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弟妻她不想入宫 第60节(2 / 2)
这夫君未死,还称自己死了夫君,还将裴怀度骗到手了,这缪星楚果真是好手段。
她莫不是从家中逃出来吧。
“你家娘子出来的几个月早就在外头有人了。你这乌龟孙还这这里替她讨公道,真是可笑。”
一阵冷嘲热讽,白梓冉丝毫不顾及自己是在别人的剑下,只图嘴上痛快。
“到底是谁?”
天大的笑话,不知哪冒出来的夫君要和天子叫板不成。
白梓冉嘴角一扯,“那人权势极盛,就凭你还动不了他,不如早早杀了你那红杏出墙的娘子,清扫门户。”
这话一出,裴晋北的剑利落地又搭上了她的脖颈,目光冷冽,“堂堂西夏公主沦落至此,怕是失了圣心,不如先管好自己,星楚怎么样,还轮不到你说三道四!”
听见眼前之人的维护之语,白梓冉怒火中烧,“都鬼迷心窍了不成,她都偷人了你还这般护着她!”
简直是鸡同鸭讲,裴晋北抬手便是狠狠的一刀,干脆利落地划过她的脸颊,皮肉被割开,血流满面,直直从眼角划到了下颌,她下意识闭眼的一瞬,刺痛感顿时火辣。
皮肉见骨,狠厉非常。
她捂住脸,低头看到了满脸的血迹,一时间她失了声,只怔怔看着手上鲜红的血迹,痛苦的喊叫就要从喉咙间喷出。
下一秒,裴晋北宽厚的手勒住了她的脖子,猛地收紧,眼神狠辣,一字一句渗人,“我不杀你,这一剑不过是个开始,若再从你嘴里听到些污言秽语,我便把你整张脸割烂。”
白梓冉呼吸声顿,脸上的疼连着心,巨大的痛让她不能忍受,后知后觉的恐惧如水泛滥,可她依旧傲然,死性不改,挤出声音,“活该你娘子跑了!”
这一声激怒了裴晋北,他手越发收紧了些,眼神的刀都淬炼出刀锋来。
忽而,他放开了手,只留白梓冉一人捂着自己的脖子一直在喘气。
“星楚在哪里?”
白梓冉剧烈咳嗽着,“她早就跟人跑了。”
声线嘶哑断裂,嘲哳难听。
冷静下来的裴晋北猜到了白梓冉应该是不知道缪星楚在哪里,今日不宜大动静,若是杀了人便难以控制住局面。
转过身去,裴晋北的目光落到了碎了一地的瓷砖瓦片,“公主这脸,自己的刮的博取怜惜的可能性大些。”
白梓冉抖着身子看他,死命咬住了唇瓣,说不出一个字来。
裴晋北冷笑一声,走出了门,起身一跃便不见了踪影。
独留白梓冉一人在屋内的地上瘫坐着,剧痛涌上,她颤动着身子,一声又一声的痛呼。
她猛地起身冲到了梳妆台上,看到蒙尘的镜子里撕破半张脸的痕迹,低吟转为痛哭,眼泪混着血刺激着,她扑到地上翻滚着,试图缓解着痛苦。
心上和身上的双重痛苦爆发,她将一直没舍得摔的铜镜猛地砸下,噼里啪啦的声响震在她右耳,一瞬间这边耳朵边什么都听不见了,脑子嗡嗡作响。
发了疯似的大喊着,声嘶力竭,她泣着血,咬牙吐出三个字,“缪星楚!”
?第六十六章
朝堂之上,威严肃穆,冷稠的气息有一瞬的凝固,阶下是朝廷重臣,官服加身,端的是一副清雅正肃的姿态。
裴怀度端坐于金銮殿之上,俯视众臣,半阖眼眸,眉峰凌厉,积威深重,冷白手指轻点着膝盖,利落流畅的下颌线紧绷着,冷隽的五官轮廓分明。
“启禀陛下,微臣以为应立即调度财政银两和人手到钦州,镇住灾情,以安民生。”年过半百的户部尚书迈出步子来,清正的眉板直,向来一丝不苟,严谨做事。
近日京城旁的钦州出现了瘟疫,一开始只是小规模的染病,但当地官员没有引起重视,短短五日,便引发了大面积的感染,染病的人数屡增,以至于人手不足,城中药物的储备不够,民怨喧哗。
消息传到了京城,人人震恐,生怕染上了疫病。而钦州离京城不远,若其沦陷,恐波及京都。
故而雪花片似的奏章上呈之后,立即引起的朝野的重视,圣上连夜召见官员商议,今日早朝也是围绕这一件事情展开。
工部尚书拱起笏板接着户部尚书的话说道:“陛下,此事耽搁不起,钦州之疫已然到了危机时刻,城中的物资耗尽,紧急调度也须跟上。应该征召京城及周边地区的医士奔赴钦州,以解钦州之困。”
裴怀度抬起眼皮,深邃的眼眸沉着幽冷的光,昨日堪堪歇了一个时辰,连夜同朝臣议事,又紧急批阅关于此次瘟疫的密函,调度人手,思量如何调配银两和药物。
“依众位卿家所言,该派何人去治理灾情?”
户部尚书和工部尚书两人的眼光相交接了一瞬后,户部尚书抬步:“微臣以为齐王殿下是合适的人选,一来齐王殿下乃天横贵胄,理应为臣之表率,以彰圣恩,二来臣闻齐王殿下当年在雁门关时曾协助治理疫情,立下大功,是不二人选。”
一时间众人的目光齐齐聚到了裴晋北的身上,只是今日裴晋北有些心不在焉,眼神略凝,像是怔楞住了,一旁的官员见使了眼色没用,连忙扯了扯他的衣袖,这才把让他晃过神来。
“齐王意下如何?”裴怀度幽沉的目光落在了木头似僵硬的裴晋北的身上,话音平淡,意味不明,却藏着极深重的压迫感,让人心头一震。
站在裴晋北旁边的官员一脸着急,只好小声提醒道:“殿下,圣上在议钦州瘟疫一事,您被举荐了。”
听了一嘴的裴晋北当即行礼回禀:“回禀陛下,钦州一疫,臣当义不容辞,全力以赴,定不负陛下圣恩。”
掷地有声,清越铿锵的声音如松挺拔,带着裴晋北一贯的清正雅直。
只是无人知晓之处,他的背脊冒了一层冷汗,刚刚的走神属实不该,颇具压迫的眼神镇在头顶,刮擦着头皮,不能动弹半分。
昨日赶回了王府后招了手下去京中探寻缪星楚的下落,几番部署后便就寝了,只是梦魇缠身,他又回到了普宁观的雪霁居,脚底生根,他被困在了死寂一片的屋内,光照顺着窗下移到了他脚上,本该感受到暖意,他却遍体生寒。
看不见的枝蔓死死缠绕着他,捂住他的口鼻耳舌,呼啸的风割破了耳廓,渗出冰冷鲜血。
恍惚间他看到了窗台旁一身素白衣裙的缪星楚笑语盈盈,抬笔在纸上写着什么。他心头一喜,想要大声呼喊,却发现自己连呼吸都被阻塞,只能眼睁睁看着缪星楚在眼前一点点消散。
耳畔传来了冷冰冰的嘲讽,白梓冉说:“你娘子早跟人跑了。”
拼命想要挣脱开却被死死束缚,浑身一颤,梦醒了,他浑身冒着冷汗,大口喘着气,双眼失神,起床后便再三恍惚,这才走了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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