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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晃回了俩字:呵呵。
帮忙收拾东西顺便给现场不明真相的群众签字,楼小衡乐呵呵地忙得不亦乐乎。正合着影,他衣袖被人扯了扯。
楼小衡回头看到一个衣衫陈旧但整齐的中年人,身上穿着中心清洁工的制服,手里还拿着把扫把。楼小衡冲他亲切地笑:“阿叔,有什么事吗?”
中年人打量了他一会,有些激动地问:“年轻人,你姓楼吗?”
楼小衡点头。
中年人更为紧张:“你……你是楼二的儿子?”
笑容瞬间从楼小衡脸上消失了。他脸色惨白,死死盯着面前面目陌生的中年人。
第61章阴影重重
中年人笑得很慈爱,目光中带着唏嘘:“那么久不见,你都那么大啦。还记得我吗?我是以前住你家隔壁的……”
楼小衡攥紧了拳头,脸上挤出一个得体微笑:“阿叔,不好意思,我工作结束要走了。”
不顾眼前人的愕然,楼小衡飞快转身,尽量稳健地走到了向锐他们那边,心跳快得欲呕。向锐问了他几句,他只说是刚刚坐过山车的后遗症。
离开中心时,那中年人拖着黑色的垃圾袋在门口走过,又停在路边看着这些年轻又打扮出众的人。随行的人员不免多看了几眼,笑道:“那人是想合影还是签名?”
楼小衡已经坐进了车里,用外套的兜帽把自己脑袋盖住,耳朵里塞着耳机,似乎睡了过去。向锐觉得楼小衡有些古怪:十几分钟前还活蹦乱跳的,现在安静太过突然。
楼小衡虽然塞着耳机,但里面一点声音也没有。他手心冷汗微沁,又凉又黏,还在微微发颤。这种颤抖之意是从骨头里透出来的,他不是冷,是怕。
怕的也不是以后的事情,是想起当日回家时见到的场景,恐惧和悲恸怎么都止不住。
那时他才刚上高中,青涩又沉默的一个少年。某日回家时发现楼下聚集了很多人,有医生有警察,还有他熟悉的邻居。
楼小衡的生活在那天彻底变了样。母亲拿刀砍了父亲十四刀,塑料袋装殓着的人形被抬出来时楼小衡一下软倒在警车旁边。
长期遭受家庭暴力的母亲反抗了,楼小衡从此成了无父无母的孩子。他上大学之前去探视过母亲。虽然是无期徒刑,但母亲的精神看起来比之前还要好,面色红润,语气也开朗了,还叮嘱楼小衡好好学习,毕业了找份好工作。早就搬离原来的住所、也离开那个城市的楼小衡偶尔会回去探望母亲。大学毕业前夕母亲患了癌症,走得非常平静,是从未有过的安宁表情。只是在看到楼小衡哭脸时她也哭了,反反复复念叨着一句“对不起”,一直念叨到没了声息。
那个中年人隐约就是以前的旧邻居。沉渣一般的往事就这样翻了上来,楼小衡难过得喘不过气。
母亲的手渐渐变得冰冷时,楼小衡反而哭不出声了。他终于明白世上只剩自己一个,天大地大,就只得自己一个了。
他也被父亲打过,而且打得很凶。但那日坐在病床前无声饮泣时,楼小衡突然想起自己很小很小的时候,父亲还未嗜酒,自己坐在他肩头,母亲剥了橘子塞进自己嘴里。公园里春风正好,和他们相似的许多人都在那样软和的春风里曳着风筝奔跑,又看它高高飞起。
当时放的风筝早就被撕烂了,扔在门口的垃圾筐里。楼小衡那时却无比鲜明地想起它彩色的尾羽和点墨一样圆润的眼睛。
久违的孤独感像冬天里无孔不入的寒气,冷得他瑟瑟发抖。
陆晃拍了一天戏回家,发现楼小衡不在自己房子里。他昨天才把一把备用的钥匙给了楼小衡,原以为楼小衡依旧会赖在自己家里,看到空荡冷清的房子顿时有些愣。
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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