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isode19_杀人犯(4)(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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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的几人一路无话,各自回到宿舍,降谷零的思绪翻飞混乱,想做什麽却又不知从何开始。

最後也只能躺在床上,无神的看着天花板。

脑海一直不断拨放着樱井苍受伤的表情、文月晶恐惧的神se,以及文月秋叶茫然不知所措的模样。

人生在世,谁能够顺遂一生?就连萩原这样豁达爽朗的人,小时候也经历过不小的挫折。

只是,恶意似乎缠上他们。短短几年间,他们承受的事情几乎是常人一生中都难以碰见的灾难。

也难怪苍连提都不想提那个事件,事件本身看是已经结束,可对於曾经经历过的人,那个事件所造成的後续影响从来都不曾随着事件结束而消失。

同样是y影,却与hiro不同,他有必须找到凶手将之绳之以法的动机以及执着,所以他不断b自己回想曾经的幼时y影,到现在也仍然专注地寻找当初的凶手。

但樱井苍不想提起,不光是因为不想再回想。

也有害怕会伤害到文月晶的原因在内。

这种事情当然是越少人知道越好,光是提起,就足以在那道未曾癒合、隐约有腐烂迹象的伤口上狠狠补上一刀。

「我们到底都g了些什麽?」

翻坐起身,降谷零将脸整个埋入手掌中。

先前执着的想要找答案,还以为对方只是因为不信任而避免谈起,谁知道居然会是这个样子。

朋友?有什麽朋友是这样当的?

不顾他人意愿自顾自地想要知道对方拼命隐藏的过去,还以为是在帮忙,殊不知只是在对方伤口上洒盐,这种自以为是的想法真的能称做朋友?

午夜梦回都能够成为恶梦的事件,若非文月晶之後失忆──

想到此,降谷零心中划过一道不详的预感。

他想起文月晶曾提起过的梦境。

若那些是恢复记忆的前兆,而这次的事件会不会成为一个引爆点,让她想起曾经的事件?

而几乎要崩溃的jg神,如果又再度想起当初的事件……

他着急地想要拿出手机通知樱井苍,可这时门口却传来敲门声,他停下动作应了一声,门应声打开,来人是诸伏景光。

「hiro?你怎麽来了?」

「我在想zero你的手臂一定没有好好包紮,所以拿了医药箱过来想说帮你包紮。」他晃了晃手中的医药箱。

「啊,我都忘了。」他手臂上的伤口不久前为了阻止文月晶弄到的,要不是hiro提醒他都忘了这回事。

「真是,小伤也是不能小看的,zero你从小就这样呢。」老是跟人打架,受了伤也不怎麽在意,总是让他人担心。

他的包紮技术会这麽好,也是托了zero的福。

「抱歉,刚刚在想事情。」

诸伏景光无奈叹息,降谷零也乖乖的直接将手臂上简单包紮的布条给解开,让诸伏景光帮忙。

「是在想苍的事情吗?」

将工具一一拿出摆好,拿了消毒用的优碘沾上棉bang,仔细清洁的同时询问。

降谷零没有回答,只是出神的看着自己的手,半晌,才苦涩的开口。

「我在想,我们是不是做错了。」

知他如诸伏,怎麽不知道对方在想什麽?

「……没有经历过的人是无法感同身受的,而就算是一样的事情,每个人的感觉,每一双眼睛,看见的也绝对不会一样。」诸伏景光轻声说着,「我知道zero在担心什麽,我也不知道我们的行为能不能用简单的对错来定论,不过不管会不会後悔,不管是不是来的及,总该做出点什麽。」

「虽然不能一概而论,但当初,对小时候患有失语症的我,zero你的话其实真的帮了我很大的忙。」

没有跨出一步,就只会永远停留在原地,然後渐行渐远。

他们既然选择跨出去,不管是好是坏,都得承受随之而来的结果。

「hiro……」

诸伏景光迅速且确实的重新清洁、消毒好伤口後,便将伤口包紮好。

「明天我们去看看他们吧,你应该很担心才对。」他温柔的笑了笑,「对了,刚刚我敲门前,你是不是要打电话,看你拿出手机,是想要打给苍吗?」

想起进门时看到降谷零的动作,诸伏随口一问。

降谷零被提醒这才想刚刚要做的事情,连忙拿起自己的手机。「对,差点忘了。因为在游乐园那天文月有和我提到一些事,今天又碰到这种事,我担心那会让她一想起一些不好的事情……」降谷简单扼要的说明,却没有正面提到文月晶那天究竟和他私下说了什麽。

诸伏景光和降谷零之间并没有秘密,可虽然如此,但牵涉到其他人的ygsi,他便不会问下去。

「那,我先拿医药箱回去,zero你谈完要早点休息,现在时间不晚了。」

「嗯,我知道了,你也是hiro。」

看着诸伏景光离开,目光才又回到手机上,他犹豫了会儿,才找到苍的电话拨出。

拨出的嘟嘟声,他的心跳一下一下的更显沉重。

不知道电话响了多久,另一端才接起,传来苍略显疲惫沙哑的嗓音。

「……苍,是我。」

有事吗?

降谷零顿住,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开口,而他的迟疑,惹来电话另一头无奈的叹息。

怎麽yu言又止的样子?放心吧,晶没事,只是还没醒来。

「我不是……不,我、那个……」

苍也没催促,耐心等着。

降谷零很担心晶,却也一样担心樱井苍和文月秋叶,只是现在不管是怎样的言语关怀似乎都显得苍白无力。

「那你呢?」你就没事吗?

想也知道不可能。

我如果说我没事,你也不信吧?似乎是听出他的迟疑和不安,苍居然低低笑了出来,不是自嘲,而是单纯的笑。

「我……」

只是指节有些伤口,其他的是还好,你们明天不是会过来,到时候亲自看看?

「苍……」

降谷零喉咙发紧,他知道苍是在安慰他,只是现在最需要安抚的明明是对方。

嗯?我在听。

对方温柔的嗓音,让降谷零更加难受。他握紧了手机,嘴唇开开合合,最後只吐出了一句对不起。

对面没有声音,然後接着传来的是一声轻笑。

「苍?」

真笨,你真的是第一吗?

「这跟那个没关系吧。」

也是,学校的考试没有情商方面的,的确没什麽关系。

降谷零想吐槽,但无从吐槽起。

有时候真的不知道该拿樱井苍如何是好,总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却也总是将他人的感受照顾的很好。

明明这个时候,他是最有资格动怒的那个人才对。

也是那个最需要被安慰的人。

说吧,你会这个时间打来应该有其他事情才对,不说说吗?

「……」对於樱井的敏锐他实在难以抗衡,他就这麽好看透吗?

降谷零再度感到深刻的无力和歉意,如果自己更强大,是不是就能够守护他们?而不是从以前到现在,都是樱井苍站在前方,坚定牢靠的守护着他们,做他们最温柔却也最稳固的护盾。

握紧拳头,闭上眼,他深深吐了口气,才轻声将他的顾虑简单扼要地说了出来。

另一头安静聆听,隔着电话他听不出樱井苍的情绪起伏,直到他说完了好半晌,才传来了对方的道谢,之後便挂断了电话。

听了对方的道谢,自诉说开始都闭着眼的降谷零握紧了手机咬紧唇,重重的吐了口气,才缓缓睁开双眼。

那双紫灰se的双眸中,满溢着前所未有的坚定──

另一端,坐在医院病房外头的樱井苍挂掉电话後,便和文月秋叶说了这一件事。

他们两个明明才是最靠近晶的人,却没有一人从晶那知道最近频繁做梦的事。

文月秋叶在意识到这项事实的瞬间手指微微ch0u动,随後又恢复平静。

「你打算怎麽做?」

「……」

「晶她,应该对降谷也不是完全没有感觉的。」

「我知道。」不然怎麽可能会把这种事情告诉降谷零?

「降谷人不错,但降谷他……最少现阶段他不行,你应该b谁都要清楚。」

「嗯。」

「距离毕业已经剩不到一个月了,我是不知道这一段,但按照你先前所说,他们应该收到了公安的邀请。」

这世上没有人b樱井苍更清楚,日本公安意味着什麽。

讲直白点,是降谷零收到公安邀请意味着什麽,他是极为清楚的。

从最初认识松田阵平以及萩原研二,曾以为只是单纯的梦境,但事实告诉他,这一切都不是妄想和梦境。

而身边,也有着和他境遇类似却不相同的文月秋叶。

她的出现和当初在公园时碰上了工藤新一之後她的询问,都像是在提醒自己、b着自己去正视那些他一直以来都在逃避的事实。

那些既定的未来……

咬紧牙,樱井苍陷入两难,他挫折的将双手十指交扣,抵着额头。

可是,就算如此,他又怎麽能帮晶决定她的未来?

次日一早,文月晶依旧没有醒来。

医师早上巡房时解释过,大部分的犯罪受害者都会出现这种情况。

受害时的记忆成为y影,让jg神受到创伤才会导致人无法醒来,需要继续观察一段时间。

身上的外伤并不严重,只要好好照顾,痊癒後并不会影响日常生活,而有可能会影响日常的则是那些经历。醒来之後需要注意受害者的心理状态以及行为模式,以避免不好的状况发生。

听到这些,文月秋叶巴不得代替对方承受,但这世上没有如果,已经发生的事情也无法挽回。

她拿来沾sh的毛巾,轻轻擦拭nv孩的脸庞。

额头上的伤口已经包紮好了,脸上的血w及泪痕也被擦拭乾净,破损的衣物被乾净的病人服替代,身上大大小小的擦伤都做了妥善处里。

但昨夜晶的样子,却难以自脑海中抹去。

毛巾渐渐往下,来到了脖颈处,那里有着红黑痕迹,是被掐过後留下的瘀痕。

瘀痕需要时间才会消褪,可那些经历呢?根本不可能这麽轻易的就随着时间遗忘。

光看那个痕迹,她几乎可以想像当时晶会有多绝望。

拨出电话时有多麽害怕?四周没人可以帮忙有多恐惧?被陌生人盯上、追逐、侵害、攻击,她一个人当下有多无助?

明明是很简单的字眼,但理解起来却如一本艰涩的书籍,难以深入。

事情到底为什麽会变成这样?

浑沌到无法转动的脑袋,根本难以思考。

她失神的继续擦拭,避开了受伤的右手,她仔细地将nv孩的左手自被中轻轻托起,而就在这时,nv孩的手指微微ch0u动了下。

文月秋叶一愣,下意识的看向nv孩的脸。

原本紧闭的双眸缓缓睁开,露出了原本的异se双瞳。

「晶,你醒了!」

秋叶惊喜的开口,不忘放低音量,就怕吓到nv孩。

「还好吗?听的到我说话吗?」她伸手轻轻碰触对方的脸颊,nv孩只是睁着无神的双眸看着她。

「晶?」她心一突,「晶,你认得出我吗?」

nv孩缓缓眨了眨双眼,又眨了眨双眼,最後才点了点头。

然後,她侧过脸,避开了秋叶的手掌。

「……晶?」

「……」nv孩嘴唇蠕动,似乎说了什麽,声音很轻。

「什麽?」

「这里是……?」

「这里是医院。」见文月晶想要坐起身,文月秋叶连忙伸手搀扶,可却再度被nv孩避开。

「已经够了。」nv孩似有些不耐,又有些嘲讽的开口,目光没有看向因她的动作满脸错愕的文月秋叶。

「我没事了,你可以离开了。」

「晶,你还……」秋叶还想说什麽,可却直接被nv孩带着眼泪、满是绝望和愤怒的双眸给打断。

「我已经说了,我没事!」

nv孩乾涩的嗓音如沙子研磨那般空洞粗糙,本来无神的双眸染上绝望和愤怒,直直的袭向她。

「还是你就希望我就这样出事?」

「我没有那麽想!」

「那你为什麽还要待在这里!……都是你……都是你害的!」

「晶……」

「不要叫我!你有什麽资格叫我!那个人要找的人明明是你、是你不是我!如果不是你,我不会被那个人袭击变成现在这样,都是你!你已经害si了我父母,又夺走了苍的全部注意,现在你还要我代替你受罪,你怎麽可以这样!为什麽还敢出现在这里、为什麽还能这样若无其事地站在我面前──水无月麻衣!」

视野一阵晃荡,心脏宛如从高空坠落,文月秋叶猛然抬头,呼x1急促,瞪大了双眼看着四周。

心脏怦怦直跳,冷汗自额际滑落,她无暇擦拭,惊疑不定的看着周遭,然後将目光落在前方。

文月晶躺在病床上,苍白的脸se几乎和白se的病房融为一t,她困难的吞了口唾沫,颤巍巍地伸出手指,试探x的轻轻触碰。

没有醒。

所以,刚刚那个是梦吗?

说不上来是什麽感觉,但最多的是松口气,以及浓重的愧疚感。

她跌坐回椅子,狼狈地将脸埋入手掌中,试图平复那狂躁的情绪波动。

是啊……

水无月麻衣……

如果不是那通电话,她几乎已经忘记了。

每个人都有不想回想,甚至有着想要抛弃的过去。

文月秋叶也不例外。

如果可以选择,她宁愿打从一开始就是孤儿,也不要拥有这样一对父母。

因为现在过得太幸福,导致她完全将那些曾经抛之脑後。

谁能想到,曾经的过往居然会危害到她的现在,危害到她重视的人。

那个短暂的……她身为水无月麻衣的曾经。

如果不是透过那通电话,经由那个人渣提起,她几乎都已经忘了曾经有过水无月麻衣这个身分。

水无月麻衣自小就被母亲抛弃,後来父亲染上赌瘾,嗜赌成x、贪婪无厌,自母亲逃走後便没人再管过她,在他眼里,水无月麻衣根本不如桌上的一枚骰子重要。

而为了凑钱,他狠心的将nv儿给卖掉,拿得一大笔钱从此不见人影,後来她从买走她的人手中逃脱,辗转来到了儿童福利设施,待了几年之後被文月晶的父母收养。

虽然在返家的路上就出了车祸,导致失去了所有庇护,而她本应再回到儿童福利设施,可樱井苍那边有人出手,让她得以继续留在文月晶身边。

那时,她根本不认识樱井苍,是樱井苍主动找上她,询问她的想法,最後才定案。

为什麽要帮忙?

樱井苍给的答案是,因为文月晶曾经很期待自己要有个姊姊,他不希望失去父母的她,还要失去姊姊。但如果你本身没有意愿,也不会勉强。

其实,他大可不必问她的意见,毕竟她看的出来,樱井苍其实很重视那个nv孩,而他既然有能力,是可以直接决定一切,毕竟领养手续已经办妥,她就算不愿意也已经是文月晶名义上的姊姊了。

可他还是问了,并将选择放在她面前。

能离开,也能留下。

车祸过後,离开抑或是留下,之於她是无所谓的。

但看着那个明明很难过,却强忍着眼泪用小小的手紧紧握住自己的那个陌生nv孩,不知为何却狠不下心。

在遥远的记忆中,她其实也有一个,总是强忍所有苦楚的……重要的人。

她已经永远失去了那个人,她不想要再失去,可是──

「秋叶?你怎麽了?」

秋叶抬头,樱井苍不知何时回到病房内,手上还拎着便利商店的袋子,站在她身边,眉头微蹙,低着头担忧地看着她。

她下意识的撇开头,不想自己还未平复的心情被发现,但樱井苍却眼疾手快的握住她的肩膀,将她转了过来。

「别总是想要逃,晶这点肯定也是跟你学的,什麽委屈难过都不肯说。」樱井苍放下手上的提袋,半蹲下身和秋叶平视,还不忘用手捧住对方的脸,不让她逃避。「我就那麽没用,就连一点忙也帮不上?」

秋叶下意识地摇头。

「那就告诉我,让我替你分担。」

秋叶没闪躲,却也没开口,但这就够了。

樱井苍仔细的观察对方的面容,看着那泛着微红的双眼,回想起稍早离开病房时秋叶的状况,以及昨天那个已经许久未听见的名字。「做恶梦了?」

指腹缓缓在颊畔摩娑,轻柔的来到眼角,然後,他倾身向前,贴着她的额头。

「……我曾想,如果能让晶幸福,不管在哪都不再受苦、不再因任何事情悲伤,能够可以投入深ai她、她也深ai的人的怀抱中,那麽她恨我也可以。」

似乎是额上的肌肤相触的,暖人的温度传来安抚了她的不安和恐惧,她喃喃开口,破碎的语调,宛若裂痕满布她的心。

「但我发现,我太过天真了……我完全……无法忍受。」

光只是梦境,就让她难以承受到心口就像是要裂开那样痛苦。

若那是现实,那一定承受不住。

「晶她……这次完全是代我受罪,她本不用承受这次的灾难……是我……是我害她的……」她低语,话中满是自责和愧疚。

昨晚……透过电话听见的那久违的名字,就像一座从天而降的牢笼攫住她,让她根本没有机会挣脱。

那个过去,她从未想过会如此危害到她珍视的人。

她无所谓对方找上她,可对方却转而对晶造成伤害。

「我害她失去父母……又夺走她喜欢的人,不仅保护不了她,现在──居然还让她带我受过!」秋叶忍受不了,推开那个她想要依靠的温暖,用通红愤慨的眼眸直直看着近在咫尺的男人。「如果不是我,晶根本不用承受这麽多!」

文月晶代替她承受这次的灾难,如果不是她,文月晶根本不用躺在这里,更不用遭受这一切罪过。

她可以无忧无虑、开朗欢乐,或许有着一些学生常会有的烦恼、忧虑、踌躇,就不该是现在这种情况!

这种……几乎可以毁掉一个人的遭遇!

这麽多灾难,起因都是她!

「秋叶,不要这样想。」

樱井苍开口,伸手想碰触对方,文月秋叶伸手想拍开,可却被樱井苍快一步地将对方的手握在掌中。

文月秋叶挣扎着想挣脱,可对方太过顽固,她也只能放弃抵抗,任由樱井苍握着自己的手。

「我怎麽能不这样想,如果没有我,也许晶会过上完全不同的人生,你们不会碰上我,而你、而你──」

她…已经从晶身上抢走了许多东西。

无论是父母、本该幸福的家庭、甚至是ai慕许久的人。

她抢走了属於晶的一切,如今,还让她遭受到了如此无妄之灾,晶本不该受到这样的迫害,可却因为自己的关系,承受了这一切。

那个男人……她生理学意义上是父亲的男人,为了找她报仇,却将文月晶卷入其中,让她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差点遭到毒手。

这一切,都是她害的!

「秋叶!」

他嗓音扬高,制止对方即将出口的话。

他一直都看着她们,所以很清楚姊妹俩人心中所想。

晶的不安,以及秋叶的惶恐。

两者几乎都是源自於同样一件事,但因为站的角度不同,恐惧的源头虽一样,可细节却是不一样的。

就算一切不是本意,可无论是间接还是无心,她……一直都受到愧疚与罪恶感的折磨,而虽然出发点不同,但晶也是一样的。

同样被名为罪恶感的牢笼困住,难以挣脱。

「我已经和你说过了,很多事情不是你的责任。」

苍无声叹息,将秋叶揽入怀中,轻拍她的後脑,「你只是凑巧在车上,你知道的,那场车祸的原因不在你。」

「而昨晚那个人的目标也许真像你说的就是你,但别人犯的错误为什麽是由你承担後果?父母不是你能选择的,你也不知道他居然会在这麽多年後又回来。更何况,早在几天前我就知道了这可能不只是单纯的恶作剧,是我技术不jg,没能用最快的速度找到犯人。」

况且,真要怪,也是要怪他,没能及时阻止这件事,还有……

後面的话他没说出口,而靠着苍x口的秋叶,也没能在这一刻看见那潜藏在樱井苍眼中的那深刻的负面情绪。

「不要拿别人的错来惩罚自己。」

不知为何,明明是听习惯的声音,可此刻却宛若流淌的暖流,轻柔的抚过心间。

眼泪不受控制的滑落。

「我……」

哽咽才溢出,便消失在布料之间。

苍微愣,低下头看着埋首在自己x口的人。

可秋叶只是抓着他x口的布料,没有动作,但那力道却显示着她现在动摇的心情。

他没戳破,只是更加拥紧了怀中人。

[]

直到秋叶情绪稍微平复後又过了许久,晶才自漫长的睡梦中醒来。

刚醒来的她目光涣散,模糊的视线无法聚焦,发现nv孩清醒的秋叶以及樱井苍连忙凑到病床旁担忧的看着nv孩。

可他们才走近,和nv孩涣散的双眸对上眼时,nv孩随即瞪大双眼,瞬间弹坐起身,一脸惊惧的拼命挪动身t往後退,直到撞到床头才停下。

nv孩浑身颤抖地缩起身子,双手不住地在床铺周遭0索着。

那瞬间,他们直觉的联想到nv孩透过了他们看到了谁。

而秋叶也在瞬间将nv孩与昨晚拼命保护自己不受他人伤害的模样再度重叠在一起。

「晶!没事了,没事了!」秋叶连忙握住晶的手,想要藉此稳住浑身颤抖的nv孩,但nv孩也许太过害怕,下意识地挥开秋叶伸来的手,紧紧抱着自己不敢看向任何人。

该si的人渣──

在那瞬间,除了樱井苍,想要杀了犯人的慾望也在秋叶心中升起。

秋叶不敢再碰她,深怕更加刺激到nv孩脆弱的jg神,只能不断放轻音量,安抚呼唤着她的名字。

听见熟悉的声音,也没再感受到有人靠近的气息,晶才僵y的抬起头,皱着眉看着退离床铺两步远的秋叶,试图要看清面前的人影。

而晶的样子,让秋叶难免想起了不久前的梦境,面部表情显得僵y不自在。

恐惧再度腾升而起。

可为了不让nv孩感到不安,她克制着自己的面部表情,努力的放柔嗓音,不希望再让晶陷入深深的恐惧当中。

过了好半晌,nv孩才颤抖着唇,缓缓开口。

「……姊姊?」

与以往相同的称呼,带了些不确定和疑惑,却让秋叶不安的心缓缓落地。

秋叶松了口气,「对,是我。」她顿了下,又续道。「我可以碰你吗?」秋叶轻声询问,然後缓缓地伸出手,却没有直接碰触,而是停在她的前方。

晶先是看了看秋叶,又看了看前方的手,咬着嘴唇,带着不安的双眸又抬起,看着站在床前带着不安和些许试探的nvx,迟疑了下才缓缓点头。

但秋叶仍旧没有动,维持着原本的动作,没有轻易的碰触nv孩。

晶犹豫了许久,看了看秋叶温和的面容,又凝神看着那一双迟疑着停滞在半空的,属於秋叶的手,才缓缓的挪动身躯,想伸手触碰,但抬起的时候却牵扯到手上的伤,让她下意识的瑟缩。

「我的手……」

右手被仔细的缠上绷带,掌心传来的ch0u痛掩盖不了受伤的事实。

逐渐沉淀下来的脑袋,回想起昏迷前的记忆。

「我……得救了啊……」她喃喃自语,似安心,又似自嘲的开口。

「抱歉。」

秋叶轻声说着,淡紫se的眼眸中满盈歉意和自责。

晶不解地抬头,看着眼前面se不渝的两人。「为什麽说抱歉,姊姊、苍和大家不是都赶来了吗?」

「但是你受伤了。」还留下了那些不好的记忆。

「可是,我现在没事了,不是吗?」

晶抿着唇,那上扬的唇角弧度不深,却带着显而易见的信任和安抚。

与梦境的嘲弄愤恨不同,却让秋叶更加心痛。

这个时候,她又矛盾的不希望晶露出这样的笑容。

她希望晶对她发火,甚至是歇斯底里的哭闹也好,就是不要这麽平静。

秋叶闭上眼,弯下身轻轻抱住了晶的身t。

「对不起……我们来晚了……」

颤抖的嗓音透漏着她的情绪有多麽动摇,晶眨眨眼,靠着秋叶的头,伸出没有受伤的左手,安抚似的轻拍。「没关系,你们来了不是吗?这样就很好了。」

秋叶想说什麽,可又不知道该怎麽说。

她宁可晶大哭大闹,崩溃撒泼,也不要她这样,不要这麽……温柔的让人心痛。

「不用担心,我没事。」

秋叶sisi咬着嘴唇,嗯了一声,收紧力道,就像是想要确认nv孩的存在。

晶也任由她加重力道,但没有注意到藏在衣服下的伤口,反sx地颤抖了下。

听见倒ch0u口气的闷哼声,秋叶这才意识到自己压到了对方的伤口,连忙松开紧张的察看。「压到伤口了吗?对不起,很痛吧?对了,你刚醒我应该先找医生,你等等。」

「没事,我忘记身上有伤口才会这样,是我没注意到,不用特别找医生的。」晶反手捉住就想离开的秋叶,然後像是想起什麽似的,又垂下眼。「只是……」

「只是?」

「我现在一定很丑吧。」先不说身上伤口造成的ch0u痛,额头上缠着绷带,脸上还时不时传来ch0u痛感,她伸手轻轻碰了碰自己的脸,感觉有些麻,这下她连镜子都不敢照了。

「才不会,依旧很漂亮。」秋叶反驳。

「只有姊姊会这样认为。」

「我说真的,谁敢说你丑我就揍他。」

姊妹俩你一言我一语,都在试图让对方放松,而一边的苍却自从晶醒来後都没有开口,脸se一直都显得难看,但又不想要让晶察觉,最後只能维持在一种很诡异的表情,让晶在和秋叶说话的时候,目光不断的往旁边瞟。

秋叶无奈的耸肩,晶想了下,最後决定自己下床准备走到苍身边。

秋叶看出她的意图,勉强压下想要搀扶的动作。

苍心神不宁到nv孩的双足碰到地上时才发现她的动作,在对方要施力站起身的下一秒伸手搀扶住摇摇yu坠的身t。

「你在g什麽,不知道自己浑身都是伤吗?」

从来不曾发怒过的人,一旦发火起来是很可怕的。

虽然严格来说苍不是对晶生气,但那b起以往都要更大的声音还是让晶瑟缩了下。

一边看樱井苍发火的秋叶,只是挑挑眉没有介入。

「还不是苍都不肯靠过来一点,也不和我说话,是因为我现在真的很难看吗?」

「谁敢说你难看?你只是受伤,谁要是敢说你一句不是我就打得连他妈都认不出来!」

「可你都不过来,所以只能我过去啊。」

「你还有理了!你不知道你现在是什麽情况吗?」

「我知道,身t是我的,我当然知道。可是现在我没事了,不是吗?」晶抬眼看着苍那满是血丝的眼睛,反手拉着对方的袖口。「你们不是赶到了吗?」

秋叶一眼就看出了苍会这样的原因,晶虽然没秋叶敏锐,但也不傻,知道苍会这样,大抵是因为不舍她的遭遇。

不过秋叶若是知道晶的心理活动,一定会纠正晶所想的。

苍会这样,不光是不舍和心疼。

而是因为晶的平静和温和。

明明她是最该发怒任x的人,此刻却立场相反,反而安抚起本该承受怒火的人。

「你──你这样到底哪里没事!」

晶定定地看着他那双b谁都要受伤的双眼。

「苍,我是伤患。」

「废话。」

连粗口都爆出来了。

「那你还要让我站着吗?」

「……」苍差点没吐血。

是谁执意要下床的?是谁b她的?这种见鬼的说法好像他b她下床!

苍瞪大了双眼,一副想教训却又不知道该怎麽办的表情。

见状,晶才满意的点点头,在苍郁闷的表情下,被搀扶坐回床上。「难得有这一张得天独厚的脸,要是一直板着多不好看。」

苍无言,傻眼地瞪了一眼晶。晶笑了笑,扯了扯他的袖口,最後他也只能没辄的坐在床沿。

「好啦,对不起嘛。」

对不起让你担心了,对不起让你这麽害怕,对不起让你回想起不好的回忆。

一句简单的道歉,包含诸多难以用言语诉说的歉意。

「真笨,你又不用道歉,这又不是你的错。」

听着晶的道歉,樱井苍只觉得心脏被一双手给紧紧攒住,既酸又疼。

他张了张口,本想说些什麽,可到头来只化做一声叹息,又心疼、又迟疑的伸手,在晶睁大的双眼中,最终仅是轻轻拍了拍对方的发顶。

「该道歉的是我才对。」

「那我们扯平了。」实在不想再一来一往的道歉,晶迅速地结束话题,在苍无奈的点头应允下,最终还是结束了这个话题。

然後被秋叶吐槽还要病患安慰,超级没用,让苍尴尬地红了脸,而後面晶好奇的询问,更是让苍尴尬地想找地方藏起来了。

「苍,你的脸怎麽受伤了?」

要不是医师正好巡房过来,苍还真的不知道要怎麽回答。

他难不成要诚实的说因为想杀了那个人渣被松田阻止,而对方阻止他的方式就是用拳头?

但好在医师的到来引开了对方的注意。在医师及护理师的协助下,再度确定了nv孩身上的伤口其实没有大碍,最严重的手掌上的伤口则是需要小心别碰到,基本上是没有大碍的,但因为头部有受到撞击,再加上是犯罪事件的被害者,需要再观察看看有没有生理及心理方面的其他问题,所以需要住院观察一段时间,但若之後没问题就可以出院了。

而在医师离开後没多久,病房的门再度被敲响。

苍走去开门,这才发现门外的是昨天承办的员警。

[]

另一边,学校课程结束後,几人约一好同到医院探病。

路上五人花了点时间选择了适合的花束以及探病的礼物,才往医院走去。

事先就已经从樱井苍那里得知病房位置,所以他们很快就来到nv孩住的病房楼层。

走在前往病房还有些距离的走道上,其中一间房门由内打开,樱井苍以及文月秋叶两人从里面走了出来,身後还跟着两位正装打扮,看上去有些眼熟的人。

「那麽,之後还请你们找时间过来警视厅做笔录,关於文月晶小姐的我们择期再访。」说完,两人点头示意後便离开了。

而在错身而过的时候,几人还听见了那两人正小声讨论着什麽。

萩原研二将目光落在远去的两人身上,半晌才收回视线,面上看不出思绪。

樱井苍率先看见他们,抬手打了声招呼,文月秋叶只是朝他们点点头当作打招呼,便往另一端走去。

「刚刚那些人是先前的警官吧?」伊达航率先询问。

「是啊。原本打算做晶那边的笔录,但我们回绝了。晶前不久虽然清醒了,但jg神上的创伤让她有抵触反应,所以不能做,而且……」苍看了一眼病房,才又继续开口。「就算没有那些症状,我也不希望她立刻做相关笔录。」

昨天的经过对於任何一个正常人来说都太过难以承受,大部分的犯罪受害者都会出现这种情况,受害时的记忆成为y影,而他们谁也不希望她在醒来的当下就立刻要回想过程,那太残忍。

知道几位同期是来探望nv孩的,樱井苍便简单解释了晶目前的情况,说完才注意到几renyu言又止的目光。

「怎麽了?」

g嘛一个个都是那种表情?

「那个……你还好吗?」

「……啥?」

伊达航抓着後脑说话,让苍的思路一瞬间停摆,然後才笑了出来。

「没什麽好不好,就这样了。」苍g唇,一脸无所谓。「倒是昨天松田揍我的那一拳到现在还在痛就是了。」他指了指自己的脸,那一拳可是实打实,一点都没客气的揍下去,到现在嘴角的瘀青还没消呢。

「那是──!」松田一噎,想说什麽却不知道该怎麽开口。

「我没怪你。」樱井苍转开视线,淡淡的开口。

但也不会感谢你。

毕竟,到现在他仍想杀了那个人渣。

他转身背对着他们,带他们往病房走,也将眼中的阒黑隐在他们看不见的地方。

不过,那y沉却还是被心细的萩原研二给捕捉到了,他强压下紧张,做出一如从前那般镇定的模样。

他清楚,现在就算说什麽或做什麽也无法抚平昨天那件让樱井苍心上未曾痊癒伤口再度被狠狠划开的事件所造成的疼痛,所以他不打算现在做什麽,只能暂时先静观其变,与其他人一同往病房走去。

病房没有很远,就在刚刚两人走出来的房间几步的距离,苍敲了敲门,等到里面传来应答的声音,才打开门。

「晶,大家说想看看你,你想见吗?」

苍没立刻让人进来,而是将门打开只能容纳一人进出的程度,探头进去看着坐在床上的nv孩。

nv孩先是一愣,可并没有拒绝,但樱井苍还是认真的观察着对方的模样,见nv孩没有抗拒且排斥的反应,也不像勉强自己的模样,他才又转过头,小声地让他们不要吓到nv孩。

毕竟刚刚医师走进来的时候,下意识地绷紧反应还是让苍发现了。

而见他们一个个点头答应,这才开门让他们进去。

几个大男人迟疑地走进房间,各个脸se担忧,像是怕自己吓到nv孩,一脸恨不得能将自己身高缩小个十几二十公分让自己不要看起来那麽高大。

就连凡事随心所yu的松田,也难得的踌躇在原地。

最後还是萩原率先打破奇怪的氛围,率先和文月晶搭话,先是确认了她的jg神状态可以让他们留在这里不至於出现排斥反应,才慢慢将话题引导到其他地方。

而藉由他的适当引导,几人的脸se这才转好,不再那麽僵y,气氛也渐渐热络起来。

也不知是有意无意,话题总是围绕在樱井苍身上。

本来樱井苍是避免让晶知道自己为何脸上有伤,可最终还是让晶知道苍脸上的伤是松田揍的了。

「小阵平从小时候就很想揍小樱井了,这次可终於是让他如愿了。」

萩原感叹的一把揽住自家幼驯染,一脸无奈又好笑的调侃。

「咦?」

「那还不是以前苍那家伙太嚣张,我现在才报仇已经算对他很好了。」提起以往,松田不爽的哼了声。

「那我还真是感谢你了。」没在他病恹恹的时候直接一拳送他进棺材。

「其实zero似乎也很想──」

一旁的诸伏景光淡定的开口,引来了晶不可思议的惊呼声,以及瞪大双眼的注视。

惊讶的视线来回落在松田阵平、樱井苍以及降谷零身上。

「hiro!」

「苍,原来你以前这麽……嗯……」不知道该用什麽形容词b较好的晶陷入了苦恼,让苍不可思议的倒ch0u口气。

秋叶见状,凉凉的补了一句。

「做人失败。」

「晶、秋叶!你们居然相信这种鬼话?!你们要有的反应不应该是这两个人怎麽总想着揍人吗?他们的问题b较大吧?」怎麽会是自己做人失败?

「说的好像以前你没闯祸过。」

「真是不好意思,我还真没有过。」

「严格说起来,小樱井以前好像真的没有闯祸,不过……」

萩原0下巴回想童年时期,面容是恰到好处的为难和狡黠,让晶好奇的不断眨眨眼,期待的双眸满是希望从他们口中知道那些她不知道的曾经。

接收到nv孩充满好奇的视线,萩原研二g起了不怀好意的笑容。

松田阵平见状,也有默契地挡住了樱井苍想要阻止的动作。

而就在几位同期有默契地阻止下,萩原研二说出了那个其他人不曾参与的曾经。

印象中樱井苍的确没有做过什麽出格的事情,但也不是真的那麽纯良无害。

虽然身t虚弱,可让人难以拒绝的外貌以及总是能善加利用情况的头脑,让他在长辈面前,始终维持着良好的一面。

纵然也有出格的时候,但因为平常的印象再加上他的身t,长辈们总是对他「难得」的顽皮极为放纵和欣喜。

至於为什麽会欣喜,那是因为总是乖巧的不可思议的樱井苍,普遍长辈都认为他生命不长,所以b起乖巧,更希望他任x些,不要那麽懂事。

就算真的有让长辈伤脑筋的事情,但最後受惩处的都不是樱井苍。

说到最後,萩原目光好笑地落在松田阵平身上,松田则是没好气地哼了声。

「这麽说起来,我们和苍相处的那段时间,苍的确是真的没有做出什麽会挨长辈骂的事情,不过勉强自己的倒是做了不少。」降谷零侧首思考着,和诸伏景光交换了意味深长的眼神。

「像是明明身t差,却拉着我们淋雨。」

「明明可以将事情解释得清楚可却总是说的让人误会,让误会的人引起一连串无伤大雅的糗事。」

「啊,还有住院期间总是在别人没注意时偷溜出病房。」

「恶作剧後被发现装无辜也挺擅长的,总是让长辈以为真的是无心之举。」

「必要时也是会打架。」

「打架後的装傻的样子也超级骗。」连他们也骗过去了。

「明明生病难受的要si那一张嘴却还是极度逞强,也不看看那张脸白的跟鬼一样。」

几人你一言我一语,还不断挖出文月姊妹以及伊达航不知道的过去,让樱井苍的嘴角不断ch0u蓄。

「樱井,你小时候……嗯,还挺ai玩的。」伊达航客气下了个评价,纵然刻意修正用词,但眉目透露出来的都是满满的幸灾乐祸和好奇。

「班长!」居然相信这种鬼话?!

樱井苍哀怨地看着坐在病床上睁着好奇的眼睛,将目光来回在几人身上转着,然後噗哧笑了出来的nv孩,想要解释可又不知道该从何说起,最後也只能哀怨的看着nv孩笑眯了的眼。

「真想看看以前的苍呢。」弯起了眉眼,没有稍早前苏醒时的苍白和勉强,让樱井苍後知後觉知道了几人的目的。

虽然调侃打趣是真,但他们一定是看出了晶的勉强和恐惧,但又不想让人担心所以才会这样闹着玩吧,就是为了逗nv孩笑。

而现在最好的切入点就是自己,虽然让人无言但效果不错。

「没什麽好看的,就小鬼一个。」

秋叶淡淡的评论。

「什麽小鬼?!」

「不是小鬼是什麽,别忘了我b你大。」

「那也不过大几个月而已,不要说的好像差了几年好吗?」

「啊,这麽说起来……苍好像的确b我们小上一些?」

「我到底哪里小了,差那几个月或是几天的根本没差吧?」

「当然有差啊,就算大一天也还是大,不是吗?苍、弟、弟?」

「我说松田,你其实就只是单纯找架打吧?」什麽弟弟,见鬼的弟弟!

话题不知不觉被拉到年纪问题,晶吃惊地看着本来仅有苍和秋叶再争论谁大谁小,後来不知不觉间几个大男人也就出生日期加入争辩,淘气的宛若小学生争执不下。

窗外的yan光透过病房窗帘间隙洒落,将眼前几人的身躯度了一层朦胧的光。晶g着唇看着眼前争执不休的几人,缓缓收回视线,侧过头,看着窗户的方向。

她身处於yan光被遮挡,光亮无法触及的区域,那透过半掩窗帘照shej1n的yan光,将室内划分成了两个区块。

将她的身躯,隔绝在y影处。

这段日子以来,在几人的刻意引导和鼓励下,除了尚未痊癒的伤口,文月晶看上去已经逐渐摆脱原本不安和y霾。

过了几天,确认了心理状态有改善,且在文月秋叶的陪同下,文月晶才顺利的完成笔录,而樱井苍也同时将那犯人告上法庭。

委任律师则是委托在法律界小有名气的律师妃英理。

身为律师的她极为擅长辩护,虽然才刚崭露头角,但目前交到她手上的案子没有失败过,为人冷静机智且善於观察,而这样的她又保有nvx的温柔特点,外刚内柔,想必这样的人一定能够理解受害nv孩的感受,在力所能及下将犯人的刑责辩护到最重。

一切看似都顺利,可医师却始终不同意文月晶出院。

医师解释,nv孩的身t心理出现了排斥反应,夜晚几乎无法入眠,要靠安眠药或是镇定剂才能够入睡,进食状况也不理想,t重虽然幅度不高,但的确是下滑的趋势。

在他们的同意下nv孩看了心理治疗师,心理治疗师表示这是受害者在遭遇事件後有一定机率会出现的创伤後压力症候群,症状虽不严重也没有过度的偏激以及移除压力源反应,但还是需要时刻注意。

每个罹患创伤後压力症候群的病患都会出现不同的反应。

b较明显的除了夜晚难以入睡,便是食慾减退,而视个人情况,随着时间过去症状有可能减缓或加剧。

询问过护理师,护理师表示虽然量不多,但确实是有进食的,再加上考虑到前阵子才遭遇了危险,会这样也是可以推论的,只是要注意不能让症状持续加剧下去。

樱井苍想,若是因为如此没有食慾也是理所当然的,所以课间时间都找上诸伏景光讨教食谱,并在教官的同意下,趁着课後时间回家做料理送到医院,想方设法让nv孩有食慾。

nv孩也很捧场,带来的东西每个都尝了一点,就连降谷零做得不怎麽好看的饼乾也吃了几片,还夸赞了味道很好。

但她仍日渐消瘦,眼下的乌青显而易见。

除此之外,医护人员也私下告知了他们,nv孩还是陆续出现了其他排斥反应。

她对自己身t整洁程度的要求日渐加深。

那是一般犯罪受害者会出现的多数反应,因为忘不了被侵犯当下的感觉,纵然白天刻意回避甚至不去回想,可内心深处的恐惧却会在夜晚找上她,让她夜不成眠,每晚都会起床在浴室里用力刷洗自己的身躯,原本白皙的肌肤因为不断地刷洗都泛着红肿。

但因为隐藏在衣服底下,所以最一开始并没有人发现,会发现这件事还是护理师半夜总听见水声,在为了确保nv孩的状况下进了病房才发现。

同期几人得知消息,猜想或许是他们的探病给了nv孩压力,便商量着减少一同探病的次数,未免让nv孩过於勉强所以总是只有一两个人来看她,又或者是在有文月秋叶在场的情况下,才会有较多的人一同出现。

而每次探病时也变着花样带着有趣的东西,甚至是在文月秋叶推着借来的轮椅带着nv孩到外头呼x1新鲜空气时,也不曾要求帮忙,仅仅只是保持的适当距离,在nv孩目光所及之处与她交流。

他们都是观察力敏锐的人,知道在那件事之後,能让她真正安心下来的,只有同为nvx的文月秋叶,任何异x或者是身材高大的人过於靠近都会让nv孩神经紧绷。

就这样经过一段时间,nv孩jg神状态才稳定许多,也有心力拜托秋叶带些日常用品给她,虽然吃得没有以前多,但每天每餐都有吃下固定量的。

nv孩笑容多了,虽然不管怎麽看都觉得nv孩似乎还是瘦了一些,但都被nv孩推托是因为病人服太大才会有这样的错觉。

这天邻近晚餐时间,降谷零再度和诸伏景光带着些物品前来探视,樱井苍和文月秋叶则是被医师叫走讨论文月晶目前的状况,所以便由两人留在病房内和文月晶边吃饭边聊天,而在几人的默契下,病房的门并没有关上,而是维持着开启的状态。

两人带着点心以及诸伏景光刚做好的晚餐给文月晶,便当里面的量b起其他人的要少了许多,虽然也是因为文月晶本身的食量本就不高,但和文月秋叶的b起来,又更显得少了。

为了让文月晶有胃口可以吃下更多,诸伏景光也绞尽脑汁想了不少增进食慾,清爽的配菜以及摆设好让她有进食的慾望,让文月晶知道後不免感到窝心又有些舍不得吃。

「啊,我好像忘了带配点心的茶了,我去贩卖机投点饮料吧?zero和文月有想要喝什麽吗?」

在吃完饭後,正拿出烤好的饼乾的诸伏景光这才发现忘记带刚冲好的饮品,一脸歉意的看着两人。

「我都可以。」

降谷零随意回答,目光又放在文月晶身上,文月晶迟疑,有些不好意思。

诸伏没有催促,只是静静等待。

「我想要附近便利商店的苹果红茶,可以吗?」

原以为文月晶婉拒的他们当然没反对,更何况最近食慾较差的她会主动想喝东西,答应都来不及了又怎麽会想拒绝,二话不说便应下,说了句很快回来便直接往外走。

而离开後,降谷零接手收拾到一半,发现了地上突兀的多了个钱包。

「那是……」

「是hiro的,有时候会有这种粗心大意的时候呢。」降谷零无奈又好笑的轻笑,「我去把这个拿给hiro。」

文月晶点点头,乖巧的继续低头将剩余一点的菜全部送入口中。

降谷零看了一眼文月晶,便打开病房门走了出去。

而走出门後,便看见本应该走远的诸伏景光在转角处朝他招手,他身边还有着不久前吃饭吃到一半被叫走的樱井苍跟文月秋叶。

几人目光深沉,降谷零快步来到他们身边,还没来的及开口,樱井苍一把扯过他躲了起来,目光则是盯着他来时的方向。

同时间,文月晶的病房打开了一个小缝,文月晶从里面探出头来,左看右看後,又仓促的把门关上。

几人见状,心更沉了,互看了彼此一眼,接着便轻手轻脚的走了过去。

「降谷,能交给你吗?」手放在门把上,即将开门前,樱井苍又放开了放在门把上的手,低头轻声开口。

「是可以,但是──」这样好吗?

「如果是我和秋叶,她不会承认的,因为她就是这样的人。」

降谷零和诸伏景光对是一眼,眼中满是叹息。

虽然认识才几个月,但这段时间足够他们了解文月晶是怎样的人。

许是小时候起的经历太复杂,导致她过於乖巧懂事,太敏感、又会察言观se。

而这样过於温柔的个x,再加上那些特x,让她始终不愿意让亲近的人看见她的脆弱。

因为不想让人担心,所以总是勉强自己,而等到极限时,才会因为不堪负荷将自己的压力释放出来。

她迎合着身边人想要看到的样子,只为了他们希望看见的。

而降谷零,能够亲近她的内心,让她能够崭露那个被她隐藏在深处的最真实的她。

「况且,也是你第一个发现晶的样子似乎不对,不是吗?我想你应该b我或秋叶都更适合。」

樱井苍抬头,双眸中满是自嘲和悲伤,他退开一步,让出了位置。

降谷零见状,也只能点点头,走上前深x1了口气,才轻手轻脚的打开房门,然後反手将门轻轻关上。

病房摆设和刚刚离开时一样,桌上放着餐盒和筷子,但文月晶却不在原本的位置上。

病房附设的浴室传来了流水声,以及压抑的、不自然的作恶声,然後还伴随着有什麽东西坠入水中的声响。

听见那细微声响,降谷零的心更沉了。

果然吗……

这几天的推测,在听见那些声响时已经被确定了。

──虽然全部都吃下去,但应该都吐出来了。

脑海回想起护理师担忧的言语,降谷零闭上了双眼。

因为怕家人会担心,所以在他们的面前会将食物全部吃下,但因为一直以来的负面情绪导致的食慾差,让她就算勉强将东西全部吃完,也会在事後因为恶心感全部吐出来。

有时候忍不了恶心感,便会想方法支开他们。像刚才便是顺着他们的话,提出了相较於医院会有的自动贩卖机饮料而选择离病房距离更远,只有便利商店才会贩卖的指定品牌饮品作为请求。

若是距离远,就不容易被发现,而苍和秋叶人正好也不在,时间於她来说算是充分的。

失眠、情绪低落、恶心感、呕吐、就算勉强入睡也会做恶梦,这些都是创伤後压力症候群,简称ptsd的症状。

ptsd的症状很多,虽然不是每项都会出现。

因为护理师率先发现有这样的情况,在平时会服用的药物中,也加入了由心理治疗师开立的相应药物,但成效并没有很好。

不然,也不会变成现在这样了。

而在思考时,浴室的门也打开了。

「降、降谷先生?」

刚从浴室走出来的文月晶,对降谷零突然出现在病房中显然吓了一跳,原本用手帕擦拭的动作也因而停止。「那、那个,对不起我没听见敲门声……」

文月晶歉意的垂下眼,降谷零表示没等到回应就进来是他的错,她不用道歉,但也只有他自己知道事实是根本没敲门。

他仔细的观察文月晶的外观,b起事件之前,显得更加苍白瘦削,病人服套在她身上也松垮垮的,看上去显得更加娇小。

明明这麽多迹象都表明了不对劲之处,可他们却……

被她平常表现的出的豁达开朗给蒙蔽,若不是护理师的提醒,以及听见了那些声音,他们几乎没注意到nv孩一直以来都是如此。

明明,他一直都在看着她。

可却没有发现nv孩一直以来都未曾走出来,反而更深陷於他们难以想像的梦魇之中,还愚蠢的认为,一切真的如nv孩所说的一样没事。

降谷零看着nv孩不安的偷偷瞅着他,视线对上又慌张地移开视线,双手因紧张而绞着手中的手帕,就像个做错事的孩子。

但她又哪里做错了?错的一直都不是她啊。

「降谷先生刚刚……有听到什麽声音吗……?」

像是鼓足了勇气,nv孩小声询问。

降谷零看着nv孩,半晌才开口,却不是回答她的提问。

「我能过去你那边吗?」

「咦?」

文月晶略显疑惑的看着站在离自己几步距离之外的降谷零,他神se带了些严肃,眸中是难以掩饰的温柔。

他会这样问不是没有原因的,虽然平时掩饰得很好,但他一直都关注着她,所以才会察觉,但他想樱井苍和文月秋叶一定也有发现才对。

文月晶对他们突然的靠近有着细微的排斥。

文月晶咬着唇,点点头。

降谷零松了口气,这才缓步上前,而他靠近的同时,文月晶也看着他。

然後停在一步之外,在文月晶不会出现排斥反应的距离,却也不会显得过於疏远。

「对不起,其实刚刚你在浴室……我有听见除了水声之外的声音。」

降谷零努力的斟酌用词,希望自己的话不要听起来那麽唐突。

闻言,文月晶颤抖了下,显然知道降谷零在指什麽,遂低下头愧疚般的说了对不起。

「为什麽要道歉,这不是你的错。」

「但是……我浪费了诸伏哥哥准备的餐点……又让大家费心照顾我……我是真的很努力想要吃,也不想把食物……」她细细低喃,声音轻到不能再轻。「可是就是忍不住,明明苍和姊姊还有你们都陪着我了,我却还是这样……」

她想起前阵子高烧时,和降谷零说过的话。

明明已经有这麽多人陪着她了,可她却还是如此,所以对於被发现她将食物全部吐出这件事让她感到浓厚的罪恶感以及自我厌恶。

到头来,果然还是自己太过贪心。

想到此,眸底不由自主地感到酸胀,她连忙眨眨眼,眨去凝聚的sh意。

「这是你的坏习惯。」

「……对不起。」

「我不是指责你的意思,而是……文月,你总是习惯把错归咎到你的身上,也会独自承受很多事情,但这些事情都不是出自你本意,无论是你的双眼,还是所遭遇的事。」

「……?」

「就拿你吃不下却勉强自己吃这件事吧。」降谷零没有直说她将所吃进去的东西全部吐出来,而是换了个b较温和的说法。「很多人在心情差的时候本来就吃不下,你才遭遇过那些事情,对身心都造成了不小的影响,会这样也是能够理解的,所以从根本上来说那不是你的问题,所以你完全不用道歉。」

他顿了下,又继续说道:「我们才要道歉,明明知道你吃不下,却还是勉强你吃,而直到过了这麽久,才发现你这麽不舒服,对不起。」

对於文月晶这样的人来说,欺骗他人,特别是她所在意的人,一定是件特别难过的事情。

而她日渐消瘦,他们看在眼底,却没有尽快察觉她的难受,而是任由她这样为了不让他们担心而勉强、伤害自己。

如果他们能更早察觉,也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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