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计划(1 / 1)
这话一出,两人对视良久,殷霆跪得膝盖生疼,他看看这个,看看那个,大气不敢出,心说:碰上这两个疯子真他妈倒霉!
“我恶心?”
辛云州先出了声,他用力攥了攥手,神情微微有些恍惚,一种说不清的酸痛从心底翻腾,汹涌地堵在喉管处,平生出一股苦涩,他顿了约莫半分钟,望向辛悠的眼神变得苦涩又怨毒。
“我还有更恶心的呢!”
辛云州大手一揽,没给辛悠半分思考时间,侵略性十足的吻上来。辛悠登时脑中一片空白,血液不受控制得顶上脑门,这两个人眼神对着眼神,双方皆能看见里面的熊熊怒火。
辛悠既震惊又生气,扣住辛云州的肩膀,单膝向上,直击他的腹腔,辛云州也是一点都没反应过来,接了个严严实实,吃痛得立刻松开她,连连倒退几步。
这一脚踹得辛云州腹部火辣辣的,胃里都有些针扎般的疼,但他偏偏抬起头,挑衅般得对上辛悠强忍愤怒的目光,伸出舌头舔了一圈嘴唇。
“辛云州!”这动作无疑再次激怒辛悠,她提拳便要再打!
辛云州也不躲闪,就任凭辛悠猛烈地攻击,嘴唇擦出了血,他却越来越兴奋。
这样的辛悠,活生生的,生动极了。
“怎么?才一次就怕了?你今天最好打死我,不然我见你一次亲你一次!”
辛悠简直被他的不要脸震惊到了,心里就剩下一个念头:我今天就要打死他!
殷霆从刚才看见两人接吻,再到现在辛悠往死里打辛云州的一系列变故中抽离出来,眼见辛云州闷哼声越来越大,他也不能再就这么跪着了,再跪,他妈要出人命了!
但要他去拦,他自己一个人也不敢。殷霆见两人都没注意他,连忙出门呼叫保安进来。
这保安还是刚才那位,听到殷霆喊到什么“打人啦打人啦”,就赶紧跑过来,一见始作俑者还是熟人,头都大了一圈,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报警再说。
经理也是一阵头疼,找了保安队先将两个人拉开,等警察来了,一窝全都带走。
两人也是分车走的,辛悠上了车,坐在窗边慢慢冷静下来,她抵在冰凉的玻璃上,借此纾解疼痛。
a国的警官都是alpha,这小队长从刚进门就发现辛悠的信息素极不稳定,甭管辛悠刚才干了什么,16岁的年龄在他们眼里到底还是孩子,他拿出车里常备的抑制剂,丢给辛悠。
“你说说你们这帮小孩,才多大又是打架斗殴,又是出入这些未成年禁止进入的场所,赶紧把抑制剂打了,得亏你们刚才都是在小包间里,要是在外面你知不知道这么高浓度的信息素会造成多大的骚乱?既然分化成alpha了,就得肩负起alpha的责任,知道吗?”
这警官劈头盖脸就是一顿训,辛悠点点头,一副任凭批斗的模样。她看着手里的针剂,将药剂熟练得打入腺体。
什么时候分化的,她都不知道。
到了警局,两人做完笔录各坐一边,辛云州简单做了包扎,其实光看脸的话,也不算严重,只是他浑身都疼,稍微动一下,腹部的伤牵扯着心脏突突跳。他瞥了瞥那边沉默的辛悠,有些埋怨辛悠下这么狠的手,但看她铐着手铐的样子,又渐渐萌生出一些后悔出来。
辛悠要是再走了怎么办?这次他又要等几年?
这种念头一旦生出来,就像病毒一样席卷全身,他猛地站起来,就要拉起辛悠。那警察还以为这两人又要打起来,连忙训到:“坐下坐下!”
“和我回家。”
这又是哪根筋搭错了?
辛悠现在看见他浑身都抗拒。
辛云州见辛悠不理他,像是那个想法要成真了般慌乱,他皱紧眉头,再次重复道:“和我回家。”这一次他的语气带了点乞求,甚至蹲下来,抬着头向她看过来,想要触碰辛悠的膝盖,伸出的手却停在半空中又放下了。
辛悠张了张嘴,就被一声尖叫声打断了。
陈慈急匆匆地赶过来,特别夸张得抱着辛云州,话还未说,泪先流出来。
“辛悠你好狠的心啊,他可是你弟弟啊!”
瞧这梨花带雨的模样,不用猜下一秒辛御景就推开门进来了,他阴沉着脸,扫了扫辛悠,但还是未对她说什么,那警察也迎上来,说些以后好好管教孩子的话,就放他们回去了。
陈慈当然不可能善罢甘休,但是如果在警察局里闹,辛御景不仅不会站在她这边,反而要数落起她来。她只能捧着辛云州的脸就要好一顿瞧,不时抽泣几声,看久了辛云州也觉得尴尬起来,躲开了。
这一路上,辛御景都没说什么话,进了门,就把辛悠叫走了。辛云州恍惚想起来四年前辛悠从地下室出来的样子,赶忙道:“爸,这次是我的错,和我姐没关系!”
辛御景压抑许久的情绪瞬间爆发。
“你还知道自己有错?!平时不听话就算了,现在还敢给我闹到警察局去!姐弟互斗,让外人看了是蠢!是笑话!”
陈慈拉了拉辛云州的衣角,整颗心都提起来,本来辛云州不说话就可以把这些责任全推到辛悠身上去,他偏偏张了嘴,现在可好,辛御景还把火撒在自己儿子身上,她捏紧辛云州的袖子,更加怨恨起辛悠来。
辛悠可不需要这种假惺惺的好意,她先一步走上去,进了辛御景的书房。
辛云州不顾陈慈的阻拦,往前走了几步。
“爸,你要罚也罚我吧!爸!”
这是这句话对辛御景并未起什么作用,辛悠依旧被关了起来。
辛云州几次想去找辛御景,他都不在,眼看着时间越来越久,他脑中不断闪回辛悠晕倒的画面,胃中痉挛,连着几天,吃些东西就全都吐出来。
陈慈早在进了警察局之后就知道辛悠也分化了,本来还有些担心辛御景的态度,好在并未有太大的改变,这让她放心不少,只是辛云州吃不下饭,她只当是辛悠把辛云州打坏了,对此,更加怨恨。
这天,她再要去找辛云州,这小子却跑没影了,瑞希却说他去看望小姐了。
陈慈一边腹诽辛悠算什么小姐,一边又疑惑起来,几次他都是去找辛悠,但他都是远远看着,两个人既不说话,也不对视,她心里是不太愿意见到辛云州亲近辛悠的,她想起来小时候的辛云州,辛悠离开家的那段时间,辛云州也是如此,推着轮椅停在辛悠的空房前,一言不发,她能隐约察觉到什么,却不敢细想,只是怎么都不是滋味。
陈慈拿出电话,下定决心,拨通了一个号码。
辛御景的火气烧了几天,辛悠才得以自由上学,辛云州早早等在楼下,迎着辛悠的到来,他心里忐忑,喝牛奶的时候总是借着仰头的空隙偷看辛悠,害他呛了一口,咳得陈慈又小题大做起来,把过错全推到辛悠身上。但是无论辛云州怎么看,辛悠始终都不再给他一个眼神。
他倒宁愿辛悠骂骂他,甚至打一打他都行,他最受不了辛悠不搭理他,偏偏这是辛悠最爱做的。
辛悠看起来跟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照常从容地吃早饭,乘车上学,见到薛晓珍迎面就被她抱了个满怀,气得辛云州咬紧牙,拼命忍着不去将两个人拉开。辛悠当着他面,终于露出了这些日子里第一个笑容,他都看不下去接下来辛悠满是歉意的对薛晓珍说“不好意思,我那天食言了”,薛晓珍答“没事没事,你这些天怎么没来学校,那天是不是给你惹麻烦了?”,一派祥和,辛云州索性不去看,转头找翁绍飞去了。
“辛云州,辛云州!和你说话呢!”
辛云州这才从晃神中恢复回来,他搓了搓脸,通红的双眼昭示他昨晚一夜没睡,浑身上下都透露着一股疲惫。
“嗯,你说什么?”
翁绍飞从小就没有耐心,学什么都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要说坚持的最久的,就是每天早上都光顾路边小摊上买的早餐。他盯着阿姨熟练将面团放在案板上,用刀切成长条,两条面一拧一转,扔进油锅,滋啦滋啦,滚烫的油花四溅,面胚子在热油里不断翻滚,逐渐裹上一层金黄,捞出沥干,装进塑料袋里。
翁绍飞一咬,外层焦酥,内里绵软,浓烈的油香瞬间充斥口腔,都说他是翁家的大少爷,偏偏在这方面一点没有少爷的样子,三两下将它塞进嘴里,再猛喝一口豆浆,这才算一天的开始。
“我说,你和你姐到底想怎么整啊,要是分化成oga,不过三两年就要嫁出去了,可她现在可是个alpha,到最后,肯定是要和你抢家产的呀,你总不能就放任着她抢过来,你却一点动作都没有吧?”
翁绍飞他家就他一个孩子,自然对这些没什么顾虑,但他可听说不少家族表面上看着可和谐,暗地里掐得鼻青脸肿的,同一个妈的尚且如此,更何况像辛云州和辛悠这样情况特殊的。
辛云州一听到这话,想起陈慈这几天也是旁敲侧击他的想法。
“我姐又不会和我抢。”
辛云州一副不在乎的模样,看得翁绍飞直感叹,他以前怎么没发现这小子这么天真呢。
“人家就那么说说,你还真信啊。你啊你啊。”
辛云州只是笑笑。他很清楚,辛悠对这些东西并没有多大的留恋,就算她不出生在辛家,自己一个人也会生活的很好,因此,如果有离开的机会,辛悠绝对会毫不留情的离开。
“唉,和你说个事吧,你还记得上次一起打球的那个董少凡吧,和你说你都不相信,他被一个beta追到手了,以前多装一个人啊,碰到谁都没个好脸,现在整天笑哈哈地跟人家屁股后面,烟不抽了,酒不喝了,球也不打了,恨不得黏一块。”
辛云州当然还记得他,不为别的,只因为董少凡身为一个alpha长了一张极为漂亮的脸,清清雅雅的,美丽而不媚俗,精致而不显女气,确实是少有,就是脾气臭,他俩没少在球场上吵起来,几次要动手,都被翁绍飞当和事佬拦住了。辛云州一想到他现在跟个孙子一样就觉得好笑。
“哪个beta?挺有意思的。”
“那可不是,董少凡把人当个宝贝一样藏着,那天见面,还说什么,人家对我死缠烂打,我心软一下怎么了。这就是嘴硬,嘴真硬啊!”翁绍飞掐着嗓子,形容得绘声绘色。末了,还特感慨地做了总结,“看来,追人还是得哄着顺着,仙男也不能免俗啊。”
哄着?顺着?
辛云州沉默了一瞬,若有所思。
“最近它怎么样了?”
“谁啊?哦,没事没事,能有啥事啊,能吃能睡的,在我妈那比我这儿子都亲,咋了,你想接走了?”
辛云州低垂眼帘,半晌,像是下了什么决心一样,郑重地和翁绍飞说道:“没错,我想通了。”
他这一次真的想通了。
辛云州以前就像条巨龙一样,用自己庞大的身躯占领他的宝藏,只要有人想要靠近,就一个个都要驱逐,只是辛悠不是金灿灿的钱币,也不是流光溢彩的宝石,她是个活生生的人,有思想有情感,一味地强迫他人远离,不仅拉不近彼此的距离,反而将她越推越远。
他若是不想让彼此一直在这种死循环中僵持下去,总得先退步。
辛云州坏事没少干,这种类似于道歉的举动反倒让他心惊胆战,他捏紧手机,信息删删改改,怎么都不太满意。
他斟酌着到底该用什么样的语气才好,又想着万一她不看他的消息怎么办,最终还是敲定了几个字:有事和你说,晚上我们一起出去吃饭好吗?
他想了想加上:我让刘叔今晚不用来了,我在校门口等你,好不好?
这一天他都没什么精神,不时拿出来手机看看,也没有收到辛悠的回信,他也想着要不直接去她班里找她,但辛云州真是明白了一件事,那就是,他的狗嘴真的吐不出象牙,好好的一句话,都显得咄咄逼人。
放了学,辛云州在门口转了又转,人群从成群结队再到三三两两,保安都要关上大门了,他也没等到辛悠出来。
辛云州不可避免的有些垂头丧气。
犯人还有改过的机会呢,他现在在辛悠那里怎么直接就被判了死刑。
辛云州没办法,只好打车回到老宅,正碰上陈慈也在。
“还以为你今天不回来吃了呢,怎么没让司机接你?”陈慈接过辛云州的书包,还要过来给他捏捏肩膀。
辛云州有些不适应,躲了躲,眼神却不住地往楼上看。
“我姐呢?她怎么回来的。”
“你姐你姐,你老提她干什么。”陈慈瞪了辛云州一眼,随后看了看四周,见没人才道,“哼,真是让她走运了,竟然分化成了alpha,不过你也别太担心,妈妈不会让她蹦得太高抢了你的风头。”
辛云州几乎立刻就反应过来,有些不可置信地问道:“妈你做了什么?”
“我做了什么你不必知道,你只要知道我做的都是为了你就够了。”
辛云州一下打开陈慈要碰他的手,随后意识到自己反应过度,按住逐渐升起的担忧急切,耐着性子哄到:“妈,这是我和她事,你想要的我都知道,我会去争的!但是如果越过爸去干些什么,他怎么会不知道呢,这对你对我都没有好处。”
陈慈哪能不知道这个道理,可是从她抢赢了获得辛家夫人的那一刻她就明白,富贵险中求,无论什么手段,只要能达到目的就是好办法。
“妈,你告诉我她现在到底在哪?”
辛云州语气有些激动,陈慈也是惊得一愣,来了脾气。
“妈妈这么做都是为了你啊!你现在翅膀硬了,可以这么凶妈妈了?”
辛云州更觉糟糕,只知道从她这里不会再有什么消息,留下一句“你真是疯了”匆匆跑出去。
一路上,他不断拨打辛悠的电话,起初还无人接听,终于通了,还未等他张口,那边先说到:“辛云州,你真他妈的是个混蛋!”
辛悠声音沙哑,每个字说得都痛苦难耐,这句话说完,那边就没了声音,几秒后,被人拿起来挂断。辛云州也不管她怎么这个反应,马上联系翁绍飞,他家从政的,a市的政府里多多少少都有他家的渗入,通过电话查找地址并不是难事。
翁绍飞这次也不掉链子,两分钟给他了一个地址:嘉世酒店,12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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