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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二夫人的引见,自往家世身份相当的几位妇人中间落座,各自寒暄起来。
不一会儿就听外头丫鬟报道,“袁家太太来了。”
接黄氏进来的是城阳大长公主的长媳,那些知情的看城阳大长公主这样礼遇黄氏,少不得点头招呼,而那不明内情的不由交头接耳的探问起黄氏的来历。
毕竟城阳大长公主不喜结交是出了名的,她们这些受邀赴宴的几乎都是每年的固定熟面孔,除了宗室亲戚,就是信国公、国公府二房、五房的同僚、同科家的官夫人,今年也就多了个李英歌,却从来没听说京中有袁姓的高门,能得城阳大长公主下帖相邀,还让长媳到二门亲迎的。
只是灯节那天的事并不是什么秘密,一旦打听出黄氏出自淇河袁家,虽只是不入她们眼的商户,但有城阳大长公主在,自然不会因此看不起或排挤黄氏,只等黄氏给城阳大长公主等宗室中人见过礼后,就矜持地寒暄了几句。
待听得黄氏的嫡子袁骁泱不过及冠之年,就已是举人出身,此次进京是专门为了备考明年的春闱,且今日同样受邀参加另一头的男眷宴席,有那心思转得快的,不由就和黄氏攀谈了起来。
虽说商户的出身低了点,但看黄氏的气度以及袁骁泱的才学,未必没有改换门庭的那一天,就算自家的女儿不合适,但哪家没有几门远亲近戚,待嫁的女儿从来不愁挑选不出来。
若是能在长公主府的春酒宴上成就好事,传出去不失为一段佳话,何况这黄氏还曾帮过城阳大长公主的爱女。
京中的内宅妇人不乏心思活泛,专爱给新近举人学子做媒保纤的,毕竟这些过关斩将能得功名的少年学子个个都是潜力股。
所谓莫欺少年穷,有动了心思的妇人看黄氏的目光,不禁带上了几分真切的亲热。
黄氏此次随丈夫儿子举家进京,除了为了儿子的科举,确实也是为了儿子的婚事而来。
那些话里话外的探问她怎么会听不明白,只是想到丈夫前几日进京后,立马就给原先看好的那户人家去了拜帖却了无回应,心中不由生出几分恼恨来。
那户人家是淇河李氏内大房牵线的京中高门,本说好了元宵灯节在安西坊同游,当晚迟迟不见来人不说,后来也避而不见,她心下疑惑的同时,不由也赌起气来。
此时有人探问儿子的事,黄氏想着多一条后路多一个人脉总是好的,便也打起精神应对。
她算是看出来了,城阳大长公主果然如儿子所说,虽说给了他们十足的体面,却不见有多热乎亲近,不过是想着还清人情,以后再不相干罢了,她虽不甘心,但也不会再刻意讨好城阳大长公主,或是奉承陈瑾瑜一个小辈,当下只四平八稳的坐着,有人搭话就说两句,没人理会也不急不躁。
黄氏这做派,倒叫人高看几分。
李英歌冷眼看着黄氏那“不卑不亢”的样子,只觉得喉咙如塞了一团棉花似的恶心。
前世黄氏也是这样,在外慈和在内绵软,表现得像个只听丈夫儿子行事的端方妇人,得了不少交口相赞的好名声,甚至在休弃她之后,还曾派身边的郑妈妈给她送过几次药材,出外交际时更是没少惋惜没能和她尽完婆媳缘分,不知有多少人被黄氏外表所骗,反而感叹起黄氏没有儿媳、子嗣缘来。
她也是后来才慢慢发现不对,之后不再让郑妈妈进门,却反被人说不知好歹,冷心冷情。
真是笑话!
李英歌心中连连冷笑,偏头对陈瑾瑜暗暗使了个眼色,就抬眼看向黄氏,突然道,“您就是淇河袁家二房的太太吗?”
黄氏闻言一愣,她进屋就看见了谢氏和李英歌,见李英歌超乎意料的和陈瑾瑜十分亲近,心下还惊讶了一下,只是先有那晚谢氏的不冷不热,后有今日城阳大长公主的态度,她自然不会再巴巴地和谢氏攀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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