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7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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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去见他吧。”

“那还是你比较重要。”不经意间,腻歪的话便脱口而出。

衡沚弯了弯嘴角。

他在梦里,梦到自己果真没救回来,死在这儿了。阿姀痛不欲生地抱着他的棺木,哭得快昏过去。

他的丧事果然是水长东办的,死了还能给她赚笔横财,衡沚心里竟然还有点乐意。

不过他很快就没这么乐了,人陷入昏沉中连梦都不再做,还以为是死后万事皆空,再也见不到她了。

紧接着他感到心口一阵剧痛,四肢都似千斤重,人便醒了过来。才发现疼的是伤口,而他捧在怀里的那轮月亮,唉声叹气地靠在他床尾。

都不是那么亮了。

阿姀怕是这些日子为他担惊受怕也不好过,憔悴了很多,人也消瘦了。

衡沚心疼,可也不能做什么。

“过来。”

阿姀乖乖照办。

而后一个蜻蜓点水般的吻,落在了她唇畔。

不沾任何情欲之色,只是温情的,缱绻的。

“不许再勾我了!”阿姀一下子躲开,似责怪又撒娇般,“我去叫云从端药来给你,我得出去见人了。”

一下子豁然开怀,拎着裙子转身的动作都轻松起来。

衡沚看着她,眼皮沉沉地,越来越模糊,体力不支又快要昏睡过去。

阿姀半路停下,放不下什么一般,转身回来,还了他一下。

幸而,衡沚完全睡着前,收到了她小别的赠礼。

喝到第四盏茶上,吕中庭等着的公主风风火火闯进前堂来。

吕中庭曾拜会过已故的尚书,那已经是许久之前的事了。

先人旧事,都如流水一般难觅曾经。

“劳您久等了。”阿姀顿在门前,拾整了衣装,沉稳地走进来坐下,“连日来杂事缠身,睡过了头。”

吕中庭笑了笑,可那笑容中却夹杂着苦涩与包容。

“是臣思虑不周了,忘了殿下也不过是小姑娘的年纪,请见谅。”

这话一说,阿姀怔住了。

本想着借机刁难他几句,也算是消气就将这事揭过去。可吕中庭这句意味颇多的话,却让她不知该怎么接才好了。

阿姀欲言又止,猛灌了两口茶,被涩得浅浅吸了口气。

“原来殿下喝不惯这茶。也是,陈年旧茶了,本就苦涩,不合你的口味也是常有的。”

初秋之前,正是都城骄阳似火,热得吓人的时候。

阿姀望着外头的日头,头一次与吕中庭这样纯粹地说些话,全然不夹枪带棒,她还真不会了。

“如今宫里有我小叔奕王善后,我还以为大人不会来找我了。”阿姀望向他,“毕竟已经有两位人选,可供臣子们选择了不是吗?”

虽说沈钰仍看着就当不起这江山,自己也多次说了不愿为沈家收拾烂摊子。

可阿姀才不管。

“是,也不是。”吕中庭严肃起来,“殿下觉得臣是过河拆桥的人吗?既然殿下有心扶持金昭仪的小皇子,臣对您的决定全无意见。只是眼下百废待兴,只凭我们这些老骨头,是撑不起朝廷的。”

阿姀有些不悦,“我和小侯爷,就差把两条命全都搭进去了。他以身设计将金峰一网打尽,还不够吗?”

吕中庭沉默,垂下了眼。

“不如请严大人出山吧,我可做主,拜他为相。整饬朝廷之事,哪有比文臣更精通的呢?”阿姀早就由此想法,严同均向来刚正不阿,有他主持大局,大家都放心。

可吕中庭的面色却忽地沉痛,反复开口了几次,才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恩师早染沉疴,这些日子以来夙兴夜寐整理文书,编成一套国策,我一直随侍在侧。”

“终究忧劳加身,日前,已病逝了。”

阿姀抬起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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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姀半夜起来:我真不是个东西啊

做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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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同均病逝,自吕中庭见了阿姀的第二日便发丧了。

这事搅得阿姀两夜都没睡好,人没缓过精神,脾气更大了。

是以衡沚彻底转醒后,阿姀很少去见他。

这时候沈钰仍倒是往枪口上撞了。

他发来一张帖子,上面写明说朝事不能久而不决,加之严同均乃两代君主的太傅,德高望重,临去之前还想着朝政,那朝廷不能无动于衷。

金銮殿中开朝会三日,商议整饬之大事。

实际上是金昭仪同他生气不愿见面,他躲在王府里还有大臣日日不厌其烦地求见叩门,他实在受不了了,便想拉上阿姀一块受罪。

臣子们倒是想来烦阿姀,但谁人不知召侯重伤在尚书府静养,门前由那袁卫将军带头守着,一只苍蝇也飞不进去,谁敢扰了召侯养伤的清净?

“好啊。”阿姀冷笑一声,这时候倒是想起她来了,那可别怪她火气大了。

于是第二日,阿姀换好了宫里送来的衣裙,衣冠楚楚地走进了金銮殿。

“凡事哪有本王置喙的权利,本王乃废帝随便封的闲王罢了,还得是元宁做主才是啊。”沈钰仍像个衣冠禽兽,一本正经地在一众臣子间胡言乱语。

“咳……咳咳……”刑部的张侍郎眼尖,发现阿姀走了进来,便刻意地咳嗽着提醒。

沈钰仍浑然不觉,“张大人是怎么了,早秋燥热,可要多注意身子才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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