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生气(1 / 2)
深夜,赵会长的酒局才散。
沈谧去卫生间洗了把脸。
侍应生在门口递上毛巾,沈谧随手接过,“谢谢。”
正擦着手,却看到了迎面走来的虞成霖。
他脸上带着笑,手里拿着外套,衬衣解开了几粒扣子,带着些疲态,显然也是刚应酬完。
“谧谧,原来你也在,什么时候回来的。”
“今天。”
虞成霖看到她手里拿着车钥匙,“自己开车来的?”
沈谧将毛巾还回去,“司机家小孩生病,临时请假了。”
虞成霖皱眉看着她。
本就瓷白的肤色,此时已经有些煞白,她的眼角也泛了一层红,显然今晚喝了不少。
“喝了这么多,这下怎么回去?”
“我让小乔来接。”
沈谧声音有些哑,拎着包往门厅走。
虞成霖跟了上去,“小乔一个姑娘,大晚上的别让她来了,坐我的车,我送你回家。”
沈谧也觉得是,点点头。
“家里乱糟糟的,送我去附近酒店就行。”
虞成霖有些疑惑,“你住的地方一向多余的东西都没有,怎么会乱,换了新的家政公司?”
沈谧没回答,心里却很清楚。
不是换了新的家政公司,而是换了新的人。
虞成霖见她心不在焉,目中精光闪过,不动声色地说:“不合适就尽早换,拖得越久越麻烦。”
沈谧含糊地“嗯”了一声,“我知道。”
车刚抵达酒店,沈谧直接吐了。
虞成霖一眼就看出异常,“你是不是又喝太急了,酒量再好有什么用,你喝急了就会吐。”
他不放心,一路将沈谧送到酒店房间,然后又让司机买来了醒酒的药送上去。
飞机抵达b市时已经凌晨了。
褚沉马不停蹄地赶回家。
这时候回家有个好处,那就是路上完全不塞车,一路顺畅地开往城市的中心地段。
褚沉捧着一大束黄玫瑰走进电梯,谁知地下层刚到一层,就挤进来四五个家政公司的员工。
大晚上还推着一堆装备来做清洁,大妈们少不了嘀咕几句。
“有钱人就是浪费。”
“是啊,那么好的玫瑰花直接往地上铺,还铺了那么多,不知道得多少钱啊。”
“铺起来都费劲啦,不过倒是挺浪漫的。”
“这么浪漫还不是扫进垃圾堆。”
“是啊,我看女主人挺不高兴的,让把东西全部清出来呢”
“哦哟,完全不领情呢。”
褚沉捧花的手一僵。
“听芬姐说,那个女的长得比明星还好看,年轻漂亮又有钱,还是个名人,肯定不少人追。”
“这么说就对了,那些什么花啊气球什么的,难怪人家不放在眼里呢。”
褚沉的眼神骤冷,捧花的手渐渐垂了下来。
抬起头,看着电梯的数字,一个一个跳到顶楼,然后跟着那群家政工人一起走了出去。
廊道尽头只有一张大门,正敞开着。
褚沉一眼就看到了随意扔在外头的大沙发。
精挑细选空运而来的沙发,皮毛一体的纯白色,原本一尘不染,现在却沾染了不少灰。
即使如此,夜晚里依然白得刺眼,就像是一个巴掌,扇在他的脸上。
地上满是踩碎了的花瓣,气球也被一个个扎破。
几个家政工将这些东西胡乱的装进垃圾袋。
褚沉的心脏体会到了跳崖一般的失重。
说好的不错,原来是扔进垃圾堆里的那种不错。
褚沉脸色铁青地抓着花束,穿梭在一片狼藉之间,径直往家里走去,却被人拦在了门口。
“先生,您不能进去,主人不在家。”
褚沉看了一眼表,几乎是质问:“这么晚,她去哪了?”
家政工人自然说不出来,只是挡在门口,几个人交换了眼神,都不敢让他进去。
这个男人太高大,帅是够帅的,但这气势忒吓人了,来者不善。
褚沉见她们不说话,视线越过去,看向了室内。
清理已经基本结束,之前布置的粉色惊喜已经看不到痕迹,里边全部恢复了原有的摆设。
除了之前放沙发的位置空荡荡的,一切就好像从未发生过。
从未发生过惊喜,甚至从未有过他的痕迹。
家政工人陆续走了出来。
房门在褚沉的眼前一点点合上,直到什么也看不见。
褚沉咬了咬牙,伸手就去按密码。
熟悉的密码按下去,得到的回复却是“密码错误”,连暗中录入的指纹都被删除一空。
褚沉转过身,看到了门口摆放的几个行李箱。
整整齐齐,一个不少。
不久前他怎么带进来,这时候后就怎么扔在门口。
这个女人是什么意思,已经昭然若揭。
明明判了他死刑,却还虚伪得若无其事,言语漂亮。
一句敞亮的话都不肯说。
褚沉眼睛有些充血。
毫不迟疑地拿出手机,点开排序第一的那个名字,拨了个电话出去。
沈谧进了房间,先洗了个澡。
将烟酒的味道,呕吐物的味道,还有医院的福尔马林味道,以及所有的蠢气,全部洗掉。
洗完澡,那种沉闷的感觉散了很多,困意来袭,酒精的威力再度发作。
也没力气吹头发,沾床就睡。
倒在床上的时候,莫名想起了家里的那张新沙发。
最后一个念头竟然是新沙发比这张床舒服。
更大,更柔软,触感令人忘不了。
直到被响个不停的手机铃音吵醒。
沈谧拿起手机,“喂?”
褚沉声音冰冷,“你在哪?”
沈谧连眼睛都没有睁开,“酒店,什么事?”
褚沉深吸一口气,竭力控制发怒的冲动,保持冷静。
“你把我的行李扔门口,还把房间里的东西全部都拆掉,连沙发都不要了,是什么意思?”
沈谧语气平静,“你说什么意思?”
褚沉笃定地说:“我知道,你还在生我的气。”
“我不生气。”
沈谧下床点了根烟,言简意赅,“我的意思是,游戏结束了。”
褚沉只觉得一股怒意汹涌而上,“什么叫游戏结束了,你觉得我在和你玩游戏?”
沈谧托着手肘看向窗外,眼神令人捉摸不透,轻笑了两声,开口的声音却毫无温度。
“是我在和你玩游戏,现在我玩腻了。以后没什么事,不用打电话来了。”
玩腻了。
褚沉脑子里嗡嗡嗡嗡地响,对着被挂断的电话僵了足足三四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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