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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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唷!这么有情有义,真看不出来,你们中国人不是一向最贪生怕死吗?”佐藤芳子呵笑的起身,攫起谢晚娘的下巴用力一捏,让她痛得一哼。

因为她受过无数的折磨,所以她也喜欢折磨人,把别人加诸在她身上的痛苦转嫁出去,让大家跟她一样痛苦,永无宁日。

“前世,这种女人不用跟她废话,她一定丑得没有男人爱她,才嫉妒我们年轻貌美,她根本是花痴、变态,没人要的老巫婆”

啪!一记响亮的耳光止住上官星儿的叫嚣,被说中心事的蛇蝎女恼羞成怒,抽出挂在墙上的长刀就想住她那恶毒的嘴划去。

一名军人急奔而至,在佐藤芳子耳边低喃几声,她脸色微微一变,露出不怀好意的笑意。

“你的命我先留下了,待会再来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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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把我的女人藏在哪里?”

“你把我的女人还给我!”

两兄弟见面的第一句话不是热络的寒喧,而是剑拔弩张的对峙,怒目相视毫不退让,活似仇人一般,只需一点引线便爆发龙争虎斗的厮杀。

今天是韩家老大的大喜之日,他年已三十终娶妻真是可喜可贺,宾客盈门好不热闹,所有上海滩叫得出名号的人物全都到齐,给足了韩震天面子。

可是在这时候,媒婆心焦的跑来报讯,说新娘子不见了,这下还能不急吗?

偏偏韩观恶的心上人也凑巧的不见了,他怀疑有人发现她真正的身份,派人将她掳走,好取代今天的假货正式入门,让他急如星火的赶至礼堂。

在如此巧合的情况下,原有心结的两人岂会不起冲突,一切的暗潮汹涌浮于台面,气氛一度凝结到令人以为他们会大打出手。

一封迟来的信送至,神色一变的两人赫然丢下一室宾客,在众人错愕的目送离开。

“你说有两个谢家千金是什么意思?难道有一个是冒牌货。”韩习风必须搞清楚谁才是真的谢晚娘。

“我不晓得,你该问习月和二哥,我从未见过这个名叫星儿的女孩,据说她们相似的程度有百分之九十九。”几乎是同一个人。

“神似到谢世伯和谢夫人都认错女儿?”这说法未免过于荒诞,离奇得让人难以置信。

“不然怎会有李代桃僵的计策,我原本不打算揭露此事。”将错就错地达成双赢局面。

“你设计我。”韩习风的脸色顿时难看,怒目横视。

韩观恶凉凉的说:“不能说是设计,早在十几年前我就提早告诉你,她是我的,无论如何我都要拥有她。”而他不过付诸行动而已。

嘴角冷诮的斜勾“真好的理由,令人铭感五内,那么我就该拱手让出自己的未婚妻?”

他也想得太如意了,夺人妻的藉口光明到叫人发指。

“我知道这个要求对你而言太过份了,但你从小事事都想赢我的竞争心态根本无法沟通,只要和我有关的人事物你都会特别偏激。”

从幼时的课业问题,到成年后的人际关系,韩习风都能鸡蛋里挑骨头的加以比较,不肯认输也输不起,顽固的程度叫所有人束手无策。

以致后来父亲不敢在大哥面前表现对他过多的偏爱,小心翼翼地顾及他骄傲的个性,以免伤了一家和气,增加兄弟间的摩擦。

这也是他后来决定接受委任而到英国的原因之一,希望拉开彼此的距离,能消除长兄对他的成见,真正放下心中芥蒂地成为一家人。

“我从没想过和你争什么,我的心很大,想到世界各国看看,不可能局限于上海这块小小弹丸之地,你防我防得毫无道理可言,难道你看不出我志不在此吗?”鸿雁南飞,渡千山万水。

韩观恶语气稍重的继续说:“我们不是兄弟吗?非要手足相残到一人倒下为止,你才会觉得满意?”

“兄弟”韩习风低念着,仿佛第一次重视这两个字背后的真谛。

他不否认对三弟的憎恶,起因来自母亲的眼泪,从温书曼出现的那一天起,他母亲明显的受到冷落,甚至因为失去父亲的宠爱而快速衰老。

看到两个女人并肩而站的神情,一个显得落落寡欢,一个盈满幸福的笑脸,这叫为人子女者情何以堪。

潜意识里,他想为母亲讨回应有的地位和尊严吧!所以他告诉自己不能输,无论如何都要成为三兄弟中的佼佼者,不让人看轻不忮不求的母亲。

“大哥,我在此向你聊,除了谢家千金外,韩家的一分一毫我绝不取,你可以将我那一份留给小妹当嫁妆。”他绝无怨尤。

“真那么喜欢我的未婚妻?”韩习风眼底微微浮过一丝嘲弄的兴意。

“我爱她,我们这一世是为了相爱而出生。”即使身处炮火隆隆之中仍不改其志。

“相爱呀”他低喃着,无奈的摇头一笑。

爱是什么呢?

他不知道,也吝于去拥有,他只晓得男人要握有权势,便有取之不尽的物质生活,包括娇妻美妾,富贵荣华。

要为了一个有点心动却未动情的女子和兄弟撕破脸吗?

没必要决裂到这种地步吧!怎么说都是韩家子孙,出自同一血系,他要真为一己之私和面子问题伤了手足情谊,相信地下的祖宗也不会轻饶。

“真令人动容呀!好个为相爱而出生,听得我心头万蛇钻动,好不感动呵!”真让她想横刀一斩,断情截爱。

“是你!佐藤芳子。”原来是她。

“韩大少,今日是你娶老婆的大日子,怎么还有空闲来我这坐坐,真是蓬筚生辉呀!”她掩着口轻笑,媚态横生。

“新娘子都被你的手下带走了,我想结束王老五的生活可不容易。”他的脸上并无怒色,冷静得像在和人谈一桩生意似。

“咯咯大少真是爱开玩笑,我这些不成材的手下哪敢动你的人,当着整个上海的大人物面前令你颜面扫地呢?你这话可折煞人了。”她一扬缀着羽毛的折扇,装羞地抛了个媚眼。

这是日本兵驻扎的营区,身为佐藤大佐的养女兼情妇,自是与他同居一处,同样地住在兵团围绕的日式屋舍里,四周是比人高的围墙阻隔里外。

佐藤芳子在日本营区的地位并不低,仅次于佐藤大佐,她的特别背景相当受到日本天皇的看重,因此给了她不少特权,方便她在大中华的工作。

所以,她的手底下也有数名类似忍者的武士供其差遣,从事秘密任务,为皇军铲除异己。

“芳子小姐不,爱新觉罗雪玉格格,明眼人不说瞎话,开出你的条件,用不着兜着***吊人胃口。”横竖都得交恶,何需多言。

推推镜框的韩观恶一语道出她的真实身份,不仅闻言的韩习风为之讶异,就连佐藤芳子本身也倍感意外,眼露骜色的沉下脸。

“既然韩样这么爽快,我也不拖泥带水,我要韩家一半的财产充实皇家军备,还要韩氏商行每年三成的营利,做为我个人小小的私用,意下如何呢?”她要韩家的一切成为她的囊中物。

“你不认为贪心了点吗?”人心不足蛇吞象。

她开怀的仰头大笑,眼媚如桃。“第二,我要你三少爷大红花轿抬我过门,游街过市昭显中日友好关系,让每个人都知道你对天皇的忠心和崇敬。”

“办不到。”一句话。

“办、不、到?”左眉扬高,露出阴佞的冷意“你不想要那两个女人的命了吗?”

他笑着回应,气定神闲“我怎么晓得她们还活着,也许这只是你的障眼法,虚张声势好达到目的的手段。”

请将不如激将,与其硬闯救人,不妨由她主动将人带出,省得多花一番工夫处理,重兵环伺下的他们不见得能安然离开。

如今之计只能见机行事,走一步算一步,先救人再谈其他。

“哼!你不信我?”她以扇击桌,怒不可遏;“来人呀!把后堂的货给我带出来。”

货?

韩氏兄弟有默契的相视一眼,对她把人用货物来形容感到相当不以为然,但他们并末表现出来,视线很快地看向被黑布罩头的两道身影。

一般高矮,一般身形,除了衣着上的差异外,根本分不出清谁是谁。

“咱们来玩个有趣的俄罗斯轮盘游戏,一把枪一颗子弹,看她们两个谁比较幸运。”

佐藤芳子将一把左轮手枪枪口指向左侧女子的太阳穴,做势要扣扳机。

“等一下!”韩观恶大叫,一滴汗由额角滴落。

“怎么,这个不行呀!那换下一位。”她又将枪口移位,对着右侧女孩眉心。

“住手!”这次换韩习风一喊,眼中流露出紧张神色。

“唉!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们好歹说说看谁来当目标较适宜呢?”佐藤芳子故作苦恼的发着嗔,左轮手枪在两女间比来比去。

“你如何?”忽地,一道身着劲装,半蒙龙形面具的男人撞破纸窗而入,一把刀稳稳地往她颈上一搁。

“你是龙隐!”该死,他为什么会在这里?

“正是在下,幸会了。”来者以单手做出轻佻的飞吻动作,故意调戏地朝她颈间一抚。

韩习风眉头微微一皱。如此放浪的模样好似他极熟的一个人

“你好大的胆子敢闯进日本军营,你以为能活着走出去吗?”抓到他,她会大受赞扬,摆脱佐藤大佐掌控。

“龙隐”是地下情报组织首领之一,主要窃取日本军情和解救爱国人士转往后方,破坏日本军队在中国战区的联结。

“喔!真是不好意思,我忘了告诉你这朵美丽的毒玫瑰一句话,我带了一份礼物要送你。”

“什么礼物?”她有不好的预感。

他当着她的面屈起手指开始倒数“十、九、八、七、六、五、四、三、二、一,烟火要放了。”

话一落,一阵轰天的爆炸声狂卷而来,地面为之震动地惊动整个上海市及邻近乡镇,炫丽的火花烧红了半边天空,如同庆典上的烟花。

供应东北地区弹葯的军火库,毁于一旦。

好一份盛大的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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