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梦里有朵雨做的花(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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映着月光将桌上的剩汤碗刷干净,又借着星晖将老院打扫一番,少年推门进屋,老门还是吱呀,月光随着吱呀声进入屋中,照的屋中摆设很是清晰。

几件廉价的木柜书桌,比小院还要干净的砖石地面,一盏未燃的油灯和一些简单的摆设,还有一张放在窗边的木床,床上有被褥,叠的很整齐。

沈离的床在另一边,床上的被褥已经收起,有一曾灰尘,似乎空荡了好长时间。

未燃油灯,徐自安坐在床头习惯性的将旧书从枕下掏出,随意打开一页,准备借着清幽月光看看旧书墨字里隐藏的满天星辰,但不知为何始终静不下心来,只好合上旧书上的幻境星光看着窗外的真正月光思索起来。

沈离话语里似乎有许多意味深长的话语,事实上,从徐自安决定为小黑子报仇后,他便从未告诉过任何人,并不是他不相信沈离,而是他一直认为这件事只是自己的事,并不想牵连太多的人,比如说李尔,比如说朱小雨。

刺杀一位在职的大离军官罪名很大,这是对军部权威的挑衅,如果一切都尚未人知的情况完成,又或者没有留下任何线索让对方查到自己,那么这件事就可以如小黑子的身死一样被官府衙门定为一次意外。

关于意外的原因,自然不需要徐自安再去费心,衙门里的差役对于胡编乱造这种事一向十分在行。

按照徐自安制定好的计划里,入京车队启程的前一天是最好的动手时机,因为一旦踏上了入京的车队,日后就是发现自己所做,只会因为自己不在场又或者证据不足最后不了了之,没人相信一位不能修行的普通少年可以杀死一位战场上下来的通玄边将,这不仅仅是人们固定的逻辑,而是真正的事实。

虽然有些所谓的事实并不是特别值得相信。

杀完人入京,入京后不仅有繁华大道等着自己,还能为小黑子讨回应该得到的公道,这计划看起来确实十分完美,完美到徐自安竟在不知不觉中渐渐睡着。

随着少年的睡着,一道格外清幽的月光仿佛活物一般偷偷绕过山间密林,穿过街道弯檐,投进老院小窗,静静照射在那本搁置在枕边的旧书上,书中一处墨字在月光下渐渐开始朦胧模糊,像极了夜空里被云彩遮住的星辰。

月光在那个墨字上渐渐聚集,越来越多,就像被吸入了一个小型漩涡的河流,随着时间的慢慢推移,那个墨字也仿佛被月光填满了一般开始逐渐明亮起来,透露着一股令人惊叹的美丽,甚至那些形成墨字的横竖撇捺之间都仿佛有了某种难言的韵律,显得非常神秘诡异,又充满了不可思异。

墨字明亮如铜境,月光被墨字折射成无数缕,不知巧合还是注定,一道被折射的月光竟直直照在了徐自安的胸口。

哪里有一块黑色的吊坠,看起来像是山中极坚硬的岩石,在月光的折射下泛着幽光,竟似会呼吸了一般隐隐有一圈透明的气流渐渐荡起,接着又一圈接踵而至,就像平静湖面里投入了一块石头,蔓延出一圈又一圈的涟漪。

这些涟漪游荡间似乎有某种隐晦神秘的联系,就像天地在呼吸一般,在这种呼吸的频率里,少年再次在睡梦里看到了一朵开在心间的小花,小花洁白,透着不可侵犯的神圣气息,在周围一片令人压抑的黑夜中显得并不如何明亮,但却异常舒怡。

不知是梦里的那朵小白花太过美丽,还是这种极有韵律的呼吸吐纳里有某种助眠的奇效,少年在睡梦中嘴角微微翘起,面容安然,似乎睡的也极想。

如果他知道因为某些原因,他今日的行踪全然暴露在某位边将大人的眼中,不知会不会还会睡的如此安逸。

…………

泊城之中,一间门窗紧闭把所有月光挡在门外,幽暗房屋中,冷漠的中年将领看着眼前下属冷冷问道。

“那少年今日一天都去了哪里?”

“回禀将……大人”回话之人想起某些忌讳,硬生生把将后面的那个军咽回肚里,头低的更谦卑了些,谨意说道。

“那少年午时入的城,入城后一直在走动,去徐福记中取了一件棉衫,根据店铺老板的说法,应该是为一位中年男人购置的,之后便一直在街上闲逛,期间去了一趟山南道馆,在哪里并未待多长时间,属下已经打探过了,那少年只是询问了些入京的具体事项,并没太大的异常,只是……”

略微停顿,回话的副将突然压低声音,显得有些阴冷。

“那少年自道馆出来后,进了城主府……”

“城主府?”

边将张毅然重复一句后紧紧蹙眉,冰冷的眉间被皱成一道道十分明显的川沟。

片刻之后,张毅然再次抬起头来,似乎觉得屋内灯火有些昏暗,于是走到窗边轻轻推开了门窗,月光进入,照的他脸上寒意更重。

“那少年去哪里干什么?”

“大人知道,兄弟们与城主府的人一向不和,所以……”感受着空气里突然寒冷的气氛,下属面带惧意小声说道。

伸手捏住一只寻觅着月光而来的飞蛾,拇指二指微微用力,那只飞蛾随之变成一摊肉泥,看了眼手上的腐黄色泥状尸体,张毅然压抑着心内的燥意说道。

“这也怨不得你们,棉衫的主人查出来了究竟是谁了吗?”

“查出来了,是一位与少年一同居住在余镇的中年男人,那男人名叫沈离,但是那少年警觉性很高,应该是常年在山中打猎的缘故,属下只敢远远打探,怕惊扰了对方”

“继续查下去,主要查哪位与少年一同的中年男人,对了,千万不要打草惊蛇”

“是,大人”副将翁声应道,应完后却没有立刻离开房间,犹豫良久后突然道。

“那少年自城主府出来后,去了一个不应该去的地方……”

“不该去的地方?哪里?”

“东临街”

东临街上有一座小院,小院旁有一处买着酸辣粉的地摊,居住在小院中的妇人喜欢吃哪里的酸辣粉。

若无公务在身时,他也会在哪里小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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