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山雨来葫芦谷(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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适才鲜活的生命就这样消逝,那脸色如失却了水分的花朵,那身体逐渐冰凉。我却还有好多话没有对流觞说。他说过他是孤儿,他从小在夏月凌手下被训练,没有亲情关怀,没有朋友,有的就是孤独。

我还没有告诉他,如果可以,我会带他去21世纪,让他能像别的同龄的孩子那般去好好感受生活。我没有说。

于是,我轻轻放开他,从怀里掏出“黎落”蒙起眼睛,看见流觞的几只魂魄残破,飘悠悠地站在我身边,眼神凄楚。

“流觞。”我喊他。他点头,伸手要来抹我的泪,却触不到我,他自己便悲伤起来。

“流觞,别难过。”我看看周围,这才发现这里竟然是魔障之地,先前竟一丝一毫都看不出来魔气,或者说魔气完全被某个强大的法术封印所掩盖。

那么,即使流觞死了,也只能被魔吃掉,而不能被鬼差带走。我心一惊,暗自庆幸刚才拿了“黎落”出来看看。否则,岂不是连累流觞魂飞魄散?

“流觞,来。到我这里来。”我轻轻摊开手,手掌里是一道安魂符,流觞看了看,轻轻走过来,我念动咒语,安魂符闪出金光,变化为一条金色的菱纱将流觞的魂魄都裹了起来,然后逐渐变小,变作一颗雪花形状的莲子,我将莲子小心翼翼地装进口袋里。

然后蹲下身,准备将流觞的尸身羽化。当我念动咒语时,却讶然一惊,在流觞的体内赫然还沉睡着另外的魂魄,魂魄里透着神息,有着极高的修为。

我向来不做毁人魂魄的事,再说这魂魄里透着神息,也就是说可能是某个神寄存在流觞体内。我努力地探查,却无奈法力太低,无法查出,也没有办法唤醒这魂魄。于是只得任由那魂魄沉睡。

我刚要站起来,却又见夏月褆抽出腰间软剑,剑锋一转,直取我下盘。我轻轻一跃,青霜一挑,躲了过去。

“夏月褆,你不要咄咄逼人。老娘不发威,你当老娘是病猫。”我真的愤怒了。到达天商之后,步步为营,小心翼翼,怕露出马脚,尽量都是装淑女,说那些文绉绉的书面语。狗屁,统统滚一边去。什么王爷,挡我者,死。

“林小姐居然有这等气魄,本王还真是佩服。”夏月褆嘴上阴阳怪气,手上也没闲着。血红的袍子飘飞,挥剑如流水,却闪着冰潭的寒意。

“哼。”我冷哼,青霜流泻,如暴雨时屋檐下的雨幕,隔开他凌厉的剑气,一道定身符打过去。满以为会将他定住,谁知他竟躲开了符咒。

“定身咒对你没效?”我郁闷得很,问道:“你是何方妖物?竟敢冒充八王爷?”

“我就是八王夏月褆,只是遇见贵人帮我除了咒。我从小便会法术。想不到吧,十八弟妹。”夏月褆略略停手,持剑站立,发有些乱,在微风中,如妖冶的玫瑰。

“别放屁了,谁是你十八弟妹?你今天就记住姑奶奶是的大名,老娘不姓林,也不姓郁,更不姓连,老娘的大名,听好了:蓝晓莲。”我不等夏月褆出手,先扫出一掌,掌心内划了符咒。

“临兵斗者皆阵列在前。诛邪。”这是道门的九字真言,即使在与赤炎大战之时,我从未使用,一则是因为之前我的魂魄不全,伤敌十分,自己也是要伤九分;二则,这九字真言对周围稍微沾染一点邪的东西都是毁灭式的攻击。

我知道此时过于冲动。虽然自己回来了一些魂魄,但还缺少一半觉魂,用九字真言也是有害于己;二则是周围还有这么些看不清、说不明的骑兵,难免不伤及无辜。

“你当真要置我于死地?”夏月褆也是大惊,显然是知道这道门九字真言。我有些愣,这天商大地断然是没有道法的,如何知道我道门祖师爷的九字真言?

就在此时,夏月褆周身撑起红色的结界,那结界的气味很熟悉。九字真言招来灭魔天雷,狠狠劈在他的结界上。好一会儿,天雷消失,他的结界没有破。

这下,却让我感到绝望。能抵挡天雷破的,那法力已经是无边无际了。看来横竖今日我都无法让夏月凌走了。

我看着罩子中的夏月褆,好一会儿,他缓缓地睁开眼,眼眸蔚然成冰,有着浓浓的恨意,张了张嘴,没发出声音,却喷出血来。结界缓缓裂开,原来天雷破并不是没有对他造成伤害。他脸色苍白,发冠碎裂,长发四散,在风中乱舞。

倘若此时,我再用一次九字真言,招来灭魔天雷,那他一定灰飞烟灭。可我怔住了,他身上有熟悉的气息,他听到我姓蓝,却没有如吴胜那般惊慌失措。他不管这是不是禁忌之姓。只能说明他早知道我姓蓝,或者是他根本就不是天商的人。

“你当真要灭我?”他厉声问。

我没有回答他,就那么看着他“你到底是谁?”我轻轻地收起青霜,蹲身抱起流觞,转头看夏月凌。

他还是慵懒地在马上坐着,仿佛在看一场无关紧要的电影。这电影再逼真,再动情,之于他都只是电影。丝毫不能影响他的心情。

我看着他有了莫名的恨意。恶狠狠地说道在:“民女蓝晓莲请求十八王爷借一匹马给民女。”

“借给你,你拿什么还?再说,你会骑马吗?”夏月凌一脸调侃,我恨不得冲上撕烂他的脸。

“你借还是不借?”火莫名上升,自己也觉得好笑,明明是自己要去与夏月褆抗争,让他走。却又腹诽他在危急之时,不挺身而出。

“不借。”他斩钉截铁地说,策马转身,十八骑也跟着转身。只留下我抱着流觞怔怔地站在那里,反应不过来。

夏月凌什么时候变成了这样?那天在墓室之中到底遇到了什么?他会一下就转变成这样?若说他不在乎我,可夏月褆通知他,我在他手上时,他又为什么要来?

真是一团乱,不过也好,他若能走出这葫芦谷也是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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