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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见邹阁臣离开,然后在镜子前面立了许久,我看见镜子里面的我的脸,我不知道我为什么哭了。
我想我可能是内心或许抗拒,过于言不由衷才回让邹阁臣在摔门而去之后又折回来,几乎是携着的,将我拖离卫生间,仍在床上。
我听见他的声音,我听见他问我,“哭什么?”
一抬眼,就看见天花板,我看见顶灯折射出莹莹的光线,却无比刺眼,我不去看灯,去看他,却更刺眼,“你以后,不要再在我……,不要再在这个房间了。”我说,“我不想再像今天这样打扰到你,可是我现在还没有地方可以去。”
说完之后,我才觉得这串话实在是把自己当的太重要,太理所当然,所以邹阁臣才会那样嘲讽的看着我,跟我说,“你当自己是谁?”
我当自己是谁?他一句话就像一个巴掌直狠狠的就甩在了脸上,我晕头转向,无地自容,我想了好多,甚至想过了一声,我想了好久,才终于说的出话,“你再忍一会,把孩子生下来我就走了;你要是不想要,我可以带着他马上就走,以后决不会再回来麻烦你,你不用担心;孤儿院的事,是我欠你的,我没能力,但我尽量还你,如果还不起,就当……”
就当是把你欠我的还给我,这句话,我最终还是没能说出口。
☆、深圳
那天晚上我看见的,顺带着我所有能记得的,终于演变成了一场无休止的噩梦,梦里面coco面无表情的说话,灯光下衣衫不整的身躯,和邹阁臣的讽刺伴着无风的夏夜,逼得人不能呼吸。
我开始整夜整夜的睡不着觉,无边的黑暗里面,睡梦里是那些,醒来睁开眼睛,眼前还是那些。
邹阁臣说过的要去深圳。
不和他闹,剩下的日子,总是还要过下去。
平流层里的人,看见外面能见度极高的世界,云层全在自己的身下,飞机平稳飞行,坐在窗边的中年阿姨拉下遮光板,说是紫外线太强。
转回头,看见邹阁臣,他似乎很累,眼睛闭着,眉头皱着。
原来他也在烦心。
放空力气靠着,也把眼睛闭上。
飞机平稳落地,出了机场我才知道,邹阁臣不是没有带人,而是人已经在深圳。
老远我就看见赵小川,西服笔挺,旁边还有另外的一个男人的男人。
我又想起coco。
赵小川胳膊上“28”的纹身从来都让人影响深刻,到今天却看不见了,待走近时,赵小川冲邹阁臣点头示意,叫了一声,“邹先生?”
他以前只叫二哥。
他身旁的人,身形稍侧,微微屈身,“邹先生,欢迎来深圳,我叫周生,秦先生派我过来。”
专业,妥帖,周全。
周生直起身,看了我一眼,一瞬间眼光交错,我看着他微笑示意,然后转身去开车门。
“秦先生准备了酒会替您接风,九点开始,望邹先生赏光。”
周生把话说的圆润妥帖,邹阁臣也回答的周全。
酒店离机场很近,只十几分钟的路程,房间早已订好,周生回去复命,赵小川在前面引路。
三间房并连着,小东早已入住,在最左边,1203,邹阁臣拿了1204的房卡,我去接1205的房卡,却又被邹阁臣伸手接过,“一起。”
我跟着他进房间去,我想,我其实没所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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