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9 章 番外1（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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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雷尔感受风刮在脸上的感觉，新学会的呼吸变得有些不畅。

这些陌生的感觉令他惊奇。

如果成为人类就是这样，他认为这是圣光对他的奖励而并非惩罚。

机车突然急停，特雷尔撞上了前面的人。他连忙后退一些，低头检查衣袍里的书和绿萝枝条，确认它们都完好。

“到了，你暂时跟我住这里。”

这里是红头罩的一处安全屋，方圆几里都没有人家的偏僻郊区小楼，真发生什么异常的事也不至于影响别人。

小楼有院子，草坪没怎么打理，杂草丛生，有蜘蛛在草叶间结网，还有虫子在泥土里爬，院子里有五棵大树，最高的那棵树上结着鸟巢，巢里的鸟还在远处觅食。

特雷尔踩着石板路跟在红头罩身后，裹在他脚上的亚麻布在乘

车时被风吹散了，他干脆摘掉赤脚踩在冰冷的石板上。

寒气从脚底直冲脑海，脚趾下意识蜷缩了下。

这种感觉

这就是冰凉吗

特雷尔愣住，他低头看着蜷缩的脚趾，动了动指头，感受脚趾蹭过粗粝石板的轻微刺疼，这才缓缓前行。

石板缝隙中长出的杂草扎在脚上麻麻痒痒，一切是那么的新奇。

“啪。”

一双毛绒拖鞋出现在脚前。

特雷尔抬头看向靠墙站在门口的红头罩。

“人类通常都穿鞋。”青年手臂抱胸，撇过头不看特雷尔被冻得染上红色的脚，啧了声“新的，没穿过。”

特雷尔在亚麻布上蹭了蹭脚底板，将脚伸进拖鞋里，柔软温暖的感觉让他张嘴发出气音。

“啊。”

把脚放在西蒙肚皮下应该就是这种感觉吧

记忆是虚假的数据蒙着层厚膜，远不像现在这么真实，他无法进行对比。

特雷尔心中叹气舒适得令人堕落。

红头罩视线移回去。

明明两人身高差不多，但特雷尔的脚最少比他小两码，棕色的毛绒拖鞋在他脚上不至于大得像船，但也不合脚。

“有点大，你先将就着穿。”

“它很好。”特雷尔认真回答，他还跺了跺脚，抬起一手拎着的亚麻布条，抖了抖。

圣洁的光芒如火焰般在布条上燃烧，又快速收敛。颜色偏黄的粗糙亚麻布变得洁白细腻，比丝绸还柔软。

特雷尔踏上台阶，将布条递给红头罩，说“回礼。圣光洗练过，它很干净，可以治疗。”

就算这样，它也是裹脚布。

红头罩迟疑了下，还是收下来，“进来吧，随意就好。”

特雷尔确实很随意，他趿着毛绒拖鞋来回走，很快掌握了不勾着脚趾走起来也不会甩飞鞋子的方法，趁着红头罩不在还弯腰摸了摸鞋面。

红头罩将布条放在密封箱中存进地下的武器库，准备抽空再研究里面残留的能量。他拿着仪器扫描整个地下室，从隐蔽的地方找出两个窃听器。

一个来自蝙蝠侠，一个来自红罗宾。

红头罩气得脸发黑。

这个新安全屋他才刚启用，上面没找到监视器还以为蝙蝠侠没发现，没想到东西黏在备用武器箱上。

“我你的老蝙蝠”

特雷尔侧耳聆听，循着声音来到地下室入口。

红头罩脚步重得像大象，哐哐哐踏着木梯上来，瞧见门口的特雷尔，声音戛然而止。他清了清嗓子“咳，特雷尔，刚刚那些话不要学。”

“你是指问候蝙蝠侠和他的家人”特雷尔以前有绿色健康系统保护，脏话会“哔哔哔”消音，这是他第一次清晰听见祖安语，感到很有趣。

“”红头罩又骂了句会被消音的话。

他从厨房翻出一个大玻璃

杯，倒了半杯矿泉水，剩下半瓶水自己咕嘟咕嘟喝掉，将杯子放到客厅桌上。

绿萝水养也行。暂时这么养着，等生根了再换花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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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雷尔把绿萝枝条放在杯中，调整了一下枝条位置，又看向红头罩。

红头罩转身重新拿了瓶水，拧开再递给特雷尔。

“喝水，像我刚才那样喝。”

特雷尔只是第一次当人，并不是弱智。

他拿着水瓶，喝一口水，看一眼红头罩，又喝一口水，再看一眼红头罩。

水不算清冽甘甜，但冰凉沁人，从舌尖滑到喉中再滚下去，腹中响起咕噜咕噜的声音。特雷尔一手轻轻按了按肚子，身体的反应远比被灌输的那些模糊记忆要清晰明确，感觉很奇妙。

“看什么戴着帽子看得清帽子里有可视装置还是你能透视或者精神力扫描之类普通人类在室内通常不戴帽子。”红头罩在厨房到处翻，用电热水壶烧水冲了杯热牛奶，又找出几根法棍，端着走出来，“先将就着吃，明天我去采购”

红头罩像被钉住一样站在原地，热牛奶洒出来烫到手都没反应。

特雷尔摘下了兜帽。

作为天域全体玩家公认的最美老婆，特雷尔有一张价值数千万的建模脸，完美得超乎人类想象。圣殿每日的晨间祈祷总是爆满，许多天选者为了跟他合照高价购买入殿做早课的资格，还有人刻意将罪恶值刷到最高只为被审判天使亲手处决一次

现在，特雷尔站在客厅的桌旁，一手拿着矿泉水，一手轻点在养绿萝的玻璃杯边沿，正微微转头看向红头罩。

下午的阳光斜照，穿过窗户投射在特雷尔身上。阳光是如此厚爱他，在黑色的长发上跳跃飞舞，在他无瑕的肌肤上缠绵不肯离去，让白得透明的皮肤染上红色。

红头罩是见惯了美人的。他家里每一个人的容貌都非常优秀，包括他自己，超人更是号称太阳之子。但红头罩不得不承认，连他见过的女性在内，任何人站在特雷尔跟前恐怕都会变得黯淡，哪怕是他喜欢的神奇女侠。

特雷尔移开两步，走出阳光的照射范围。

“咳，其实也有人类喜欢在室内戴帽子，这并不奇怪。”红头罩将牛奶和装法棍的篮子放在特雷尔跟前，原本觉得东西只要吃不死人，吃什么不重要，现在却觉得法棍好像太简陋了。

而且隔夜的法棍太硬，跟麦片一样难吃。

红头罩把沙发让给特雷尔，自己屈膝坐在窗台，他看着外面食不知味地嚼着硬邦邦的法棍，用眼角余光打量特雷尔。

特雷尔这个麻烦并没有他想象中那么麻烦，虽然像小孩子一样对什么都好奇，但只是观察很少提问，也没有随意使用神术魔法。

此时特雷尔洗净了双手，戴回了兜帽，坐姿比童子军更端正。他正襟危坐在沙发上，一点也不嫌弃地认认真真吃完法棍，还将洒落身上的碎屑扫在掌心，然后倒嘴里吃得干干净净，这才把变温了牛奶慢慢喝光。

红头罩看着自己洒了满怀的干硬面包屑，啧了声，捡起几块大的碎片丢嘴里。

感谢你的盛情招待。特雷尔说，作为回报，你可以向我提三个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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廉价的法棍除了方便储存不易坏，就算贫民窟的人也不喜欢吃。

红头罩耳朵发热，他有种自己在欺骗小孩子的感觉，但他没有良心，所以良心不会痛，只会努力让三个问题的利益最大化。

“能问你信仰的圣光吗我见识少，没听说过这个神。”作为蝙蝠侠曾经的助手，红头罩完全可以客串侦探，通过提问回答来探寻特雷尔的信念乃至心理状态。

“圣光并非固有的神，而是自我信念的凝华，每一个人信仰的圣光都可以不同。”特雷尔站起来，手按着心口行礼，认真说“我的圣光是光明与正义。”

红头罩因为他郑重其事的态度跟着站起来。

光明与正义，听起来倒是不错。但他见过的不少非人类都自称光明正义，却总是将人类视为蝼蚁。

“特雷尔，你为什么想成为人类”红头罩又问。

“因为我净化了十万人，他们的灵魂在地狱徘徊不肯轮回，向圣光状告我执法过严。”特雷尔用不小心打碎杯子的冷静语气说着令人恐惧的话，“圣光送我到这个世界进修，上帝认为哥谭更适合我。”

红头罩心中一寒，下意识手滑到腿边去握枪。

“请安心，我已应许圣光，不会再未经审判使用神圣净化。”特雷尔安抚紧张的红头罩，“这是上帝的世界，我也不会肆意撒播圣光的福音。”

他不说还好，一说，红头罩更紧张了。

不会再未经审判使用神圣净化，意思是审判了就可以再用

不会肆意散播圣光的福音，意思是可以认真传播

天使这种生物，果然是看起来越圣洁就越残暴，跟那个动不动想开启天堂地狱终极决斗灭世的米迦勒有得一拼。

那个圣光搞什么天使犯错了就不能收回了力量再送走吗这样跟孩子喜欢拆家干脆丢出去拆别人家，眼不见为净的熊家长有什么区别上帝这么全能就不能把熊孩子拦在世界外面

“你还有一个问题。”特雷尔说。

红头罩深呼吸，“能把问题换成一个条件吗”

特雷尔想了想，点头“可以。”

红头罩问“当你想对他人使用力量时，请提前告知我。”

“我应许你的请求。”特雷尔的蓝眼如冬日天空一般宁静阔朗，他看着惊讶的红头罩，又说“作为一个人类，我将遵守人类的规则。引导者，你有权利禁止我使用神术。”

红头罩耸了耸肩“我可不是老蝙蝠那个控制狂，在哥谭这种地方，哪怕是天使，有力量不用也是自寻死路。但有一点我要提醒你，尽量别杀人。杀人是一件错误的事，一旦你杀人，就会被一只老蝙蝠当成罪犯追捕，就像我一样。”

特雷尔杀过很多人，但他并不嗜杀。死在

他权杖下的那些人并非真正死亡，被他净化一次顶多清空装备和掉落等级。他只是生活在可以轻易复活的世界，所以轻视死亡。

“感谢你的分享。”

在特雷尔的认知里，收到勇者的情报分享要给报酬，但他没有这个世界的钱币，只能暂且存下。

红头罩教特雷尔如何使用各种家电和生活设备，包括浴室中的淋浴喷头和浴缸，以及牙膏牙刷电动刮胡刀沐浴球等物品。

“作为人类，你可以试着泡个澡，换下你那身几百年前的古董衣服。对了，进浴室要换鞋子。”红头罩将一双凉拖鞋放在浴室门口，把找出来的新内衣裤和带兜帽大睡衣递过去，“我要出去一趟晚点回来，你有什么要带的吗”

“我将使用力量。”特雷尔说。

“做什么”红头罩问。

下一瞬，特雷尔抱着衣服上前倾身，亲吻上红头罩的嘴唇。

特雷尔在被推开前站直身子，眼神坚定而又虔诚，声音如咏唱诗歌般空灵缥缈“以特雷尔的名义，幸运将伴随你的左右，愿死亡远离杰森陶德。”

二十四小时锁血免死，特雷尔通常只给对圣殿有巨大贡献的勇者赐福。

圣光在上，他并没有徇私，引导者教会了他许多东西，这不过是报酬红头罩身上的死亡气息太浓郁了，他不希望自己还没学会做一个人类，引导者就死在他没看见的地方。

红头罩看着倒映在清澈蓝眼中的自己，那副快要脸红的样子简直傻透了。他后退一步，瞪了眼特雷尔，又撇过头去擦了下嘴，语气凶狠“你使用力量必须用这种方式”

“以人类的身体赐福，肌肤接触效果最佳。”特雷尔对红头罩的过激反应有些疑惑。他在天域时身上有nc防骚扰光环，没跟人肌肤接触过，但也经常看到天选者发各种亲亲抱抱的文字语音图片视频，他知道亲吻对人类来说是表示友好的意思。

红头罩深呼吸，转过头来直视特雷尔。

“肌肤接触可以握手，亲吻只有对特别的人才能用，以后不要随便亲人。”

特雷尔点头，心里思考什么才算特别的人

引导者肯定算吧。

红头罩松了口气，快速闪身离开，他面上没有多余表情，但红彤彤的耳朵出卖了他的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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