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相(1 / 1)
“陛下还是早日回京吧。”说罢,连川不再言语。
宗政毅从沈岩君口中知晓了他父后所做之事和沈岩君所做之事后,肃清了后宫。暗中刁难连川的宜妃被诛九族,沈岩君被废后、打入冷宫。来边疆寻连川这件事,他想了三年。
“陛下,到这份儿上了,您别怪老奴多嘴。说到底,您还是顾自己多一些,总觉得自己付出了真心,而对方没有,便以此为借口百般刺伤对方以探取对方的真心。您若真地喜欢连将军,何必在意他腹中子是谁的,又何必在意他本人是如何?加太多束缚,喜欢就只是枷锁罢了。”常德道。
于是现在他在连川帐中,既来了此,便势必要把这人的心再捂热。
“星河,”宗政毅走到他跟前单膝跪下,“我知我对不起你,做什么也都弥补不了。但是,你能别赶我走吗?哪怕只让我在军营里当个砍柴端水的,我只想每天都能看见你。”
“陛下折煞臣了,陛下想做什么哪儿是臣能管得着的。”连川面无表情地道。
宗政毅笑笑,忽地在连川的侧脸上亲了一下,飞快地跑出了营帐,留下怔住的连川。
宗政毅大早起来开始熬粥熬药、炖汤炖肉。前者他还能做得有模有样,后者简直惨不忍睹。他只好跑去求厨子,好在金戈提前招呼过军中的人,厨子也没有为难他。当他端着大锅小锅去连川营帐时,连川已经去校场练兵了。他便放下东西,过去瞧瞧。
连川一手持弓,一手打箭,瞄准红心,嗖地一下射了出去。势头虽好,箭却脱了靶。他苦笑着摇摇头。
自打生了连星后,他的身体状况越来越差。今日没有射中一箭,昨日没有,前日更没有。手提不起劲,精神也恍惚了。罢了,今日就这样吧。他正要收弓,后背突然贴来一片温热。
宗政毅握着他的手举弓、搭箭、放箭,一气呵成,正中红心。
“若是我十发连中红心,可否让我与你同床共枕?”宗政毅在连川耳边问道。
热气缭绕得连川红了耳朵,让他很羞愤。他一把推开宗政毅,将弓箭摔在了地上。“你爱怎么射就怎么射,中十发也好,中百发也好,不必这般羞辱我!”
吵闹声吸引了校场上的士兵,大家纷纷看向这边。
宗政毅并未料到连川会这般生气,一时竟未想到原因在何。他忽觉得屁股一疼,扭头一看,气成小河豚的连星踮起脚尖,拿着一支箭刺他的屁股。
连川见状忙拉开连星:“星星!”
“你这个坏银,为何总要欺负我爹爹?!”连星不依不饶。
“连星!”
连星没有想到一向温和、疼爱他的爹爹会此般呵斥他,豆大的泪珠子扑扑簌簌地从他的小脸上落下。
连川意识到自己的语气过分了,伸胳膊将小家伙抱起来道歉,“对不起,爹爹不是有意要吼星星的,星星不哭了,不哭了好不好?爹爹给买好吃的……”
连星紧紧地搂着连川的脖子,将脸埋起来,“星星只有爹爹了……谁都不许欺负爹爹……呜呜……”
宗政毅在沈明郎帐外徘徊了许久,想来想去终于还是进去了。他也不绕弯子,上来就问连星的父亲。
沈明郎翻他一个白眼,“你管人父亲是谁,跟你有毛线关系!”
“不是成钰吗,可为何连星说自己的父亲不在了?”
沈明郎忍无可忍,一拳打在了当今皇帝的脸上,“你丫自己做过的事通通忘得一干二净?提起裤子就翻脸不认人?!”
宗政毅没有想到,原来那日解他情火的人竟是连川。他算过连星的生月,连川怀上连星就在成钰生辰的前后。他以为连川暗地回京是为了给成钰庆祝,万没有想到,连川只是想回京看他两眼罢了。而那日恰逢丽妃给他下了药,他不想与丽妃发生关系,强忍挣脱,最后被折磨得失去了神智,第二天醒来时已不记得解他情火的人是谁了。
连川怀的是他的孩子,可他在连川怀孕的时候都做了些什么?玩弄他的真心,让他去雪山上采什么狗屁的青兰花,将他软禁在宫中拷上枷锁,更别提让他在临盆之际去戍边……
就这样一点一点地,他把那般深爱他的人逼得走投无路。
金戈忙完回到帐中,看见连希倚在床边有一搭没一搭的抚着肚子,眼尾红痕一片。
“怎的哭了?”金戈坐他身边握住他的手,焦急地问。
连希摇摇头,“拾掇好了就睡吧,我乏了。”说着便要躺下。
金戈拦住他,“不说清楚,不许你睡。”
连希越发地委屈了,“还不都是因为你!”
金戈糊里糊涂,“我做甚了?”
“干嘛要娶我,我不过一个下人罢了,你是有官衔的人,怎么着也得娶个——唔……”
金戈突然凑上来吻住了他的唇。直到连希喘不过气了,连连捶金戈的胸膛,金戈才放开他。
“又是从哪儿听了风言风语在这儿庸人自扰呢?”金戈将连希揽进怀里,“我谁都不稀罕,就稀罕你。你我是成了婚的人,孩子都快出生了你怎还想这些有的没的?要罚——要罚你才好!”
连希红了脸,“夫君说怎么罚就怎么罚……”
金戈抚上连希的脸,手慢慢滑下,解开他的里衣,圆润的肚子暴露无遗。他用食指在连希的腹顶打旋,惹得连希直颤。
“这便受不住了?”金戈坏笑着,吻了吻他的肚脐。
“别……嗯——”连希说不出话来。
金戈握住他身下那挺翘之物,一下一下,直至满手蜜液。他又将手绕到连希身后去,摸得那处早已湿得不成样子。
“快……快进来……”连希娇喘道。
金戈看着怀中人意乱情迷的样子,故意板起脸,“你自己来。”说罢脱光了自己的衣服,躺平了身子。
连希只好骑在他的身上,握住金戈那物对准了自己的后穴坐了下去。“嗯啊……”
金戈抚去连希眼角的泪水,不禁有些心疼。连希来到边疆一年后二人成婚了,不嫌这地方苦,任劳任怨。军营附近的村子,有不少媒婆与自己说亲,城里也有好多。可他瞧不上,他就喜欢这个傻乎乎的小官人,冬天给自己暖被子,夏天热醒了给自己扇扇子。
二人努力了一年怀上了第一个孩子。然而三个月的时候,金戈与羌无交手受伤昏迷,连希没日没夜地照顾他,昏昏沉沉地摔了跟头小产了。
如今这个,是他们的第二个孩子。连希小心得紧,再不敢莽撞,金戈也是时时刻刻提心吊胆,生怕连希出事。以是快六个月了,二人还未做过一次。然则怀孕总是让孕夫情难自已,金戈只会用手帮他解决,断不进去。今日再忍,只怕叫人觉得他无能了。
“夫君……”
连希这一声堪堪叫进了金戈的心坎里,他扶着连希的腰动弹起来,一时帐内旖旎。
“再唤我一声——”
金戈坐起来,一手环抱着连希,一手托着他的后颈,看着他双眸里只有自己,轻轻地吻他的双唇,先是吮吸,而后侵入内里,齿舌交融,恨不能融为一体。金戈禁了几个月的情欲,解了封便一发不可收,那物在连希身体里又涨大了些。
“夫君……太大了……慢点……”连希被顶得舒服,射了许多,“夫君……连希一直只心悦于你,一直都是……”
连希家里孩子多,上有哥哥姐姐三个,下有弟弟妹妹三个,他这个夹在中间的总是不得关注。后来家乡遭了大灾,闹饥荒,父母带着他和弟弟妹妹投奔嫁出去的哥姐。接济数日可行,接济数月谁也不情愿。比起弟弟妹妹,他的年岁不小,哪怕当乞丐也不至于饿死,父母便撇下了他,他只能跟着乡亲们一路去京城讨口吃的。他虽不识字,但手脚利落,又能办事,被大户人家收去做了小厮,一做就是数年。再到后来,管他的班头儿偷了主家的东西东窗事发,将一切都栽赃到他的身上。无人信他的申辩,他只能逃跑,被人追上又遭死里毒打。幸得连川解救,往后才算过得好了。而嫁给金戈,更像痴人说梦似的成真了。
一声夫君就让金戈情难自已,更别提这直白的抒情抒意。金戈扶着连希让他躺下,在他腰后垫上褥子,一边在他的身上处处留下自己的痕迹,一边快速地抽插着。还不够,还不够,他在连希体内射了许多次仍不满足,千言万语汇成短短的一句:“我也是。”
事后连希软软地瘫在金戈怀里,身上尽是金戈留下的红印。
金戈满是茧子的手覆在他的孕肚上,低沉地声音在耳边响起,满是关切:“可有不舒服?”
连希摇摇头,又往他的怀里缩了缩。金戈见状便将他抱得更紧。“没有就好,没有就好。”
“对不起。”连希忽然道,为自己的妄自菲薄,为自己对金戈爱意的浅视。
金戈吻吻他的额头,“哪儿有什么对不起。”
二人收拾了正准备就寝,却听得帐外有窸窸窣窣的动静。金戈披了衣服出去一瞧,是宗政毅。
“参加陛下——”
“平身,以后在军中不必行礼,把朕当普通百姓即可。”宗政毅道,脸上红一阵白一阵——这小两口方才在帐内的卿卿我我皆被他听见了。
“不知您有何事?”金戈问。
宗政毅直言:“我要追回你家将军的心该怎么做?”
金戈一惊,旋即恢复常色。此时连希出来了,恰听见宗政毅的话,皱了皱眉头。他是极不待见这位君主的,没摆什么好脸色,横竖这是边疆军营,又不是紫禁城皇宫。
金戈见他只穿着里衣便出来了,忙脱了衣服披他身上,“夜凉,还不快进去,若是染了风寒可如何是好?”
宗政毅也被请入帐中。
“陛下方才所言当真?”金戈道。
“当真。”宗政毅笃定。
“那早些时候干什么去了?”连希一句话噎得宗政毅无言以对。
“你快睡你的,不然明日要犯困了。”金戈道。
“我不睡,倒要看看你是否真地要帮他!”连希赌气道。连希不怕顶撞皇帝掉脑袋,他跟了连川数年,命是连川给的,不管什么时候他都会站在连川身边。
金戈无奈,只得在连希耳边道:“你心向将军,我也心向将军。可是将军那模样你不是看在眼里?”
连希咬唇。他以为他家将军自那以后便彻底死心了,谁曾想几个月前他收拾连川营帐时,发现了枕头下压着一副画。连川孕八月初回到边疆的时候,明明把所有的画都烧了。看那不见半点发黄的画纸,他蹙额叹气——怎么又画了,何苦呢?
“陛下可是真心的?有何为证?”连希问。
“真心,有物为证。”说罢宗政毅小跑出去,不一会儿回来手上多了一个布袋。他把东西取出来,递与金戈。
二人瞪大了眼——是封连川为后的圣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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