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臂二(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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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白!我明白!”不知是痛苦绝望中仿佛还能看到了点希望,我迅速回了声,随即大喊着:“老梁,接替我指挥。1、2、4、5排,小心敌人腐蚀性毒气!穿上雨衣,戴上防毒面具,扎紧领口、袖口、裤脚,在山凹通风口驻守!三排,防护服着装!”

正当我和三排迅速取来69式防化服,心急火燎的穿上准备下到腾腾的浓黑死亡烟雾中把4、5连的战友救出来,但就这时敌人刚被我重创的迫炮便迎着敌配属炮兵持续射来的发烟弹,再度向我无名高地山岭轰击起来!一蓬细雨似的迫炮弹爆炸声瞬间在我身处的堑壕前后爆炸开来;那一声声骤起的巨响,刹那便震得饱经战火洗礼的六连兄弟们尽皆浑身一颤!

“隐蔽!”我近乎本能的迅速将身子迅速回缩与堑壕之中,大吼起来,提醒六连战友们注意。听炮声,我迅速意识到这只是敌人迫炮兵再度的校射,缺乏精度和火力密度,但随之对我无名高地山顶的大规模,高密度,持续覆盖式轰击又将再度开始。下方浓黑的烟幕构成的屏风隐蔽了敌人迫炮的位置,敌迫炮兵看不到我,我也看不到敌人。但无名高地顶突兀在敌人人造的浓黑烟幕之上,就只有狭长的千余平米;而敌人的迫炮兵藏身于纵向1公里,横向5、600米之内的无名高地山岭之上,由于烟幕阻挡看不清,发现不了他们具体状况的我们根本无力对其实施火力牵制或逆袭,而敌人却可以凭借绝对数量优势的迫炮,用数量弥补命中,按既定目标隔着烟幕对我无名高地山顶这块弹丸之地进行,狂轰滥炸,地毯式轰击、压制,是使我六连再无还手之力。

胜利的天平再次垂向了敌人一方,而敌人的胜利即意味着4、5兄弟们的灭亡。情况已然万分危急!

“轰”果不出我所料,就在我一头缩回堑壕里,冲着战友们大呼之时;确认命中目标的敌迫炮兵迅速再度变本加厉,肆意张狂起来。腾腾翻滚的青雾氤氲好似浊浪排空的江潮,簇簇凌空激射炮弹尾翼发出尖声锐利,似怒蛟长啸,鱼跃,飞腾,扑落,翻卷,急掠,荡起千叠青浪,击起万朵彤云!

霎时里,炮弹在我耳边砸响,弹片在我身侧激飞,震撼大地的轰鸣声,胆心寒悸的尖锐声,顿然重重压在了我心间;随之一股不祥的预感猝然间腾升在我心头,我飞快的抖动炮弹激起不断蓬蓬飞溅在身上的扬尘,土削。忘乎所以,顶着敌人疯狂的迫炮覆盖,爬起身来,趴在堑壕侧的土坎上,向下举起62式望远镜紧张着向下张望;但稠密的炮火,浓黑的青烟遮蔽了我的双眼,浓烟里火光冲天,熊熊的火焰在被动式红外线热成像仪前呈现出一片片触目惊心的耀眼红斑。一点一点如萤火一般的细点即在这片片红斑中分作三路三波次,一点点向着4、5连兄弟们最后的据点的大概位置聚拢而来。

敌人!?我心头一颤,再飞快收拢聚焦向4、5连兄弟们据守的最后点阵地望去,满眼里浓黑里,稀稀落落的微不可查的红点正在微微颤抖,艰难转动,淡淡熄灭。隆隆炮声里,4、5连兄弟们痛苦的惨叫,愤怒的吼叫穿透了重重强音,在山间回荡着,如魔鬼的手一般死死的揪住我的心不!

9。19,22:20,在敌重炮掀起的滔天烟幕和p43路易斯腐蚀性毒气的掩护下,敌再次组织的又一批6、70余精锐敢死队员身着全套苏制Л-1防护服,面罩mo-4y防毒面具,趁着浓密的路易斯毒气,向我4、5连最后坚守的无名高地山岭阵地发起攻击。

饱经磨难的4、5连最后这点战友们,凭借顽强的毅力和简陋的防化装备,徒劳挣扎着殊死抵抗;敌人猛烈的炮火压制攻击,斩断了我六连与4、5连的唯一能联系的通路,我六连却什么也帮不上,只有就般眼睁睁看4、5连战友被敌人的无耻与卑鄙摧毁;不仅我们不仅要眼睁睁,我们还

就那一眼,悲愤冲昏了我的头脑;顶着敌人凶猛的炮火,我血红着眼的用trc540冲老徐咆哮道:“通报诸单元,我要杀了他们!一定要杀了那群***!”

但如此能见度,不光我看不清,负责观炮的老徐和钟司务长也看不清,老徐那边哭嚎着对我回道:“我们看不到看不到啊”那一悲声,便如三九天一盆冷水浇了我个透心凉。***,够狠!但4、5连战友我们不得不救,因为电台里一声声惨烈的哀嚎,痛苦的悲嚎,越来越响,越来越近的枪声,越来越急切,越来越虚弱的:“六连,敌人上来了!我们需要支援伤员不行了同志们快也不行了求求你们,快”

“我们就来!很快!你们一定要坚持住!”彭胜军哭嚎着回了声,满眼急切的期盼着望向身旁的我,唤道:“三排长”

“我明白”我猛点着头飞快穿戴整理好全套防化服,一颗火热的心在悲戚的痛苦之中熊熊燃烧着。当时我发誓前面哪怕就真是面前这枪林弹雨,刀山火海,我也要领着三排把4、5连的战友们拖出来;就是壮烈了,全没了,哪怕最后能活一个4、5连战友也成!但挡在我面前的哪是那看似令常人畏惧,不可逾越的枪林弹雨?

是连长!我恨他!恨他为什么在我们的心中注定会永远留下的创伤之上,进一步撕裂开,生生的再在上面撒把盐!

“我是高建瓴(六连长),861关机!执行最终炮击预案!”猛然间,一个彻骨冰寒的声音通过无线电波,穿透幽暗漆黑的夜空,透过trc540传进了我的耳朵,更透彻了我那颗火热的内心。原本被悲愤的怒火烧得火红的心就这般猛被浸入冰水里,淬了,绞得我心口剧痛,一颗心仿佛都要碎了般。

听那一声,刹那间我就明白了连长的意图,面如死灰,一股莫可名状的痛与悲怆堵着心口发慌,哽咽着,如骨鲠在喉。

我恸哭抽泣道:“连长求求你让我和三排救救他们行不行?”

冰冷的语调昭示着连长的不削,道:“哪怕付出自己的牺牲?”

悲戚中我好不迟疑的坚定道:“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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