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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蝶宗皇帝开庆元年,是李云帝接位后的第六年。时值腊月初,北风萧瑟卷来一阵寒意。集市上一清早就挤满了人,街道上热闹非凡,聚集着囤粮准备过年的老百姓。

汪冬丞拿着一摞通缉令,在街道四处张贴着。大家看见通缉令,纷纷围过去凑热闹。通缉令上写着“皇宫鸡蛋大盗”几个字,上面的画像是一个皮肤黝黑、浓眉大眼长睫毛的男子。看样子样貌倒算俊秀,可惜去当了盗贼。汪冬丞是皇宫里给皇上做饭的御厨,他厨房里的御用食材总是被这个身穿粉衫的家伙偷走。鸡蛋大盗偶尔还会用笔墨在墙上提下潇潇洒洒的几个大字:“爽,就是好爽,谁管你!”这让汪冬丞见了气得直跺脚。

其实,汪冬丞起初并不想当烧饭的,他梦想成为的是师父吴吉尊那样行走江湖的武林大侠。汪冬丞还有两个师兄弟,一个叫陈德休,一个叫唐雨喆。三人中,只有三师弟唐雨喆的武功稍微能拿出手些,其他两个却是纯纯的窝囊废。汪冬丞拜师多年也没有学到半点师父的绝世武功“一针小蛇”,到头来只学到了能够悬空蹲在石墩子上的三脚猫把式。陈德休就更不用说,练功的时间不是去玩琵琶就是去吃炸黑轮。

“冬兄,我看集市上卖芒果味的炸黑轮,咱要不去尝尝?反正师父不知道。”陈德休总是拉着汪冬成逃避练功。结局是以两个人一起被师母辰逸如当场抓获并罚一起蹲石墩子告终。

就这样,三人最后只能去皇宫里烧饭打杂维持生计。可即便干这些简单的活,也不能防止有小偷来偷他们的食材。再这样下去会被李云帝拖出去斩了的啊!他们害怕地想到,发誓一定要抓住这个喜欢偷鸡蛋的家伙,把他大卸八块。

炎雅仑住在市井最乱的青楼里。他原本出身名医世家,可少年时期乱搞不当男男关系,坏了名声,从此被逐出家门,早早地混起了江湖。炎雅仑凭借一套出神入化的“封锁大法”武功在江湖上行得如鱼似水。但凡有人多管闲事,都会被他用封锁大法五花大绑起来。偷鸡摸狗、上墙揭瓦是他最擅长的事。炎雅仑在青楼还认识一个叫谢何贤的头牌,他偷完东西后和谢何贤分赃,谢何贤提供他在青楼里的住处。谢何贤手头一宽裕就去买大烟抽,炎雅仑总是能看见他在房间里吞云吐雾,不亦乐乎。

不过,两人搭伙过日子也时常发生纷争。毕竟都是没念过书的人,偶尔就有人不小心多拿了对方一两银子。

“他妈的一个成年人,连银子都算不清楚,操你妈!”炎雅仑冲着谢何贤大吼大叫道,“欸欸,抽大烟抽成低能了吗?”

“我可以不抽大烟,你可以不去乱交吗?”谢何贤也冲炎雅仑怒骂道,“烧你家祖灵牌位!”

两位嘴臭王者相遇的结果就是叫骂声全青楼都为之震颤。这位谢何贤真是不可理喻,炎雅仑心想。他得去找个新的搭伙人了。他回忆起在皇宫灶台里躲着的时候遇见过的一个长得像芒果的厨子,心里打起了算盘。

“如果能跟皇宫里那个厨子搭伙,岂不是有偷不完的鸡蛋了!真是件美事呀!”炎雅仑一边想着,一边搬开眼前的砖头钻进了洞里。这是炎雅仑潜入皇宫的一贯手段。

炎雅仑钻进了皇宫的厨房,看着眼前的食材呆住了。虽然不知道今天是什么良辰吉日,但炎雅仑很快就想起了初衷,随手抓起一条鱼就往裤裆里塞。

“大胆!”这时,不知从哪窜出来的一名青年手持擀面杖,对着炎雅仑掏鸡蛋的小黑手就是重重的一下,“今天可是皇上迎娶西域公主的日子,要是出了什么差错,我们全都要掉脑袋!”说着,这名青年就要拿着柴火往炎雅仑身上打去。

“发生什么事了雨喆兄,”听到动静的汪冬丞和陈德休也推门进来,当汪冬丞的视线和被按在地上的炎雅仑的视线对上,汪冬丞立马发出了海豚音般的尖叫,随即大喊一声:“就是他!他就是偷鸡蛋的大盗!”

“岂有此理!”唐雨喆和陈德休听后,也决定一起来制裁这位鸡蛋大盗。被三个人打了一顿的炎雅仑留下一句:“你们这帮低能,我一定会回来的!”就拍拍屁股上的灰连滚带爬地跑了。

什么都没有偷到、还让人家打了一顿,狼狈的炎雅仑只好回到青楼。谢何贤正等着炎雅仑主动跟他分赃,结果却得知炎雅仑如此的遭遇,气得谢何贤大怒骂道:“躁你凉!”说着就从床底下摸出一把剪刀,指着炎雅仑的裤裆说:“小心我剪你老二!”炎雅仑听到这些话顿时觉得头疼,但突然想起唐雨喆打他时透露的一件事:皇上要迎娶西域公主。炎雅仑把这件事透露给了谢何贤,但却遭到了谢何贤的嘲笑:“皇上都那么老了,怎么可能还有性功能?依我看,他就是在骗你!”

可第二天,发生了令所有人都大开眼界的事:有一个自称来自西域的男人,手里拿着一块牌子,上面写着歪歪扭扭的汉字和一个女人的画像。这稀奇的一幕吸引了周遭许多街坊围观。仔细看,男人自称叫惊雷,他说自己十四岁的未婚妻亚历克斯不见了,只知道是嫁到这个地方,旁边的画像则是一个鼻子大大的姑娘——他的未婚妻亚历克斯。所有人都对这异域风情的一幕惊呆了,纷纷驻足观看,把街上围得水泄不通。

自称叫惊雷的男人还说,若是有人提供关于亚历克斯的线索,他愿意倾尽身家报答。炎雅仑听了很激动,他想,要是唐雨喆说的是真的,那自己岂不是不用和这个晦气的男妓生活在一起?他偷偷使用封锁大法绑架了惊雷,告诉他亚历克斯其实是跟皇上和亲了!这一消息对惊雷来说宛如晴天霹雳,但他还是决定利用这来之不易的线索。

可还不等惊雷出发,他就被衙门的捉了去。谁问他都不好使,只会反复地说那一句“我要见亚历克斯”,可根本没人知道亚历克斯是谁。于是,可怜的惊雷就这样以影响市容为理由被关进了大牢。

而不久后,外面举国欢庆丽虹公主和唐蝶宗的和亲。

大明宫中一片祥和喜气,唐蝶宗李云帝因娶到美丽的西域公主丽虹而龙颜大悦,特设盛宴邀请大家共享宴酣之乐。桌上美酒佳肴琳琅满目,香飘四溢。炎雅仑望着眼前数不尽的鸡蛋,心想这正大光明混进皇宫多是一件美事啊!

当然,像他这样的底层平民加上通缉犯的身份,一般是不会被准许进宫的。但炎雅仑为了近距离接触观察这位西域来的公主,便让精通各种药品染料的谢何贤帮自己染一头金发,化妆成从西域来的护卫团随从的样子混进宫殿。

“我想把这玩意染成金的,像你这一头绿毛一样!”炎雅仑指着谢何贤的一头绿发,付给他一把偷来的锁。在谢何贤拿着各种瓶瓶罐罐的捣鼓下,炎雅仑身穿气派的粉袍,顶着一头金发,俨然一副西域侍从使者模样。

宴会上,丝竹管弦之乐不绝于耳。名叫丽虹的胡姬犹抱琵琶半遮面,面纱上露出的一双美目大而明亮,眼尾细细弯弯,对着李云帝暗送秋波。李云帝欣喜若狂,竟要和丽虹共同演奏古筝。丽虹送给李云帝一把西域特产的诗檀巍双头古筝,可以让两人对弹,正合李云帝心意。

一曲《金蛇狂舞》在大明宫中回荡。嘈嘈切切错杂弹,大珠小珠落玉盘。琴瑟和鸣,有着说不出的高山流水和谐之意。全场宾客都不由得沉浸在绝美的音乐中,除了炎雅仑。他可赏不了一点这阳春白雪,满脑子都在想这个胡姬丽虹到底和画像上的亚历克斯到底是什么情况。

“靠邀,我明白了。一定是皇上老儿强娶民女!”炎雅仑翻着白眼,心想唐蝶宗这老登都好几十岁了,居然从别的国家抢别人十四五岁的未婚妻,真是不知廉耻的家伙!炎雅仑本来就看不惯朝廷里高高在上的那些家伙,心想自己一定要在这婚事中搅混水,顺便还能赚到一笔赏金,真是一箭双雕。

于是,宴会散了后的深夜,炎雅仑便凭借他多年偷盗练成的轻功从窗户翻进丽虹的闺房。这可把正在卸妆的丽虹吓了一跳,“啊啊啊啊啊啊啊!你怎么进来的?!”

炎雅仑勾起嘴角,露出一个邪魅的笑。他掏出一个麻布袋子,正要把丽虹塞进布袋子抓走。只见那少女站起身比自己还高,大踏步走过来给了炎雅仑脸上结结实实的一巴掌。“干!神经病啊!一个女孩子怎么那么凶悍!”炎雅仑哀嚎道。紧接着他注意到丽虹卸妆后的容貌,虽五官清秀,但浓眉大眼,能辨认出是个少年模样。

“你……是男的!?”炎雅仑眼睛瞪得跟鸡蛋一样大。

“多的是,你不知道的事!”丽虹,或者是亚历克斯回答道。

“你个男的当什么公主?脑子被门夹了吗!”炎雅仑皱眉怒骂,“快跟我回去找你的未婚夫!”

听了这话,亚历克斯突然噌地躺到了地上。“不要!我不要跟那个男人结婚!我唯一爱的就是李云帝!”

炎雅仑见执拗不过亚历克斯,又怕打不过对方,只好翻窗离去,寻找更好拆散他们并赚大钱的方法。

炎雅仑秉承着好人做到底的原则,又用轻功翻进了大牢,找到了被关起来的惊雷。惊雷得知自己日思夜想的亚历克斯果真成为了和亲的丽虹公主,顿时感到天旋地转。惊雷眼前一黑,差点就栽倒在阴森的牢狱中。

“靠夭!我已经告诉你这么多了,你多少也要给我点报酬吧!”炎雅仑说,“还有,这丽虹公主怎么是男人?一个男人当公主,真是自宇宙大爆炸以来从未发生的事!”

惊雷没有理会炎雅仑说的话,他坐在地上,怔怔地缓了很久。半晌,惊雷终于开口道:“你知道《十八般武艺》吗?你帮我从大牢里出来,我就把这个交给你。”

天啊!十八般武艺!这可是江湖上所有的习武之人都梦寐以求的武林宝典,传说要是习得了《十八般武艺》中所有的招式,那便可以做到神挡杀神、佛挡杀佛!别说是取得《十八般武艺》,就算仅仅学会其中的一两招,也成为了万千习武之人毕生的梦想。炎雅仑听到这里,顿时开始血脉喷张,如果自己成功拿到这本传说中的武林秘籍,还得天天看谢何贤那家伙的脸色?虽然自己这么多年也只会一招封锁大法,但炎雅仑对自己的习武天分有极大的自信,他立马答应了下来。

同时,汪冬丞这边也在为一件困扰他许久的终身大事发愁:结婚。原来,是汪冬丞的父母认为他不近女色,而周围邻居家适龄青年都生了好几个了,二老十分头疼,就擅自为他安排了比武招亲。

擂台设在街上最繁华的角落,规则是谁能隔着屏风打破对面的鸡蛋,就可以成为擂主。作为“新娘”的汪冬丞则温顺地站在一旁,羞怯地看着每一个前来挑战却以失败告终的人。

这时,正准备在街上行窃的炎雅仑注意到了擂台上的汪冬丞。他想,汪冬丞是宫中的伙计,再怎么说也算是人脉,如果能凭借汪东城的关系帮助惊雷越狱,那自己成为武功高手岂不是指日可待!炎雅仑立马就登上了擂台,使用封锁大法锁定了屏风后鸡蛋的位置,并用意念引爆了所有的鸡蛋,引得擂台下的观众无一不拍手叫好。

“天啊!”汪冬丞看着眼前的一幕,还有炎雅仑镰刀一般的嘴角,终于咆哮了起来,“我不要嫁给你!我喜欢女的!女的!女的!”

宫中的厨师最后居然嫁给了一个偷鸡蛋的大盗,这让人知道了成何体统!但老汪家向来讲诚信,加上汪冬丞和那几个师兄弟一起教训过炎雅仑,所以汪冬丞就这样草率地和炎雅仑喜结连理了。得知此事的唐雨喆则说希望他俩早点有小孩,并开玩笑说自己有一个十一岁的儿子,到时候他们可以一起玩。陈德休听完则白了他俩一眼,默默地躲在阴暗的角落里吃着炸黑轮。

和汪冬丞在一起后的炎雅仑,整天日思夜想的全都是《十八般武艺》。其实他从习武开始,就特别憧憬《十八般武艺》中最经典的招式:出神入化。可惜,这个招式需要四人才能爆发出最大的威力。坊间传言有一对异姓兄弟从小习武,拥有高强的武功,也是这座小城里为数不多掌握出神入化招式的人。炎雅仑想,要是自己能拜他们为师,救出惊雷、得到《十八般武艺》岂不是指日可待!炎亚纶躺在汪冬丞家的小炕上,无视了眼前的新娘,翘着鞋拔子一般的嘴角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清晨,炎雅仑便悄悄跟踪着汪冬丞来到他练功的地方。青瓦白墙的庭院大门上的牌匾写着“吴府”两字。炎雅仑一贯地没有选择从大门进入,而是跳到屋顶上观察院子里的人习武。

等等……从府里走出来的那两人,竟就是那对掌握出神入化招式的异姓兄弟!传闻,这两人从小一起习武,志同道合,便结为兄弟。但后来不知怎的,这两人又成了婚,令江湖上流传着武功高强的乱伦兄弟传说。

看起来蠢得像水母一样的汪冬丞,居然有这么厉害的人做师父!炎雅仑惊叹道,心想他一定要多去偷点值钱的东西去给这两人套近乎。刚在脑子里打起去东市还是西市的珠宝店偷东西的算盘,便听得站在院子里的辰逸如说道:“躲在房顶上的家伙,我们早就发现你了,快下来罢!”

炎雅仑一惊,连忙满脸堆笑地跳下房檐,走到这几个人面前。除了吴吉尊,辰逸如和汪冬丞以外,另外的两人也是熟面孔,炎雅仑认出这俩就是宫中痛殴自己的陈德休和唐雨喆。

“北七。”炎雅仑轻蔑地瞄了他俩一眼,小声嘀咕道。转过头,他又用谄媚的语气对吴吉尊和辰逸如笑道,“鄙人有幸听闻二位高手大名,想拜二人为师!”他从口袋里抓了一把,本想拿出什么之前偷到的值钱物件献给二位,却只找出来几个昨晚自己做的哈尼饼点心。

“哈哈哈!这个不能剥!”炎雅仑尬笑。本想把哈尼饼收回去,却被吴吉尊打断手里的动作。“哇,看起来好好吃的样子。”他拿了一个哈尼饼塞到嘴里。

“嗯不错!你以后就是我们门下的徒弟了!”吴吉尊愉快地嚼着,含糊不清地对炎雅仑说道。

“土人!你一看见吃的就走不动道!”辰逸如没好气地锤了吴吉尊一下,“罢了,看你刚跳下屋顶时所展现出的轻功有一定功底,那你从今天开始就跟着我们练武罢!”

炎雅仑喜笑颜开。跟着两位大师习武,自己马上就能救出惊雷,得到绝世武林秘籍《十八般武艺》啦!

人和人的天赋就是不同的。这是炎雅仑在和其他三师兄练了一时辰武功后的感想。

比如像自己这样的天才便是千年一遇,很快就掌握了“我有我的痒”招式中的精髓——那就是拿着痒痒挠追着其他三人还有师父家的鸡鸭鹅猫狗满院子跑,惹得四处鸡犬不宁。

他才不会理会师母辰逸如在旁边指责的那些话。比如:“‘我有我的痒’这一招式是一种幻术!是要让练武之人气沉丹田,遵循由内而外的强大精神意念!不是像你这样物理上去挠别人!快停下来啦!”辰逸如看着一地的鸡毛和四处逃窜的徒弟们,生气地在旁边骂道。这讲的什么话!我堂堂炎天王练的怎么会错!炎雅仑嫌弃地看着蠢笨的师兄们练武时一个个死去活来的样子:只会躺在树荫下偷懒和吃炸黑轮的陈德休、把锅具扣在地上挖不出来了的唐雨喆……和最认真练武却毫无成效的汪冬丞。

炎雅仑歪头打量着这位跟自己成婚的男青年,明明在师父讲武功要领时听得最认真,做动作也很标准,怎么就是练出来的都是一团浆糊呢?汗水从汪冬丞额头滑下来,淌过他挺拔的鼻梁,落在形状分明的锁骨上。炎雅仑看得两眼发直。“炎雅仑,你到底有没有在听师父讲话啊?”唐雨喆戳了戳炎雅仑肩膀。

炎雅仑突然想起之前在谢何贤房间里捡来的青楼秘笈,上面说男人脑子变得不好使一定是因为好久没有房事了。一定是因为这个!炎雅仑心想。成亲起来他和汪冬丞还没有过洞房花烛夜,今晚就一定要把他操到死。

对青楼秘籍深信不疑的炎雅仑很快就打算实践。晚上回到家中,他看着呆头呆脑的汪冬丞,立即对他使用了封锁大法,武功水平不如炎雅仑的汪冬丞只好被困在炕上的一角,动弹不得。

“你这个低能,我看你是脑子不开窍!”炎雅仑一边宽衣解带,一边朝着汪冬丞走去,“哼哼,我现在已经同你成婚了,可是我们都没有同房过,你看这像话吗?”

汪冬丞虽然很害怕,但他不聪明的脑子觉得炎雅仑说得也没错。虽然他还不明白两个男人究竟怎么同房,但现在汪冬丞心中的恐惧已经占了上风,他只好默默闭上眼睛承受着这一切。

过了没多久,汪冬丞的衣服也被炎雅仑脱了去。两个赤身裸体的青年就就在这样尴尬的情况下坦诚相待了。炎雅仑看着汪冬丞壮硕的身材入了迷,突然想起吴吉尊和辰逸如教给他的新招式——我有我的痒,他认为这种幻术一定会为房事增添许多乐趣!于是,炎雅仑不知从哪掏出一个痒痒挠,对着汪冬丞的下体就是一顿蹂躏,这一举动刺激地汪冬丞娇嗔连连:“求求你不要再弄了啦…那是尿尿的地方……”

汪冬丞发出的声音不仅没有让炎雅仑停止手中的动作,反而让他更加兴奋了起来,他坚信自己掌握了我有我的痒这一招式的奥义,就把汪冬丞翻了个面,让他的屁股对着自己。“看招!”炎雅仑说着,用痒痒挠狠狠地敲打着汪冬丞的屁股。一下、两下,响亮的敲击声伴随着痒痒挠的舞动在汪冬丞的翘臀上留下红痕,汪冬丞也在炎雅仑的敲打下发出娇喘。

“让你叫!让你叫!”炎雅仑听着汪冬丞的叫声,变得像看见大便的狗子一样兴奋,他对着汪东城的肛门吐了一口口水,用手指伸进去插了两下,就把手中的痒痒挠捅了进去。这一下倒好,刺激得从未玩弄过自己后面的汪冬丞发出了野兽先辈般的尖叫。炎雅仑被汪冬丞的这嚎叫惊呆了,把痒痒挠从汪冬丞肛门里拔出来就吓得从屋子里跑了出去。汪冬丞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觉得屁股很痛,但他看见炎雅仑冲了出去,自己也跟着追了出去。

夜深了,两个人不知道去哪。反正没有心情进行房事了,便想着趁着夜色练功,偷偷惊艳所有人。二人就这样转悠到了吴府,辰逸如见是二人来了,听说还是前去练功,便很热情地招呼二人进去。

借着月色,汪冬丞凭借肌肉记忆爬上了一个石墩子,蹲在上面安静地冥想。炎雅仑看了心想,这汪冬丞平时都是这么练功的吗,怪不得毫无成效!说着,就从裤裆里掏出痒痒挠,继续修炼“我有我的痒”大法。

这时,炎雅仑被墙角处的一沓纸吸引了注意。那沓纸上好像写了什么东西,被砖头压在树根旁。炎雅仑觉得,既然是出现在武功高手家,那这肯定不是简单的废纸。他拿起来借着月光看去,也确实如他所料,带着油渍的纸上写着:十八般武艺第三式——寂寞暴走,此招式需对伴侣爱恨交加,才能释放最大的威力。

这时,蹲在石墩子上神游的汪冬丞也回过神来,在墙角边寻找到炎雅仑的身影。“你怎么拿着陈德休擦嘴的纸啊?”

“什么?陈德休这个低能竟然拿这个擦嘴!”炎雅仑愤恨地说,并把手中的纸递给汪冬丞看,“你看,这可是《十八般武艺》的招式!而且好像只有伴侣才能学。”

月光下,二人对着来之不易的武功秘籍陷入沉思。虽然已经得到了其中一种招式的修炼方式,但欲望是没有上限的。炎雅仑迫切地想早日救出惊雷,得到全部的武功技巧,他突然想到,自己在狱中答应惊雷的时候,惊雷嘱咐炎雅仑绝对不能让《十八般武艺》落入唐蝶宗手里。虽然不理解惊雷为什么说那样的话,但炎雅仑还是默默记下了。最后,两个人练功累了,就躺在吴府后院的空地上睡着了。

第二天,炎雅仑为了安抚汪冬丞昨晚受伤的心灵,决定请他去三轮酒楼吃饭。他偷偷把记载着《寂寞暴走》招式的那几页秘籍揣到口袋里带走。其实,除了想来这里找他的酒楼掌柜好友翁本蹭吃蹭喝,更是想找一个不被师父师母还有其他那两个师兄知道的地方跟汪冬丞聊一起练“寂寞暴走”神功的事。炎雅仑瞧不上另外的两个师兄,一个一看就长了个白痴豆腐脑,一个看起来小肚鸡场、诡计多端的样子。总体来说,还是自己的娘子汪冬丞最入自己法眼。

翁掌柜给他们端上来一碟芒果焖饭和鸡蛋汤。他瞟了汪冬丞一眼,对炎雅仑问道:“喏,雅仑兄,旁边这位仁兄是你新交的朋友吗?”此时汪冬丞见了芒果焖饭两眼放光,直接上手抓起里面的饭就开始吸溜吸溜的吃起来,像野人一样。炎雅仑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回答道:“我们不是朋友!你可以原地解散了。”翁本本心领神会地转身离去。

“威,干嘛说我们不是朋友啊!我们已经是师兄弟,就应该互帮互助,不是朋友这种话多伤人啊!”汪冬丞皱起了眉头。

“因为我们是,夫妻!”炎雅仑咬牙切齿的说,“说到互帮互助,我们今天晚上就开始练这个‘寂寞暴走’神功,到时候我们学会了这招,就可以去救大牢里的惊雷,拿到《十八般武艺》这本武林秘籍,我们就能成为称霸江湖的武林侠侣啦!哈哈哈!”他发出刺耳的大笑,拿出口袋里的《寂寞暴走》秘籍重重地拍在桌子上。

“我一看就是钢铁直男,你在讲什么好笑的话!夫妻这种事我们回房说就行了,要是让外面的人听到我一个大男人娶了一个男的,那成何体统!我们在外面,就互相称对方为好兄弟、好哥们就行。什么夫妻之类的,没这回事,听到没有!”汪冬丞听了炎雅仑的话急得面红耳赤,低声怒吼道,“谁要跟你救人、当侠侣?牢房里的囚犯有什么好救的!”

炎雅仑听了更是怒火中烧。这汪冬丞是一点也不开窍啊!有了那绝世武功,谁在乎你的老婆是男是女!他心生妙计,对汪冬丞说道:“大冬,我出个主意怎么样?你只要和我一起练成那名为‘寂寞暴走’的招式并和我一起救出惊雷,把《十八般武艺》拿到手,我就不再当你丈夫,今生我们再不相见,怎样?”

汪冬丞听了觉得这主意不错,又能够实现自己成为行走江湖的芒果大侠的理想,于是两人就拉钩一言为定了。

殊不知,这一切都被隔壁桌的一对母女偷听过去。炎雅仑不经意地余光扫到坐在隔壁的那位花季少女脸上——马萨卡!等等,那不是刚跟唐蝶宗和亲的丽虹男公主吗!?怎么会跑到这种平民百姓的酒楼里吃饭?接着,他又看向那位看起来像是他母亲的老女人:虽然这人长相有些神似唐蝶宗本人,但面部珠圆玉润,嘴巴上淡淡地涂着些胭脂,看起来像是一个月饼一样……“啊,这渝州小面实在是太美太天才了!”炎雅仑听见这老女人一开口便是低沉沙哑的大爷音,不知道是这位“母亲”也秉承丽虹的家族传统喜欢男扮女装,还是她太老了。炎雅仑觉得蹊跷,吃完饭后便拉着汪冬丞的手偷偷跟着着母女俩来到了青楼。

原来,这老女人便是唐蝶宗李云帝假扮的。他微服私访,来体验一把平民百姓的青楼楚馆,与民同乐。他化名为李希熙,用了某种神秘而又古老的波袅蒜易容术假扮成丽虹的母亲。此外,他和丽虹听到隔壁桌的炎雅仑和汪冬丞手里有《十八般武艺》中的“寂寞暴走”那几页,给了对方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便向着青楼走去。

看着正往青楼走去的李云帝和丽虹公主,炎雅仑不禁跟随他们的步伐,拉着汪冬丞就在暗中紧随其后。正当李云帝和丽虹公主二人开始享受来自青楼的服务,炎雅仑则被一旁造型奇特的乐器吸引了注意。

那是一把龙形的琵琶,看上去非常别致,琴箱处是一条盘着的银龙形状,跟陈德休他们平时拨弄的家伙完全不是一个做工。汪冬丞很快也注意到了这把琵琶,虽然自己平时也喜欢演奏琵琶,但不知为什么水平总是不尽人意,甚至不管怎么练都比不上师兄弟陈德休。但这把琵琶实在是太惹眼了,汪冬丞没有忍住好奇心,把这把龙形琵琶抱在怀里,右手情不自禁地开始拨动自己唯一擅长的曲目《扑克脸》。

随着汪冬丞拨动琴弦,琵琶也发出了悦耳的声音。正当汪冬丞沉浸在演奏音乐的喜悦中,他和炎雅仑所在的青楼竟开始微微晃动,一时间,衣冠不整的男女老少纷纷从青楼冲了出去。

“发生什么事了?地震了吗?”汪冬丞不解地问。

不好!炎雅仑心想,他趴在窗外观望了一会,却发现晃动的建筑只有这青楼而已。他顿时回忆起江湖上传闻的招式——“琵琶之神”!传说这种技能需要达到人琴合一的境界,才能通过演奏触发其威力。而眼前这个家伙的琵琶水平甚至比不上陈德休,练功时也只会蹲石墩子,怎么可能会掌握令高楼摇摇欲坠的神功呢,难道说,问题就出在这把奇怪的龙形琵琶上?

正当炎雅仑对这件怪事一筹莫展之时,楼上有两个人气急败坏地冲了下来。为首的老妇正在慌张地整理衣饰,后面跟着的少女也垮着一张脸。炎雅仑定睛一看,这不就是李云帝和丽虹公主吗?还不等炎雅仑开口,丽虹公主首先瞄准了抱着龙形琵琶的汪冬丞:“把我的琵琶还给我!”

汪冬丞还没有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就被丽虹公主一拳打倒在地。汪冬丞顿时感到被击打到的地方有烧灼般的痛感,火辣辣的,掀起衣服,被打到的地方竟出现了正在冒烟的红色手印。炎雅仑惊呼:“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火力全开’?”

“没错!算你识相,”丽虹公主起身,拍了拍手,“依我看,刚刚让这栋房子震动的也是你们吧!琵琶之神可不是那么轻易就练就的招式,说,你们究竟是何许人也!”

见二人支支吾吾,半天说不上一句有用的话,丽虹公主也逐渐变得没有耐心了。眼前的这两个家伙,一个认出了自己是男生,一个偷偷拨弄自己的琵琶还弄得青楼里不得安宁,实在是太可恶了!丽虹公主在得到身旁李云帝的准许后,双手发功,对着瑟瑟发抖的汪冬丞和炎雅仑使出了招式“天地龙鳞”,炎汪二人立马被这强烈的波动从二楼的窗户震得飞了出去。

“妈的勒!都怪你!闲的没事拨弄什么琵琶!”炎雅仑拍拍屁股上的灰,艰难地从地上爬起来,对着汪冬丞吼道。

“你吼辣么大声干什么嘛!”汪冬丞也很懊恼,“为什么区区一个小女孩就把我们打成这个样子!”

汪冬丞的话好像刺激到了炎雅仑,他突然想到口袋中还有从吴府顺走的寂寞暴走修炼秘籍,决定要从这一招开始练,那样说不定以后就不会被人欺负了。但是要做到跟伴侣又恨又爱,这要怎么办呢?

“大冬,我想我们必须要修炼寂寞暴走了!”炎雅仑说,“你现在必须要爱上我!然后恨我!知道了吗?”

虽然不理解炎亚纶话中的意思,但汪冬丞的心思也被修炼寂寞暴走这件事勾了去,他随即附和道:“好啊!爱我,恨我,随便你!”

说罢,二人开始潜心研究寂寞暴走中提到的要领。他们约定好但凡二人的视线构成四目相对,就朝着对方说“我爱你”,对方也要对自己说一句“我恨你”。这样,二人在回家路上跟中邪一样不停地爱来爱去、恨来恨去,引得路人一路侧目。

丽虹公主和亲嫁到中原后,从此蝶宗不早朝。每天要么是与这位男公主厮守在一起对弹古筝,要么就是穿上便装和丽虹去城里的各种青楼里寻欢作乐。即便是上朝的日子,也是去召见一些占卜先生给自己卜算吉凶。

这位占卜先生姓刘名迁,不仅给李云帝算命,还给他炼仙丹。他从炼丹炉里取出几个小球,放在珍贵的丝绸布上献给李云帝,说是可以治疗痿厥之症。其实,那些所谓的仙丹全是刘迁洗澡时搓下来的泥捏成的。

这日,李云帝又来召见刘迁给自己算命。刘迁端详着李云帝手上的掌纹,又看向依偎在李云帝身边侍奉他的丽虹公主,摇了摇头,道:“陛下,臣劝您远离这位西域来的皇后娘娘,不然这中原大地险有不祥征兆、血光之灾发生!真不是臣乱说,陛下定要三思啊!”

还没等李云帝开口,一道倩影从眼前一闪而过,丽虹如同蛇影似的出现在刘迁面前。他双手依次撑地,整个身子呈前空翻状,还没等刘迁反应过来,肚子上便狠狠地中了丽虹一脚。强大的力度与周围猛烈的气流让刘迁直接被踢得翻滚到一边,但丽虹却没有收手的意思。青光一闪,周围的空气在丽虹的手掌挥舞中形成一阵小小的漩涡,他松开手,宫殿的地面立马因强烈的气刃被震得四分五裂,碎石纷飞,从丽虹脚下一直到刘迁躺的位置划开一道深深的裂痕!

“你……怎么会《十八般武艺》中的第一招‘天龙地鳞’!皇上,我就知道这姑娘不一般!您快点制止她!!饶命啊!!”刘迁哀嚎道。

而坐在宝座上的李云帝不紧不慢地抿了一口手里的茶,笑着挥挥手,说道:“还是随缘罢!”

“本不想干这件事因为太无聊了!但你信口雌黄真的很容易把大家误导!我只是来自西域的普通弱小女子,陛下也只是善良的陛下!所谓不祥征兆是什么情况?”丽虹歪头蹲在倒地不起的刘迁旁边俯视看着他,挑着眉毛问。

宫殿里其他大臣们早已被吓得抱头鼠窜,落荒而逃。最后,衙门的人把已经被打得不省人事的刘迁以对皇后不敬的罪名也扔进了大牢。

住在汪冬丞家的冬仑夫夫俩也在一直不辞疲倦地练着“寂寞暴走”。他们发誓,他们再见到那个西域女人时一定要用这一神功把她揍得找不着北!

可二人试过了多种练功的方法,无论是吃饭时练、洗澡时练,还是如厕时练都没有成效。汪冬丞决定还是去找师父师母求助。

辰逸如告诉他俩,可以用更亲密的身体接触来激发二人内在的心灵合一。于是,回到住处后汪冬丞便把炎雅仑抱起来扛在肩上,炎雅仑也趁机摸了好几把汪冬丞的屁股。果不其然,在有了更多的肢体接触后他们的确感受到了更多的心意相通。炎雅仑看汪冬丞武功不如自己,于是也教给他一些自己最拿手的“封锁大法”。

“当你要擒拿你的对手时,一定要集中注意力!并心里大声默念‘告诉你的同好,全面封锁!’”炎雅仑说道。在炎雅仑的帮助下,汪冬丞的武功也进步了不少,他已经能够熟练地封锁自己的师兄陈德休、唐雨喆和酒馆掌柜翁本了。

冰雪消融,河面解冻,长安也迎来了温暖的春日。在几个月刻苦的训练下,汪冬丞和炎雅仑的“寂寞暴走”虽没有完全练得炉火纯青,但也掌握了四五成。在一个良辰吉日,炎雅仑决定和汪冬丞一起去勇闯牢狱。

这次,在汪冬丞和炎雅仑使用“寂寞暴走”的巧妙配合下,他们没有从牢房的窗户溜进来,而是齐齐地把牢房外的石砖墙撞出两个人形大洞!

“惊雷!我们来救你出来了!快点把《十八般武艺》交给我们罢!”

可惊雷却满面愁容,他摇摇头,说:“前几天,有个打扮奇奇怪怪的老太不知道怎么就闯进来,趁我不注意,把那《十八般武艺》偷走去啦!现在,我手里也没有那本秘籍了!”

炎雅仑暴怒,揪起惊雷的领子就要把他掐死,汪冬丞连忙拦下,劝道:“炎弟,师父师母教给我们武功不是来伤害普通百姓的!既然是那老太抢了去,那我们就从她那里抢回来好了!”

炎雅仑狠狠瞪了惊雷一眼,心想汪冬丞说得也有道理。“哼,依我看,那老太就是上次青楼里跟那西域女人在一起的家伙!老登,敢抢我们的《十八般武艺》,我看你真是想被我封锁了!”他的咆哮声震耳欲聋,引得四周的囚犯们全部侧眼旁观。

虽然一时半会还得不到《十八般武艺》,但汪冬丞还是觉得,既然已经冒着危险到达了牢狱,还是救人要紧,便拉着一脸不情愿的炎雅仑带着惊雷从墙壁的大洞中溜了出去。

在这些天中,本来就对李云帝及丽虹公主意见很大的炎雅仑愈发感到不爽,就因为对方是皇亲国戚,就可以随便打人吗?堂堂一国之君,居然还默许这样的行为发生在眼前,这李云帝简直就是昏君一个!现在,还将《十八般武艺》夺了去,简直欺人太甚!

回家的路上,炎雅仑气得直跺脚。出尽了洋相不说,最要紧的是变成武功高手的梦想也泡汤了。炎雅仑心想,一定要想办法治治这个昏君李云帝,让他知道平民百姓也不是好欺负的,就算不能让李云帝吃不了兜着走,那夺回本应该属于自己的《十八般武艺》也是当务之急!突然,一个念头出现在炎雅仑的脑海中——一个既能让李云帝知道自己的厉害,也有机会拿回《十八般武艺》的办法,虽然勉强算一个“阴招”,但混迹江湖已久的炎雅仑根本不在乎这些,他决定明天一早就去实现自己的想法。

既然李云帝喜欢逛青楼,那自己就顺了他的意,到最后再让他好看——这就是炎雅仑连夜琢磨出针对李云帝的战略方针。炎雅仑经过之前的观察,发现李云帝经常流连于一家陈氏老鸨经营的妓院。炎雅仑想着丽虹公主的样貌,想象自己打扮后也能雌雄难辨,终于凭借勉强还算英俊的面容在陈氏妓院找了份活干。而汪冬丞那个家伙,炎雅仑则生怕他拖累了自己的伟大行动,则吩咐他站在楼下不要动,有什么需要自己则会从楼上传达下去。

“两位里面请。”随着一声恭敬的话语,妓院上下最豪华的房间也被拉开了帷幕。炎雅仑回头看去,来者正是李云帝和丽虹公主。李云帝对着陈氏老鸨摆了摆手,指着丽虹公主说:“近日,我女儿来了月事,不宜行房事,今天只有我有需要。”炎雅仑听了,不禁白了一眼,两个大大的眼白像满月一样镶嵌在炎雅仑黑黑的脸颊上,他在心中默默吐槽道:“这个李老登是老眼昏花了吗?有没有搞错!男的怎么会有月事,我看是肛裂还差不多!”炎雅仑迅速整理心情,心想还是《十八般武艺》要紧,也想在老鸨面前表现一番,就捏着嗓子,主动对着他们说:“大人,您看人家如何?”

李云帝也是第一次见到这么潦草的扮相,说是男生,胸前却有两个硕大的凸起;说是女生,但怎么看怎么不像。但李云帝从没有怀疑过这家妓院老鸨的品味,他的治国方针也有“天下之大无奇不有”的韵味,于是,李云帝指了指面前扭得像一条泥鳅的炎雅仑:“就他了!”

炎雅仑见李云帝很快就上钩了,不免心中暗爽。等老鸨和其他的工作者都离开了这里,炎雅仑很快露出了真面目:“哈哈,老登,我终于等到这一天了!”说着,他就要对李云帝使用封锁大法:“《十八般武艺》究竟下落如何?从实招来!”

没想到,区区一个炎雅仑根本不是李云帝的对手。李云帝静气凝神,气沉丹田,刹那,李云帝的指缝中出现了一缕缕金色的光芒,李云帝将那光芒隔空推入炎雅仑体内,炎雅仑瞬间感觉身上爬满了蛇,难受得在床榻上连连翻滚。

“呵,让你们这种平民见识到‘金蛇狂舞’,等你到了下面可够好好吹嘘一番的了!”李云帝缓缓收回双手,云淡风轻地说。

这时,帷幕被拉开,原来是丽虹公主也感受到了空气中弥漫着战斗的气息:“发生什么事了?”看着难受得直打滚的炎雅仑,丽虹公主瞬间明白了发生了什么。半晌,炎雅仑终于缓了过来,眼看自己毕生所学的封锁大法对眼前两位高手根本不奏效,他决定使用武力攻击:“其实我在这破窑子里安装了激弹!只要我刺激他们,整个窑子都会爆炸!”说完,炎雅仑不知怎么点燃了床铺,火瞬间蔓延开来,炎雅仑也趁乱跳了出去。

“不好!”李云帝眼看大事不好,慌乱地穿起衣服,对着丽虹公主留下一句“楼梯和过道都太窄了,我们分头行动!”就消失在了烟雾中。

蹦到楼下的炎雅仑摔了好几个屁股蹲,终于找到了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汪冬丞,“都着火了,你怎么不快跑?”

“明明你叫我不要乱跑的啊!”说着,汪冬丞从口袋里掏出几张纸,“我在妓院门口发现了一个口袋,里面有一本很神奇的书,书掉出来了,但里面写的都是我们没见过的武功诶!我随便撕了几页,剩下的还回去惹,辣样我们就每天都愣练辣!”炎雅仑定睛一看,汪冬丞手中的纸竟然写的是“十八般武艺第六式——出神入化:需要四位情同手足的人同时出招即可释放最大威力。”

与此同时,被解救的惊雷无处可去,自己的行囊和财产全在被捕时没收了,要不是现在成功越狱,指不定连可以穿的衣服都没有。惊雷悠闲地在大街上闲逛,听说附近着火了,他也想过去看看热闹,这时,一个熟悉的倩影进入了他的视线。

“难道是——亚历克斯?!”

惊雷见了亚历克斯,连忙冲过去找他。突然,一队兵马从眼前奔过,卷起一阵沙浪。一时间,尘土飞扬,挡住了惊雷的去路。等惊雷揉完眼睛再看清前面时,亚历克斯已不知去向。

“亚历克斯!十四岁的你无法做任何决定,时常感到沮丧,你向我诉苦求救。我伸出援手,本以为你是想要诚心诚意地做我未婚妻,到头来我只是你手中的一枚棋子!”街道因青楼的大火而变得异常喧嚣,惊雷的怒吼隐没在激流般混乱的声浪和飞沙走石中。

惊雷正想撤退,只见另一波兵马正冲着自己飞奔而来。远处的李云帝不知何时已换下老妇装,唐蝶宗龙袍加身,指使禁卫军们捉拿逃犯惊雷!惊雷一惊,低声怒骂道:“人至贱则李云帝!”然后慌乱地朝着另外的方向逃去。寡不敌众,眼见惊雷又要被李云帝的禁卫军擒拿住,突然一道青光闪过,惊雷感到一阵轻飘飘,整个人被扛了起来。他定睛一看,救了他的那个人,竟是亚历克斯!

亚历克斯使用轻功扛着惊雷跑到禁卫军追不上的小树林里,把他放下,说道:“rry我的个性很直,我是定要一辈子在中原落叶归根了!你回西域去娶别人罢!”他念旧情不忍心看惊雷被李云帝处决,但又不愿回心转意和他回西域成亲,于是便让他一个人走了。

汪冬丞和炎雅仑拿着撕下来的那几页“出神入化”回到吴府,顺便给师父师父讲述了事情的经过。

“你们……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吴吉尊听后瞪大了眼睛,“这唐蝶宗可不是一般人物,他年轻时可是令江湖闻风丧胆的“琴魔”!想当年,他曾凭借一把古筝称霸江湖,仅凭一人一琴就横扫武林,打遍天下无敌手!他的绝技‘彩云追月’是武林中境界极高的幻术,凡是听到他弹奏‘彩云追月’的人,立马会灵魂出窍,最后发失心疯而死!”

“哇,这么厉害啊!那他会不会弹琵琶啊?可以教我弹吗?”汪冬丞听后羡慕地说道。

“这西域公主也不是何等凡人。”辰逸如若有所思,“莫非,这姑娘就是传闻中的武林四绝‘周王陶林’中的西域少侠亚历克斯·王?据说她从小就有过人的武功天赋,十四岁就学会了《十八般武艺》中第一招‘天龙地鳞’!你俩遇见他们俩居然还敢上去过招,实在是太危险了!荒谬至极!”

“哼,那我们不也活下来了?说明我们还是很厉害的!”炎雅仑不以为然地挑挑眉,“说到《十八般武艺》,我们拿到了这个。”

他把记载“出神入化”的那几页纸掏出来,尊如二人看到后立马惊喜地叫道:“天啊!这失踪多年的‘出神入化’下半卷居然在你们手里!太好了,只要练这功的四个人心意相通,方可爆发出最大威力!”

听了这话,冬仑二人也欣喜若狂。“选我选我选我!”炎雅仑拉着汪冬丞的衣袖一蹦一跳地喊。

“你们不用‘选我选我’啦!你们已经被选上了!”辰逸如笑着说道。

这时,一直阴冷地站在一边围观的师兄陈德休终于开口了:“喂,凭什么选他俩啊!”“就是哦,我们不配吗?”唐雨喆也阴阳怪气道。

炎雅仑扭过头,嘴角上挑对两个师兄露出一个贱贱的狞笑。“因为这是我和大冬抢到的啊。”他用胳膊紧紧搂住汪冬丞的腰,“我说清了,我就是不喜欢没技巧的大猩猩。”

陈德休和唐雨喆听了这话气得青筋暴起,但碍于师父师母的面子,他俩只是握紧拳头,把手上每一个关节捏得嘎巴响。

有了师傅和师母的帮助,汪冬丞和炎雅仑很快在练习“出神入化”这一招式上取得了很大的进步。特别是当他们听到吴吉尊和辰逸如也承诺愿意帮助他们取回《十八般武艺》时,二人欣喜若狂,练习武功的激情也高涨了几分。

可这一切却被师兄弟唐雨喆和陈德休看在眼里。唐雨喆觉得,在跟丽虹公主及李云帝交手之前,明明自己才是同门师兄弟之中武功最高强之人,汪冬丞和炎雅仑只是走了狗屎运拿到《十八般武艺》的一小部分就能受到师傅的重视,实在是太可恨了。陈德休则没有太多想法,只是单纯地认为不公平。自打炎雅仑和汪冬丞开始练习“出神入化”开始,唐雨喆和陈德休就开始有意无意地疏远他俩,仿佛在计划着什么不可告人之事。

终于,在一个月黑风高之夜,四人终于开始了计划已久的行动。他们先是手拉手,使用轻功飞跃过一个又一个围墙,再凭借意念锁定了李云帝大概的坐标,“就是这里!”吴吉尊屏住气,蹲在一个墙角处,指了指微微敞开的大门。

炎雅仑和汪冬丞经过这些天的特训已经将轻功掌握得炉火纯青,汪冬丞也不是那个提到童子功就只晓得往石墩子上爬的菜鸟。二人用完全听不到脚步声的步伐快速移动到门前,小心翼翼地从门缝瞄去,却发现房屋内并没有李云帝的身影。为了找到《十八般武艺》的下落,二人还是冒险溜了进去,留吴吉尊和辰逸如在附近藏着为他俩把风。炎雅仑和汪冬丞在这偌大的宫殿中左翻翻、右找找,终于在一个古筝下面找到了他们日思夜想的《十八般武艺》。汪冬丞把书翻开,发现本应该写着“出神入化”的部分也消失了,二人瞬间欣喜若狂,可下一秒屋外竟传来打斗的声音。

“你们是谁?!”只见几个手持武器的侍卫正在跟赤手空拳的吴吉尊和辰逸如比划,在他们后方,竟藏着一个李云帝!“偷袭皇上的卧室,我看你们真是不知死活!”说着,为首的侍卫正朝着吴吉尊攻击,可吴吉尊用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口袋里掏出蛇一般扭曲的绣花针扬了上去,对面的侍卫立马被掀翻在地。原来这就是吴吉尊特有的“一针小蛇”!

见为首的侍卫被打倒,其他侍卫也纷纷朝着辰逸如和吴吉尊冲了上去。不管吴、辰二人武功如何高强,但面对如此数量的敌人,还是有些吃力。炎雅仑见了,立马把《十八般武艺》藏在裤裆里,毫不犹豫地和汪冬丞一起冲了出去。战斗中加入了汪冬丞和炎雅仑,吴吉尊和辰逸如很快就感到得心应手。他们先是使用“我有我的痒”让侍卫们产生无比瘙痒的幻觉,分散他们的注意力,再使用“哀悼”——只见四人不停地念念有词“哀悼,哀悼,哀悼,哀悼脑海里有一万个你快爆掉”,只见话音刚落,侍卫们的士气就变得异常低落,纷纷失去了打斗的意志。

而后方一直被掩护的李云帝眼看大事不好,便亲自加入战斗。还不等他做好准备,四人就摆出战斗的架势,沉浸在胜券在握的喜悦中。“拦住他,不要让他接触到古筝!”辰逸如还没说完,其他三人就自觉地包围住李云帝。李云帝正想使用内力推翻这三人,可这四个人不知道怎么就使出了传说中的“出神入化”!只见四人身后缓缓出现亮光,地上也出现了四人脚印的凹痕,炎雅仑嚣张地瞪着眼前的李云帝,怒吼:“你这个死爹烂妈的低能!让你尝尝我的厉害!”说着,便推动手中炽热的能量,将其他三人传送给他的波动一齐输送到李云帝身上,而李云帝则被这强大的冲击打得飞出老远。四人趁李云帝还没爬起来的功夫用轻功飞檐走壁逃了出去。

成功拿到《十八般武艺》的炎雅仑心想,既然自己手握如此强大的武功秘籍,再加上“寂寞暴走”也练出点皮毛,那还天天跟着汪冬丞干什么呢?他恨不得马上跟汪冬丞分开,自己找个地方偷偷修炼成江湖上首屈一指的盖世英雄。

“汪冬丞,我告诉你,就算所有人死光我都不会看上你!”炎雅仑手里揣着《十八般武艺》,感觉说话都有了底气,“你这个低能水母脑,我们、不是朋友!”说完,炎雅仑就带着大包小包离开了这里。

好啊!一起经历了那么多风风雨雨,现在说走就走!汪冬丞心想,炎雅仑可真是白眼狼,吃自己的住自己的,结果到头来还一个人把《十八般武艺》拿了去!汪冬丞又委屈又气愤,默默拨弄起了琵琶聊以自慰。

听说李云帝被四个歹徒夜袭,丽虹公主十分气愤,他决定为李云帝报仇。在这四个歹徒中,他首先锁定了曾触发“琵琶之神”的汪冬丞。既然汪冬丞对琵琶也小有研究,那自己就要用琵琶跟他一决高下!

第二天,丽虹公主扮成一个卖艺的少女,拿着琵琶出现在了街头,美妙的琴声立马吸引了汪冬丞的注意。汪冬丞驻足观看,这一行为很快就吸引了正在演奏琵琶的丽虹公主。他缓缓起身,前去拉住汪冬丞的手:“小哥,我看今日相逢是我们的缘分,可否合奏一曲?”说着,便从身后的箱子中取出另一把琵琶交给汪冬丞。

在街坊们的怂恿下,汪冬丞接过琵琶,开始拨弄,可惜这诡异的琴声立即让围观群众走了大半。

丽虹公主心想,好戏才刚刚开始!于是人琴合一,很快就进入了状态,这一招式让丽虹公主的战斗力无形中增加了不少。曲毕,丽虹公主对着汪冬丞笑了笑,说:“这个叫《盖世英雄》,因为你也是盖!”

摸不着头脑的汪冬丞也憨憨地笑了笑,他觉得自己弹得实在是不如对方,与其在这献丑,不如把琵琶还给丽虹公主。但这一动作被丽虹公主看出,丽虹公主拦下他,说:“你是不是不给我面子?”说着对着汪冬丞就是一脚。汪冬丞被打得完全没有反抗的余地,丽虹公主的拳头和巴掌就像雨点一样密集地落在汪冬丞身上。无所事事的炎雅仑正好也在街上闲逛,这时他看到了在地上翻滚的汪冬丞,还不等他大脑反应,身体就已经冲了过去:“住手!”

丽虹公主抬头,原来这也是夜袭李云帝的帮凶啊!还不等自己去找,就直接送上门了!汪冬丞则是很感动,看到之前对自己污言秽语的炎雅仑竟然前来拯救自己,顿时心中涌上难以言说的情愫。刚才一曲《盖世英雄》使丽虹公主战斗力十足,每一次攻击产生的威力都是原本的两倍。炎雅仑想要救起地上的汪冬丞,却遭到丽虹公主的阻拦。几乎从未被人阻拦过的炎雅仑瞬间暴跳如雷,冲着丽虹公主大喊:“来啊!来杀我!想被你杀!”

汪冬丞听了非常感动,竟然有人会为了自己甘愿被杀!现在他不知道自己对炎雅仑究竟是什么感情,又恨又爱的——有了,这不就意味着可以使用寂寞暴走!汪冬丞立马从地上爬起来,像以前练功那样把炎雅仑扛在肩上,炎雅仑瞬间明白了汪冬丞的用意,双手也摸在汪冬丞屁股上。两个摆好姿势的人瞬间在原地打转,周围的空气随着二人的转速形成了巨大的漩涡,连丽虹公主都差点被卷了进去。半晌,汪冬丞把扛着的炎雅仑朝着丽虹公主的方向扔了出去,把丽虹公主的琵琶砸得粉碎,炎雅仑落地的方圆五米都变成了一个巨大的坑陷了进去。

“可恶的同性恋!你们给我等着!”丽虹公主眼看局势不好,迅速逃离了现场,只剩懵逼的汪冬丞和坑里的炎雅仑在原地发呆。

汪冬丞把炎雅仑从坑里拉起来,替他掸了掸身上的尘。“炎弟,我们什么时候变这么强了?好久不见,甚是想念。”

炎雅仑用一根手指抵住汪冬丞的嘴唇,“哼,我才不是喜欢你才来救你的啦!喜欢你是自宇宙大爆炸从未发生过的事!我是早就看那男公主不顺眼才路过顺手帮一下你,完全空气不要多想!”

“我还是忘不了……你曾经对我说过,想要和我一起当武林侠侣的时候……”

虽然炎雅仑嘴上不情愿,但身体还是老老实实地牵着汪冬丞的手回到了他家。

第二天汪冬丞出门买早饭,一打开家门就看见了门把手上贴了一张纸。他撕下来看,居然是丽虹公主下的战书!

“三日后,在南桐山巅比武决斗!公平二对二,禁止调兵遣将。”

“天哪!”汪冬丞看后尖叫起来,“堂堂武林四绝中的‘西域少侠’和‘琴魔’居然来找我们决斗!”

“我们那么多大风大浪都经历过了!况且那《十八般武艺》还在我们手上,决斗就决斗,怕屁啊!”炎雅仑则有十分甚至九分的慷慨激昂,跳到桌子上大喊大叫。

说来奇怪。这天唐雨喆和陈德休例行进皇宫打杂做饭,却没有在宝座上看到李云帝的身影,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威风凛凛的女将坐在那里。原来,李云帝为了准备三天后在南桐山的决斗,他让自己手下最骁勇善战的大将军华甄暂时接替自己的位置,而自己又扮成平民的样子和丽虹去山里潜心修炼武功了。华甄是李云帝的忠实大将,对他十分忠心敬仰。在华甄接任期间,她命令大臣们把宫中全部壁画都换成李云帝的画像。

李云帝和丽虹来到山上。由于山上一片荒芜,丽虹决定亲手搭一个木屋作为他们修炼的地方。他双手撑地,两脚腾在空中呈倒立状。随着内力的涌动,手臂上呈现出一阵龙鳞般的光纹,再一个空翻,龙鳞波纹如同利刃般劈向他眼前的树干。随着他施展“天龙地鳞”的招式,前方整整一列粗壮的树干全部被他的气刃劈得应声倒下!李云帝手里捧着渝州小面,看着柔弱女子丽虹轻轻松松地徒手撕树桩,心想:“他怎么这么细致啊!”

忙了约莫五六个钟头,木屋终于搭好了。丽虹笑着问李云帝怎么样,李云帝用打鼾般的声音点头回答:“嗯…其他的都很满意…但是好像…是比朕的皇宫小了一点…但是没关系…应该会回来的吧。”

虽然《十八般武艺》已落入别人手中,但两人早已将里面最后一招组合必杀技“龙的传人”的用法背得滚瓜烂熟。就这样,他们在南桐山上潜心修炼《十八般武艺》中最后的神功,迎接决战的到来。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到了第三天,天还蒙蒙亮,丽虹和李云帝就被一阵难听又气喘吁吁的歌声吵醒。

“今天!我不怕什么危险!就算爱被谁冻结,我的心拥有漫!长!夏!天!”一听这声音,就是汪冬丞和炎雅仑到了。

李云帝和丽虹走出来,两人的双手紧紧触碰在各自的诗檀巍古筝和龙形琵琶上。

“哼,我们才不怕你们的琴,我们这次也是有备而来!”炎雅仑示意让汪冬丞打开他身上背的一个巨大麻袋。李云帝和丽虹死死地盯着汪冬丞伸向麻袋的手,生怕对方拿出什么新法宝给大伙大开眼界。

只见汪冬丞从麻袋里掏出一个痒痒挠、一个石墩子、十个芒果和鸡蛋、八个哈尼饼、一把从陈德休那里顺走的破琵琶,一些锅具和铲子……炎雅仑见了大声咆哮起来:“疯子!脑子被门夹啦!我让你带点有用的武器,你搁这搬家呢?”

“打架不用消耗体力啊?不用吃饭的啊?”汪冬丞莫名被骂得一头雾水。

丽虹见两人蠢得不一般,也懒得等待,一个箭步冲到他们面前,伸出烈火般炙热的拳头。“这次的战略——火力全开!”

见这一拳马上要打到炎雅仑脸上,汪冬丞急忙举起平底锅,挡在他面前。炎雅仑顺势躲开,但汪冬丞的铁锅也被炽热的一拳击得熔化出一个大洞!“操尼玛的,敢偷袭!我决定封锁你们了!”炎雅仑又使出那招已经修炼得炉火纯青的“封锁大法”。锁链从炎雅仑的衣袖中快速飞出,勾住了丽虹的一只脚腕。

“告诉你的同好,全!面!封!锁!”随着炎雅仑的咆哮声,汪冬丞也捡起那把陈德休的破琵琶开始演奏《扑克脸》。那琴声呕哑嘲哳难为听,引得地动山摇,树上的栖息乌鸦都被震得飞散开来。丽虹被这股声波和锁链攻击绊得一个趔趄向后倒去,他一个后空翻翻到李云帝身边,才避免了被冬仑两人的攻击摔成仰面朝天。

“算你厉害,第一次见把‘琵琶之神’这一武功练得如此难听!”

正当汪冬丞和炎雅仑得意在《扑克脸》的聒噪声污染中时,一曲清素悠扬的琴声从丽虹身后的古筝拨弦中如同泉水般传来。纤云弄巧,月明星稀,仿佛是进入云与月的温柔梦境之中。但柔中带刚,刚柔并济,汪冬丞顿时感到身体不听使唤地出现了眩晕感,扔开琵琶倒在了地上。原来,这正是李云帝“彩云追月”的幻术!炎雅仑见了,连忙用鸡蛋塞住耳朵,他施展起师父教给自己的“我有我的痒”。李云帝感到浑身瘙痒,停下了手里拨琴的动作。见《彩云追月》的音乐停了下来,炎雅仑立马从地上抓起痒痒挠,铆足了劲朝着李云帝扔过去。

“嗷!你不讲武德!”被砸到脑袋的李云帝吃痛大叫道。

“竟敢这么对陛下!”丽虹怒骂。“看我们的必杀技‘龙的传人’!!”

只见天空忽地乌云密布,像是要有灾难来临一般。李云帝的无影手把古筝弹得擦出火花,随着丽虹气沉丹田屏息凝神,二人的灵魂合二为一。迸发出的巨大能量宛如一条蛟龙盘旋在上空,直冲汪冬丞和炎雅仑来!冬仑二人一惊,连忙也使出他俩的组合技“寂寞暴走”。两股力量在空中对波,一念通天,神魔无惧!

就这样,他们在山上这样僵持了三天三夜。终于,炎雅仑气喘吁吁地对汪冬丞说:“你还撑得住吗!?”“我,我要不行了啦!”“三,二,一,快逃啊!!”

汪冬丞和炎雅仑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向身后的方向窜了出去,路上他们不小心勾到了对方的衣带,两人像滚雪球一样一路滚到了山脚下。

“我们……赢了!”李云帝见对方主动撤退,体力不支的他也在手指比了个耶之后也向后晕倒了过去。

“陛下!醒醒啊!陛下!你可千万不要鼠啊!”

……

李云帝再次睁眼时自己已经躺在宫殿的大床上。他爬起来,第一反应是去找丽虹。“丽虹!我的丽虹呢?”

华甄身披盔甲站在旁边,深深地叹了口气。

原来,就在李云帝体力不支晕倒的这段时间里,不知从何处出现一名带着孩童的西域男子,那名男子竟是皇宫上下臭名昭着的越狱囚犯惊雷。丽虹公主原本不想搭理惊雷,但那名孩童的出现使丽虹公主的脸上露出慌张的神色。丽虹公主什么也没有交代,在一个晚上竟逃出皇宫,只留下一封信,告诉大家他将随惊雷回到西域成婚。

华甄作为李云帝身边最得力的武将,自然是知晓了这件事。她再三考虑这件事会不会刺激到本就体力不支的李云帝,但还是咬咬牙告诉了他。华甄暗骂了一句“这丽虹真是个白眼狼”,便开始安慰李云帝不要伤心,自己则会亲自派人去捉拿丽虹公主和惊雷的下落。

没有在战斗中取得胜利的汪冬丞和炎雅仑此时也连滚带爬地掉落到树林中。他们听说李云帝似乎在战斗后陷入了昏迷,为了躲避前来搭救的皇家军队,二人又横冲直撞地再树林中穿梭,直到现在,他们已经彻底迷了路。炎雅仑还沉浸在被迫逃跑的狼狈中,他心想,一定要让这男扮女装的公主和害人不浅的昏君吃点苦头。

从树林中找到回城的路,距离他们逃跑已经过了两天一夜。汪冬丞和炎雅仑又饿又渴,他们口渴了就去喝小溪里的水,饿了就找找草丛中有没有藏着的野菜。他们和人决斗、打不过就逃跑,然后在山林中迷了路,现在落得如此下场,也不好意思去打扰师父和师母,只好跑到谢和咸的老巢暂时避避风头。

汪冬丞和炎雅仑消失的这几天,谁都没找到他们,特别是本来就对他俩有意见的唐雨喆和陈德休,看汪冬丞竟然都不参与宫里厨房的打杂,背地里埋怨了他不少。这一天,唐雨喆陪陈德休在街上买炸黑轮,隐隐约约看到远处有两个熟悉的人头。唐雨喆凭借良好的视力定睛一看,那二人竟是失踪已久的汪冬丞与炎雅仑,只见他俩正朝着这一带最乱的一条街走去。唐雨喆心想,这俩货究竟在搞些什么鬼,便拉着嘴里塞满炸黑轮的陈德休跟在后面一探究竟。

炎雅仑拉着汪冬丞,朝着一家不知名的青楼走去。“好啊!他们俩这几天原来背着我们去了这种地方!”陈德休小声地吐槽,这也激起了唐雨喆的认同与附和。

只见炎雅仑推开眼前这道熟悉的门,一缕缕烟立刻从门缝中飘了出去,呛得跟在身后的汪冬丞眼泪都快流了出来。不用想,谢何贤正躺在里面双眼迷离地抽着大烟。见许久未见的炎雅仑竟主动找上门,谢何贤不用猜就知道炎雅仑肯定是有求于自己。

其实在来找谢何贤的路上,炎雅仑已经想到了一个能整治李云帝但又不会被发现的办法。他知道谢何贤从小就接触过炼丹,可最后走偏了,炼丹没学会倒是捣鼓出一堆害人不浅的毒药。炎雅仑想,要是能从谢何贤这里弄到什么毒药,再让汪冬丞在厨房打杂时混进饭菜里,这样就万无一失啦!

还不等谢何贤开口,炎雅仑主动塞给他几枚铜板,说:“何贤,我听说你这几天没开张,大烟都抽不起了吧?我请你抽大烟,你帮我办件事。”

“哇!”谢何贤看到眼前这几枚铜板,瞬间改变了态度:“雅仑是我大哥!”

在听完炎雅仑这几天的遭遇和他的想法后,谢何贤顿时对炎雅仑充满了崇拜之情。原本那个还要依赖自己、毫无功夫可言的江湖大盗现在居然修炼成如此地步,还同强大的对手有过交锋,实在是太震撼了!谢何贤从床垫下摸出一个画满了绿色叶子的口袋,交给炎雅仑。炎雅仑打开口袋,发现里面是一些奇奇怪怪的粉末,意味深长地笑了一下。谢何贤也笑了笑,便目送二人离开。

看着嬉皮笑脸地从青楼里出来的炎汪二人,唐雨喆和陈德休便躲进了附近的墙角,生怕被发现。

“你看到炎雅仑手里拿着的东西了吗?那是什么啊?”陈德休疑惑地问道。

“我也不知道,”唐雨喆说,“他们从那种地方出来,还看起来那么开心,肯定拿的不是什么好东西!”

第二天,唐雨喆和陈德休终于在厨房找到了正在洗菜的汪冬丞。

“哼,我还以为是多么高强的武功高手,没想到也在这洗菜。”唐雨喆阴阳怪气地说。

陈德休听后,也附和道:“做饭也需要学《十八般武艺》吗,教教我们呗。”

汪冬丞根本不想理他们,一心只想着炎雅仑交给他的任务。炎雅仑跟他说那个口袋中是补肾的壮阳药,李云帝那么老了,经过之前的一战都被打晕了过去,自然需要好好补一补。汪冬丞心想他说的没错,于是就趁人不注意,在每个菜中都撒了很多来自谢何贤的药粉。最后,汪冬丞想起炎雅仑的嘱咐,把那个画满了绿色叶子的布口袋放进柴火堆里烧了。

“这是什么?”陈德休添柴火的时候,看见里面有一块花布,便小心地挑了出来。

“你记得前几天汪冬丞和炎雅仑从青楼出来吗?”唐雨喆突然灵光一闪,“那时候你还问过我,他们手里拿的是什么!坏了,他不会要给皇上下毒吧!”

自那顿饭后,李云帝开始没日没夜的发烧。原本,大家都以为他是元气大伤后,加上太过想念丽虹公主导致的。陈德休和唐雨喆听闻这件事,犹豫再三,还是把汪冬丞下毒的这件事禀报了上去。

“竟敢给皇上下毒!真是胆大包天!”华甄听完后,立马安排宫中全体人员前往城内寻找汪冬丞的下落。可此时,汪冬丞和炎雅仑早在谢何贤的安排下,坐上了前往流求的小船。而这会,华甄也得到了丽虹公主的线索,有人称在东瀛附近偶遇过丽虹公主,他正在教一个东瀛人说汉语,想跟别人做朋友就说:“口交好吗?”

原本想要隐瞒的华甄在李云帝的逼迫下还是将这些消息如实告知了。本就高烧不退的李云帝顿时感到双眼一黑,借着一口气,缓慢地移动到诗檀巍古筝前,心中不禁涌起对丽虹公主无尽的思念。李云帝不顾华甄的阻拦,强忍着悲痛,眼含泪水地演奏了一曲《落叶归根》。一曲终了,李云帝也随着旋律的结束而栽倒在了地上。

吴吉尊和辰逸如在自家后院里看着星星。“今天的夜真黑啊,可能是云把月亮全遮住的原因吧!”辰逸如感叹道,“汪冬丞和炎雅仑私奔了,临走前给我写了信,你要看吗?”

“真的哦?像我们以前一样?”吴吉尊很感兴趣,“那他们去了哪里?”说着,二人走进了屋内,拿起桌上的信件在烛火的光芒中缓缓展开。

“流求?这么远?那他们还会回来吗?”

“应该不会了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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