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节(1 / 1)
进镇
小草的伤口很深,还好没有见骨,刀口划了一指头深,血肉翻飞。
麦子从空间取出凉开水,把小草手臂上的血迹灰尘都清洗干净,上了止血的药草,再用一块棉布缠了起来,打好结。
“小石头,我没事,你身上受伤没?我们赶快走!”
林小草紧闭着双唇忍着疼痛,看向麦子。
麦子摇了摇头,迅速的给小草包药,弄好之后,两人把尸体上的东西都摸了一遍,找到了几吊铜钱,还有两把砍刀能用,除了这些身上什么也没带。
麦子将他们的衣服鞋底通通扒了下来,质量可比她俩身上的好很多。
然后将两人扔进了坑里,麦子和小草就赶忙推着板车离开这是非之地。
……
麦子找了一条官道,也没有休息,继续向前走着。
直到那群山匪短时间追不上来,麦子才从空间取出木桶,用瓜瓢舀了一碗栗米粥,加上几块野菜饼子,俩人分着一起吃了。
小草也没有推脱,这一夜俩人都很辛苦,迅速吃完又继续用左手推着板车前行。
直到看到镇子的影子,俩人才停了下来。麦子让小草在板车上躺着休息,她在板车外面守着。
两人终于停了下来休息,虽然刚刚杀了人,但经过这一路奔波,俩人只想好好休息。
等到天大亮,这些村子的人也慢慢往镇里去。
看到两个人在马路中间推车休息,也见怪不怪,这些日子逃荒的人也逐渐多了。
小草在嘈杂的声音中醒了过来,就瞧见麦子把她推到了药铺门口。
“麦……小石头不是上了药了吗?别浪费钱!”林小草急了,差点就叫回了原来的名字。
“必须找个大夫看看,昨天我也没有包好,就算以后咱俩谁又受伤了,我们也知道怎么贴药!”麦子将小草拉了下来,把车推到了院里。
小草闻言也没有再反对。
一个灰白头发的老头坐在院里板凳上,细细的查看了一下小草的伤口。
“这是刀伤?这是哪个药贩子包的药,包的这么紧,这伤口没肿起来算是好的!”这老头又重新上了一遍药,嘴里骂骂咧咧道。
“昨天碰上了山匪,侥幸捡了条命回来,是我给五姐缠的药……”
刚刚小草在车上休息,头上的辫子还没来得及解开,麦子只能把自己身上收拾了一下,满脸涂上黑粉,看上去像是一个农家子。
这老头不经意的瞧了瞧两人车上的两把砍刀,心里一颤,真是山匪的刀。
问及具体位置,知道这山匪离他们镇还远,心里松了一口气。
想到等山匪把周围的村子都抢了,怎么可能放过他们,到时候镇上也不安全,得收拾收拾东西,离开这了。
寡妇
上好了药,两人跟这老头子仔细学了怎么包药的手法,加上之前剩的铜钱,只剩下八十三文了。
俩人推着车往镇上粮店走去,店面很小,大概八平米大小,竖着一块大牌子,菽,35文一斗。
这家粮店只卖了菽豆,来买粮的人还是络绎不绝,这粮价可比当时她们买的翻了整整一倍。
麦子等在外面排着队,小草在旁边守着板车。
“丫头,你们这里面装的啥?这么多,该不会是粮食吧!”其中一个大娘盯着那辆板车,大咧咧的问道。
大娘的脸上满是油污,嘴巴也起了一层又一层的皮,周围的人几乎都是这种状态,估计镇上的水也不多了。
听到这话,人群中一部分人已经竖起了耳朵,本来毫无精神的神色一下变了,这么一大车粮食,还专门用油布包起来……
林小草闻言,苦咧咧的耷拉着眉毛,话语里一股怨愤,盯着众人:
“全都是些柴火家什,野菜杆子,先前碰上山匪,粮食都被抢光了!有两个还追上来想弄死我们……好在后面还在他身上拿回来了一贯钱,包了药也不剩个什么铜板了。”
林小草把油布打开,众人伸长了脖子看去,里面真是柴火被子和几根野菜杆子,旁边还挂了两把砍刀,血迹都干透了!
众人对这两人生出一副惧意,这两个看着其貌不扬的姐弟手上竟然还沾了血!竟然能干倒两个山贼!
都怯懦的不敢开口说话。
也有些大娘感怀粮食,真真是造孽,好好的粮都被抢光了!
后面这些人见麦子从兜里掏出所有铜板,只买了小半袋豆子,直觉得这两人可怜,至于之前那些看好戏的人也不说话了。
两人买完豆子就赶紧离开这个镇子,怕又碰上山匪,两人这次就推车踏上了官道。
上了官道之后,日子也烈了起来,林小草找了个官府修的草亭,让麦子赶快补了会觉。
等到下午时分,麦子才醒过来,瞧着小草正在改那两山贼的衣服,旁边两双鞋子已经全都改好了。
麦子拿上手试了试脚,正正合适,这十几天路走的太多了,脚上的泡早就磨成了茧,那也比穿草鞋舒服!
远处又来了一处逃荒的人家,一个年轻寡妇带着两三个半大不小的儿子,还有一个跟他们年纪差不大的姑娘。
走近了,也来了这亭子歇脚。
这一行人每个人都挑了两个担子,不过都裹得严严实实的,装的什么啥也看不出来,累的极了。
小草这个时候已经把头发脸都弄成了原来的样子,原本就是一个瘦黑猴儿,如今一下子就变成从黑矿里刚出来的煤球。
再加上两人可能是先天贫乏,身材跟个平板一样,眉眼又长的粗略,也就只有衙役里面审讯的官兵才能看出几分门道来。
古代底层男性女性长的都差不多,脸上的穷苦几乎都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这一行人看着这里有两个年纪差不多大的男娃,也就放心的跟了过来。
没想到走到这个亭子,看到其中一个正在改衣服,上面竟然全是血迹。那让他们羡慕的板车旁边还挂着两幅血迹斑驳的砍刀…
这一行人更害怕了,本来以为是个好相与的,没想到……
一群人坐在角落,没敢搭话。两行人泾渭分明,这个草亭子,安静的连掉一根针都能听见声音。
同路
烈阳依旧烘烤着大地,口干的受不了,麦子从板车上取下水壶,轻轻喝了一小口,递给了小草。
小草也只是抿了一小口,没有多喝。谁也不知道还要走多远才有水源。
尽管两人很节省,赶路的这段日子,加上之前在吕二家做饭用的水,已经用完了一整缸。
现在她们剩下的水还有两缸,加上大井村打的井水。
要是空间里的水一直不补充,两个人还够用三个月。
省着用还能用四个多月,那个时候都快冬季了,再不下雨再晚一两月也能下雪了,那个时候就不用担心水了。
尽管这样,麦子和小草也尽量不浪费水……
草亭子里,年轻的寡妇柳二娘从担子里摸出一个同款水壶,都是用瓜囊做的,外面缠着草绳子。
看着他们喝水,几个娃渴的更厉害了,柳二娘心疼的从担子里的木桶接了一小壶水,接完盖上盖子,再用棉被盖上。
小心的捧着水壶先递给了挑的最重的大儿子池东。
池东接过去也只是轻微喝了一口就不舍得递给了弟弟妹妹。
接下来的都是如此,池瑶喝了一些就让阿娘也喝,柳二娘本来就只接了三个娃娃的量,结果还剩了一大口。
柳二娘心疼的摸了摸池瑶的头,抿了一口就搁在了担子里面。
麦子和小草沉默的观望着这家人,等到日头没有这么烈了,小草也换上那双布鞋,两人就立马推着车往东走去。
听镇上的老头说,这个镇子离合州最近,再走个一天时间就差不多了。等到了合州两人再打听一下附近县的情况。
那池家瞧着他们远去了,几个人嘀嘀咕咕了一番,不远不近的跟着他们后面。
只是小草和麦子推着板车,脚程比他们要快很多,也很少歇息。
“要是我们家板车还在就好了!”池瑶苦着一张脸,白净的脸蛋热的通红,肩上的担子还没有池东的一半重,都给她压的闷气。
柳二娘摸了摸池瑶的发包,从她担子里又拿了些东西出来:“快走了,别跟丢了!”
池东池西都没有说话,酷暑的天里,多说一句话嘴巴就更干了,也不知道能不能找到二叔。
夜色降临,今晚的月光又格外的明堂。
“小石头,他们怎么一直跟着咱们!”小草担忧的看着官道另一侧的那一家人,生着火围在边上。
“可能想着搭个道走一段,要到合州边界了,过不了些日子就散开了。”
因为周围有人,麦子也只是把车上的瓦罐取下来,罐子里还有些水,取了一些菽豆和野菜杆子搅和了一下,又放了一些盐。
这个野菜杆子的口感非常不好,经过几天暴晒,里面的芯都变成了干纤维。两人吃着就好像在剌嗓子。
麦子吃瘪了嘴,偷偷摸摸又给俩人加了两块肉,尽管两家离得远,麦子还是不放心,也没有下水烫,直接吃了冷的。
猪肉的咸香瞬间拯救了麦子苦涩的味蕾,小草也心满意足的满腮帮子嚼动。
“小石头……我…咋感觉逃荒的日子比在家过的还好呢!”
麦子回想了一下在家里连吃将近一个月的水泡豆子,眼泪都要流出来了!
两人吃完饭,在火光的照耀下,麦子就开始给小草动手换药。
麦子把棉布拆开,又撕了一层新的棉布,伤口看着内里红肿表皮发白,麦子皱了皱眉,按照药铺老头的说的手法仔细缠着。
“明天你就不要推车了,伤口肿的很,我一个人也能推动……你的手早点好起来能做的事更多。”麦子认真的对小草说道,看小草不乐意又说了最后一句。
小草也没逞强,确实伤到右手,中午用左手改个衣服都改不利索。
池家
小草从板车里把羊皮取了出来,三张羊皮已经硝制好了一张,麦子把一路上收集的草木灰都从袋子里倒出来,还是之前装菽豆的袋子。
麦子将草木灰倒在羊皮里侧,再从地上捡了一块尖石头,平着往上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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