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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篱自然不是怕输,是怕丢脸。
因为他真的,什么都不会。
根本原因当然是,辛晚也什么都不会。
景篱很忧伤,他千辛万苦来到白稚泽拜师修仙,鸿运当头通过千年灵鳌的甄选,又在拜师环节经历了严肃庄重的大师伯,矮小胖硕的二师伯,一身寒气的三师伯后,看上了坐在封静则身边连连打瞌睡的辛晚。
原因无他,辛晚长得好看。
景篱想起来痛哭流涕,以貌取人害死人。
景篱怎么会想到拜师时辛晚说的“我什么都不会,也没什么可教你”完全不是谦虚,竟无一字是谎言。他终于拜师成功后,才发现跟着辛晚要做的事情就是……
在天澜书阁打扫卫生,三天一小扫,五天一大扫。
皆因辛晚毫无仙缘,实乃白稚泽之耻,终日的修行就是,在天澜书阁,看大门。
白稚泽的普通弟子和外室弟子已经在还稚池外的莲台开始第一天的比试,景篱在还稚池边发呆,看着比试却什么都没看懂,因为他连普通弟子的修为都不如。
忽有人轻轻挠了挠他的后脑勺,景篱回头看,没有人影,又奇怪地回过头来,一张放大的脸紧贴在他眼前,把他吓得后退一步,而那人却似算准了他的反应,脚往他身后轻轻一勾,他便摔了个四脚朝天。
景篱揉了揉屁股,定睛一看方道:“虞……师兄!”
虞雪飞笑嘻嘻道:“听说你也要参加大较了?小师叔都把你藏了三年了,我也很想看看你学了什么本事呢。”
但凡是白稚泽的弟子,都知道白稚泽之耻辛晚,也自然知道辛晚唯一的爱徒景篱是条怎样的咸鱼。
景篱不想理会他,只小声道:“我不会参加大较的。”
虞雪飞笑道:“为什么不参加呀,三年了请我们的景师弟露个脸就这么难吗?还是第一轮就遇到连续两年的魁首木夜灯,怕了?不用怕,木夜灯连续两年住进天澜书阁,照理说跟你关系不是很好吗,虽然脸一直像死人一样,但是对你应该还会手下留情吧。”
“不过就算他手下留情,你也是第一轮就被淘汰的命,可惜了,我原先还等着什么时候能会会你,看看我们的小师叔藏了怎样韬光养晦的本事,教出怎样的得意弟子,灵力浅得连后面有人都感觉不出……”
“我没记错的话,虞师兄去年是第二?”一个冷冷的声音忽然插进来,来人身形颀长,身周寒气比幼年时更甚,正是木夜灯。
“我记得去年的第二名输给我之前在我手里过了三十招。”木夜灯转而向景篱道,“明天我让你走完三十一招再输,这样就不算难看。”
虞雪飞的脸色瞬间有点讪讪的。白稚泽虽是修仙门派,讲究清心寡欲,然而一旦有在修炼进境上的争胜比较之心,就难免会产生地位高低之别。
按照前两年大较的排名,年轻一代弟子中以木夜灯为首,虞雪飞屈居其后,至于什么都不会的辛晚和景篱,就始终在最底层。封静则的四弟子中,除木夜灯的师父与辛晚较为交好,其他二人不怎么看得上他,四代弟子们对他便也算不上多尊重。
与虞雪飞相比,景篱其实不怎么怕木夜灯。夜灯虽然一直生人勿近寡言少语的模样,却也从未欺负挖苦过他,修炼得空的时候,还会来天澜书阁帮他一同做些杂活,给他带一些少见的小玩意儿当礼物。
像这样被其他师兄弟嘲笑时,也往往是夜灯帮他解围。
一片安静中,景篱小声说:“夜灯,我一招都不会。”
虞雪飞嗤笑出来,挥了挥袖子便走了,木夜灯视若无睹,道:“小师叔呢?”
景篱摇头:“被我赶去大师伯那里求情了,我不想参加大较……”
封静则退隐不管门中事务已久,目前白稚泽由大弟子方砚任代掌门,是以景篱有此一说。
夜灯长着一双如蕴寒雪的眼睛,淡淡“嗯”了声,道:“师父负责安排近日前来观礼的客人们的食宿,这几天外人增多,师父嘱咐我帮忙盯着加强天澜书阁的警戒,绝不能放闲杂人等进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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