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3第三章（1 / 1）

「人呢？一帮废物！一个人都抓不住！」

澹台松站在暗处，如一棵枯松站立不动，观察着他们的行动，心中暗道：

「几个刺客能被你们这些外行捉到吗？」

根据他们活动的逻辑，松心中已经有了眉目，上下分明，显然是青蛇会的人员，优点是管理简单，缺点就是有能力的人会养出一群私兵。

与这群乌合之众动手没有意义，重点是他们为谁效力？

澹台松几乎记住了领头身上的每一个细节，与山海盟不同，青蛇会对治装有讲究，自然会露出信息，松在他转身的瞬间看到一抹灰光，判定了对方的身分。

「h侯亮底下的人，g脏活的。」

随後松在夜幕的隐蔽下钻入巷弄，远遁数里，并戴上面具，面具上绘有青蓝se脸谱，走入穷巷，在几个拐角轻敲房墙，大方地走在穷巷的「大道」上，说是大道，也就b小巷宽一点，但在穷巷也算得上是交通要道。

这是某个情报贩子的联系方式，不过年代有些久远，松不清楚是否有效。

幸好，没过多久，人群逐渐向澹台松聚拢，他们衣衫褴褛、蓬头垢面，凶狠的打量着松，好似要将他身上值钱的东西扒光，并且用人群的压力引导松的走向。

松饶有兴致的观察他们的手法，心中多了不少赞许，这个情报商人确实有本事，御人之术了得，先给一个下马威，藉此占据主动权；人群看似杂乱，却整齐划一，那怕戍守边疆的大将都会高看几眼；而七年前的暗号依旧有效，代表这条地头蛇地盘稳固，甚至在扩张。

下一刻，松顿时改变了自己的步伐，节奏与人群一致，乱中取直，轻巧地走出人群，回头道：

「带路吧。」

见阵势已破，人群缓缓退去，留下一位领头，他拱了拱手：

「失敬了，请跟我来。」

计画赶不上变化，他没有想到这个面具人能轻巧地走出人群，靠人群裹胁对方行动的计策已然破产，想不到松又说了一句：

「先生如何称呼？」

「不敢当，敝人叫木板。」

这随意的名字在穷巷很是常见，多数人没什麽文化，也起不了什麽名字，姓氏可能也不是自己的，很多都是因为一些小事取的，像「木板」就是来自於他婴儿时期，破布底下那块jg美异常的木板。

「那麽木板先生，您家主人怎麽称呼？」

「主人姓冯，叫冯大人即可。」

松冷笑一声：

「来者是客，我叫大人不合适吧？」

木板连忙拱手道：

「失敬了，您方便即可。」

「那麽，叫我冯灵儿吧。」

此时，苗条修长的身影从y影中浮现，优雅的行礼，暗红se的面纱遮挡者五官，衣着红的yan丽，并带有金se刺绣做点缀，宽松的纱衣更显身t曲线。松漫不经心地瞥对方一眼，便从露出的手掌推估了对方的年纪，与自己年龄相仿。

松此时拱了拱手：

「冯小姐，手段高明啊。」

冯灵儿抬了抬手，没有在意澹台松的吹捧，木板见状立刻退回巷弄，她平静的道：

「我想山海盟最近有求於我，但没想到来的是大名鼎鼎的凤蝶。」

「冯小姐确实手段高明。」

松表现平静，大脑却是飞速运转，别看道上只有形单影薄的两人，但他能从附近细微的响动与炁的流动，清楚地算出有多少人围在自己身边；同时还有冯灵儿的话，看起来她不仅消息灵通，还能看出自己的身分。

「有点本事，不过会引来杀身之祸。」松心中想到，并悄悄地动了一下手指，只要状况不对便会立刻下手。

见澹台松一动不动，仿佛枯松般挺立，冯灵儿弹了下响指，两队人马推出长椅，她优雅地坐下：

「请坐，你们想要知道青蛇会的情报吧。」

「那是自然。」

松应邀而坐，两人在杂乱的巷弄面对面坐下，在微弱的眉月中相互打量，肚里各有算计，冯灵儿率先开口：

「朱寿可是个枭雄啊，没想到就这麽不明不白的si了。」

「si於内斗。」

「所以各大组织伺机而动，打算分一杯羹。」冯灵儿合握双手「而山海盟打算割一块r0u，顺手将青蛇会打个半si。」

澹台松浅笑一声，顺势说道：

「说的倒是简单，青蛇会扎根百年，哪有这麽容易。」

「我有情报，但是不便宜。」

「jg确度呢？」

隔着面纱松也能感受到冯灵儿的自信，她竖起食指道：

「我敢说避风市没有人的情报b我更准确。」

「是吗，那麽尹望喜的宅邸有多少暗哨？」

「354个，误差不超过十。」

冯灵儿很豪迈地回答，反正数量从来不是重点，重点在位置，这样更能t现情报的有效x，澹台松道：

「与我所知的相近，出价吧。」

「一个g部三千两白银，尹望喜七千两，不二价。」

「抢钱啊？」松险些大骂出声，面具下的表情差点走样，他压下升起的怒火，冷冷的说道：

「太贵。」

「你在其他地方可没有这麽jg确的资料，ai买不买。」

说罢，冯灵儿双手cha腰、向後一仰，靠上椅背，松也不客气，话不投机半句多，起身要走，怎料冯灵儿却冷声道：

「朱寿和你一样，是有弱点的人。」

松缓缓地回头，露出半个青蓝se脸谱，语气中听不出任何感情：

「你在威胁我？」

一gu寒意爬上冯灵儿的背脊，恐惧在人群中蔓延，难以想像，敌寡我众，但她丝毫不怀疑，自己有可能在接下来的任何一秒si去！

滴答。

冷汗滑落，冯灵儿这才注意到自己几乎在原地楞了数十秒，娇小的人影重新回到长椅上，透过面具上深邃的黑洞打量着自己，以一种轻松的口吻说道：

「现在，可以继续谈了？」

冯灵儿勉强喘过一口气，难以掩饰面纱下的慌张：

「你、你打算杀我？」

松抛出两个布袋，没有回话，只是做出一个「请」的手势，冯灵儿小心地打开，却发出一声尖叫，慌乱的甩开布袋，东西散落在脏乱的地上，一瞬间，穷巷寂静无声。

那是一块令牌与一对嘴唇。

松打开另一个布袋，又有一块令牌与一对嘴唇落於地上，松将手指竖於唇前：

「冯小姐，祸从口出。」

冯灵儿难以维持自己的仪态，她虽说是穷巷的掌控者，但终究年轻，娇生惯养，更何况，她认得那两块令牌。

在五年前，一个有名的情报贩子离奇失踪，他所领导的组织逐渐失去掌控力，惨遭其他同行瓜分，而同样的事情也在三年前上演，冯家也趁此做大，掌握了整个穷巷，自诩能与青蛇会、山海盟角力，没想到今天踢上铁板，冯家的成功，难道源於山海盟的施舍？

「你们这些ga0情报的，终究没明白一件事，为什麽避风市有三大帮会？」松手掌一翻，亮出一只匕首「因为武力。因为武力，让官府不敢轻举妄动；因为武力，让三大帮会互相忌惮；因为武力，让那些小帮不敢妄动。所谓情报，终究是y谋手段，没有武力支撑，只是空中楼阁。」

「你们将一些人混入三大帮会中，藉此牟利，大家愿意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反正掀不起风浪，而且对自己有利，不过呢，别踩线。」

「你……」

「你们泄漏了毕方的消息。」

「没有！」

「你有没有不重要，我觉得你有，明白吗？」

冯灵儿僵在原地，久久没有反应，松叹了一口气，道：

「威胁别人之前，先秤秤自己几斤几两。」松回头一瞥，喊道：「你还要看多久？」

鼓掌声从暗处响起，蒙面的黑衣男子缓步走出，朗声道：

「不愧是凤蝶先生，真乃神人也！」

「少废话，说重点。」

见澹台松丝毫不领情，他低声道：

「小姐年资尚浅，处事不当，不如我们各退一步，你要的情报，我卖三百两，我们於此了结。」

松不禁发笑，拍了拍手：

「呦，一个唱白脸，一个唱黑脸，真是好手段。」

「你别拿山海盟说事，我知道你的底细，他们可不会帮你。」随後右手拍上松的肩膀「你再厉害，也抵不住人群的袭扰吧？」

「树倒猢狲散，墙倒众人推。」

「你是要弃两个小孩不顾，真狠心啊？」

此时，松的表现远出他们的意料，他笑着取下面具，环视了周围一圈，黑衣男子心理暗惊，脸上没有伪装，这是要鱼si网破！

「我记住你们了，你们也记住我了吧？」

在所有人愣住的一瞬间，松屈指轻弹，匕首缓慢飞旋而出，夺走黑衣男子的目光，下一刻，血溅当场，飞针贯穿黑衣男子的眉心，松轻哼一声，戴上面具，此时匕首在空中停顿，松右手一拉，利用细不可见的钢丝将匕首收回，男子此时脱力倒下，松看都不看一眼，并从肩膀上取下一根针，挤出黑血，低声道：

「还想暗算我？本来想留你们一命，不识抬举。」

太快了！冯灵儿瞪大面纱下的双眼，她完全没发现飞针使从何处击发，更没有任何声响，一条生命便在此逝去。

松缓缓安回面具，轻松地说道：

「你们花三十个人能换我的命，看谁要送si，反正你家小姐是活不了。」

澹台松自然没有能力战胜人群的围剿，但是可以利用人x的弱点，没有人想si，刚刚出手已经给他们留下危险的印象，此时松感受到炁所散发的恐惧，犹豫与退缩的种子已经种下。

冯灵儿不顾街道的脏乱，双膝跪地，原先的优雅荡然无存，不敢出声，只为求活，见时机成熟，松假意叹了口气：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松弯腰将冯灵儿扶起，塞给她一枚令牌「看在你确实有本事的份上，给你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在三天内找到毕方，交出令牌，随他发落，否则在场133个人，我会一一处理。」

冯灵儿紧握令牌，彷佛要挤出血，却不敢表达出任何的不满，而是灰溜溜的带着一种手下离开，这点小动作自然瞒不住松，他平静地坐上长椅，当寂静重归穷巷，他低声道：

「你打算付多少？冯泰？」

「包你满意。」

「你的孙nv挺不错，就是没见过世面，我差点没收住手。」

「哈，多谢你手下留情，教了她一课。」

「你要不在旁边，我就下手了。」

「七年前，也是这样的月se，当时的你满身鲜血。」

「我当时手法不好。」

「而我帮了你一把。」

「所以我饶了她一命。」

暗中，一个布袋被扔到澹台松脚下，松瞥了一眼，说道：

「记住，不要踩线，其他人没有这麽好说话。」

「铭记在心。」

穷巷归於寂静，松拎起布袋，转身便走，直到走出穷巷，一个踉跄靠上围墙，心中暗骂道：

「老狐狸，拿自己的孙nv顶雷，果然发现我不能对小孩下手。」

残留的毒早已生效，不致命，却对身t的损伤不小，松不敢露出任何疲态，也不能躲闪，只得y撑数十分钟。

否则显得自己软弱，陷入被动，甚至si亡。

「罢了，手段太少，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松强提一口气，佯装正常的返回酒馆，途中y是多绕了几圈，但在返回酒馆後，心情不自觉的放松最终使他失去了身t的控制，倒在了自己的房间前。

隔壁的菊推开房门，叹了一口气，小心的将松抱回房间，轻声道：

「别太勉强自己，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