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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亭苼一手按着嗓子,一手指向桌上的鱼刺。
“吃顿饭毛病真多!”秋拾放下汤匙,走出包厢,招来店小二,“给我来一坛你们店里最酸的陈醋。”
店小二:“姑娘您确定要的是一坛醋?不是酒?”
“醋,越酸越好!”
……
一碗,两碗,三碗……直到第八碗,卡在喉咙处的鱼刺终于被软化,顺着食道滑了下去,而此刻的柳亭苼,已经被酸得泪流满面,脸颊抽搐,那张俊俏的脸仿佛被揉搓过的纸团一样,皱巴巴地扭到一起,往日的风采早被夹死在皱纹里了!
“下去了吗?”
柳亭苼飞快地点点头,生怕慢了一秒,卢姒会给他倒第九碗!然后又唇齿不清地开口:“谁,谁……”
秋拾往外面看了一眼,“谁啊?外面没人。”
柳亭苼艰难地睁开一条眼缝,看准茶壶的位置后,飞速拿过来,揭了壶盖就往嘴里灌,连苦涩的茶叶都没放过。
原来不是‘谁’,而是‘水’。
……
“哎吆喂,这是谁家的醋坛子打翻了,好大一股醋酸味儿哟!”一个戏谑的男声自包厢外传来。
另一男子也嘻笑着回道:“可不是嘛,打翻的醋坛子天天有,可今儿的味儿最重!”
第二个声音有些熟悉,隔着白色的窗纱,秋拾隐约看到两个修长的身影,她正欲起身,柳亭苼先她一步夺门而出,“老子倒要看看是哪个不怕死的,敢在门口嘲笑老子,活腻歪了不成!”
“我道是谁呢?原来是我小舅子啊!”柳亭苼皮笑肉不笑的,他还在因为上次被卢府四次拒之门外的事耿耿于怀,虽说不让他进府的是准丈母娘卢夫人,但他又不能把气撒到长辈头上,也不舍(不敢)怪卢姒,所以就只能落到卢循头上了!
卢循自上次见证了南韶馆的事后,对柳亭苼的印象已经差到了极点,这下见了他也没好脸色,“柳大人甚言,我妹妹现在还是卢府的大小姐,你这声小舅子,我可受不起!”
“离正月十八也没多久了,我这是提前练练嘴,我叫卢姒‘媳妇儿’她都没介意,小舅子你一个大男人有什么可介意的?”
柳亭苼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看得卢循只想上前揍他一顿。不过话又说回来,这姓柳的真的那样称呼小妹?小妹还不介意?难道小妹也跟外面那些庸脂俗粉一样,看上姓柳的皮相了?这可不行,我妹子怎么能看上这个流氓呢?而且还是个断袖流氓。回去得好好跟小妹普及一下姓柳的恶行,好让她绝了那份心思!
看来卢循不仅在琴技上造诣颇深,在脑洞挖掘方面也是前途一片光明!
这时,卢循旁边的男子开口道:“柳大人此言差矣,你身为男儿自然不怕别人说道,但卢小姐是世家贵女,稍有不慎就会满城流言蜚语,这让她以后如何自处!”
柳亭苼撇了眼开口的男子,约摸二十五六的样子,长得斯斯文文的,气质淡然,背后还背了一个大包袱,看形状应该是古筝之类的东西。柳亭苼记得他,“你不是南韶馆的琴师吗?怎么不陪着那些清倌优伶弹琴鼓瑟,倒有这闲工夫来教训老子了?”最主要的是张口就提卢姒,还处处围护她,这让他非常不爽!!
琴师薛烛不疾不徐地解释道:“薛某岂敢教训大人,只不过实话实说罢了!”
“倒是个有骨气的,就是不知道你这身骨气到了我司刑寺还剩多少?”柳亭苼脸色阴沉,语气冷得能冻死人!
“久闻司刑寺大名,但一直没机会见识,择日不如撞日,现在就去吧!”秋拾款步而来,声音依旧淡淡的,柳亭苼却莫名地听出了一股兴味,脸色由阴转晴,“真去?”
秋拾“嗯”了一声,径自下楼。
柳亭苼:“……”这可是第一个上赶着进司刑寺参观的。
卢循:“……”妹子你怎么在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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