丝,逼他仰头去看头顶上那一排镜头,床脚的的灯光和头顶的镜头,让他明白了这是祝稳精心为她准备的新婚摄影,就是为了报复当时酒店那一晚,他单方面录下来的情色视频。
牧恩眼角的泪大颗大颗的滚落,脸上尽是痛苦神色,冲着祝稳摇头。
脚腕被拉开,对着那一排空洞的镜头,牧恩用双手将腿间死死捂住,却被人握住手腕拉到头顶,整个人被人在身前打开,将腿间的风光一览无余的都让镜头记录下。
“呜呜啊啊对不起,我错了家主”,牧恩整个人被祝稳抱在怀里,用腿别开膝盖,想要合上的双腿也使不上力气,胡乱的在他身前摇着头,额上散着凌乱的发丝,一脸痛苦,下身大开被明亮的灯光照着,牧恩想要摆脱这个羞耻的动作,却怎么也挣不脱桎梏。
邱徽在旁边站着,不忍看他那样,将脸别到一旁。
“阿徽,去拿根你的绳子来。”祝稳死死攥住牧恩正在拼命挣动的腰身,指痕浮现在嫩白的皮肤上。
红色的麻绳被拿来了,祝稳手法娴熟的将艳丽红绳一圈圈的绕到牧恩身上,手臂拉到背后缠绕几圈,穿过肩颈处拉下来的绳结,手臂以反背的姿势高高吊起,牧恩已经没有挣扎的欲望了,他明白嫁进祝家第一夜必是不能让他好过。
小腿反折,靠在大腿上,绳结绕过股沟分叉两边,将下半身紧紧的束缚在一起,然后将两边的腿根拉开,穿了绳套系到手臂上,牧恩整个人被红绳牢牢束缚住,摆成一个跪坐的姿势,腿心大张,冲着镜头的方向。
牧恩不敢跟前方的镜头对视,眼角流着泪,将头低下,等着下一波折磨到来。
但是床褥旁边的掀动吸引了他的注意,他转头看过去,只见祝稳扣着那个青年的后颈在接吻,唇齿交缠的啧啧声不断响起,让牧恩觉得自己像是误闯了别人私密的场所。
高壮的青年身上穿着一套简单的檀木黑冰丝睡衣,但是胸前的扣子已经被人撕扯开,大揦揦的敞开,露出里面平滑饱满的麦色胸肌,胸前乳肉的部分还被一直手掌伸进去在揉捏着,激的青年用鼻腔发出难耐的呻吟声。
祝稳拿出在他胸前作乱的手掌,伸到他的裆部摸了一把,嘴里笑骂道:“骚货,都湿透了,抽屉里有东西,自己去沙发上拿着玩。”
说完就放开了他,青年扭身从床头抽屉里拿出一根通体黑色的橡胶按摩棒,去沙发旁开始脱衣服。
牧恩睁大了眼睛,那人手里拿着的按摩棒尺寸足足有婴儿手臂大小,而且顶端弯下来,沉甸甸的耷拉着。
“眼馋?放心,有你的。”祝稳打发走邱徽,转头看到跪坐在床上的牧恩一脸震惊的神色,正盯着邱徽手里的那根按摩棒,眼底满是复杂的思绪。
牧恩听他这话一说,身上禁不住打了个冷颤,要是那个粗东西捅进自己后面,肯定会当场裂开,血溅一床单,牧恩抬起头,眼里带着恳求,但看清祝稳的脸色之后,嘴唇动了几下,求饶的话到了嘴边,还是咽了下去。
身上束缚着的红绳死死的绑在一起,手脚完全不能动弹,全靠跪坐的姿势稳住身体,床脚两侧的八角灯打下来,将牧恩的身体照得通体温润,白皙漂亮,浑身上下就腿根性器周围有一丛黑亮亮的杂草。
“趴下,背对着我。”祝稳像是终于厌烦牧恩的目光,扯下自己身上的睡袍扔在一旁,让牧恩摆好姿势。
终于还是来了,牧恩闭上眼睛,挪动着僵硬的小腿往前趴去,腿根被红色的绳结拉开,手臂背在身后,全靠肩颈和侧脸撑在床上。
左脸贴在顺滑的床单上,睁眼看见的却是背靠在沙发上的青年,两腿大张,露出腿心处的秘密,牧恩看清后瞬间呆愣,那人腿间被一根黑粗的按摩棒浅浅抽插着,淋漓的汁液沾得柱身水亮亮的,艳红色穴口露着软肉。
邱徽半眯着眼手上用力,将那件尺寸不小的按摩棒正往穴里捅着,冷不丁的对上了趴跪在床上的牧恩的目光,两人俱是一怔,面面相觑,然后默契的已开彼此对视的眼睛。
祝稳将他俩的反应都看在了眼里,眼睛撇向沙发说道:“阿徽,你是想架上炮机插吗?”
这是在提醒他手上的动作慢了,邱徽闻言手上加了力气,将粗挺的柱身往穴腔深处塞去,眉心微微皱起,忍过一阵钻心的酥麻痒意,踩在沙发上的脚趾微微蜷起。要是被架在炮机上,高速旋转的橡胶按摩棒在穴里来回抽插,邱徽不敢想肚子里刚刚一个多月的小家伙要怎么熬过去。
邱徽心底里泛起一阵冷酸,胸腔有点涩然,原来他这么不在意这个他们的孩子
“啪”,“啊!”,挺翘的屁股被两只手掌狠狠拍下,打得屁股上的软肉荡了几个波,牧恩痛呼出声,紧紧抿起的唇角将闷哼声憋在口中。
屁股被两只大掌用了力气捏起又放下,掐着两团软肉在不同的方向上拉扯,牧恩背在身后的双手死死扣住,抵在床单上的额头已经渗出冷汗。
“唔嗯嘶”,打在股间的绳结被重重拉起来,像是要靠这点着力点将牧恩整个人提离床褥,粗糙的麻绳结摩擦着股间脆弱的部位,没一会儿就扯出了一道鲜红的痕迹。
“把头抬起来,看着镜头。”头发被一只手掌重重的拉起来,牧恩一脸痛苦的半眯着眼,被人扯着发丝露出正脸对着那一排镜头,黑色空洞的小孔像是深渊,将牧恩的所有丑态如实记录。
“啊嗯不要不嗯”,牧恩忍着头皮上的剧痛,想要挣脱开这个姿势,却被人在后面紧紧箍住,只能挺起胸膛面对着前方。
祝稳把他股间的绳结一拨,露出艳红糜丽的屁眼,外圈的褶皱缩得紧紧的,却也挡不住强力伸进去的两根手指,“啊啊啊……”,牧恩的后穴被骤然打开,干涸的穴口泛着火辣辣的痛意。
深探进肠道的手指并没有在意他的痛呼,开始在里面不停地做剪刀手状,旋转抠挖嫩滑的肠道,磨得穴口烂红一片,牧恩疼得在他怀里不停地抽泣。
还没等他适应那两根手指,穴口就堵上了一根更加粗状的硬物,“不等等啊啊啊!”,牧恩扭着腰腹想要往前挣去,可还是被人用坚实的手臂揽住小腹,将那个巨物捅进了他的后穴,他甚至能够听到一阵裂帛的声音。
“啊痛呜嗯”,牧恩抖着身体被迫跪立在祝稳身前,还被他捏着下巴一直对着镜头,脸上的泪水流成串的落在小腹上,在灯光的照射下折射成晶莹的颜色。
牧恩整张脸都痛得皱了起来,肠道里的肉棒完整的捅了进去,两人交叠的前后跪坐,祝稳挺动腰腹将穴里的性器正浅浅抽出来,有重重插进去。
牧恩嘴角大大张开,被性器深深进入的感觉让他有些干呕,可整个人被揽抱着,只能从喉腔伸出发出痛苦的呻吟。
肠道里作乱的性器开始进出的越发顺滑,牧恩敏感的闻到了血腥的味道,从他身后的交合处散发出来。
“啊嗯啊太深啊慢一点”,牧恩皱着眉头抗议的叫喊,嘶哑的声音显得有气无力,却丝毫挡不住身后男人的暴行。
借着血液的润滑,祝稳将牧恩推倒在身前,摆出臀部高高翘起的姿势,拉起他的小腹,挺着沾了血液的肉棒往里面狠狠夯去,“啊啊”,牧恩受不住的尖叫,却也移动不了分毫,只能在原地继续受着恶意的折磨。
直到他疼得眼前都开始涣散,额头上的冷汗流到眼睛里,蛰得生疼,身后作恶的肉棒才将一股股灼热的浓精射进穴腔深处,拔出去的时候,还发出了“啵”的一声。
祝稳看着离了肉棒堵塞的穴口被肏得烂红外翻,留下一个硬币大小的糜烂肉洞,心底里憋的怒气散了些,拿起旁边的手机打开摄像功能,将正在往外溢出浓精的穴口拍了进去,又从上外下的视角拍了几张牧恩此时的样子,这次关了机将手机扔到一旁。
跪趴的前面的牧恩根本没有意识到他做了什么,只觉得裂痛的穴口被一只手掌大力往外扒开臀肉,失了肉弹的褶皱穴口闭不紧,穴腔里被射进去的浊精正往外流着,顺着他的穴口流向会阴处,有的沾到了大腿根上,有的则直接滴落到床单上。
牧恩紧闭双眼,胸腔起伏,还没等熬过这一阵的刺痛,又被人拉着肩膀仰面摔进被褥,手臂反压在后背上,疼得他“啊”了一声。
小腿反折和大腿绑在一起,祝稳俯身下来,撸动着又硬起来的性器堵到穴口,吓得牧恩脸色发白,“呜呜不啊啊啊”,还没等说个完整的拒绝,撕裂的穴口又闯进了肉棒。
牧恩疼得脑子陷入一片浑浊,理不清个思绪,只觉得全身上下只有身后高高抬起的穴口还有知觉,被灼烫的肉棒进到深处,慢慢抽拉出来,又以体位优势夯进去,这种反复抽插摩擦的动作,对穴腔里的撕裂伤口来说无疑是雪上加霜。
等牧恩疼得已经失去大半意识,身后的肉棒什么时候抽出来的都不知道,只觉得胸前的乳粒被狠狠扭了一下,尖锐的痛感还是没唤醒他眼前的昏沉。
祝稳见他确实是晕了,示意邱徽将他从穴里抽出来的按摩棒拿过来,上面还沾着邱徽穴里高潮流出来的淫液。
邱徽有些踟蹰,却被祝稳厉声说道:“拿过来。”
沉甸甸的黑色按摩棒上沾着水渍,邱徽脸色发红,不好意思再看。
祝稳拿起手柄处,将那件东西一口气捅进了牧恩身体里面,骤然又被填塞满的肠道让牧恩痛哼一声,紧闭的眼皮下滚了几圈眼球,却还是没醒过来。
身上的红绳被扯开,散在一旁,牧恩脸上汗湿一片,唇色发白,身上更是狼藉,被麻绳勒出来的红痕画遍了全身,手臂和脚腕处因为挣动的明显现出了青紫癫痕。
整个人无意识的斜躺在一旁,股间还插着一个粗大的按摩棒,将射在里面的浓精堵住,大腿根处沾了几道血痕,是受伤的穴口流出来的。
祝稳随手将被子掀起来盖住他的裸身,打了内线电话,让人上来收拾,趁着这个功夫扯了呆站在一旁的邱徽又进了浴室,和着水流声,里面传出一阵高高低低的哀叫呻吟声。
进来打扫主卧的佣人看到家主新娶的夫人正一脸惨白的掩在被子之下,脸上带着凌乱的冷汗和泪痕,也无一人多看多说,匆匆收拾了东西就出去了。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