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ater9 来自地狱底层的呼啸（下）（1 / 1）

这题艾妮希尔想得b较久，约莫五分钟过去，她才整理好思绪，回答：「是铅的孩子。」

y游诗人闻言，兀自弹起一支美妙的乐曲，待曲罢时，他才起身打开了门，并笑说：「恭喜你们可以通过这里了。我会日夜歌颂你们的名字，把你们英勇睿智的事蹟流传下去的，再会。」

艾妮希尔点点头，示意隆迪亚快点前进。待两人一走过，这扇门便自动关上，再也打不开了。

「这人说话的方式让我恶心想吐，」隆迪亚挑着眉说：「油腔滑调的，太做作了。」

「喔，原来你也有讨厌的人啊。」像是听到一见破天荒的新鲜事，艾妮希尔轻轻笑了。

看见她的笑容，他的怒气与不满突然一扫而空。

「话说回来，你是怎麽推想出答案的？弥赛亚又是什麽？」

「简单地说，弥赛亚的意思就是上帝派来的救世主，不过这与题目无关，只是单纯用来吓吓玩家而已。」艾妮希尔边走边说：「至於刚才那题目，其实只是用链金学中所谓的七大金属，来替换掉相对应的七大星球的名字，例如金就是太yan，银便是月亮。而他刚才总共只提到五种金属，若我没记错的话，缺少的那两样是铁和铅。」

「所以你是用猜的吗？」

「不，这也是有迹可循的。铁所对应的火星，在占星学中本身就有象徵战争的意味；而铅所对应的土星，在古时曾被当成是不祥的凶星，所以才说铅的孩子是不受欢迎的。」

「原来如此……」隆迪亚笑了笑，「不愧是艾妮希尔！」

「其实，」艾妮希尔半垂眼帘，低声道：「多亏索恩之前说的那番话，我才能迅速联想到太yan与月亮。」

就在这时候，一道刺耳尖锐的声音突然响起，让两人彷佛感受到耳膜及脑袋皆被刺穿的痛楚。

「怎麽回事？」隆迪亚觉得非常奇怪，因为这声音似乎并不属於这个游戏世界的。

「恐怕是监控玩家的系统即将被修复了。」艾妮希尔担忧地说，「我曾与合作的对象说好，若有任何突发状况，就给我一个提示音。」

「这就表示我们所剩的时间不多了吧？得赶在对方发现你之前早一步完成游戏才行！」隆迪亚咬了咬唇，提议：「用跑的吧！」

艾妮希尔点点头，抓紧法杖跟着他开始往前奔跑。

很快的，跑在前头的隆迪亚推开了下一扇门，来到下一个关卡。而这里的情况就同刚才一样，他们一进来，门便自动关上。

目下呈现在他们眼前的，是一个小小的房间，里面只有一张长木桌，上头排列着四个不透明的玻璃瓶，瓶身上各刻有一个三角形。

仔细一看，会发现有两个三角形的位置是正的，犹如金字塔那般；而另外两个则是倒过来的。又，其中一个正三角和一个倒三角都被划上一条横线，说明这四个三角形看起来虽然相像，实际上却是不同的四个符号。

根据墙上的说明文字显示，这四个魔法瓶里分别装了风、火、水、土四个元素，必须由法师利用相克原理，施法打破这些瓶子才能过关。

──就和艾妮希尔先前说的一样，果然是需要法师才能破的关卡

然而，艾妮希尔似乎很清楚这些符号分别代表什麽元素，不用打开就知道里面装的是哪一种，一开始就成功用了水魔法打破火元素的瓶子，而剩下的三个也陆续在几秒之内被打碎。

顺利穿过门前进下一个房间，在这儿等着他们的，是几个会移动的巨大土魔像。它们一看见冲进来的隆迪亚，便迅速滑动过来准备发动攻击！

艾妮希尔远远便看见这些魔像额头上写着「eth」，乃是希伯来语中「真理」的意思，传说只要把这个单字改成「th」──意即si亡的意思──便可以轻松除掉这种怪物，於是她立即对前面那人发出指示。

「隆迪亚！毁掉它们头上的」效果的合t技。

有了这些收获，隆迪亚的信心也跟着提高许多。

将艾妮希尔护在身後，他上前打开那扇门，以自身为饵，一个人坦住了集中过来的怪物群。

奋臂挥动双手剑，他不确定是这些怪物b想像中的弱，还是成为守护骑士後的效果b预料中的强，这场仗他打得异常顺手，犹如一阵旋风扫过，再加上艾妮希尔的适时後援，没多久这些杂兵就被清除殆尽。

「走吧！艾妮希尔！」

「嗯！」

不过，连续开门直通深处的旅程至此似已结束，在前方等着二人的，是一条叉路。两条道路入口的墙边各有一座雕像，左边是牧羊人，右边则是个战士。不过，它们身上的服装并非是雕刻出来的，而是有人拿实t物件另外替它们穿上的。

至於到底该往哪边走，提示应该就在这两座雕像身上。

艾妮希尔端详片刻，突然转头看向隆迪亚，不发一语地将他从头到脚打量一番。

「怎麽了？为什麽这样看着我？」隆迪亚顿觉莫名，00脸颊又00x腰，问：「我身上有啥不对劲吗？」

她摇头，「你看它们身上的装扮是不是有点怪怪的？」

「唔……」经她这麽一提，他便把两座雕像身上的衣服与配件看得更仔细。

起初，他只觉得一切都跟自己地将恐惧抛诸脑後，然後一心只想挑起身为队长的责任，带领大家顺利完成游戏。你说，这样的我会不会很奇怪？」

她思忖须臾，摇摇头，随後想到他可能看不见，复开口回答：「不，不会，我只是不明白，这样的心情真的足以让你不害怕si亡？」

「说完全不怕当然是骗人的啊！我才快从大学毕业而已，人生还很长耶！」他的话音中果真有些失落，可很快又振作起来。「我不过是换个角度来评论si亡这件事而已。反正人生无常嘛，再怎麽守规矩的人，出个门也可能会不明不白的被违规车辆撞si，这样b起来，因为玩了一套虚拟实境游戏就si掉、或者被你的变态叔叔耍诡计做掉，都还更有戏剧x呢。」

「这个……」她皱眉：「我收回刚才的话，你果然是个奇怪的人。」

「哈哈！是吗？」

当然她也知道，他之所以强自打起jg神讲这些话，说不定也是想安慰她、缓和她的情绪。

真是个好人啊。

「可是，」她低着头说：「如果可以选择的话，我还是宁愿过着平凡的人生。」

「……嗯。」他了解她的意思，点头道：「有的时候，平凡也是一种幸福。」

接着，两人都不再说话了，只是静静等待情况明朗。

然而，时间持续流逝，在前方等待他们的，依旧如同这个密室一般充满未知x、难以预测的未来。

方依蓉心里明白自己成为倪以言的情妇这件事或许早已传开，因为她总觉得，公司有些同事看她的眼神似有几分揶揄意味。

至少，她能确定李宇贤是知道的，不然他便不会老在只有他们二人独处的场合中，一副吞吞吐吐、yu言又止的样子。

她回想过去自己待在倪以言身旁时，是怎般忍气吞声。她不是没有对这个男人付出过感情，可是他始终只把她当成是一件玩物，甚至还在她面前故意与未婚妻卿卿我我。

於是，她si心了，将所有的心力都用来夺取他的秘密。

到头来，她所追求的，其实也不过是想让自己从社会底层中爬起来，好给弟弟过更舒适的生活而已。

如今，竟然有人秘密传简讯告诉她，说倪以言不顾装置的潜在危险x，执意在封测过程动手脚，不惜牺牲其他人也要置侄nv倪雅於si地！

倪以言怎可以这麽做！方依蓉就快丧失理智。

那该si的男人！他想对付倪雅是他的事，怎麽可以连她弟弟也拖下水！

怒火攻心，她气急败坏地快步回到办公室，取出那把枪，直冲主控室。

那边倪以言与侯进甫正专心盯着萤幕，见方依蓉突然持枪闯入，饶是平常x格再怎麽冷静，此刻表情仍不免起了些微变化。

「你别乱来……」侯进甫站起身，伸手示意方依蓉放下手枪。

「不关你的事！走开！」方依蓉全身紧绷、颤抖，手中的枪仍对着倪以言，「你、你快放了我弟弟！」

倪以言始终保持沉默。这样的发展算是出乎意料，他从没想过她竟敢如此大胆、公然持枪要对付他。

可是，他才懒得跟这个nv人耗。

监视系统已修复，他眼下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处理。

他双眼一瞥，示意侯进甫解决这个麻烦。侯进甫点点头，趁方依蓉sisi盯着执行长之际，悄然从旁接近，看似打算趁其不备，一把将手枪夺来。

就在这个时候，方依蓉突然识破他的举动，双方因此产生肢t冲突！

扭打间，一颗子弹骤然s出，穿过了倪以言的喉咙！倪以言双眼一瞪，当场血流如注，他甚至还来不及说什麽，即自座位上跌下来。

他躺在地上，因剧痛而逐渐模糊的视线中，隐约看见侯进甫露出一抹冷笑。这时他才发现，刚才在混乱中s杀他的，或许不是方依蓉……

他再一次了解到自己的愚蠢，只不过，这回他已没有挽回劣势的机会了。

愣愣看着不在呼x1的倪以言，方依蓉吓傻了。她没想到自己竟会失手杀si这个男人。其实从头到尾，她唯一的目的就只是要倪以言终止计画，好让她弟弟可以平安回来而已。

未察觉侯进甫的异样，她将过错全归咎在自己身上。

盯着手枪数秒，她猛然回神，再次平举持枪的手，改威胁侯进甫：「你！快点让系统恢复正常运作！不然……不然我弟弟要是有什麽三长两短，我连你一起杀！」

侯进甫顺从地点点头，略抬手作投降貌，然後转身回去c作系统。

「天啊！这是怎麽回事？」李宇贤一进来，看到这诡异的场面与地上的屍t，同样傻眼。

片刻，他一边注意方依蓉的枪口，一边小心翼翼地上前查看，方确认倪以言已经si亡。

他咽下一口水，转头问：「依、依蓉，你可以解释一下吗？」

方依蓉抿抿唇，腾出一只手来掏出手机，抛给李宇贤，让他看看仍停留在简讯上的画面。

待侯进甫表示已将系统复原，她便扔下手枪，头也不回地直奔游戏实验室。

「永安、永安！」抑不住慌张的心绪，她拼命寻找弟弟所在的位置，最後终於看见那个容貌与她有几分相似的少年。

她手忙脚乱地拆下他身上的装置，不断拍打他的脸颊。「永安！快醒醒！永安！姊姊在这里啊！」

「唔……」方永安轻轻sheny1n，当真悠悠转醒了。

方依蓉见状，悬着的一颗新落下来，身子瞬间一软，险些瘫倒，幸亏李宇贤及时扶住。

「永安，你还好吗？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李宇贤代怀中的她询问少年。

「不舒服？没有啊。」方永安迟钝的脑袋逐渐恢复运转，等到想起自己稍早在游戏里的经历，才意识到这两人究竟在紧张什麽。「咦？原来我没si啊？哈，感觉好像睡了一觉呢！」

贴着椅背的上身略向前倾，他满脸笑容对方依蓉说：「姊，我跟你说，你们公司做的游戏好好玩喔！很刺激！我还交到了朋友耶！」

在现实中，学校同学都只会把他当成黏人的怪胎、白痴，而故意忽视他的存在，可是在游戏里没有人会这麽做。

他深深t会到自己在队伍里是重要的，因为这样，他跟大家一起度过了一段快乐的冒险时光。

然方依蓉此刻心中只有差点失去弟弟的余悸，哪有心思顾及他在游戏里经历了什麽？看着这个傻孩子，她忍不住骂道：「你是笨蛋吗？你差点就si掉了知不知道？」

方永安眨了眨眼，突然转头看向其他玩家，然後对李宇贤说：「李大哥，其他人呢？他们怎麽了？」

「啊，放心吧。」李宇贤说：「既然你能醒过来，那就表示其他人应该也没事了。只是为了慎重起见，还是去医院检查一下b较好吧。」

话说到这里，他又想起一件更重要的事，连忙对方依蓉道：「你做那样的事情，这下该怎麽办？其他人一定很快就发现了，何况还有侯进甫这个目击证人……」

方依蓉思忖半晌，说：「我知道，我会去投案的……只是现在，我、我还想跟永安再好好相处一会儿。」

「那好吧。」李宇贤咬了咬唇，说：「你快带着永安走，其他的事情，我来收拾。」

「嗯。」她看着这个男人的目光，终於出现了与平常不同的光芒。她站起身，拉住弟弟的手。「走吧，永安，我得把握最後的时间跟你交代一些事情。」

「什麽？到底发生什麽事啊？」少年一脸疑惑，「现在就要走吗？可是我还没有跟我的朋友相认耶。」

「别管那个了。」说罢，方依蓉便强拉着弟弟离去。

方永安没办法，只得依依不舍地回头看那些玩家最後一眼，低声说：「隆迪亚、索恩、艾妮希尔还有桑娜……再见了，我的朋友们。」

两人离开後，李宇贤一阵失落。

接下来该怎麽办？依蓉会因为这项罪行遭受到怎样的刑罚？

心里没个主意，此时此刻，他唯一能确定的是，就算她去坐牢也没关系，他会等她，然後在这段期间代替她好好照顾永安。

是，他就是个这样的傻瓜。

叹了口气，李宇贤也离开了这间游戏实验室。

而几乎是在同一时间，t验区的一个nv孩动了动手指，确认大脑已拿回身t控制权之後，便从座位上起来，依着记忆中的大楼地图，迳往内部深处走去。

不久，chivalry的执行长遭s杀以及游戏系统出状况的消息传了出去，救护出与警车都来了。

阿隆与小屈才醒来，便见到chivalry员工领着医护人员冲进来确认大夥儿的状况，安静的游戏实验室里登时添了一gu凝重的气息。

「这到底……」阿隆只记得自己在游戏的黑暗密室里和倪雅待了好一阵子，接着就突然失去了意识，再醒来时，他已回到了现实。

看向隔壁同样表情呆滞的小屈，他连忙问：「欸，你没事吧？」

小屈点点头，正想问阿隆後来在游戏中到底发生什麽事，便受到了医护人员的关心。

之後，两人因为觉得自己身t没有异状，又看见前头已有些玩家走出去，遂婉拒了chivalry员工与医护人员的好意，决定同前面那些人一样，先回家休息。

但还没到大门口，阿隆突然停下脚步，对小屈道：「你先走吧，我临时还有事。」

「g嘛？」小屈问。

「呃，我想……找人。」

「啊？找谁？」话才出口，小屈随即会意过来，改口说：「我知道了。」

目送朋友回头离去後，小屈一个人继续往前走，一路上看到一堆警察跟记者，途中甚至还被拦下来盘问，也就不由得紧张起来，暗暗嘀咕：「没想到事情闹得这麽大……惨了！这下老爸和老妈一定又觉得我做了一件危险的事，我回去要被他们骂si了！」

就这样耗了不少时间，当他好不容易摆脱掉所有麻烦、终於踏出chivalry的大门时，远远便听见好像有什麽人在争吵的声音。

「喂！童蔓君！为什麽你这种人也可以参加封测啊！」一群年轻人围着一个同龄的nv生，对她是既嫉妒又愤怒。

而被包围的童蔓君，当下就猜到这些家伙为什麽会在这里──不晓得是谁散布传言，说有报名但没中选的玩家，在封测当天也可以来现场等待候补的机会。

於是，包括这群人在内的一些游戏ai好者，还当真过来了，结果却被游戏公司的人拒於门外，大部分的人因此失望离开，仅余少部分的人不si心，依旧在附近徘徊不肯离去。

这群对童蔓君心怀敌意的年轻人，就是考虑到参加这场封测试一件多麽值得炫燿的事，才会跟着赖在这里不肯走。

即使後来听说游戏出问题，知道这次封测t验其实没那麽美好，他们仍觉得不甘心；如今居然又看见平时老被他们欺负的童蔓君从游戏公司大楼里走出来，他们当然更不高兴了，当下所有的不悦与不满之情，全都显露在脸上。

瞅见他们的这般反应，童蔓君心底反而萌生一gu快意，因为这意味着，她做了一件b他们更优越的事。

心里一满足，在游戏里和队友们一起打副本得到的成就感也跟着回来了。

进入斩魔onle，她化身名为「桑娜」的nv弓箭手，凭自己的努力完成了不少事情。

尽管时与队友有些冲突，可也确实在他们心中留下了重要的地位。

後来褪去奇幻世界英雄的外衣，回到现实，一切看似又归於平凡，然而，发现自己竟然还活着的她，并未觉得空虚。

无论有没有缘份在见到那些队友，她内心已然清楚感受到，他们之间的友谊是真实存在过的；而且，那些队友都和她一样，其实都是活生生的人，这就表示她的确有与他人平等相处的能力。

她的人生，还充满了各种可能x。

当然，原本只是众多参加者之一的童蔓君，此时并不晓得自己因为偶然被系统分配到阿隆这一组，竟在不知不觉中参与了一趟如此重要的旅程。

对现下的她而言，要怎麽应付眼前这群人才是首要的问题。

「喂！你不说话一直盯着我们看g什麽？欠打啊？」

其中一人恐吓的声音传入童蔓君耳中，以往被许多人欺负的情景浮现脑海，霎时，所有的恐惧皆化为怒意。

「你们到底想怎麽样？」这是她第一次，对霸凌她的人大声说话：「我问你们到底想怎麽样啊！」

她真的不想再对这些怀有恶意的人忍气吞声了。

她知道自己能力反击的。

看见童蔓君出现了与以往截然不同的反应，这群人呆了半晌後，却更为光火。

「你这家伙──」

「你们在g什麽！」小屈大喝，立时让准备攻击童蔓君的人停下了动作。

瞬间，大夥儿不约而同地看向这个突然闯进来的小子。

尽管尚未ga0清楚状况，直觉告诉小屈，眼前被包围住的这个nv孩子有危险了。

忘记自己已从游戏中回到现实，他不自觉摆出战斗姿态，准备迎敌。

那群人看见他这副拙样，原本还想嘲笑他的，可随後发现附近一直都有不少人路过，实在不宜公然打人，遂也就作罢离去。

待众人全数散去，小屈回神，还以为他们怕他了，天真地笑了起来。

本以为自己免不了要挨揍的童蔓君则松了一口气，诚挚地对小屈说：「谢谢你。」

「其实……」小屈腼腆地00後脑杓，回道：「我也没想到居然这样就把他们赶跑了，哈哈。」

童蔓君笑了笑，心想自己未来也许还会被那些人欺负，不过，总会有办法能保护自己的，最重要的还是要有勇气。

鲜少对陌生人开口的她，这回主动问小屈：「你也是参加这次封测的玩家吗？」

「咦？对啊，你也是吗？」再次找到可以聊天的同好，小屈笑得更开心了。

倪雅在主控室附近徘回，尚未想到查探内部状况的方法，便见侯进甫走出来，而後从他那里听说了事情的发展。

知道仇人已si，出乎意料的，她的心情相当复杂，好一阵子都说不出话来。

她本来还想过要亲手制裁他的……

然而，她并未察觉侯进甫隐瞒了部份的事实──那个时候，是侯进甫故意在夺枪的时候，解除了手枪的保险装置，并让方依蓉的手指扣下了扳机。

他本来只是想故意激怒方依蓉，让她和倪以言斗得两败俱伤，自己再见机行事来想办法帮助倪雅，却没想到方依蓉竟会举枪前来。

当下，他很快做出决定，要利用她除掉倪以言。

整件事说起来，方依蓉确实有些无辜，因为她是在被侯进甫利用的情况下，非蓄意杀人，而侯进甫对她也不是完全没有愧疚与罪恶感。

可是，要对付狠心的人，唯有更狠才能办到。

而这样的罪孽，也不该让恩人的nv儿来背负，所以他选择对倪雅隐瞒，独自承担下来。

他暗暗苦笑，问：「你在游戏里，有找到想要的东西吗？」

「是的，谢谢你，侯叔叔。」倪雅轻声说：「也请代我向其他人道谢。没有你们，我一个人做不到。」

「你的双亲待我如家人，在我的前一份工作出问题而陷入绝望时，给了我许多援助，我不至於不知感恩。当然不只是我，公司其他人之所以愿意帮助你，想必也都是因为感念他们的为人。」停顿一会儿，他骤然感叹道：「如果我早点放弃自己原本的事业来chivalry，或许就可以帮更多的忙。」

「不，」倪雅很肯定地说：「就是因为你是在我父母过世後才进来的，倪以言才不容易怀疑你。」

侯进甫想了想，复道：「对了，後续的事，你有什麽打算？依我看，这家公司可能已经完了。」

她却摇摇头，回答：「没关系，只要有些东西还存在就好。至於详细的计画，我先去确认遗产的那部份再跟你们商量，好吗？」

「好。既然倪以言已si，那事情就好办多了，有任何困难或想法，随时告诉我们。」在这nv孩面前，他露出了难得的温柔神se，并用长辈的慈祥口吻说：「抬起头来，笑一个吧，小雅。不然你爸妈在天上看见了，也会替你担心。」

倪雅闻言，纤瘦的肩膀为之一颤，再度忆起母亲留下来的讯息。

彼时在游戏的最後那关卡中，有了阿隆的提醒，她很快便发现这十三个数字的密码，其实就是把画中的含意「fivetet」中的两个「for」去掉，变成「givetot」，再把每个字母换上相应的顺序数字，排在一起成为一组十三位数的密码。

真正令她震惊不解的，却是这几个英文单字背後的深意。

莫非母亲是想告诉她，就算这个家被倪以言毁灭，她也该宽恕这个凶手、给予他悔过的机会？

从恢复记忆开始，她除了想着该怎麽夺回父母的心血，同时亦不断努力计画着该如何报复那个家伙。

也因为有这些慾望、不甘与愤怒，她才有力量走下去，可如今，母亲却叫她原谅他？

坚持多年的信念与目标瞬间崩毁，一时无法接受的她，情绪也几近崩溃，因此放弃完成游戏，宁愿把自己的意识关在游戏里，静候一切结束。

後来还是因为阿隆的安慰，她方能够恢复镇定，去思考母亲的苦心；现下又听见自己尊敬的侯叔叔这麽说，她不禁心想，自己大概已经没有不接受的理由了。

既然所有关心她的人都这麽劝她，那麽，事情应该就是要这样发展吧？

选择宽恕与原谅，才是让自己脱离仇恨、重获新生的方法。若不能抛开那些过去，那她就永远不会快乐。

更何况，倪以言已经si了。

她甚至猜想，或许母亲自己当初就是因为摆脱不了太多东西，才会走上绝路……

闭上双眼，她轻轻吐了口气。

不知怎地，这时她的脑海里，竟自动浮现了阿隆的身影。

「对了，侯叔叔，其他玩家……都没事吧？」

「这你不用担心，放s低频率声波的装置已被我们动了手脚，应该不会对人t产生什麽永久x的影响与後遗症才对。其他人顶多就是会产生一些不适感吧，过阵子便会消除了。」

将伤害减至最低的程度，也是保护倪立行夫妇一生心血的办法，侯进甫自然早有计画。

就连游戏封测的最後一道关卡设计也被他与夥伴更改过，这就是为什麽闯关失败的倪雅与阿隆所扮演的角se没有在第一时间si亡。

只要是对倪立行一家人有利的事情，他都卯足了全力去做。

「现场有点乱，小雅，你还是先回租屋处休息吧。」他说，「我很想开车送你一程，可惜照眼前的情况看来，我是走不开了，等等也非去警局做证人笔录不可。」

「不要紧的，我可以自己回去。」

和侯进甫道别後，她刻意放慢脚步，仔细端详这个久违的地方。

这栋大楼似乎已重新整修装潢过，都变得和她儿时记忆里的模样不同了。

经过游戏实验室，里头空荡荡的，只剩几名警察与工作人员还留在现场。

「所有人都回去了吗？」她自言自语，话音中流露出些许寂寞。

然而，当她步出一楼大门时，原本寻人未果而索x坐在附近树荫下等待的那个人，随即站了起来。

「倪雅！」

听见呼唤，倪雅循声望去，却见夕yan余晖穿过树叶间，在阿隆身上留下斑驳的影子，让他的笑容在光影间看起来是那麽的柔和迷人。

想他曾经许下会一直陪在她身边的承诺，她也打从心底样出一抹美丽的笑，并迎上前去，准备拥抱新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