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离开(1 / 1)
萧进马上松开手,站起来跌跌撞撞地朝着江沅跑过去。他被愤怒冲昏了头,竟当着儿子的面露出那种凶相。都怪他,怪他中了江辄止的计!他明明还跟沅沅保证了自己绝对不会再犯,见过了他这副样子了,沅沅会怎么想他,是不是真的像个杀人犯一样!
这是他一生都洗不去的污点,和这段时间所有的焦急悲愤融合在一起,萧进心里几乎有种灭顶的绝望,他要失去儿子了,江辄止会彻底抢走他。他算什么,他从此连生父的身份都没有了,他是个屡教不改的杀人犯,还是个隔在他们之外的陌生人。
他的信心在动摇,他跟沅沅只不足一年的相处,真的能抵得上和江辄止十几年朝夕相对的感情吗?
“宝宝。”他的声音颤抖,满脸灰败,眼前都蒙上了一层雾蒙蒙的绝望。他慢慢地靠近,试探着伸出两条手臂,却不知道还能不能把儿子抱在怀里了。
江辄止抹着嘴角,刻意把下巴也抹上一片血红,好让沅沅能看得更清楚,他是被谁给弄成这样的。一个对他有恩的人,还是过命的兄弟,萧进却都能下这样的狠手。所以他之前说的什么改过自新都是假的,一到关键时刻就会暴露他杀人犯的本质。江沅怎么敢跟这样的人住在一起,他又怎么能容许他的儿子继续跟这样的人生活,不要带坏了好好的一个孩子。
他冷眼看着,到此为止了,一切都该回归原样了,萧进应该死心了,儿子也要马上回到他身边。
他暗暗得意,同样萧进伸出的手也在颤抖,十几秒的等待已如隔世,臆想中甚至都做好了失去儿子的准备。
一声短暂的呜咽,江沅也从震惊中醒过神,他第一时间看到了萧进的惶恐试探,和他愣愣地伸出的两条手臂。
江沅慢慢地抽泣,他再害怕却也知道这是爸爸。他在这里等了多久,同样的时间里萧进只会比他更急更乱,心里的疯狂几乎每时每刻都要破体而出,只盼着把儿子找到。
萧进都已经变成什么样了,江沅还不能忽略自己正赤裸着身体,还带着满身别人的痕迹在面对他。他怎么能疏远爸爸,又怎么能怪他这么凶狠地打人。这些天他翻来覆去地想,经历了这么大的动荡,他弄乱了自己的心,但是对爸爸却生出了更多的愧疚。都是他把爸爸变成了这样,明明是他先引诱的,一切的罪魁祸首都是他,他有什么资格去怪爸爸!
“爸爸……”江沅犹豫了一下,是惊恐的劲过了,又拢紧被子,慢慢挪动着朝着萧进靠过去。
两双眼睛跟燃了火一样地紧盯在他身上,他才刚一动就让两颗心都提了起来,江辄止心跳如鼓,身体不由地往前一动,几乎克制不住的要冲出去,要拦住沅沅,要板正他的脸只准他看他,再动摇他一次,再把他抢过来!
可是江沅却没有如他所愿,他一心朝着萧进亲近,哽咽地继续叫他:“爸爸。”
小小的一声,再看着他的身体朝着自己靠近,这对萧进来说完全就是种救赎,巨大的欣喜在他身上降临,冲散了他的绝望,让他能更坚定地伸出手,更快地靠近儿子,再用力地把他抱到怀里。
害怕到哪怕再晚一秒都会发生变故,在江沅还叫着“爸爸”,还没有转变成犹豫的时候,萧进已经冲过去急遽地一把抱住。江沅吓了一跳,一头撞在了男人的胸口上,撞得他鼻子生疼。这样萧进也不松手,拥着他就是拥着一件宝物,在失而复得的喜悦中恨不能要把他给揉碎。
“爸爸在。”他只能重复这几个字,带着血腥气剧烈喘息,“爸爸在。”
江沅说不出话了,他低声呜咽,亲身感受到了萧进在惶恐中的激烈。他也产生了一样的情绪,他想要悄悄地蜷缩起来,就为了藏起现在的不堪。
他只是一动萧进就察觉到了,萧进的脸上随即闪过一丝戾气,这次却是硬生生忍住了。现在他纵然有一万种想把江辄止往死里揍的念头也不能再当着儿子的面。他气昏了头,所以才本末倒置了。要算账以后有的是时间,他最大的目的是把儿子带回去,不是要吓坏了他。
萧进继续搂着江沅,这时候的眼里才终于能看得进其他的东西了,他急匆匆往床上一扫,抓到了衣服往江沅身上套。这下不得不把他身上紧裹的被子松开,露出他那一身的痕迹。萧进的气息又粗重了,强忍着没有再次冲向江辄止。本来是他白白嫩嫩的一个好儿子,却被江辄止从头糟蹋到脚,儿子身上的每一块痕迹都充分昭示了江辄止的兽行。又要逼迫他去想江沅失踪的每一天,就是在这个房间,在这张床,被江辄止压在身下一次次地侵占。
萧进已经有过跟儿子的情事,他熟知沅沅在床上的每一种反应,不止如此,他更深知江辄止会表现出的疯狂。终于能抱紧了窥视已久的所爱,一定是恨不能把他吮化了吞掉,带着爱意,另外还附带着仇恨,要舔遍了江沅的全身,扑在他身上如饥似渴地抚弄,就为了把其他人的气息彻底覆盖。这么多天,每一时每一刻,令人难捱的每一秒,江辄止就在一口接一口地吞噬他的儿子,把他那压抑的欲望全都释放在了儿子身上,恨不能把他拆吃入腹。因为江辄止是跟他一样的心思,只有把人吞到肚子里才能安心。
“爸爸……”江沅一定是感觉到了他又在积蓄的怒气,这才终于怯怯地唤住了他,一只手拉着萧进的衣角,满眼的急色,只盼着萧进赶紧带他离开这里。
再待下去,怕是连萧进自己都不知道会做出什么来。或许是他再犯了戒,或者是他跟江辄止两败俱伤。而无论最后的结果怎么样,伤害到的只会是沅沅。他已经被关了这么多天,还要看着他的两个爸爸打到你死我活,再饱受惊吓。
把儿子紧紧拥着,只觉得心痛难当,萧进一抬手把人抱起来,直接就要走。
江沅也抱紧了萧进的脖子,可才走出两步江辄止就挡了过来,一双眼虎视眈眈,只盯在了江沅身上。
江沅才放下的心又提了起来,他再又搂紧了双手,极力让自己安心,也要让萧进安心。
实在够了,这些天他已经动摇的够多了。现在爸爸终于来接他了,他就应该跟着爸爸回去,然后把对江辄止的心甩掉。
这也是江辄止最怕的情况,他的儿子他了解,一边是愧疚一边是动摇,要是轻易让他跟着萧进回去了,他就只会偏着让他动摇的人了。
江辄止的脸色难看,透着风雷怨怼,恶狠狠的:“要走就自己走,跑到我的家来,还打算把我的儿子带到哪去!”
“你的儿子!”萧进是怒极反笑了,“你还有脸说是你的儿子!”
未尽的话都在俩人切齿的对视里,谁又更有脸。一个是亲手养大的儿子,一个有着亲生的血缘,可到头来却都对儿子出了手。江辄止就算把人抢走那也是被萧进给逼出来的,他们之间又有谁比谁高贵。
但现在人是在萧进手里了,他好不容易才把儿子找到,今天是非要带走不可。他刚打定主意不会再跟江辄止动手,可现在又再度剑拔弩张,再打起来也是顷刻间的事。
江沅吓得直往萧进的怀里缩,惊叫起来:“我要回家,我要回家!”
江辄止整个人都往后退了一步,心头上似有种在刀口滚过的巨痛,他还站在江沅面前,可江沅眼里却没有他,他只向着萧进,他都不正眼看自己一下,只躲在萧进的怀里寻求庇护。
这些天就算是他强迫过了,可明明江沅也心动了,他真的一点都不想继续留在他身边吗,一心的只要走。
萧进,一切都是萧进,因为他出现才把什么都改变了。本来只有他跟江沅相依为命,要不是萧进,要不是因为对他的承诺,那总有一天他会接受儿子,从此只有他们两个,任何人也动摇不了他们父子的关系。
凭什么是萧进,什么叫前人栽树后人乘凉,他怎么就敢轻轻松松的得到自己渴求的一切。
江辄止的表情太过可怕,浓重的火药味又弥漫出来,最受惊讶的只有江沅,他突地尖叫起来,恨不能把整个人都埋到萧进怀里,吓得直发抖:“不要再打架了,我不要看到他,我不要看到他!”
他连连重复了好几次,可怜的好像一只刚淋了暴雨的幼猫,惊恐到彻底失态。他的尖叫才让两个男人都回神,连忙收起那一身的戾气,慌了神地检查儿子的状态。
“马上就走。”萧进拍着他的背安抚,“爸爸带你回家,马上就走。”
他低头碰着江沅的头发厮磨,就此才安心。俩人的气息再次亲密地融在一起,再没有江辄止插入的痕迹了。
江辄止愣愣地不动了,他只能带着一身的伤再眼睁睁地看着萧进把人抱走,江沅的脸埋在萧进的肩窝里,就连离开的时候他都没有抬头看一下。
“宝宝!”江辄止跌跌撞撞地追在后面,喘着气嘶哑地喊,“宝宝先回去休息,爸爸过几天就去看你。”
“你敢!”萧进眼眶眦裂,“别再让我看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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