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秦离(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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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新柔的脸色顿时冷了下来,训斥道,“给我跪下!向曼小姐道歉!”

青莲虽不情愿,但是看到自家小姐的脸色不善,也明白了事情的严重性,连忙叩拜道,“奴婢该死,请小姐原谅奴婢!”

“是让你给曼小姐道歉,不是我!”杨新柔眉头一横,她余光扫过众人,见他们在路边指指点点,顿时一口火压在胸口,冷眼看着青莲。

青莲几乎怨恨要死的看着曼秋,变着腔调道,“奴婢给曼小姐请罪,求曼小姐原谅奴婢。”

杨新柔一听,险些吐出一口血来,事到如今,这个贱婢还看不出来事情的严重性!要是今日这事传出去,他们晋国公府的教养何在!?

她杨新柔的名声何在!?

曼秋冷眼看着跪拜在脚下的青莲,上一世这奴婢在杨新柔身边没少给她下绊子,几次让她险些丧命,再加上他们杨家的孝惠太后,曼秋几乎快要死在后宫了。也亏得她荣国侯府和娘亲的宋将军府势力颇大,让他们几次都不敢明理动手。

曼秋嘴角勾起一抹嗜血的笑容,想要这般蒙混过关?

不可能!

她刚想开口,却听见远方传来一道霸气的声音,带着点慵懒的味道,“今日本公子可是见识到了晋国公府的教养了,果真是让人不敢恭维啊!”

众人一阵唏嘘,惊讶之余,竟也是害怕的缩了缩脖子,每个人都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竟然是他!

曼秋凝目望去,只见一个紫衣黑发的男子踏着不疾不徐地步伐缓缓而来,衣和发都飘飘逸逸,不扎不束,微风飘扬。只见那人俊美绝伦,有棱有角的脸妖孽异常,一双剑眉之下有着宝石般黝黑的丹凤眼,星河灿烂般璀璨无比。

他殷弘的薄唇微微勾起,嘴角含着一抹邪笑,下巴微微抬起,让人不敢直视。

众人连忙下跪,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身躯都有些微微发抖,显然对来此的人有极大恐惧感。

曼秋微微一笑,在心里喃喃自道“秦离,好久不见!”

众人一看这架势,京都四大府邸,竟聚集了三个府邸的人。

瑞亲王府,晋国公府,荣国侯府的人都来了,就只差镇国公府的人了!

他们身为最底层的人,哪里有幸能得见这么多达官贵人?!

秦离移至曼秋身边,对她邪笑道,“秋儿,出府怎么不叫上我?我可是日思夜想的等待着你的消息,没想到你竟然背着我出去玩?”

他黝黑的眼眸扫过众人,冷哼一声,“还跟这么一群?外带这个娘们?”

杨新柔自然知道秦离说的是自己,她心口的怒火油然而生,但心里也是惧怕这个不要命的人,自然是敢怒不敢言。

身旁的如烟努力忍住笑声,这离公子每次都是这般模样,让人哭笑不得。

杨新柔看着如烟,冷眉一扫,竟是对着秦离尴尬的笑了笑,“离公子,新柔有礼了。”尽管秦离这般说她,她也要保持在众人心中的高尚形象。

秦离冷眼扫过她,轻哼一声,眼里有着毫不掩饰的嫌恶之色。曼秋看着他冷傲的样子,眉眼如初,还如上一世一模一样,她心里渐渐染上些暖意,问道,“你怎么来了?”

秦离眉梢一挑,哀怨道,“这不是出来找你么,你个没良心的,抛下我独自逍遥快活去了,可是人家还在府里等你呢。”

众人听到这话,不自觉地浑身打了个哆嗦,京都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这两个混世魔王相交极好,且秦离又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主,与荣国侯府的大小姐性子极像,都一样泼辣,邪妄。

nbs曼秋无奈扶额,最受不了的就是他这幅像被抛弃的模样,无奈道,“你一边去,别说的跟我抛弃你一样!你要不要脸?!”

秦离恨恨的笑了笑,不满道,“秋儿,你就从了我吧!你嫁与我以后我保证再也不去青楼了!”

他这副谄媚的模样,让曼秋气不打一处来,只想狠狠的揍他一顿,当然她也这么做了!

曼秋一个飞身而起,挥手如雨,速度快如闪电般便向男子的颈部而去。秦离嘴边邪笑一闪而过,不慌不忙却极速般的擒拿住曼秋的素手,她轻哼一声,不动声色的抬腿便提向男子的胯下。秦离嘴角的笑容越发加深,他脚步轻点,疾步转身,便落在那曼秋身后,如玉的手掌还搂着她盈盈一握的柳腰。

不过一转眼的功夫,曼秋便被秦离捆住动弹不得,她微微挣扎身躯,发现毫无作用,不由得柳眉一横,怒道,“好你个秦离,多日不见,功夫见长啊!”

秦离笑笑,用只有他俩能听到的声音,在她耳边喃喃道,“小师妹,师兄我可是一日都不敢懈怠,只盼着有朝一日你能够屈服于我!”

世人只知道他俩交好,却不知他俩的武功都是出自一人之手,更是不知道他俩乃师兄妹!

且他俩见面就打的性子,也是从小就养成了。

耳边是他慵懒邪魅的嗓音,痒痒的触动着曼秋的感官,她不自觉地缩了缩脖子,温怒道,“秦离!你要抱到什么时候!还不快放开我!”

曼秋脸颊有些红晕,秋水般的眼眸有些不自然,这落在秦离眼里让他不自觉地心口一颤。他轻哼一声,这女子自是不知道自己的模样有多诱人,妖艳般的暗眸,多么摄人心扉。他当然不愿意让别人看见她这么羞涩的一面。

“改天再跟你算账!”秦离恶狠狠的在她耳边道了句,这才松开了曼秋温软香玉的身躯。

曼秋不依不饶,直接一掌拍在秦离的胸口之上,秦离没有任何防备的,连连退后几步才稳住身子。

这一掌曼秋用了七分功力,不修养多日定是好不起来,曼秋见此,柳眉一挑,用眼神表示,“这一掌是还你刚才对我图谋不轨!”

秦离也不恼怒,唇边邪笑,因为他太了解曼秋这瑕眦必报的性子了。

一旁的众人都惊呆了,不敢相信北周国的混世小魔王,竟然这般听女人的话,他们又看向旁边的杨新柔,见她面无表情,不知在想些什么。

杨新柔都快气的晕过去了,她只能把指尖狠狠掐入皮肉,来清醒自己的头脑!手掌都被她掐的微微泛白了,她也不肯松手。

他们俩竟敢这般无视她!

她强忍着心里的怒火,冷笑道,“以前相传荣国侯府大小姐性子活泼,为人处世不拘小节,今日一见果真如传言那般不拘于礼数!”

她这话说得隐晦,可意思明摆着就是说,“行事泼辣,一点都没有大家闺秀的样子!还不知廉耻的在大庭广众之下与男子嬉戏玩耍!”

曼秋看着她轻微眯了眯眼,冷笑道,“杨二小姐,曼秋今日也对你们晋国公府的家教大开眼界!一个小小的奴婢,也竟敢在主子面前放肆!当真是眼里谁都没有了呢!”

曼秋冷冷的看着跪在脚下青莲,也是一语双关道,一个奴婢都敢如此放肆了,那她的主子又是嚣张到何等地步!这事要是闹大了,只怕你们晋国公府也要吃不了兜着走!

秦离在一旁看了一眼杨新柔,见她像是忍着极大的怒火一般,他嫌恶的皱眉,对着曼秋道,“秋儿,到底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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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新柔还是很有心计的!嗯!我喜欢!

但是我更喜欢曼秋的妖妖艳艳!

三月的微风徐徐吹动,清爽里却透着丝丝凉意。曼秋微微眯了眯眼,她耳力一动,自小从小习武,神识自然高于常人。此时街边已经围了很多的人,聚在一起叽叽喳喳的探讨他们的事情。

她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她眯眼看着杨新柔,心中冷笑,就算是她不去招惹杨新柔,进宫后杨新柔一样会把她视为眼中钉,索性她先下手为强,狠狠的给杨新柔一击!

再说荣国侯府与晋国公府在朝堂之上向来不和,私底下暗流涌动的,也是各怀心思。

曼秋未开口。杨新柔狠狠瞪了一眼地下的青莲,刚想开口……

却见如烟她二话不说的对着秦离扑腾一跪,瞪着那委屈的双眼,高声道,“离公子,你可要为我家小姐做主啊!”

说完,磕头于地,砰砰有声。众人看到此,都看着默不作声。看着那人一次次的磕着头,清秀的脸上当真是委屈的可怜,一声声的让人的心都不自觉的揪了起来。

秦离是个怜香惜玉的主,尤其这人是曼秋身边的丫鬟,他连忙扶着她起来,询问道,“你说,事情的经过到底是什么?”

如烟也知道见好就收,她用衣袖擦擦泪水,“今日小姐奉夫人的命令去采购换季的衣服,我们出府马车行驶在路上,结果就和杨二小姐的马车相撞,奴婢奉小姐的命令前去请杨二小姐下车商讨马车损失问题,却没料到她的丫鬟青莲出口便辱骂我家小姐。”

“然后,杨二小姐一口咬定说是我们的马车撞得她们!马车本无大事,可是这丫鬟恶语伤人,出言不逊!我家小姐乃千金之躯,何时一个丫鬟也能出口谩骂主子了?”

如烟说的有条不紊,声情并茂的让人忍不住去怜惜。外带着对曼秋也提升了一层好感,毕竟奴婢这般聪颖懂事,她的主子能笨到哪里去?

“怪不得你家奴婢这般不知礼仪,原来是有个不知礼数的主子”秦离冷哼一声,“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家秋儿欺负你这京都。如果每天码字多的话,晚上会有二更。谢谢支持!

朦胧间,遽然发现有个人再碰自己,他艰难的抬起千斤重的眼皮,膛目结舌的瞪着眼前的人,巨大的恐惧瞬间笼上心头,浑身开始打起冷颤,他用尽力气才切齿痛恨道出了一字,“滚!”

中年男子脸色巨变,抽搐着狰狞的面孔狠狠盯着在他身下的纳兰锦,语气极度不屑道,“死到临头,还敢嘴硬!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不过我就喜欢你们北周国男人的这身硬骨头,看到你们在我脚下怒气满腹却又无法奈我何的模样,当真可怜至极啊!”尖酸的语气带这些惋惜,却是刻薄之极。

纳兰初浑身使不上力,刚才说的话已经是用尽了全部的力气,当下只得恶狠狠的瞪着上方的中年男子,来诉说他此刻的嫌恶之意。他说的不错,他们北周国的男人别的不敢说,但是却生了一身铁铮铮的硬骨,容不得任何人亵渎!

中年男子淡淡的扫了纳兰初一眼,眼中带着毫不掩饰的轻蔑,他最喜欢看到人死前的挣扎,那无计可施的模样,愤愤不平,却拿他毫无办法!

蓦然间,一道冷冽的罡风,刺破空气,带着无尽的怒气破空之音猛然而来,突生异变!只见寒剑急速闪过,直奔中年男子的心脏而去,带着无穷的怒火,破空而来。

秦离的耳目是何等的厉害,早前他俩的谈话丝毫不差的传进他的耳中,要不是被黑衣人团团围住他腾不出手,他一定会冲上前一剑毙杀这个该死的男人!

中年男子的心思没有在秦离和曼秋身上,只因他觉得他的工具们一定会杀死对手,但他终究是小看了对方,寒光闪过之间,他才猛然觉醒,连忙退后几步,但寒剑速度极快,不过片刻,只听噗的一声,透过衣物,刺进皮肉,被这带有巨大力量的寒剑,直穿身体。

中年男子腿下一软,当下膝盖弯曲直碰地面,碰的一声,他单膝跪地,一手捂着伤口,寒剑刺进小腹中,却不是心脏。

正在和曼秋交手的黑衣人,力量也随之减弱了大半,曼秋嗜血的眸光一闪,却是不依不饶,见人就杀,刀刀见血。

此刻黑衣人已经击杀大半,头颅混落在地,鲜血早已染湿了这片泥土形成的道路之中,泥泞不堪,脚下踩得软泥也是鲜血铺盖而成,浓烈的血腥味混斥在泥土灰尘中,带着说不出的刺鼻,此刻曼秋早已杀红了眼,只因她知晓,今夜不是他们死就是自己亡!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纳兰初脑中一滞,巨大的惊喜涌上心头,他艰难的动了动身子,身上却传来割骨般的疼痛,顿时疼得他呲牙咧嘴,但是他却浑然不觉,乐呵呵的笑了出来。喜极而泣的他看着那把寒剑便知道是秦离没错,自己昏死前听到的声音不是虚幻。

中年男子跪在地上,身体中气血翻滚,猛然间心口一甜,生生突出一口血来,他艰巨的抬起头来,老眼似火的盯着黑暗中的两人,却是狠辣一笑,猛然间,噗的一声,中年男子狠狠地拔出小腹中的寒剑,顿时鲜血喷洒而出,皮肉碎屑飞落在寒冰之上,他也漠不关心,但是他苍老的眼角却因为身上的疼,而已经开始抽搐起来。

冰天寒地的石洞中,血肉在触碰到寒冰的一瞬间瞬间被蒸发。

而nb而后,他闭上眼睛,默念着什么,黑暗中的黑衣人也因此住了手,身躯一颤,什么事也不知,昏然倒地,一点知觉也不再有。

黑衣人倒下后,秦离连忙疾步上前,刺眼的白光率先而来,刺激着他的神经,可此刻他已经顾不得这么多了,地上还躺着动弹不得的纳兰初,他凤眸一闪,纳兰初虽然眉头紧锁,但他咧着嘴正朝秦离很努力的挤出一个笑容来。

秦离此刻的担忧也化了为了喜悦,幽幽叹了口气,看见纳兰初额头之上淅淅流下的冷汗,淡淡勾唇邪笑,只要人还活着就行。

突然寂静无声的寒洞中,安静的有些诡异,秦离心中一沉,猛然抬头,可是哪里还有那中年男子的身影?

秦离紧蹙眉头,当下气急,抿了抿嘴,可心思一转,那中年男子逃走未必不是一件好事,若是他在留在此地的话,只怕他们真的要死在这里了。

“此地不宜久留,我先带你出去,凡事等你好了再说!”秦离对着纳兰初淡淡一笑,眸里染上点点笑意,那是兄弟之间的友谊。

纳兰初全身早已酸痛不已,努力的从喉中发出声音,“好!”青涩的声音中带着浓重的情谊和十分的谢意。

在黑衣人们倒地的一瞬间,曼秋脑中猛震,暗眸中闪过一瞬间的清明,身躯却突然一软,双腿直接跪倒在地,脑中紧绷的一根弦也猛然断裂,天旋地转的脑中快要让她的神经爆炸了,胸口中气血翻滚的厉害,她努力压制着胸口,可是嘴边还是喷出一口鲜血,染在她蒙着的黑布之上,气味挥发不散,浓重的血腥味愈发刺激着她的神经。

此刻不能倒下!不能倒下!曼秋默念着,努力的睁开眼皮,沾满鲜血的手中沉重的抬起玄铁寒剑,然后狠狠插入泥土当中,借着寒剑的力量支撑起她早已虚弱不堪的身子,抬头艰难的望着前方,见秦离已经背起纳兰初后,她唇边淡淡勾起一抹惨白的笑容。

“师兄,你还好吧……”曼秋狠狠咬住自己的舌尖,随时保持住清醒,为了不让他俩发现任何征兆,率先开口道。

“我没事,你怎么样,可有伤到哪里?”秦离背着纳兰初,缓缓走进黑暗中,语气沙哑道。

“没……没事,快些走吧。”曼秋声音开始打颤,身上好像有些发冷。

纳兰初听到后却是有些惊讶,他可从未听说过秦离有任何师妹,不由得疑惑这人到底是谁,可此刻就算是他想开口,身上剧烈的疼痛也让他发不出一丝声音,心里郁闷之极,当真是有口难开。

曼秋看着秦离怎么越走越远,眼皮开始剧烈的打颤,脑中晃晃荡荡,神智开始涣散,手中的寒剑怎么突然感觉越发的沉重了……

幽幽间,像是听到一句淡淡的语气从远方传来,有些无奈,有些叹气,“真是不听话啊……”

------题外话------

可能是剧情带不动吧。不过这些很重要的后面会慢慢出来的。作者君已经尽量的缩写缩写在缩写。尽量让剧情紧凑起来。亲们给点力吧。来个评价也是爱啊。二更么么哒。

幽幽间,像是听到一句淡淡的语气从远方传来,有些无奈,有些叹气,“真是不听话啊……”

曼秋瞳孔开始涣散,朦胧的望不清前方,脑中神经的爆裂让她的身体也不受控制了起来,在倒地之际,只见一个清瘦的灰白色身影一闪而过,那速度竟比秦离还要快上几分,身子没有跌倒想象中的痛楚,只是却深觉有些嗝的上,许是那道身影的主人太过清瘦罢了。

黑暗中的秦离大惊,背着纳兰初竟然跑了起来,阵阵匆忙而沉重的脚步,响起在这黑暗的山洞之中,沙哑的语气也染上不可掩饰的急切,“秋儿!你怎么样了?”

回应他的并不是曼秋的声音。此刻只见黑暗的尽头竟亮起了烛光,一道身影渐入佳境,即便是灰白色布衣也遮挡不住他身上的道骨仙风,身姿傲骨,雪白的银丝映在烛光上愈加发亮,清明的眸子里透着微微无奈,而他每走一步,山洞中便像是有了感应一般,烛火截然冒起光晕。

随着他的脚步越来越近,烛火也越来越亮,秦离恭敬的唤了声,“师傅!”纳兰初在他身后急忙抬起头来看看秦离这个神一般的师傅,这一看不要紧,竟是被水先生那双清澈的双眸所折服,像是一潭汪汪的泉水,清明的犹如九天之上那最神圣的雪莲一般。

此刻曼秋浑身是血的被云生打横抱在怀中,眉头紧锁着,眼眸紧紧闭着,额发上凝固了些血迹,样子狼狈至极。云生不满的撇撇嘴,眉眼间的顽劣还显而易见,但是眼中却是带着浓浓的担忧。

“当真是觉得自己本事大了?连天涯都敢闯了?万一秋儿出个什么事,你怎可担当的起?”水先生负手缓缓的走了过来,看着秦离焦急的眉目淡淡的说道,语气中的不满显而易见。

秦离浑身一颤,一连串的问题把他的脑子浑然敲醒。是啊,万一曼秋出个什么事他可怎么跟婉姨交代?

水先生也不看秦离背着的纳兰初只是冷冷的望着秦离,所有的话,最后只化作一声长长的叹气。

“秦离哥哥你和曼秋姐姐都中毒了。”云生抱着曼秋丝毫没有一点吃力的样子,但却是满脸担忧的说道,“先生莫怪了,咱们还是先回去吧。”云生此刻最担忧的是他俩体内的毒素,这毒已在他俩的体内有一会了,加之他俩大动功气,加快了毒素的流动,如果此刻在不解的话,只怕这毒会侵入体内,五脏六腑布满整个体内,那时怕是活神仙来了,也不见得能救活。

水先生眉心微动,看着曼秋昏迷不醒的样子,心中闷气突生,冷眼看着秦离,搁下了句话,“没本事保护女人,凭什么让女人跟着你受苦!今日你就是死在这也活该!”话落,他带着云生转身就走。

纳兰初在一侧静静听着,何时有人敢这样对秦离说话,秦离还一声不吭的全数接受,看来秦离当真是对这位师傅尊敬的很。

秦离的内心被这句话深深的震撼到了,像是一根利剑直戳胸口,然后一层层拔开了他的心。他突然发现自己好像真的是一无是处,这些年一直打着瑞亲王府的名号在外胡作非为,就连当今皇上也让他三分,他自己本身就是个性子高傲的人,越发觉得自己非常了不起,可是现在呢,他连自己最爱的人都保护不了,还在此大言不惭的谈些什么兄弟情谊、护你一世。

水先生走得很快,但步伐却有些飘虚,明显体内气血不足。他自己都在没有万全的准备下,都不敢下来,秦离还敢带离还敢带着曼秋断然下涯,当真是以为自己很了不起吗?

秦离在原地艰难的动了动步子,脚下触感泥泞不堪,不知是谁的血染湿了这片土地,会不会有曼秋的血?脑中猛然惊醒,不知是什么坚定了想法,他迈开大步,竟然飞快的追着水先生的背影跑了起来。

水先生面色并无任何异常,只是嘴角缓缓勾起一抹淡笑。

走出山崖的时候已经是早晨了,初晨的太阳倾洒大地,一望无际的青草碧绿,一碧千里。碧蓝色的天空笼罩大地,宏伟的霞光带给山谷最初的色彩,一层层云雾给树木穿上了一件件朦胧的纱衣,丝毫不见昨夜黑暗中的恐怖诡异。

他们走路的速度极快,穿过树林,进了舍院,过了瀑布,很快便将曼秋安置在舍院的偏房内。

秦离此刻也是身受重伤,但他又不能抛下纳兰初一人,只得强忍着体内的气血翻滚,那些黑衣人们虽没有武器,但是他们可有内功。雨点大的虚汗存在秦离的额面之上,欲坠不坠,冷汗不停地从额头上冒出,淅淅划过脸颊,滚落到他尖瘦下巴之上,滴在衣物上消失不见。

此刻,云生已经在小厨房内忙里忙外的熬好了药,他从木屋内取出银针,连忙渡步到曼秋的房内。水先生静静的站在一旁,低头凝目望着床上满身是血的曼秋,抿嘴不语。旁边还有一个穿着黑衣的男子,宛若石块一样,站立不动,水先生也未去理他。

云生稚嫩的眉目间满是谨慎,从怀中掏出一包银针,白皙的手指抽出三根迅速的分别扎在曼秋的脖颈之处为她止血,又抽出几根隔着衣物分别扎在她的四肢上,止住她动脉的血液,防止逆流,扎针动作连贯一气呵成,打穴如此之准,如此之快,真是叹为观止。

如行云流水一般,快准狠,做的极是到位。曼秋幽幽的睁开眼睛,脑中昏昏沉沉,让她分不清今夕何夕,入眼便是一个眉间清瘦的小男子坐在她眼前,额头上还冒着丝丝虚汗,年幼的面容却老成的蹙着眉,曼秋脑中思绪百转,惨白的薄唇缓缓勾起一抹嘲笑,“云生,好久不见啊!”

云生不满的轻哼一声,带着毫不掩饰的嫌弃,“还没死就行!”他见曼秋如此虚弱,胆子也是大了起来,开口便毫不犹豫的讽刺道。

此刻,秦离背着纳兰初也是回到了偏房,再放下纳兰初的一瞬间,秦离如释重负,浑身累的已经虚脱了,体内气血滚动不已,他连忙盘膝顺气,自行疗伤。

纳兰初屁股落地,“哎呦——”一声,哀怨不已,带着毫不满意的眼神盯着秦离,却听见木门一动。

云生渡步而来,手里端着一碗热腾腾的汤药,沉重道,“秦离哥哥,不是云生说您,此事要是曼秋姐姐真的醒不过来了,先生真的能要了您的脑袋,您俩也太大胆了,师傅都不敢去的地方,您俩还敢胆大的下去送死,要不是先生神机妙算,只怕现在你们也出不来。”说完,他哀怨的看着秦离,放下汤药,老成的叹了口气,转身就走。

纳兰初看到此愣愣的眨了眨眼,他发现只要是在此地,是个人都可以指责秦离……

此时突然一阵风而来,一个身影便落在秦离面前,是刚刚在水先生身旁的黑衣男子,暗一,“主子,京都出事了,皇上在知道六皇子失踪后,旧疾复发,一病不起,此刻京都乱成一团,众人都愈有取代之意!”

此时突然一阵风而来,一个身影便落在秦离面前,是刚刚在水先生身旁的黑衣男子,暗一,“主子,京都出事了,皇上在知道六皇子失踪后,旧疾复发,一病不起,此刻京都乱成一团,众人都愈有取代之意!”

此话一出,整个舍院内寂静无声。不过片刻间一阵炸毛的声音,噼里啪啦的响个不停,“那我父皇呢?他现在的身体可还好?”纳兰初不敢乱动,只是说个话身上便开始阵阵疼痛起来。

暗一跪在地上,并不答话,只是恭敬地对着秦离。

秦离眉间一横,顺了口气,幽幽睁开眼道,“此刻京都什么情况?”

“具体情况属下并不知晓,但是王爷却是进了宫。”

那该是乱了起来,要不然瑞王爷不可能进宫稳定局面。秦离直起身子,拿起桌上的还冒着热气的汤药,仰头一饮而尽,黑眸扫过趴在地上的纳兰初,丹凤眼中神色莫测,“怎么被人抓走的?”

纳兰初不敢乱动,老老实实的趴在地上,样子甚是滑稽,他撇撇嘴,不满道,“在皇宫里准备睡觉的时候啊,突然涌进一群黑衣人,我刚想反抗的时候,却发现身体动弹不了,神智也开始不清晰了,我知道是被人控制了,当时我有意识,但却是控制不了自己的身体。后来再次醒来的时候,便是你与你师妹来救我了。”

秦离深思了好一会,半响开口道,“那也是巧了。”

纳兰初不满的抽了抽嘴角,这算是自己运气好吗?

“你把他带回去。”秦离对着暗一道,说完便不再去管在地上的纳兰初,自顾自的走了出去。

“喂!离公子,你也太不厚道了吧?你让我跟他一起走,这一路上你是想要闷死我啊!”纳兰初在听到后大惊,“喂!你回来……”

无视纳兰初的怒吼声,秦离渡步来到旁边的偏院,扣扣敲了两声木门,轻声道,“师傅,秋儿的毒解了没有?现在她醒了吗?”

曼秋浑身无力的靠在床头之上,她斜了一眼水先生,见他眉头微皱,不知在想些什么。唇边勾起一抹苍白的淡笑,“秦离,进来。”沙哑的嗓音透露着她此刻的虚弱,和几分少见的柔弱。

秦离犹豫了一下,早前水先生说的话一直记忆犹新的存在他的脑海中,让他无颜再去面对曼秋,脑中思索半天,最终还是推开了门。

床上的女子脸色煞白,虚弱的厉害,她静静的靠在床头之上,发丝凌乱的散落在木床之上,血迹斑驳的交错在她的脸颊和黑发间,巨大的视觉冲击,妖媚至极,偶尔透露的那双冷冽暗眸,像是无底的深潭一般,暗眸流动,扣人心弦。

曼秋淡淡的看着身着门口的秦离,俩人视线相交,眸中染上点点笑意,虽说狼狈至极,但却让人觉得不可小觑,在这娇小的身躯下,似乎藏着蕴含着无尽的力量,和坚强。

“看傻了?”曼秋惨淡一笑,“快让云生去给你解毒吧,只喝药不管用,两种须得配合起来才是。”

寂静无声的院落,清雅幽静,阳光洒在秦离的身上,朦胧了视线,他脑中呆滞了好一会,却忽地低下头去,唇边邪魅勾起一抹魅笑,只是到了个好字。

“今儿就回去吧,你拜托师傅的事,回去后我在给你传信。”水先生站在一侧,望着远处的流动的瀑布,奔腾直下的泉水,宛若一条白色玉带,倾直而下,他语气淡淡道。

曼秋道了句谢谢,也深知自己的事情麻烦到师傅了,但是现在说什么都显得这样苍白无力,可是能说的也便只有这谢谢两个字。

沁人心脾的空气微微远去,耸立高挺的山峰也渐渐消失不见。转而来之的便是让人说不出道不明的情愫,曼秋静静的靠在马车的软榻之上,暗眸微转,只怕这回京都后又是一场恶战。

京都的形势愈加复杂,皇上的身体日渐衰弱,逐渐感到有些力不从心,但众皇子们包藏祸心,个个愈有夺位之心,势力也都是盘根错节。形势表面看似风平浪静,实则也是暗流涌动,曼秋想要保护好荣国侯府,就不得不卷入这个漩涡当中。

思绪渐飘渐远,其实曼秋是不希望纳兰锦登上皇位的,如果纳兰锦如前世一样,登上皇位,那么他的势力便会逐渐变大,曼秋报仇之事也会逐渐困难起来。

虽然这件事她做不了主,但是她可以逐步打破纳兰锦的势力,毕竟敌在明,她在暗,下手相对容易一些。

幽幽间冷不丁的一声,打断了曼秋的思绪,“纳兰初失踪,京都的形势严峻,这几日你还是在府中安心养好身子,别的莫要多想,莫要多做,毕竟纳兰浩快要回来了。”

不得不说秦离真的非常了解曼秋,刚刚一番话,便已经到破了曼秋心中所想。

“我明白,你的身体里也受了不少内伤,没个百日定是好不了的,你自当是也要好好养好身子,毕竟瑞亲王府可就你一根独苗。”曼秋看着对面的秦离,虚弱的体内缓慢道出这句话来。

秦离早前的血迹斑斑早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他妖孽异常的脸色,虽透着几丝苍白,但抬手间满是魅人的姿态,他也已经换了一身碧蓝色云袍,身躯懒散的斜靠在马车壁内,他对着曼秋点点头后便磕眸小歇。

马车徐徐行驶着,道路平坦舒畅,速度虽然快,但并没有给本身就虚弱的身子带来任何不适,曼秋素手挑开帘幔,望着头上的太阳,眯了眯眼,温热的阳光懒懒的洒在身上,带着说不出的舒服。

二皇子,纳兰浩就要回来了。曼秋放下帘幔,抿了抿嘴,其实她是有些讨厌他的,因为那个男人太可怕,做事简直可以说是不要命,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乃是他处事的第一方式,犹记当时,他为了增大自己手中的筹码,再一次皇家狩猎上,硬生生的捅了自己一剑,而后栽赃给四皇子纳兰奕德,而后当今皇上龙颜大怒,整整一年,四皇子纳兰奕德被禁足在府邸中,不得出入。从此之后,皇位在与纳兰奕德无缘。

要问曼秋是怎么知道的,因为此事是她亲眼所见!只是当时她胆子极小,根本不敢声张此事。所以这个秘密就埋在心里,烂在肚里了。

阴险狡诈,精明强干这两个词都可以用在纳兰浩身上,如果他可以登上皇位的话,他可以带给北周国一个盛世太平,也可以在一念之间随手颠覆,这就是曼秋给他的评价。

一个诡异般的男子,曼秋想着能不去招惹他就不去,可她却忘了,凡事总是事与愿违,让你身在其位,却不能自已。

一个诡异般的男子,曼秋想着能不去招惹他就不去,可她却忘了,凡事总是事与愿违,让你身在其位,却不能自已。

阳光透过树叶斑驳的照射下来,忽暗忽明的,不知不觉间,荣国侯府到了。

曼秋幽幽睁眼,其实她早就知道荣国侯府快要到了,但是心里像是有抵触情绪一般,让她丝毫不想踏进去一步。

与秦离打过照面后,便小心的下了马车。身前还是磅礴雄伟的荣国侯府,巍峨气派占地广阔,朱漆的大门,上面闪亮的门环还是纯金打造,两侧一对巨大的石狮相互对称,更是雄壮霸气,府邸正门上方悬挂着一块金碧辉煌的牌匾,上面写着“荣国侯府”四个遒劲有力的大字。

曼秋脑中一瞬间呆滞,这荣华富贵的背后的满目疮痍可又有谁看得见?

“真是不要脸,还有脸回来……跟她娘一样是个贱蹄子……”

“还不知道是谁的种呢,顶上个嫡出小姐的名头,便当真是可以胡作非为呢。我要是能投胎投个……”

“投胎什么?投胎跟她一样,有个不知羞耻的娘亲,你还活不活了?”一名妇人捂嘴偷笑,带着恶毒的语气,嫉妒的盯着曼秋。

不堪的话语却突然传来,曼秋转身,只见路边早已挤满了许多路人,都在对着她指指点点,脸上的恶心之色毫不掩饰,口气中的嫌弃之意也是越说越讽刺。

“不要脸!我呸!还未及笄就跟男子成双入对!真是跟你那个不要脸的娘一模一样!”

“哎!你可不要忘了,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啊!我看啊,这荣国侯府里的人都没个好东西!”

一旁的人连忙捂住那妇人的嘴,低声道,“这话可说不得,他们富贵门庭中的人最会拿权利压人,小心今晚你可就人头不保!”

……

密密麻麻的闲言碎语响起在曼秋耳边,嗡嗡作响,恶毒的语气不断的回响在曼秋脑中,她压着滔天的怒火,冷冷的凝视着前方的路人。

娘亲是贱蹄子,她乃野种,破鞋,不要脸……不堪的话语不断传来,曼秋就算是傻子也该明白荣国侯府出事了!她娘亲出事了!

此刻本就虚弱的脸色更加煞白了,本身紧闭的大门,曼秋不知哪来的力气,竟然硬生生的推了开来,迈着漂浮的步伐怒火的跑进府内,却远远看见迎面走来一个男人,曼萧!

曼秋狠狠攥紧拳头,愤恨的跑上前,远远扬声道,“我娘在哪?!”

曼萧肃然抬头,看着远远跑来的曼秋,心中乃是怒不可遏,他迈开大步上前,与曼秋面对面,冷眸中闪过一丝恼怒,抿下本就不喜的嘴唇。

“啪”的一声,曼萧带着手中带着无尽的怒气,狠狠的一巴掌把曼秋打趴在地,冷冷低下头睨这地下纤瘦的娇躯。

曼秋脑中浑浑噩噩,本就身负重伤的身子哪里承受的了曼萧如此的煞气,呕的一声当下便生生喷出一口血来,体内气血翻滚不已,神智模糊不清,巨大的惊变让曼秋脑中狠狠一颤,她狠狠咬住舌尖,脑中顿时清醒了起来。

“市井泼妇!跟你娘一样,是个贱蹄子!”曼萧冷冷的道,语气中带着毫不掩饰的讥讽。

幽幽传进曼传进曼秋的耳中,曼秋呸的一声,突出嘴里的残血,她艰难的抬起头来,挺立着身子,暗眸中冷光乍现,如刀子一般狠狠割在人的心上,语气噗屑道,“我问你,我娘在哪?!”

曼萧高高在上的冷眼睥睨着曼秋,“你娘?你娘那个贱妇早就被我千刀万剐了!做出如此下贱之事,早该死无全尸!”

此话一出,曼秋浑身的血液都凝固了我起来,脑子里轰然一响,霎时间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不可能!你在撒谎!”

曼秋惊恐的望着曼萧,煞白还残存着几丝血迹的唇边轻微颤抖了起来,巨大的恐慌感如惊涛骇浪般席卷而来,充斥流动着曼秋的每根神经。

“哼。”曼萧以居高临下的姿态,极是厌恶的鄙视着曼秋,“杂种!给我滚出荣国侯府!如果你和那贱人再敢踏入我这侯府内一步,我非让你们死无全尸!”

曼秋努力压着心中的怒火,强撑起虚弱的身子,暗眸里阴沉的可怕,她盯着曼萧的脸一字一句道,“你把我娘怎么了?!”

曼萧一声冷笑,“她不是喜欢爬上别人的床么?那我就打断她的腿,看看她还能不能去勾引别人!”

“好!好!”曼秋森然的声音,咬牙切齿地响起,“侯爷!你会后悔的!”

曼萧连看都不愿再看曼秋一眼,径直的从曼秋身前走去。只是嘴边存着一抹轻蔑的噗笑。

“啊……”突然,一声撕心裂肺的嘶喊声,骤然响起在这偌大的荣国侯府内,曼秋浑身一震,脸色突然变得煞白煞白,她太熟悉了!如烟……跟了她两世的人啊!

她遁寻着声音慌慌张张而去,却是到了丽华苑!

入眼的是周围密密麻麻的围绕着一群丫鬟,透过她们中间的缝隙望去,只见地上趴着一个浑身是血的人,鲜血染漫了整个泥石路面,而在一旁还存着一根已经断离手掌的手指……

曼秋脚步跄踉跌跌撞撞的向前移去,她不知哪来的力气硬生生的把周围的人推倒在地,通红的眼睛满是心疼的望着地上那奄奄一息的人,她浑身被打的已经血肉模糊了起来,衣服和皮肉粘畜在一起,血迹斑驳交错的触在脸和地面之上。

周围丫鬟倒地,不满的抽气声连连响起,她们抬头望去,见一名脸色惨白的女子红着眼站在此地,当下心中的怒火便变为了愤愤地不甘,虽说,宋清婉做了该死的事,但曼秋现在好歹还是这荣国侯府的大小姐。当下自然是敢怒不敢言。

唐氏淡淡的坐在主位之上,冷眼扫着冲进来的曼秋,语气讥讽道,“大小姐,您这么硬闯怕是不合规矩吧?”淡淡的语气中却是刻薄之极。

事情一出接一出的来袭,先是宋清婉出事,再是如烟手指被砍,曼秋此刻的怒火已达到极致,她缓缓抬起头来,暗眸里恐怖的颜色犹如暴风雨来临,脸色阴沉的入地狱罗刹一样,她攥紧粉拳,指尖嵌入皮肉内,使得手掌发青她也浑然不觉,“谁砍得她的手指?”

却突然听见曼华噗嗤一笑,她坐在唐氏侧旁,轻轻饮着茶,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柔声柔气道,“姐姐这般作为可是失了礼数啊,这贱婢私自偷盗本小姐的贴身之物,本应是死罪,本小姐念在她是姐姐贴身丫鬟的份上本想小惩大戒,让这贱婢长点记性,可是她却咬定说是不是她偷的,人证物证俱在,她把本小姐的脸面放在何处了?”

最后一句曼华说的咬牙切齿,从来都是这样,她这个庶出小姐明明不知道比曼秋这个嫡出完美多少倍,可是凭什么,凭什么她曼秋这个不学无术的女子却是嫡出?而她要居于后者!

她不甘啊,即使现在曼秋的名声已经臭如烂泥了她也不甘!

“想必姐姐已经知道了,母亲已经被父亲打断了双腿,关进房中不许任何人探望……我提醒姐姐,还是要懂得明哲保身才是!”

“闭嘴!”曼秋冷冷一声,她瞧着曼华那惬意的姿态,就犹如说今日天气一样随意,她心中一寒再寒,“你口口称她一声母亲,为何心肠比那蛇蝎还狠毒?”

她从来没想到人心能歹毒的如此厉害,在她的底线中,纳兰锦已经做到了最极致,可是现在,她不敢想象,人心到底能可怕到什么程度。

曼秋看着地下血流成河,如烟那瘦小的身板早已血肉模糊,她不知道承受了多少痛楚,才被折磨的一次又一次的昏死过去,曼秋想,如烟心中是不是一直撑着一口气,是不是一直坚信自己会回来救她?

“如今你是什么身份,也敢让本小姐闭嘴?还以为你在这府中为所欲为无人管束?我告诉你,曼秋!你现在就是一个一坨烂泥,人见人踩!人见人打!”曼华啪的一声,把手中净白茶杯打碎在地,心中愤恨无比,她瞧着曼秋那煞白的脸色,语气狰狞地道。

“大小姐是个聪明人,独善其身这个词你该是明白的,我劝你看清形势,不要一味的一意孤行,说不定明天你就被人打死了这也说不定呢。”唐氏端正的坐在主位上,神色傲然,一改之前的柔媚,嘴角挑着一抹轻蔑的冷笑。

如今宋清婉犯了滔天大罪,只有她才可以在这府中只手遮天!

曼秋气极反笑,颤抖的双手轻轻去触碰地下的如烟,眼中带着毫不掩饰的怜惜,喃喃道,“不怕,我带你离开。”话落,她双手像是凝聚了巨大的力量一样,徒手抱起毫无生气的如烟,凝视着前方的曼华和唐氏良久,轻轻一笑,转身离开了丽华苑。

每一步,都走得那样坚定,那样的凝重,不是不报,只是时机不对,身后却突然传来一句,“姐姐,是我砍掉了她的手指!”

曼华带着无比轻蔑的语气,狂傲地说道。曼秋脚下一顿,缓缓闭起眼眸,两行清泪顺着她煞白的脸颊缓慢的流了下来,嘴边还残存着一丝鲜血,“妹妹,从今日起,我会变成你的噩梦!”曼秋声音不大,但是却能传进所有人的耳中,曼华下意识的打了个冷颤,又想到如今她曼秋早已什么都不是,安下心来,放出狠话,“曼秋!你敢!”

曼秋没有说话,敢不敢不是嘴上说的,她会让曼华尝到什么叫做真正的生不如死!抬起步子,她一步一步地走出了院子。

满院的丫鬟还在这触目惊心的场面中,心有余悸,害怕的说不出话来,只是紧紧盯着那如厉鬼一般的女子,直到曼秋真正的消失在院子中,这才稍微放下心来。

“娘!就让曼秋这样走了?!”曼华气愤的坐在软椅上,不甘的说道,满脸的狰狞之色。她还没有好好折磨曼秋呢,怎么就,怎么就能让她这般安全的出去!

唐氏看着院子中吓坏的丫鬟,眉头蹙起,一群无用的贱婢!她摆了摆手,示意她们退下,这才对曼华道,“折腾曼秋还有的是时间,不急于这一时,但是今日如果你不见好就收的话,只怕那个疯子在作出什么闹腾的事来,咱娘俩岂不就得不偿失了!”

曼华向来是对唐氏言听计从的,她又问道,“娘,至今我都不知晓你是使了什么法子才让宋清婉中计的,你快跟我讲讲!”曼华满脸兴奋之色,就好像人命对她来说就犹蝼蚁都不如。

唐氏嗔了一眼曼华,高昂的仰着头,带着毫不掩饰的得意,“你不是该及笄了,我这便怂恿着你父亲去了宋清婉那,让她给你办及笄之事,然后娘提前打点好了人手,在茶杯一圈抹上毒药,先是让你父亲中毒。”

话留一半,更是激起了曼华的好奇心,急切的问道,“这事我知,父亲中毒的事荣国侯府是个人都知晓了,然后呢?!”曼华丝毫没有因为自己亲生父亲中毒而感到心痛,反倒是更加的兴奋。

唐氏瞧了一眼曼华,心底叹了一口气,但毕竟是自己的亲生女儿,对曼华的作为终究是没说什么,她又接着道,“这种毒只会麻痹人的神经,很快便能醒过来,当然,你父亲醒来定然是知晓此事是发生在宋清婉那,娘在他身边瞧得真切,当下我与你父亲便去了宋清婉那,却见宋清婉正在与人苟且,衣服都脱了,就差最后一步了。”

唐氏从外买了个小斯回来,上下打点了一番,那小厮便自愿行做此事,毕竟是世家的夫人,他这一辈子的荣幸,又能得到银子,家里老小又能一世安康,他不做才傻呢!

后面的话唐氏没有再开口,中毒加上与人苟且,曼萧不怒才怪!

唐氏此计可谓是环环相扣,生怕宋清婉得不到曼萧的惩罚,此计一成,她这提着的心可谓是重重的放了下来。宋清婉个直脑子,定然是转不过这个弯来,虽说她身边有个精明老成的瑞珠,但是一个奴才能顶多大用。

夕阳斜落,倾洒一世霞光,曼秋带着如烟回了自己的忘忧阁,从外面扯了一个丫头,给了她二十两银子,让丫鬟出府找个大夫,丫鬟得了银子,还是二十两,沉甸甸的感觉当下激发了她,匆忙的便跑了出去。

有钱能使鬼推磨,不管在什么面前,银子才是最好使的。

曼秋准备先给如烟换了一身衣服,忍着泪给她擦拭身上的血迹,如烟后背早已是一片血肉模糊,狰狞地血肉翻滚着,奄奄一息的如烟,也不知是什么强撑至此。

曼秋胡乱抹了抹眼泪,准备拿剪刀剪开如烟身上的衣服,衣物早已和血肉黏畜在一起,可见唐氏她们下手多狠,曼秋生怕感染伤口,心中焦急的不行,颤抖的素手愈发小心。

就在此时,屋门却突然被人撞开,一个满头乱发,脸色肮脏的中年妇人含泪望着曼秋,她身上的衣物也早已破烂不堪,血迹布满身上,散发着一股恶臭,语气哭泣沧桑道,“小小姐,您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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