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0第90章 今天的(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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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翡儿是听说皇上、德妃她们都过去咸福宫, 连贵妃都过去了,她毕竟也是四妃之一,其他人都过去, 她不去会显得突兀, 于是她只好收拾收拾也过去了。她算是晚到的, 一进去咸福宫的堂内, 除了主子,奴才们都是跪着的, 堂内肃穆,皇上太后坐在主位,贵妃她们坐在左右两侧,这阵仗具有三堂会审的架势, 她行完礼后便到恵妃下位的空椅上坐下。她来到之前只知道宣常在出血,疑似小产,可眼前这架势似乎宣常在小产另有隐情,不知宣常在此时是否度过险关, 四个月的胎儿怕是已经成形了。堂内无人说话, 直到有太医们从里屋出来,说是胎儿已经取出, 他们已经为宣常在缝合好伤口,宣常在人已经昏过去,不过血也止住了。“太后说宣常在几个时辰前喝的安胎药里面含有麝香,你们几个太医也看看那些药渣是否真的含有麝香。”刚为宣常在救治的鲁太医他们接过用油纸包着的药渣,几个人一一细闻辨别药渣,都说里面确是含有麝香。皇上开始查问宣常在安胎药的药方是谁开的,又是谁去抓的药,谁煎的药, 平日里谁过来给宣常在把平安脉,一一追查上去,谁负责哪一环都是比较清晰的,大家不敢推诿,唯独没有承认是他们将麝香放进安胎药里面的。太后面色冷凝,怒斥道“不是你们,那还能有谁这麝香难道平白无故地进了安胎药里面,你们若是不承认,那便通通拉出去杖毙,你们几个太医也是,好好的安胎药竟然出现麝香,是你们太医及太医院的失职,你们日日过来给宣常在把平安脉,竟无一人察觉宣常在身子不适,且麝香是禁药,必定是你们当中有人将禁药带入宫内,既如此,负责给宣常在把平安脉的谢太医跟董太医也难辞其咎,一并杖毙”奴才们跟太医们纷纷求饶,太后说要杖毙的人有十余人,一时之间,大堂内充斥着求饶的声音。“皇额娘息怒,平日里宣常在既然每日都喝安胎药,前些日子一直无恙,唯独今日喝了安胎药却突然流产,可见只是今日安胎药被下了麝香,只需将今日负责抓药煎药端药的奴才严刑拷问一番,说不定能问出真相,其他人可能是无辜被牵连,通通杖毙对他们而言并不公平,来人啊,把这几个人拉下去严刑拷问,务必让他们吐出真相。”好几个咸福宫的奴才宫女被拉下去,哭诉求饶的声音从刚开始的凄厉再到无声。太后没想到皇上只惩处咸福宫的奴才,那帮奴才是有错,但谁都知道奴才们也是听令行事,那些奴才指不定听了哪个主子的命令才敢往里面下麝香,即便是对那几个奴才严刑拷问,他们若是不说,这事岂不是就这样了结,死几个奴才而已,更何况死的还是咸福宫的奴才。“皇上,这麝香是禁药,太医院的中药堂那边的麝香有没有减少,是不是也该查一查”“皇额娘说得对,朕会让人去查的,不过这不是一时半会的事情,事关皇嗣,还得继续追查下去,那几个奴才接触过哪些人都得细查,太医院的确存在失职的地方,没能护住宣常在肚中的胎儿,今日在场所有太医都罚俸禄三个月,给宣常在把过平安脉的太医再追加三个月,宣常在刚刚落胎,身子虚弱,梁九功,你再让内务府送过来几个干活利落的奴才过来伺候宣常在,此事先这样,不要打扰宣常在静养。”太后瞥了一眼皇上,皇上说的有几分道理,不过她听着哪里不对,都已经明确查到害娅芬流产的源头,可皇上好似高高拿起轻轻放下,到头来还是只责罚几个奴才而已,虽说此事还需要细查,可就怕事情查到最后不了而了,罚俸禄算得了什么,那些太医平日里得到宫里小主的打赏怕是都超过他们的俸禄,几个月的俸禄算得了什么。幕后凶手找不到,要她如何甘心,可这事谁都不认,太后瞧着柳杏她们也不像是会背主的奴才,麝香究竟从何而来还不得而知,刚才的审问中好像这麝香凭空出现,被弄进安胎药里面,究竟是谁要害娅芬肚中的胎儿皇上他真的会继续追查下去吗太后扫了一眼在场的人,听皇上这么一说,她也知道此事只能暂且这样了,只希望严刑拷打能让那几个奴才吐露出些什么,不然此事怕是只能无疾而终。“哀家听皇上的,皇上既然决定,哀家没有意见,娅芬刚落胎,身子虚弱,的确需要静养,皇上,你领着嫔妃们先回去吧,两个太医留下复诊,以防娅芬身子后续出现问题。”众人散去。太后叫来翠喜,让她带着人过去看看那几个被打的奴才,最好是人要留着几口气,不要把人打死,她到时候还要亲自审问他们。吩咐完所有事情后,折腾一圈,凶手没找到,娅芬又命悬一线,太后在其他人都退下去后终于面露疲惫,手撑着额头,闭目沉思。“主子,你要回宁寿宫吗”翠宁见太后疲倦,问了一句。“暂且不用,哀家要等娅芬醒来再说,宣常在怎么样了”“常在还在昏睡。”“扶哀家进去看看。”太后走进房间内,这屋内已经换了新的被褥,血腥味也已经淡去,方才血水是一盆接着一盆出去,此时的娅芬脸上血色近无,平静地躺在床上,若是胸膛微弱的起伏,还以为人已经走了。这宫里的女人小产落胎之事非常多,皇上怕是已经见怪不怪,习以为常,所以皇上不会因此大动干戈,若每次都大动干戈,太医院怕是没剩几个太医了,太后也明白皇上的思量,不过也觉得皇上薄情,对娅芬终究是没半点情意,方才都没想着进去看一眼娅芬,事处理完了就走了。“太医说宣主子何时能醒”“太医说两三个时辰会醒过来。”天黑之后,娅芬才醒来,一醒来知道孩子真的没了,她只能无声地掉眼泪,太后在床边只能宽慰她孩子还是会有的,她应该保重身子才是。“姑姑,那凶手可有找到”太后摇摇头,不过也将安胎药有麝香之事说给她听。娅芬也没想到是今日白天喝的安胎药有问题,正因为是安胎药,她才毫不迟疑地一口气灌下去,她情绪难掩激动,“姑姑,既然知道是安胎药有问题,为何凶手找不出来”“无人承认,皇上已经惩处给你煎药的几个奴才,他们什么都不肯吐露,不过姑姑会继续追查,咸福宫肯定有背主的奴才,你得想想这咸福宫谁可信谁不可信,趁着这次,把背主的奴才揪出来。”娅芬躺在床上细想,柳杏柳桃跟了她这么多年,肯定是可信的,她不会怀疑她们,真正能近她身的人除了柳杏柳桃还有一个小安子跟万公公,其他都是咸福宫一些负责洒扫苦役的奴才。“那小安子负责给你煎药,他应时时刻刻盯着药罐子,不得离身,可是他给你煎药的时候说是去了一趟恭房,离开一会儿,这样的奴才怎么能算得上是忠心的”太后不满道,其实最大的嫌疑便是这个小安子,他负责煎药,是最有可能将麝香放进安胎药里的人。“小安子可是小安子来咸福宫也有三年了,他平日里很机灵,但是对我的话言听计从,姑姑,怎么可能会是他”“知人知面不知心,他已经被弄进慎刑司,严刑拷打之下,看他怎么说,算啦,你别想那么多,先好好养身子,把身子养好最要紧,其他事情都交给哀家吧。”“姑姑,你看起来也累了,姑姑先回去歇息吧,这里有柳杏柳桃她们照顾,我自己也会顾着自己的身子。”孩子已经没了,多说无益,娅芬也算是从鬼门关走过来了,她想活着,就不能在这时候太过劳累,有可能会再次大出血,一大出血,她就活不了啦,只能让自己尽量心平气和,把身子养好再说。太后回到宁寿宫已经是戌时末,宫里已经很安静,过了宫门落锁的时辰,她的寝殿内都点着宫灯,灯火通明,她命人备水沐浴,沐浴过后直接倚在床上抽水烟,静静沉思。“太后,可是还想着宣主子的事”“哀家不得不想,是谁要害娅芬,这次没找到凶手,下一次还不是会重蹈覆辙,那几个奴才怎么样了”翠喜回说人都在慎刑司,估计这会正在受刑。太后吐一口烟雾,人在慎刑司反而不利于她们,毕竟慎刑司的人不是她们的人,早知道就让皇上把人交给她审问,而不是拉去慎刑司,慎刑司离得远,她的耳目在那边又少,属于手伸不到的地方。“主子,你今日累了一天,还是早点歇息吧。”“哀家哪里睡得着,凶手一日没找出来,哀家一日都不能安心。”“奴婢给主子点一炷安神香吧。”太后嗯了一声,示意她去点安神香。到了后半夜,太后才睡着。翌日,太后昨夜睡得晚,今日也起得迟,醒来后便听到翠喜说昨日咸福宫被拉入审问的奴才不堪重刑已经死了一个。“死的是谁”“好像是一个叫小安子的奴才,负责煎药的。”太后拧眉,死的人怎么那么恰巧,就是负责煎药的,这才过了一夜就受不住了,送去慎刑司刑罚更多是为了让他们口里吐露出点东西,不是为了把人折腾死,这慎刑司的人下手未免太重了,不过一个奴才而已,慎刑司的人怕是不会顾忌。“尸体呢”“尸体怕是已经被拉出宫乱葬了吧。”太后叹口气,她预感到这事最后是不了了之,凶手怕是找不出来了。“宣主子身子如何”“昨夜没有出血,今日已经开始正常喝药了。”太后嗯了一声,没再说什么。宣常在小产落胎一事过了十几天便没有动静了,只知道死了一个奴才,究竟是谁要害宣常在,无人知晓,这事还在不在查也没人知道,至少林翡儿是不知道的,承乾宫跟咸福宫平日里并无往来。这事刚开始是砸出一个大水坑,不过这坑砸出来,湖面最后还是会归于平静,这宫里向来如此,没有结果的事情太多了。到了十月底,京城又开始转凉。这日子过得真快,转眼间又快到年末了,绣衣局那边制的秋衣冬衣都一并送过来了,包括悦悦的秋衣冬衣,小孩子对新衣服还是很好奇,觉得新鲜,恨不得日日都轮着穿。内务府那边送来一些山竹,林翡儿匀了一些给四阿哥。胤禛难得过来承乾宫,他也带来一些好玩的东西送给悦悦,十四岁的胤禛已经是个大人了,皇上已经准备为胤禛挑选福晋,甚至胤禛藩邸那边先有一个格格,据说是一个主事的女儿。皇上前几天还找她商量,让她看他为胤禛挑选的福晋名单。屏退其他人后,林翡儿难得认真问胤禛对于他的福晋人选,他可有什么意见,可有中意的人。“佟姨,我并无中意的人,我全凭皇阿玛做主,皇阿玛让我娶谁,我便娶谁。”林翡儿看着说话很成熟的胤禛,他一个阿哥怕是对自己的婚事也不能自己做主,他在这一方面好似完全没有想法,这古代的孩子早熟,十四岁其实算得上是大人了,不过在她眼里还是小孩子,一个小孩子要成亲娶妻,她怎么想怎么觉得怪异。“真的没有想法你若是有想法,佟姨也是可以跟你皇阿玛商量商量,毕竟婚姻大事,要跟自己携手一生的人,还是希望你能够选自己喜欢的人。”“佟姨,你喜欢皇阿玛吗”“喜欢啊。”胤禛微微挑眉,继续问道“那佟姨刚进宫的时候喜欢皇阿玛吗佟姨是进宫前就喜欢皇阿玛还是进宫后才喜欢皇阿玛的”“进宫后。”“所以其实感情是可以培养的,我真的没有喜欢的女子,不过皇阿玛要我娶的福晋,我也会顾及她是与我相伴一生的人跟她培养感情,让她喜欢上我,像佟姨喜欢上皇阿玛一样,佟姨,你放心吧,婚姻大事,更应由父母做主,我相信皇阿玛的眼光,肯定会为我择一个贤良淑德,德荣兼备的福晋。”林翡儿听到他这么说,也就不担心了,胤禛毕竟接受的是大清朝的教育,他是大清的阿哥,他遵循这个时代运行的规则,她的确多虑了,胤禛并无要忤逆他阿玛的意思,更没有要突破他这个身份带来的囚境,他是完全接受适应这一套规则。“那就好,放心吧,你皇阿玛会为你挑一个贤良淑德的女子,佟姨希望你们能够互相喜欢,和和睦睦。”“佟姨,你送过来的山竹很好吃,我很喜欢。”“喜欢的话,佟姨这里还有,佟姨再让人给你送一些过去。”胤禛笑着道谢。林翡儿忍不住摸了摸他的头,他已经跟她一样高了,可能再过一两年,他就高过她了,尽管如此,她还是以长辈的口气叮嘱他“这天变冷了,你出门也要戴上毡帽,免得冻着脑袋,要不佟姨给你弄一顶帽子”“佟姨,我不缺帽子。”“没事,反正佟姨也是闲着,佟姨准备弄一顶羊毛帽。”胤禛笑了笑,他能感觉到佟姨的慈爱,她还是把他当小孩子,他在承乾宫留下来用午膳,午膳丰富,还有佟姨亲手给他弄的花生酥,他吃不完,佟姨便让他打包带回去,每次过来,他都是连吃带拿的。过了两日,他也去一趟永和宫,带了一些花生酥过去,他晓得自己有一个亲弟弟,想着给他弟弟带一些好吃的,他过去跟他弟弟一起玩,也准备拿出花生酥给他弟弟分享时,突然之间,他额娘看过来,见到他手里的花生酥,立即冲过来,拿走他手里的花生酥,并且斥责道“胤禛,这是什么你怎么把这东西给你弟弟吃,你是想害死你弟弟吗”胤禛不明所以,对上他额娘不满的目光,他觉得他额娘好像很恨他,目光中满是恨意,“额娘,怎么了这是花生酥,很脆很甜的,弟弟不能吃吗”“弟弟不能吃,你往后不要给他吃这个,你弟弟不能吃花生,谁让你把这东西塞到你弟弟嘴里,你知不知道,你会害死你弟弟”胤禛疑惑,“弟弟为何不能吃花生”“他就是不能吃,一点都不能碰,你记住就行,以后不要拿含有花生的东西给你弟弟,你弟弟吃了身体会发红,还会起疹子,你若是不想见到你弟弟死的话,以后就不要给他吃乱七八糟的东西,他是你弟弟,你唯一的弟弟,你要爱护他知不知道”胤禛被连连指责,他不知道弟弟不能吃,他不过是出于一番好意想要弟弟跟他分享好吃的东西,为何额娘语气如此严厉,像是他要害胤禵一样。那花生酥也被他额娘扫落在地,只留一些残渣在他手上,他只能用手帕擦了擦自己的手,看着他额娘紧张地安慰胤禵,他敛了敛失落的眼神。明明也是他的亲生额娘,但他很少能感觉到额娘的爱,胤禵出生前还好一些,胤禵出生后,他额娘一颗心怕是都放在胤禵身上。

他站在那好像一个局外人,在他额娘想把他留下来用膳时,他说他还要回去读书,便早早离开了,手里还提着他带过来的花生酥。他弟弟不能吃花生酥,可是他额娘是否知道他喜欢花生酥他额娘怕是连他喜欢吃什么都不知道。回去的路上,胤禛失落一会儿后很快调整情绪,他已经不是两三岁的小孩了,额娘不重视他就不重视他吧,反正也不是一年两年的事,他已经习惯了,至少佟姨是真心待他,会真的关心他。他回去之后自己把所有花生酥都吃了。十一月二日,康熙过去宁寿宫请安,太后问起娅芬落胎一事追查结果,康熙如实相告,太医院中药堂那边的麝香并无减少,出事前也没有使用麝香,先前太医给娅芬开的安胎药跟中药堂这边出去的药草数目是相符的,先前审问咸福宫的奴才时,有一个奴才是畏罪自杀,应是那个奴才做的,不过人都死了,怕是追查不到什么,那个奴才平日里也只跟咸福宫的人接触,并无不对劲。康熙从宁寿宫出来后,又去了一趟承乾宫。佟妃坐在前院的秋千里看书。“在外面看书不觉得冷吗”康熙扫了一眼她看的书册,是一本医书。“有阳光晒在身上反而不觉得冷,况且臣妾穿得多,老闷在房间内,人也闷坏了,皇上,胤禛的福晋挑得怎么样了”“定了内大臣费扬古之女乌拉纳拉氏,明年三月成婚。”林翡儿觉得还不错,费扬古先前跟着皇上平定三藩,有了军功,皇上御驾亲征,第一次征讨噶尔丹时,费扬古便参赞军事,跟着出征,不仅是领侍卫内大臣还是议政大臣,后面几年还会率兵领将安定边疆西北等地,可以说费扬古是一代名将,加上费扬古的阿玛先前便是一等公,他是董鄂妃的亲弟弟,可以说是跟皇家本身就沾亲带故,军功又显赫,他的女儿自然也出身高贵,跟胤禛也算是门当户对。皇上没对她隐瞒,如实相告也让她心情不错,林翡儿对着皇上笑了笑,“臣妾相信皇上的眼光,皇上说好那便是好。”“少拍朕的马屁,朕平日里听多了。”“这哪里是拍马屁,这是发自内心,真心实意的夸奖。”“抓紧。”林翡儿还没反应过来时,皇上就推了推秋千,她赶忙抓紧,他又绕到后面,继续帮她推秋千,她荡到高处时,忍不住发出笑声。推了一会儿终于停下,林翡儿回头看皇上,嘴角的笑意还没下去。“簪子都歪了。”康熙帮她扶正歪掉的梅花簪子,见她还在笑,他也不由跟着上扬嘴角,“不过是坐一会儿秋千而已,有那么值得高兴吗”“能让皇上替臣妾推秋千,别人是三世都修不来的福气,但臣妾碰到了,臣妾当然高兴。”康熙还想再留一会儿,不过怕是再留久一点就要出事,他今日还有折子要批阅,下午还要约见大臣,所以他只好按下亲吻她的冲动,只是摸了摸她的脸,说“好啦,朕要回乾清宫了。”“恭送皇上。”人还坐在秋千上,也没有起身,只是笑吟吟地看着他,康熙无奈一笑,她这是连行礼都敷衍了,只是口头说恭送,就不怕他治她的罪。康熙只是这么一想,最后什么都没说,带着人离开承乾宫。白天过去,到了傍晚,敬事房的人过来,他没翻牌子,直接让人去传佟妃。敬事房的公公吴守贵愣了一下,然后赶忙说道“皇上,可是佟妃娘娘昨日才让人撤下绿头牌,说是月信来了。”吴守贵等白天也没见皇上翻别的牌子,他寻思着要不要干脆去传佟妃娘娘过来侍寝,反正是皇上允许的,好在最后皇上还是翻了德妃的牌子,他才退下去。好不容易过了七日,佟妃娘娘让人过来把牌子挂上去,吴守贵在皇上用膳时说了一句。“你倒是会办差事。”吴守贵听着皇上这句话,只能乐呵地一笑,他们这些奴才不就是要会揣测君意嘛,揣测对了,说不定还能得赏,见到皇上真的翻了佟妃娘娘的牌子,他笑容放得更大了。他端着银盘出去,让人去通知佟妃娘娘。到了酉时,康熙沐浴完后见到佟佳氏坐在床上抻腰,两只手往前够她的脚腕,整个人伏低,腰弯下去,看不到人的脸,脸都埋在膝盖两处了,头发用簪子简单别起来,她这是把乾清宫当成她自己的寝殿了,自由自在的,没有拘束。“你知不知道你此时这样,朕可以治你的罪,君前失仪失态。”闻声,林翡儿抬起头,没太听清皇上说的话,啊了一声。“你把乾清宫当成你的寝殿吗还这样不顾形象”“皇上久久没过来,臣妾只能躺着,于是想动一动,动一动对身体好,皇上难道不希望臣妾的身体变好吗”“你做的是什么”“臣妾只是伸腰而已,难不成在乾清宫,臣妾都不能伸腰了依臣妾看,皇上就是看臣妾不顺眼,所以才随便找理由,欲加之罪,何患无辞,皇上,你说是不是”康熙捏了捏她的脸,笑着说“那待会,你的腰记得要这么能弯能折。”“皇上,你在乱说什么你还是君子吗”“朕怎么不是君子。”说着,康熙就亲上去,很快就把她单薄的寝衣脱掉,一路往下,尤其是在她锁骨的位置流连。等了这么些天,终于人在身边,康熙只想使劲折腾她,其实她刚才练习的动作是好的,腰越软越容易折下去,他紧紧搂着她,不让她逃开。德妃才知道皇上为胤禛选了福晋,听说人都定下来了,是费扬古的女儿,只是她作为胤禛的亲额娘,皇上怎么能不提前与她商量呢,先前胤禛那边收了一个格格,她便知道胤禛年纪大了,可以议亲了。她还想着让娘家人选一个年龄合适的女子送到胤禛那边,当然她也知道她娘家那边无论是谁,论身份都比不上阿哥身份贵重,她只是让那女子当个格格或者侍寝,没想着当福晋,不过皇上这边直接决定谁当福晋,都没跟她商量,是挺让她寒心的,不明白皇上此举是什么意思,是在防着她吗晓得此事后,德妃还是让人弄一份红参乌鸡汤,她打听到皇上没在跟大臣议事后,她便提着食盒过去乾清宫,求见皇上。“娘娘,皇上怕是不方便见娘娘,要不娘娘待会再过来。”“不方便,为何不方便”德妃疑惑,“皇上是在看折子吗”梁九功欲言又止。德妃过来很少碰到皇上不愿意见她,她这阵子没做出什么事,她见到梁公公似不方便开口,她也瞥到站在殿外的宫女,那两个宫女好似是佟妃的人,她顿时了然,“佟妃在里面伴驾是不是”梁九功点头。德妃见状,也没有强行求见,既然佟妃在里面,那皇上是不方便见她,她也是知道佟妃的得宠,晚上侍寝,白天伴驾,皇上对佟妃是喜欢得很。她莫名想到为胤禛选福晋一事,佟妃晓不晓得,胤禛跟佟妃走得也很近,也常过去探望佟妃,佟妃替她姐姐周全礼节,时不时让人给胤禛送点东西,小恩小惠地拉拢着胤禛,毕竟她们两姐妹都没生下阿哥,胤禛是佟佳语雁名义下的儿子,跟佟家也是沾亲带故的,其它阿哥跟她们佟家没有这份关系,只有一个阿哥,那自然是要拉拢的。德妃开始烦躁,一个佟佳语雁不让她见孩子,另一个佟佳梨尔又耍小心思拉拢胤禛,胤禛的亲事,皇上都不跟她商量,他不跟她商量,难不成跟佟妃商量一想到这,德妃的脸色就有点难看,她生下那么多孩子后,对恩宠看得淡多了,对佟妃的得宠也不是那么在意,不过皇上若是越过她这个亲生额娘,让胤禛跟佟妃走得更近,甚至胤禛的终身大事都先问询佟妃,那她要在意小心了。胤禛是她的孩子,不应该跟佟家绑在一块,而是因为跟乌雅家绑在一块才是。德妃虽然先回去了,不过让人盯着乾清宫,等佟妃离开乾清宫,她又立即过去,这回皇上愿意见她了。“皇上,臣妾让人弄了一份红参乌鸡汤,如今天冷,开始转季了,皇上要当心身子,这红参乌鸡汤喝了能暖身健脾,对身子大有益处。”“德妃有心了。”德妃开始给皇上盛汤,她撇去上面的油沫,尽量清爽,皇上也不喜欢太过油腻的汤头,她将盛好的汤放在皇上跟前,在皇上喝汤的时候,她斟酌着如何开口问询胤禛的亲事。不料,皇上先开口“胤禛已经十四岁了,到了议亲的年纪,德妃有什么想法”德妃心里又觉得奇怪,亲事都定了,皇上问她的想法会不会太迟了一些,不过在皇上面前,她不可能表现出不开心,她半托着腮,长长的尖头玳瑁嵌珠指甲套抚在脸上,遮去半张脸,“皇上,胤禛的确到了议亲的年纪,不过太子好像还没议亲,胤禛会不会太快了一些”“太子不着急,先议胤禛的亲事,费扬古的女儿贤良淑德,兰质蕙心,德妃意下如何”德妃嗔道“皇上人选都选好了,还问臣妾做什么,皇上说贤良淑德就贤良淑德,兰质蕙心就兰质蕙心,臣妾哪还能说什么”康熙将汤碗放在一边,伸手去牵德妃的手。德妃见状也很快将指甲套摘去,再让皇上重新牵着。“人是选好了,不过总得先问过你,这庚帖还没交换,亲事还没真正定下,你毕竟是胤禛的额娘,你若是不满意,可以再选。”皇上都说人已经选好了,哪能她不满意就再选,不过是口上这么一说,皇上决定的事,决定的人,她一个嫔妃能置喙什么,德妃看着皇上,皇上眼角开始有几条皱纹,先前那个年轻俊逸的君王此时开始慢慢变老,胤禛都到了议亲的年纪,皇上可不是变老了嘛。阿哥们都还年轻,皇上却已经快到四十岁了。曾经那个宠她的帝王如今也开始宠新的人,她被牵着手的心境也不如当年被牵时那般兴奋悸动,反而平静许多,她嘴角勾出浅笑,“皇上,臣妾人都没见过,何来不满意,臣妾也相信皇上的眼光,胤禛是我们的第一个孩子,臣妾相信皇上能为胤禛选一个能持家,体贴胤禛的福晋,臣妾一切都听皇上的。”“你若是想见,你可以召她进宫见见。”“可以吗臣妾可以召她进宫吗”“可以。”德妃笑得弧度更大了,“那既然这样,臣妾还是想先见一见吧,毕竟是未来的儿媳,不过皇上,佟妃待胤禛的心犹如亲生额娘一般,不如也让佟妃见一见,我们两一起召她进宫,皇上意下如何”“都可,你决定就好。”德妃在意胤禛的亲事,更在意皇上是否与佟妃先讨论过胤禛的亲事,她似不经意地说道“皇上,臣妾若是这么突兀地跟佟妃说胤禛的亲事,让她见费扬古大人的女儿,她会不会很意外,毕竟皇上先前也没跟佟妃说过胤禛的亲事,佟妃会不会觉得很突然”“佟妃知道的。”一听这话,德妃笑容差点绷不住,差点僵在脸上,心往下一沉,果然,皇上与佟妃早就讨论过胤禛的亲事,皇上与佟妃讨论却不先跟她这个亲生额娘讨论,如此越矩,如此僭越,皇上把她放在何处,佟妃给皇上灌了什么迷魂汤,让皇上如此不顾伦理规矩,若是先前的皇贵妃还好,至少名义上胤禛是皇贵妃的儿子,佟妃算什么,她与胤禛的关系难道比她这个亲生额娘还要近吗她另一只手在袖子下攥紧,她有点笑不出来,努力克制自己的情绪,假装诧异“佟妃知道佟妃晓得胤禛未来的福晋是费扬古大人的女儿,皇上,为何佟妃会提前晓得,臣妾到今日才晓得,再怎么说,臣妾都是胤禛的额娘。”“你们都会晓得,朕还没让人更换庚帖,还没真正订亲,谁知道前谁知道后都是一样的,事情还没真正定下来,若有变故,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康熙没想那么多,其实无论是佟佳氏还是乌雅氏,对阿哥的亲事都没有真正的决断权,真正做选择的人是他。一样的哪里一样的,若是一样的,为何不是她先知道,她还是打听才晓得,皇上没有亲自告诉她,德妃心里怄着一口气,皇上会先跟佟妃说,说明在皇上心里,佟妃的位置远超过她了。“是,皇上说的是,臣妾只是有点意外,佟妃消息竟如此灵通,比臣妾早知道。”康熙敏锐地察觉到德妃话中的不满,“你可是在怨朕没有早点告诉你”德妃立即否定“皇上,臣妾没有怨皇上,皇上有皇上的思量,臣妾只是一介妇人,没有皇上考量得多,不过皇上,胤禛是臣妾的孩子,从小抱离臣妾身边,臣妾对他有愧疚,原本想为他挑选一个尽善尽美的福晋,只是臣妾这还没挑选,皇上就选好人了,臣妾觉得臣妾这个额娘失职。”“阿哥福晋的人选确不是你们所能决定的,你与佟妃都不能决定,人是朕亲自挑选的,佟妃与此无关,她没有参与。”德妃听完后心里还好受一些,皇上亲自挑选,佟妃没有参与其中,没有干扰到皇上的决定,至少在选阿哥福晋这件事上,佟妃跟她一样没有权利。阿哥的福晋也关乎前朝,皇上肯定也要将朝堂的局势纳入考量,只是不管怎么说,都是佟妃比她先知道,再说下去,皇上怕是要生气了,德妃不想惹皇上生气。“臣妾自然相信皇上,过几日,臣妾与佟妃以我们的名义一起将人叫进宫瞧一瞧,看她是不是担得起皇上说的贤良淑德与兰质蕙心,皇上,若是她刁蛮任性,言行无礼怎么办,这亲事还能定下来吗”“那就把她叫进宫学学一段时日规矩。”德妃起身倚在皇上身上,手攀着皇上的脖子,嗔怪道“人家都还没过门,就要学规矩,看来这皇家的媳妇也不是那么好当的,皇上,这亲事还是赶快定下来吧,免得夜长梦多,臣妾都听皇上的,这人臣妾见不见,臣妾都知道她是个好的,皇上亲自挑选的人,差不到哪里去。”“朕也没见过她。”德妃轻笑“臣妾就知道,皇上是看中家世家风,家世良好,家风端正,这样的人家肯定养不出品性太过恶劣的女子,皇上你就放心吧,胤禛的福晋肯定是贤良淑德,兰质蕙心的人。”“你见过后可以跟朕说说她的品行,这亲事还没定下,朕本来就想与你商讨后再做决定,若是真的品行不端,朕再选一个。”“臣妾明白了。”,网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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