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卷恶之救赎第07章悲从中来哭(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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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大哥!”卜离眼里噙着的泪如断线地珠子哗地一声全掉下来。膝前湿湿点点,恭恭敬敬地磕了个头!仿佛一副已经释然地表情,仿佛这是最大的牵挂。而现在,都圆满了!

“卜离,起来吧!”杨伟说着,却并不上前扶着,看着卜离艰难地站起来。杨伟,拉着卜离地手,手腕上,已经有了一道深深的勒痕两眼里满是血丝红得吓人杨伟嘶地一声,却是把自己穿得背心撕下了一长条。蹲下身子,小心在穿在铁镣钢圈的四周

长时间戴着铁镣,时间长了,那铁镣磨得脚脖子比手腕还要细这样会让脚踝好受一点也许现在,当大哥的,能为兄弟做到的,就只剩下这么一点点了一大颗无声的泪终于滴落下来,滴落在卜离脚底

“卜离!”杨伟绑完站起身来,眼睛里复杂地看着卜离苍白脸。努力用淡淡地口气说了句:“兄弟一场,我帮不了你,我也没能力再帮你了见了这次也许就没机会了,如果你死不了,十年二十年出来都不算晚,回我们山里牧场养老如果你真地要上刑场,我替你收尸我无法把你活着救出这里,只能等你死后背着你上路了,不管你死在哪。我都把你背回凤城。背回老家,和你的父母葬在一起。不让你做孤魂野鬼给你烧纸上香时候,我一定不告诉你爸妈这些事你放心吧!”

监控室里,静悄悄地哑然无声,这种特殊的劝慰从未有过,但一个个都觉得眼里潮湿,异姓兄弟情深若此,也不枉这一死了!不劝活而劝死,在嫌犯会面的时候从未有过,而现在生了,却没有觉得这话里有什么不对。

预审室里,杨伟说着,大滴的泪,无声地滴落下来,浑然不觉地打在襟前一个个体、一个草根市民,在此时在此地,面对着毫无回天之力的深牢大狱,也许只能安慰到这里

“谢谢大哥!”卜离哭着,又要跪下

杨伟却是一把扶住了要跪的卜离,抽抽酸酸地鼻子说道:“站直了,活着就要站直了就是死,也站着死!”

“嗯!”卜离无言地抽泣着使劲点点头。

“好了,我走了,我也不准备安慰你,我知道你从小苦,一直像个男人一样,挺着一个破碎的家,你的名字也是后来改地,用不离不弃做你们兄妹的名字,你死了,你妹妹就是我妹妹,我不会让她受委曲的!我虽然憎恨毒贩,但我现在恨不起你来!我今天就回凤城接妹妹”杨伟最后拍拍卜离地肩膀,转身,迈了一步!

身后的卜离,扑通一声,跪了下来,这次却是没有哭声,而是清清楚楚地听到卜离说了句:“哥,对不起,我让你蒙羞了!”

“卜离,兄弟间,没有什么对得起对不起,你是个男人,男人活着就要有担当,就错了也错到底吧既然你敢贩毒,就不要怕死,落个痛快吧,警察不会放过你的,与其被折磨得人不人鬼不鬼,不如就领着痛快去死吧!既然没人救得了你,就像男人,挺着腰杆去死吧!没有什么可怕的,就是死,我也希望你死的像个男人,人活着的时候分个三六九等,人死的时候也分个三六九等,你没活得像人,那就死得像个人吧!说不定那天我就到阎王爷那儿找你,到时候咱们还当兄弟”

杨伟,努力把最后一句话说完,砰地一声关上了门。出去了,背靠着墙,却是忍不住了涕泪长流

门里,卜离傻傻地跪着,两行泪像两涌喷泉流个不止一直就这样跪着,直到法警进门。把他扶着坐到了椅子上,这次,例外地没有锁腿锁腰

法警的眼里,红红的,好多年了,都没有这样,为一个素不相识地罪犯,眼红过

审讯也是一门学科,在审讯学上。一旦嫌疑人出现较大的情绪波动,这是突破嫌疑人心理防线的最佳时机

卜离恸哭出声地那一刻,所有的预审员一下子心揪起来。这事,有望了

杨伟动手打人的时候,连江汝成也吓了一跳,这货出手真狠,毫无征兆就打人,要开口却被佟思遥摇摇头制止了

没人否认,卜离的心扉已经被打开了,一个人如果动了感情,心理防线也就防范薄弱了

但现在。却没有趁着这个时候准备审讯,仿佛已经忘了自己的职责

杨伟被带着进监控室的时候,吓了众人一跳,原来冷若冰霜地脸上已经是涕泪横流,一进门就抱着拳,嘴里含糊不清地说道:“各位各位我求求你们,手下留情手下留情!”

杨伟的脸,像刚刚经历了一场大悲的生离死别一般杨伟,已然不是那个一脸坏笑的杨伟。那声音早被痛苦折磨的变了腔调,那张脸,早被痛苦扭曲得变了形

预审员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连佟思遥一下子也没反应过来,杨伟几步路过来就成了这个样子,赶紧问,杨伟,你

一下子。佟思遥为之语结了。卜离的惨相,谁见了都有同情。如果不知道他是贩毒份子的话。

没答话的杨伟依然抱着拳,挨个预审员做了一圈揖,嘴里还是说着:“各位,手下留情手下留情我知道我兄弟罪不可赦,我知道你们又是几天几夜不眠不休的审他,我就求求你们手下留情,他是个普通人,他还是孩子,他差点就认不出我来了,现在你们看,他连走路都困难了我求求你们,手下留情,就是死,也给他个痛快吧”

“我们”江汝成一下子为之语结,一下子没法解释了。几个预审员面面相觑,都张口结舌着说不出话。严格地说,这种不间隔地疲劳审讯都是非人道地,但对于十恶不赦的罪犯,却又是非用不可地。否则根本问不出什么话来!

罪恶与抑制罪恶的手段往往在某种程度上很相似,如果从道德的范畴看,都是非人道的。道德在这个领域是显得很苍白无力的!预审员们,都没开口!这个问题,从来没有人深究过,这个要求,好像也并不过份!

“江厅长您是最大的官我我求求您!”杨伟,仿佛全身没有骨头一般,仿佛像卜离见了他一般,扑通一下子跪到了江汝成的面前,江汝成一下子被吓得退了几步。就见杨伟一脸鼻涕和着眼泪胡乱抹了一把,嘴里说道:“卜离虽然犯罪,但他没有那么坏,十年前他爸妈同时在钢厂下岗,养活不了他们兄妹俩,当妈的去卖身挣钱,后来被他爸现了,老实巴交的一对夫妇抱头痛哭一场,双双上吊死了,卜离当时才十四岁,为了养活比他小两岁地妹妹,这孩子辍了学,在大街上捡破烂,拾煤核,小偷小摸养家,是这个社会把他逼成了这样,他真的没有那么坏江厅长,我知道你是大官,上次郎山您女儿被困,救她的时候,卜离出过力!看过他救过您女儿的份上,我求求你,不要这么折磨他杀人不过头点地,你们当警察这么折磨人,和犯罪份子有什么区别!你们不给我们小老百姓活路,总能给一条死路吧”

江汝成张口结舌,一下子反驳不得,一下子如鲠在喉,噎得说不出话来。一下子觉得两眼老泪就要夺眶而出

“思遥思遥”杨伟突然挪了挪,现了救命稻草一般,跪在佟思遥的面前,热泪长流。哀求着:“思遥,我们在凤城,我们的混混兄弟给你们警察帮过忙,救过警察。郎山上,是兄弟们泼出命来救了几十名被困的人,看在我救过你一命的份上。你帮帮他我没让你饶了他我就求求你们,不要再折磨他了,既然要死,就让他痛痛快快死吧”

杨伟呜呜地哭着,如同受伤野兽哀号着刚刚强自镇定着,劝着卜离站直了像个男人,而现在,他却为了兄弟跪下了,为了那怕就让兄弟少受一点罪。跪下了长跪着

他第一次感觉到自己的力量是如此地无助,眼睁睁地看着卜离生不如死却无能为力,好多年了。从来没有这样悲伤地哭过,当看到卜离被审讯审得有点傻地时候,杨伟一下子觉得仿佛积年的悲痛都涌上了心头仿佛,上天把一个很重很重的责任全部压到了自己的腰上,而自己却不堪重负,除了跪地求人,没有其他更好地出路了

这是一个曾经多么骄傲的男人,现在却悲伤地跪在自己面前佟思遥一下子悲从中来,一下子泪如雨下捂着脸。不愿再看这个像山一般的男人,倒下一个救过自己命的人,反过来再跪在自己的脚下,不是为了求活,而是为了求死!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兄弟!

几个预审员愣神了,愣神之后眼睛红红地,沁出了几滴清泪。

江汝成眼睛红红地,这才省悟道。急忙把杨伟扶着起来,不迭地说:“为国同志,您起来,赶快起来”

杨伟,终于抽泣着稳住了心神,起身挨着个给预审员鞠了一圈躬,依然是泣不成声地说道:“各位我当过兵,我受过刑讯训练,我知道那是什么感觉。那怕让我替他也行我求求你们。他就是个普通人,再这么折磨下去。他就是活着也要被逼疯了吓傻了你们你们也是人,脱了这身警服,你们也是普通人,如果你们的兄弟姐妹,被人逼成这样他现在这么虚弱,走路都走不稳了,见了亲人都不认识、连身上地皮肤都开始泛白,两只眼睛红得就染过一样这要生在你们的亲人身上,你们是什么感觉我们大家都是人,我求求你们,如果活不了,给他个痛快吧,那怕就让我带上一具全乎的尸体回去也行我求求你们”

杨伟说着,又要跪求,被几个预审死死扶住了

几个预审红着眼劝慰了杨伟半天才把人劝出监控室,江汝成亲自把杨伟送到接待室休息这个见犯人的人,现在比预审室里的那位,还要冲动进来几个武警才把他拖走

十分钟后,电话里值班员汇报,来会面的那位,哭着出了缉毒总队的大门,不知所踪孙大雷要送人,被他打了一个耳光,几个人特警都没拦这个状似疯狂地人那个人,是号陶大哭着走的

二十分钟后,在江汝成副厅长的安排下,刚刚杨伟进门地场景被监控剪辑下来,放到了准备开始审讯的卜离面前,卜离长跪在放视频剪辑的电脑前,直到播放完仍然不愿起来起身擦干了泪,不过,一开口却又是恸哭不已:“一个做事一人当,该杀的是我,可你们为什么要折磨我大哥,我做鬼也不放过你们”

两名预审员面面相觑,看着卜离痛苦地抱着头,谁也没敢接茬

卜离哭着,很大一会才稳定了自己的情绪,看着面面相觑的预审员,冷冷地说道:“你们想知道什么?问吧!”

一开口如释重负,卜离一下子觉得解脱了。里里外外的预审员一下子都觉得解脱了

撂了!嫌疑人终于开口了!

监控室里,却是没有一点审讯突破后的欢喜,一个接一个默默地走出了审讯室!

多年对嫌犯冷漠的审讯让一个个警察都觉得自己越来越冷酷无情,也许,刚刚下跪地人,那流着泪的话,拔动了每个心灵深处最脆弱的那根弦。一个个神色黯然地出了监控室。

对于开口的这位,现在看起来,泪眼之后也不像一位穷凶极恶的亡命徒,他不过也是个人,是一个感情很丰富的人!之所以原先看上去没有感情,也许是因为这个地方本身就缺乏温情的缘故。

对于这个跪下的人,没有人看不起他,也许,在对于生命的尊重上,该跪地,不是他!

江汝成看着刚刚擦干眼泪的佟思遥,有点讪讪地问:“思遥,这孩子,确实挺可怜的为国说得对上次救叶子的事我还没谢过他,我想见见他!叶子也念叨过几次。”

“江叔叔,没机会了他是很骄傲的人,救过叶子,也救过我,救我的时候差点搭上了命,他救过很多人,现在看着我们这样对待他的兄弟,也许这辈子都不会原谅我了!江叔,我去沁山的时候就让停止审讯了,你怎么又”佟思遥眼里噙着泪,是一副很埋怨的口气。

“我不是着急吗?就把厅里几位调过来审了几次,谁知道他对这事反应这么强烈这这事弄得”江汝成摇摇头,确实觉得有点后悔。

“他说得没错,我们地手段是和犯罪份子没什么区别江叔叔,和他比,我们都太卑鄙,疲劳审讯,刚刚又把录像拿过去给嫌疑人施加压力两年来我亲手办了不知道多少这类案子,死在我手上地人不少,现在都有人叫我女屠户刚从警的时候,你一直说警察这职业有多么高尚,可我现在觉得自己都不像个人了”佟思遥说着,两眼地泪,一直擦不干,一直是不断地沁着,流着。

“咂,遥遥,不要这样想,我们是警察,我们也是在抑制犯罪咂我们这样做是哎,不说了,”江汝成明显无法自圆其说,咂巴着嘴,出了预审室!

监控图像里,卜离已经全然不是一副呆滞的样子,很冷静地坐着,双眼回复了生气,慢慢地道出了一个让缉毒总队都不敢相信的案子,卜离,算不上一个重要人物,但他的案子,比抓住那个贩毒份子都不逊色,卜离是个迷,但他的背后,还有一个更庞大的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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