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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聿白终于苦尽甘来,恨不能昭告天下,最好在市中心大楼上投屏,让全市人民都来见证他和许然的结合。

不过他还没忘阶段性的胜利并不稳定,太过得意忘形大概会被许然立刻收回决定,理智让他只能收了这些离谱的心思,转为在亲朋好友间小范围的道喜。

尚在的亲戚大多是长辈,虽然个个都算不上在周聿白的成长中出过多大的力,但至少无冤无仇也算关爱小辈,周聿白终究犯不上拿这种丢人现眼的事迹对家里人恩将仇报。

于是对亲戚的那份倾诉欲统统并入对狐朋狗友的那份,其中尤以在此事上参与度最高的陈透所受荼毒最深。

听了周聿白长达半小喋喋不休翻来覆去的喜报的陈透苦不堪言,无语得只想送周聿白一句傻逼然后掐断电话,奈何他对周聿白给许然喂药的事情终究心有亏欠,只能生生忍下来。

就当是他随便给人塞乱七八糟的药的报应,在周聿白的渡化之下痛定思痛,决定以后再也不干这种不负责任的事了。

也再不能插手周聿白的情感生活,这祖宗自己都稀里糊涂,他只能帮倒忙以及时不时地被殃及池鱼。

“那你什么时候回来?总算不用再在医院赖着了吧?”

“还不行,我还没恢复好。”,当然这只占很小一部分,最主要是他得乘胜追击,在几乎算得上感情加速器的病房里和许然多巩固感情。

陈透虽然搞不清他兄弟异于常人的脑回路,但确定这是借口:“就算爱住院,想搞什么病房py也回a市住啊,那边的医生肯定不如这边的了解你的情况。”

周聿白的思绪被陈透的“病房py”带跑到一些上不得台面的地方,又很快被现实带回:“不行,许然不回去。”

“不回来?你不是搞到手了吗?”,陈透提高音量,不可思议道:“你别是又因为信息素后遗症产生什么幻觉了吧。”

周聿白和陈透炫耀恋爱经历一直翘起放不下的嘴角终于在此刻紧绷成一条直线:“他在这边有工作,走不开。”

其实许然还说了因为房子一次性租了两年的,退租不退钱,他要住满两年再看,但周聿白不打算把这话说给陈透听。

没等陈透发表意见,周聿白又接着说:“我觉得也可以理解的,恋爱毕竟不是生活的全部,我们两个人都是独立的人,有各自的追求,总不能因为谈恋爱就影响工作,那太不理智,我尊重他的决定,而且我觉得这样显得他更有魅力了,你觉得呢?”

陈透:“……”我觉得你就挺不理智的。

“我觉得你说得挺好的,你们幸福就好。”

周聿白很满意的露出一个陈透看不见的笑:“谢谢。”

得亏陈透隔着电话不用见到周聿白失智的笑容,光是这句“谢谢”就已经足以让他激起一身的鸡皮疙瘩。

陈透觉得信息素系统紊乱对周聿白的影响太大了,现在他甚至怀疑不是内分泌系统的问题,简直像是中邪被什么脏东西附身一样。

或许求助医师真的很难获得有效治疗,请个法师倒更像是能获得成功的好方法。

周聿白对陈透的腹诽一无所知,心情很好地挂了电话,结束了这场单方面酣畅淋漓的炫耀,实则是对陈透实打实的精神霸凌。

挂了电话,周聿白把手机切回社交软件,看着置顶位置刚加回来的许然,空落落的心被这条消息列表填满,冲淡了没接收到任何新消息的失落。

周聿白主动给新男友发信息:“下班了吗?要不要我去接你?”

“不用,你好好呆着,我下班去看你。”,许然觉得让一个病号接自己下班回医院怎么想怎么怪异,虽然周聿白不是那种行动不便的典型性病号,不过毕竟还病着呢。

想到这,许然不免开始忧心周聿白的信息素情况。

这病说大不大,但也也是极其限制周聿白行动的棘手症状,作为伴侣的许然却是个不能提供信息素安抚的beta。

“你要不要回a市?”

周聿白没想到刚下班回“家”的男朋友给他的第一句话竟然就是赶他走,紧抿着嘴盯着许然,眼眶有隐隐发红的趋势,许然觉得周聿白就是下一秒哭出来他也不会感到太奇怪了。

许然赶在周聿白开口前解释:“我是觉得这边的医疗条件肯定比a市差得多,那边还有对你身体一直很熟悉的医生,会比在这里恢复得更快。”

许然知道周聿白选择一直赖在这里住院不走和自己也有很大的关系,给周聿白再打一剂定心剂:“现在我不会走,我就在这里,你可以随时来找我,我有时间也会回去找你的。”

现在解决周聿白的信息素问题才是首要的,许然不想周聿白因为一些幼稚的小心思错失治疗机会。

丝毫不知道被许然在心里打为幼稚的周聿白还有点不情愿:“我觉得这也挺好的,你是不是嫌我烦,我们才刚在一起,就要异地吗?”

“这不是一码事,你已经因为保护我而信息素分泌受损,如果你再因为我不能及时接受优质的治疗而产生不可逆的损伤,我会歉疚一辈子的,你要因为你的任性把这事算到我头上吗?”,来软的周聿白是油盐不进,许然语气变得严肃起来。

这会周聿白在许然面前可算是战战兢兢,所以许然稍稍加重语气就出奇的好用,立刻作出一切听男朋友安排的架势表示立刻可以办理出院。

反正其实在哪治都一样,许然不知道,但周聿白心知肚明自己的信息素分泌问题并不是这次出的,这次最多算是恶化。

听到许然说是为了保护他受损,不免有些心虚,毕竟真要算起来,完全是他给许然喂功能不明的药物而自作自受。

许然失笑,沟通成功也就放缓语气:“没有要你立刻走的意思,明天周六,我放两天假。”

周聿白反应了好几秒才成功接收到许然话语里隐藏的意思,又怕自己是自作多情:“那你…你周末有什么安排吗?”

“没有,所以想邀请你和我一起约会。”,许然露出一个在周聿白眼里宛若天使的笑,知道周聿白无论如何不会拒绝,“我刚问过医生,你这段时间还算稳定,出门贴上抑制贴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我会随身带应急的药,要是有突发情况应该也不会出太大的状况。”

许然对约会的每一个具像化的安排,进到周聿白耳朵里都像是梵音一般净化人心,在年近三十的一次体会到青春期少年陷入热恋才会有的心潮澎湃。

“你有想去的地方吗?”,许然说了半天,感觉到周聿白好像有点走神,不明所以,但还是抛出问题引回周聿白不知道飘到哪的魂。

“我都可以,你决定就好,需要什么我来安排。”

许然点点头:“新港的城市公园你去过吗?我之前和朋友去过,但太大了还没逛完,风景还挺不错的,不算太商业化,年轻人去的也很多,不少大学生周末也会去玩。”

许然本意是向周聿白介绍城市公园的概况,然而周聿白的耳朵像是装了什么特殊的过滤装置,对特殊信息的捕捉和处理异常敏感迅捷。

从听到“大学生”三个字,就立刻联想到他在微博上接近许然的身份正是男大学生,而许然对二十八岁周聿白和十八岁周聿白的态度天差地别。

许然甚至是在发现他就是手绘小猫后才答应他的。

周聿白头顶上一直高高竖起的隐形耳朵瞬间耷拉下来,莫名其妙有点不爽,又不敢像以前一样不管不顾地立刻朝许然发泄,只能忍了又忍。

“你怎么了?不想去可以说,我们定别的地方。”,许然察觉到周聿白变得不太好的脸色,开口询问。

“没有不想去。”,周聿白伸手揽过许然的腰,让他坐到自己身上:“你是不是很喜欢年轻大学生那种类型的?”

许然神情古怪,不知道周聿白跳脱的神经是怎么从公园跳到他喜欢大学生上的,茫然的摇头:“怎么这样问?”

“你是因为喜欢微博上的我,才答应我的,可是我其实不是男大学生。”

“你在想什么,我对微博上的你完全不是这种喜欢。”,许然调整坐姿,正对着周聿白:“我答应你,和手绘小猫没有关系,只是因为面前的你。”

周聿白说,许然就是许然,周聿白喜欢许然和其他什么人都无关。

现在许然告诉他,周聿白也就是周聿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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