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牢篇-刀花(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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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李连花再醒过来时,天色已亮。

他撑起身子,感觉力气恢复了一些,只是眼前依旧是大片的光圈和胡作一团的黑影。

衣物似乎被更换过,身上也没有粘腻的感觉

他侧耳听着那两个门童正在有来有回地比试,忍不住弓着身子咳了一下。

“有人吗,我想要一杯茶。”

外面的声音骤然停止,过了一会儿又有脚步声靠近。

李连花顺着声音侧头,只看到一团黑影出现在跟前,他伸手去取,那个小黑团却又移开,随后有冰凉物触到嘴角,顿时他便嗅到那人身上淡却熟悉无比的沉木香味。

是单孤刀。

单孤刀垂眸看着李连花正用唇轻倚着杯子,缓慢地喝着小半碗水,即便在湿冷阴暗的地牢里,他也衣衫整洁没有半点狼狈神色。

安静顺从的模样,让单孤刀不禁想起那时候的李相夷,个子只到他胸口高度,整日像尾巴一样跟在他身后,瘦小软弱还需要他保护如果不是那出色的天赋,傲慢自负的模样他的师弟,也曾经占据过他心里最柔软的地方。

他虽恨李相夷,恨得想致之于死地,却又总是对这个师弟抱着特殊的情感。

不过很快,他就能称霸天下,让所有看不起他的人都臣服于他的脚下,也包括这个曾经他最想赢的师弟。

单孤刀目光一沉,手里的水杯忽地前倾,剩余的水从李连花口中流出,顺着脖子,打湿在衣襟上。

他冷冷地看着李连花低头咳嗽,呛得惨白的面颊生出一些红晕,才得意地哼笑道:“师弟啊,你可想过自己会有今天这样凄惨的下场?你武功再高天赋再高有什么用,最后也不过是一个四顾门门主。而我,马上就要征服这天下了,到时候我要把你吊在那城墙之上,让你受尽风吹日晒遭人唾弃的日子,最后人们只会记得门前那条野狗,而不是曾经风光无限的李相夷”

李连花静静听完,却只是一笑。

“你和我说这些有什么用,我现在什么都看不见,你再威风我也看不到啊。况且你就这么确定你最后就能赢吗,这南胤皇族可不止你一个,这皇位也不是只有你想坐啊”

单孤刀的眼底晦暗不定,瞬间掐住了李连花的脖子。

“你什么意思,你知道什么?”

李连花被掐得呼吸困难,脸色涨红,只能一手去扯单孤刀的手腕,一手勉强运气打向单孤刀,

单孤刀见势侧身一闪,松开了李连花。

李连花低头咳了一会儿,轻笑道:“我能知道什么,我知道的不都是从你们那里知道的吗。”

“哼,你以为你还能活几日,还想在这里离间万圣道的势力。”

单孤刀的目光落在李连花泛红的颈部,衣领已经有些松散,露出一小片暧昧的红印和结痂的伤口。

“哼,看到昨天角大帮主在师弟这里玩得很开心啊我怎么不知道师弟还对伺候女人这事情如此熟悉。”

李连花一愣,用手揉了下脖子,冷淡地瞥了一眼单孤刀的方向。

单孤刀被他看这一眼,只觉胸口好似翻倒了一坛子酒,浓烈的辛辣一直从身上灼烧到喉咙间。

李连花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摁倒,他的表情还满是惊异,下意识用手臂抵在胸前。

“单孤刀,你做什么!你疯了吗?”

单孤刀扯着李连花的手腕,随手抽下李连花的发带,将他手腕绑起来摁在头顶,李连花用力地晃动着腰部和双腿,却被单孤刀一手摁着他的腿,死死地制住了他的反抗。

“师弟,别白费力气了,等下小心弄伤了自己。”

“呲啦”一声,衣衫从衣领处被撕扯开来,露出大片雪白的皮肤。

“你就这么恨我吗,恨不得用这样的方式羞辱我”

单孤刀听着李连花低沉微颤的声音,冷冷道。

“对,我恨你,恨你夺走了本该属于我的一切,现在我就要你好好感受我对你的恨意。”

李连花感觉整个人好像被狠狠地摁进了肮脏湿热的泥土里,作呕得无法呼吸。

那柔软的舌头和喉管紧紧吸附着肉棒,肉棒用力地碾压而过的强烈快感让单孤刀扬起头,发出满足地叹息。

李连花手被绑着,跪在冰冷的石砖上,身子无力前倾着,任由单孤刀扶着他的后颈来回动作。

那东西撞着喉咙深处,让他止不住得反胃,进出的速度越来越快,吞咽不下的口涎从李连花嘴角滑落,他感觉摁在他后脑勺的手忽然用力,喉咙的东西一抽动,有液体喷涌而出,强烈的呕吐感激发的求生欲望,让他一下子推开了单孤刀的禁锢,无力地跪坐在地上,浓稠的液体伴随着浓烈的腥臭味让李连花痛苦地咳嗽起来,口中混杂的白液滴落在石砖上。

单孤刀看着他咳完,才把李连花拉进怀里,捏着他的下巴迫使他仰头。

看着他眼眶通红,睫毛被泪水润湿,嘴唇连同嘴角都微微红肿,可怜兮兮的样子竟让单孤刀心生出些许怜爱和亲近,他从怀里抽出手帕,细细地给李连花擦拭掉脸上和手上的污浊,一如他们小时候,他照顾师弟时做的那般。

“师弟啊,你若愿意臣服于万圣道,我们还可以像以前一样,你跟在师兄的身后,让师兄照顾你”

李连花静静地等着单孤刀做完这些,冷笑道:“单孤刀,你也会怀念以前的日子吗,那你杀害师傅的时候,可曾念及过我们的情谊,你谋划覆灭四顾门,假死十年的时候可有想过我的感受。”

单孤刀猛地站起来,手帕落在地上被他一脚踩住,眼底的温和一下子被愤怒给吞噬干净。

“李相夷,到头来,你还是要站我的对立面,那就别怪我无情了。”

单孤刀猛地掐住李连花的下颌,将一枚药丸塞进李连花口中,那药丸遇水一瞬间化在他的嘴里。

“即便是碧茶之毒,也未必能挡得住我这秘法蛊毒,蚀骨之痛钻心之苦,要不了你的命,也会日日折磨你,让你生不如死哼,我等着你跪下来求我。”

单孤刀冷冷地看着李莲花跪在地上咳嗽,随后拂袖而去。

日上三竿时,李连花醒了。

他坐起身子,又抬手在眼前晃了晃,等着视野逐渐清晰,才松了一口气。这个地方看来不能再待了。

“有人吗,我饿了。”

听到声响,两个门童面面相觑。

这人实在是太奇怪了,之前以为他是帮主的小情人,结果又与单孤刀行那样的事情,而且帮主知道了不怒反笑

没过一会儿,男童端着碗进来,李连花笑眯眯地扯着他们闲聊。趁着两人松懈之际,封住他们的穴道,夺钥匙而出。

他在地牢里走了一圈终于在最里面的牢房里找到了笛飞声。

那人被无数铁链吊着,铁链的一端钩进肉里深入骨头,半身浸在冒着热气的泉水里,温泉活血,伤口难以愈合,在湿润的环境里逐渐溃烂不堪,即便不死也已经半死不活了。

李连花咋舌:“笛飞声啊笛飞声,你这艳福,可真是脱层皮啊。”

李连花跨进池水之中,将一条条铁链打开,回到笛飞声身边时,发现这人不知何时已经醒了,正睁着眼睛靠在池边看他。

“笛盟主,你醒了啊,太好了,我还在想怎么把你身上的铁链弄掉”

“李相夷,你不谈条件就救我,不怕我出去再杀你吗?”

“笛盟主,那些嘴硬心软的话你就不用对我说了,我知道你和他们合作不过是想借业火痋除去你身上的毒先不说这些了,这链条”

话没说完,就见笛飞声把那些链条徒手从身上扯了下来,血水一时间喷涌而出,他却眉头也不皱,好似不知疼痛一般。

李连花看着,啧啧称奇:“不愧是笛盟主。”

李连花把笛飞声拉出水池,将身上的外袍脱下披在笛飞声身上,那是他出来时顺手拿的。

笛飞声浑身无力,低头看着李连花给他系衣带,池水几乎将他的衣服浸透了,胸口的布料隐隐透出一些暗粉色,衣领出露着些褐色的结痂。

“李莲花,你受伤了吗?”

他说着,伸手就想去拉李连花的衣领,李连花一愣,顺势拉住他的手腕,背过身挂在自己的肩膀上,他弯下腰将笛飞声背了起来。

“是啊,笛盟主,为了救你,我深入险地,你可别忘了我的恩情,一定得报答我,不然我很亏的。”

笛飞声趴在他的背上,他感觉笛飞声温热的呼吸落在他的侧颈,有些痒,过了许久,那人才低低应了一声,随后呼吸平缓,似乎是睡了过去。

如今外面已经知道他带着笛飞声逃跑的消息,正在到处搜查,李连花顺着阴影地方边走边思考了一会儿,最后绕开守卫走进了灯火通明的婚房里。

他把笛飞声扶到床上,笛飞声状态似乎不太好,于是他又渡了一些内力给他,看着笛飞声脸色开始缓和,呼吸也逐渐平缓,才放心走开。

房间内的陈设被李连花大致翻了一遍,终于找到了些干净的衣物,他走到屏风后,才将身上的衣衫褪去,手中的衣服就被另一只手扯住了。

“你身上的是什么”

笛飞声愣愣看着李连花,李连花赤身站在他面前,及腰的长发有些许披散在身前,白皙的颈部和锁骨上褐色的痕迹分明是齿印,还有不少青色,暗红色的痕迹一直从胸口到腰上

笛飞声还想把他扳过来仔细地看,李连花面上一热,有些生气地把衣服扯过,挡在自己身前,一只手把笛飞声往外推。

“笛盟主,你懂不懂礼貌啊,怎么在别人换衣服的时候进来,快出去。”

但是他的力气哪里比得上刚突破悲风白杨第八层,又恢复力气的笛飞声。

笛飞声有些愤怒地握住他的手臂,将他摁在墙上。

“说啊,这些伤是怎么回事”

李连花的背被撞了一下,忍不住闷哼一声,刚刚输过内力的身体十分虚弱,他想缓了一口气,可一阵阵的刺痛便从腹腔传来,忽地向四肢蔓延开,四肢触碰的地方更是剧痛不已,疼得他冷汗直冒,忍不住大口喘气。

“李莲花?”

笛飞声觉察出不对劲,李连花低着头,开始浑身颤抖,表情也十分痛苦。

“你怎么了,是不是碧茶之毒发作了,我给你疗伤。”

他一松力,李连花直接倒在他身上,笛飞声立刻抓了件外衣裹住李连花,将人打横抱起放在床上。

可李连花的身上并没有黑紫色的毒素随经脉蔓延,不是碧茶之毒在发作,那是什么

笛飞声将李连花扶正坐好,李连花疼得抱住自己的手臂蜷缩在一起,浑身都是汗。

“李连花,李连花,听得到吗?”

听到李连花轻声的应答,笛飞声赶忙道:“我现在渡些内力给你,让你能调动扬州慢护住心脉,我再帮你将这毒逼出来。”

话罢,笛飞声催动内力,手掌覆在李连花背上,李连花感觉到一阵暖流进入丹田,腹部的痛楚在缓缓消散,顿时生出些力气调动扬州慢配合笛飞声的内力,不知过了多久,笛飞声感觉李连花经脉通畅毒液尽数逼出才停了下来。

“笛盟主,刚才谢谢你了。”

李连花长出一口气,拢了拢外衣,系好衣带,说完起身就往外走,笛飞声见状跟在他身后。

“这毒是怎么回事?”

“没什么啊,就是太倒霉,不小心中毒了。”

看着李连花打哈哈,知道即便追问了他也不会说实话,笛飞声只能作罢。

“你身上的毒是单孤刀下的,还有你身上的痕迹也是”

他盯着李连花,发现对方只是脚步微微一顿,走到屏风后,将一些衣物抛进笛飞声怀里,表情似乎有些嫌弃地说道:“换件衣服吧,你那衣服都臭了。”

“你为什么不回答?”

李连花叹了口气。

“笛盟主,你都猜到了还让我说什么呢,我就当被狗咬了几口,不想再提了,我都不介意,你介意什么。”

笛飞声捏着李连花的手腕,将他拽到自己跟前,眼底涌动着复杂的情绪。

“可是我介意,你也不必装作一副大不了的模样,我知道你介意,不然你为什么不许我看,不许我碰你。”

李连花静静地看了他一眼,似乎觉得很好笑。

“笛盟主,你太有趣了,我的事情何尝让你这么上心了,还是赶快想个法子怎么出”

李连花还想再说,笛飞声已经失去了耐心,他深吸一口气,把李连花拖进自己的怀里,用嘴唇狠狠堵住了那张还要噼里啪啦不停的小嘴。

李连花被突如其来的亲吻震惊地浑身僵硬,下意识用手去推笛飞声的胳膊,可这人像石头般纹丝不动,手臂更是牢牢扣在他的腰上,令他呼吸都困难,他想张嘴呼气,嘴唇才一松,就感觉笛飞声的舌头抵开他的牙齿,深入攻占了他的领地,李连花哪有亲吻的经验,很快就被弄得脸颊通红,身体都有些发软

晕晕乎乎之间,感觉有手在他腰间抚摸乱扯,他一惊瞬间清醒了许多。

这形势不对啊,李连花赶紧蓄力气,狠咬了对方嘴唇一口,趁着笛飞声吃痛的一瞬,将其推开。

李连花只觉脸上身上都热乎乎的,嘴唇还有些肿痛。

笛飞声此时离他两臂开外,眼睛直直地看着他,如野兽一般,他眉头微蹙,心情并不好的样子,李连花被盯得有些不自在了。

“笛飞声,你,你疯啦,别过来啊。”

笛飞声看着李连花抓紧衣襟一副防备的模样,心里乱成一团,却始终没有往前一步。

“李相夷你到底想装傻到什么时候,你对我,难道就没有感觉吗?”

“笛飞声,你觉得现在说这些有意义吗,我不过是个将死之人,你还期望从我这里得到什么

笛飞声沉默地站着。”

“呵,对,我对笛盟主的意义还有比武,可是笛盟主啊,忘川花对我来说用处有多少,你不会不知道吧,即便吃了它,我也好不了,我知道你拿方小宝威胁我不过是想让我活下去,你不是那种心狠手辣喜欢威逼利诱别人的人”

笛飞声自嘲地笑着,声音变得有些低哑:“你既然这么聪明,看得这么透,就应该明白,我只想让你活下去,李连花可是你呢,你明明也喜欢我,却总是因为这些无聊的理由要把我推开。”

李连花一下子瞪大了眼睛。

“你胡说什”

“你敢说你不喜欢我。”

“笛飞声,你在说什么胡话,你到底懂不懂我在说什么?”

“不就是死吗,李连花,现在不是还没死吗,谁说忘川花治不好你,哪怕只有一成机会我也不会放过,你就这么怕我因为你的死伤心难过吗,这么怕我难过还不承认你喜欢我。”

李连花面色一红,被气到失语,这人根本就是在自说自话,不可理喻。

李连花觉得沟通无能,干脆转头就走,笛飞声快步跟在身后。

“李相夷,你是害羞了吗,被我说中心事了对不对,你果然喜欢我。”

“”

虽然院子里正鸡飞狗跳,但不妨碍两人坐下安静地赏月,李连花翻出几瓶陈酿,斟满了两个酒杯。

他抬头看向笛飞声,发现那人也看着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似乎还想对刚才喜欢不喜欢的观点再探讨一番,李连花立马白了他一眼,表示并不想聊这个话题。

两人谈天说地了一会儿,又对婚房里进行了一番地毯式搜索,终于找到丢失的武器和消灭业火痋的方法,而窗外已经旭日东升。

这一夜,李连花睡得很沉,直到隐约听到狐狸精的叫声它才醒过来。

他坐起来时,方多病不在,如果不是床单上可疑的水印和隐隐作痛的下身,它可能真的希望昨晚只是一个春梦

“方小宝,你叫什么叫”

李连花没好气地揉着脖子下楼,就看见笛飞声正蹲在地上,一手摁着狐狸精,啊不,是方多病的头,方小狗龇牙一副生气模样。

笛飞声瞧了他一眼,又看着面前的小狗,好笑道:“原来你真是方多病啊,难怪看着这么像。”

“汪!汪!”该死的笛飞声!居然敢欺负本少爷,吃本少爷一招!

李连花赶紧上去拦开两人,生怕他们又把莲花楼拆了,这楼才刚修缮好

“笛盟主,怎么有空过来了。”

“来找你有点事,顺便观摩一下,传闻中的化形术法。”

合着是特地来嘲笑方多病的嘛,真是幼稚。

李连花一阵腹诽,还是面带笑容地给对方斟茶。

“笛盟主真是消息灵通啊,不知道的还以为那个下药的幕后黑手是你呢。说吧,是什么事情找我?”

笛飞声听到李连花“诽谤”自己也不在意,反倒是一旁的方小狗忿忿不平地咧牙要咬笛飞声一口,却被李连花袖子挡下,只能委屈巴巴地跟着李连花。

笛飞声看一眼方多病,两人很默契地上了楼,还把房门关上。

不是?!李连花!又有事情瞒着我!方小狗愤怒地刨门。

进屋后笛飞声从怀里掏出一个纸团,“认得这个吗?”

纸团里包着一些灰色粉末,李连花捻起一点,嗅了嗅,立刻明白这个是什么。

“这个火药粉末似乎有些不同,不像中原的制法制作的,是哪里找到的?”

“我让无颜把焦丽樵的地方搜了一遍,然后找到了这个。我找人调查过,这种火药的制法并非中原的制法,里面的特殊材料来自南胤,这种火药比一般火药纯度更高,威力更大。”

“所以你是怀疑焦丽樵背后还有其他的南胤人,在策划更大的计划”

“嗯,具体的,还需要再查。”

两人聊完从房间走出来,笛飞声好似并不打算走,坐在桌子前喝茶。

李连花也懒得管他,出去浇浇菜,浇浇花,喂喂鸡,又站在炉子前继续煎药。

方多病不见了,不知道跑去了哪里,算了,估计晚饭就会回来吧。

做完这一切,天色开始暗下来。

“笛盟主还不走,是想留下来吃晚饭吗?”

“也不错,好久没吃你做的菜了。”

不是没味觉吗,想蹭饭就直说啊,李连花眯眼笑笑,转身回厨房。

不一会儿李莲花把饭菜备好,两人就坐下默默地吃起来。

笛飞声向来只吃白米饭,菜用得少,李莲花盘算着,就算方多病回来,应该也不至于饿肚子。这样想着,方多病果然回来了。

方多病今天被关在屋外,心情不畅,便一路跑回了天机山庄,想着顺便查看最近有没有什么新情报。何晓慧把狐狸精照顾得很好,每日吃好喝好的,方多病开始担心明天自己变回来身上是不是得多长几斤肉。

李莲花已经把饭碗摆好了,方多病跳上饭桌大快朵颐,笛飞声在一旁看着,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半晌,转头对李莲花说道:“我今晚要睡在这里。”

用完饭,笛飞声就早早上了二楼,他之前就在楼上住过一段时间,常用的枕头被子都在上面。

不一会儿,李莲花也上来了,他摸摸鼻梁,道:“那个,笛盟主,不介意我们挤挤吧。”

“怎么?让方多病睡地板上不就行了。”

“他不习惯睡地上,况且他晚上还会变回来,让大少爷睡地上,怕是不好吧。”

“是吗,我怎么记得,之前他被你丢下好几次,睡的可都是地上和屋顶……”笛飞声边说边点了点床单,“我看,你是不想和他睡一起。”

李莲花猛地想起昨晚的事,顿时脸上一热,他轻咳一声,迅速爬上床躺下,“别胡说八道,我困了,先睡了。”

笛飞声见状,把蜡烛挥灭,躺回床上。

其实这榻并不大,两个男人平躺手臂稍微动动就会挨在一起。

李莲花会夜咳,晚上睡得不踏实,笛飞声被李莲花不安分的转身更是蹭得睡意全无。

上一次他们躺着挨得这般近,还是十年前。

那时的他们时不时就爱比武切磋,有一次在屋顶喝酒,杯杯盏盏,两个人都喝醉了,不知道是谁找主动的,两人慌乱的心跳声就贴在了一起,可惜他的记忆只剩下,李相夷满是红晕的脸和手指尖柔软滑腻的触感……

“李相夷,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你还记得吗?”

“什么事。”

“我不记得了,我喝醉了。”

“……你到底在说什么……”

“没什么。”笛飞声停顿了一会儿,忽然翻身把李莲花摁在身下,盯着李莲花瞪大的瞳孔,说道,“我只是忽然想知道那天晚上我们到底做了什么……”到底做了什么,李相夷才会一直躲着不愿意见他。

笛飞声的力气很大,三两下把他压制住了,李莲花听到身上布料被撕扯的声音,慌张用手去挡,刚要开口制止,嘴巴就被捂住了。

“想让方多病听到吗。我不介意把门打开,让他看到你这副样子。”

李莲花一愣,狠狠地回瞪他,眼眶微微泛红,挣扎的动作却缓了下来。笛飞声把手从他嘴巴上松开,用手掐住他的下巴,手指重重碾过的唇瓣变得艳红一片,指尖穿过皓齿探入口中搅动那柔滑的嫩肉。

发簪在挣扎间滑落到枕边,没入凌乱交缠的青丝里,李莲花的衣物被尽数扯开,堪堪地挂在手臂上,春光尽现。笛飞声一眼便看见那些遍布在胸口,肩膀,甚至腿上的暧昧痕迹,明显是最近才留下了。

李莲花被他盯得有些难受,用手扯着被子想把自己盖起来,笛飞声却扯着他的手摁在身旁。“躲什么。”他的手指重重地落在李莲花的胸口上,痛得李莲花向后一退。

“好痛!笛飞声你做什么!放开我!”

“痛?方多病给你留下的,跟他做就很舒服吗,说啊。”他手一收,李莲花就被拖到跟前,李莲花抿着唇看向笛飞声,有些惊讶又有些犯怵。

笛飞声眼神冰冷,明显是生气了,可是为什么生气,还说些乱七八糟的话。

“你胡说什么,笛飞声你到底要干嘛。”

“干嘛,干你。”

李莲花还没来得及消化这句话,就被抱了起来,他的双腿下意识夹住了笛飞声的腰,手臂环住对方的脖子……房间里很暗,只有些许月光从窗户之间漏出来落在桌子上,他感觉到有吻落在他的脖子和肩膀上,舌尖滑过他胸口,含住挺立的乳尖,他被激得忍不住喘出声,笛飞声身上很热,滚烫的硬物蹭着他的大腿内侧,让他有些紧张地想后退。

沉重的喘息在黑暗中交织在一起。

“放松。”

“放松不了……啊。”

他被笛飞声推了一把,倒在木桌上,冰凉的木板贴在他赤裸的背上。“嘶,你做什么……嗯……”

他感觉腰被掐住,有发丝落在腿上,温热的气息呼在腿间……

“嗯啊……笛……笛飞声……”

李莲花哪里被人这般伺候过,陌生怪异羞耻兴奋的复杂感觉一时间占据了所有的感官,极度的快感一阵一阵地如海浪般袭来,直到冲向顶峰……

他喘息着,还未从高潮的失神中平复,笛飞声的身体就靠了过来。

“等……等等,别……嘶,好痛!不行……啊!”

笛飞声几乎失去了耐性,不顾李莲花的反抗,把涨得发痛的玉茎一下子捅了进去,难耐的苦楚瞬间有了慰藉的地方。李莲花的体内又紧实又温暖,被柔软的肉壁包裹着,玉茎忍不住抽动起来。

李莲花被痛得咬牙切齿,说不出话来,该死的笛飞声,真够狠的。

“嘶!笛飞声!你慢点……痛!”

李莲花痛得直冒冷汗,眼角绯红,眼眶含泪,被咬得微肿的双唇微张着,汗湿的青丝贴在胸口,隐约可见樱红的乳尖,他眉头紧蹙,希望笛飞声能良心发现温柔一点,这是这副凄惨的模样落在笛飞声眼里,根本忍不住的心中暗涌的施虐欲望。

“你在勾引我吗,李相夷。”笛飞声咬紧后槽牙,重重喘了一口气。

“……”到底是哪一步不对啊。

李莲花感觉到有些危险,想往后退一退,笛飞声却瞬间把他捞了起来,手穿过他的腿弯出把他架起来,忽然的失重感让他下意识扶住笛飞声的肩膀不让自己往后倒,他们的下身还紧贴着,李莲花觉得这种姿势很奇怪,他想开口说点什么,笛飞声就又动了起来。粗硬的玉茎在狭长的甬道里快速进出,夹杂着液体发出“噗呲噗呲”的声音,在黑暗里显得格外清晰。李莲花忍不住耳朵发热,喘息加快,四肢微微颤抖起来,很快,他就有些受不了了,这样的折磨漫长又难耐。

“你……慢点……嗯啊,啊,我受不了……”

笛飞声感觉到李莲花明显体力不支,身体一直在往下滑,抱着他往前走了几步,让李莲花背靠在墙上。

“体力太差了。这次先放过你。”

李莲花眯着眼,身体被撞得晃动,笛飞声背对着窗,柔和的月光描绘着他的轮廓,昏暗之中看不清表情,李莲花吃力地收紧扶在他肩上的手臂,把头埋在他的颈窝里,周围的一切仿佛也开始沦陷在黑暗中……

那天晚上到底是谁先主动的,李莲花早就不记得了,或许他一开始就已经沉醉在其中。

方多病无措地看着水中的倒影,圆滚滚的脑袋上竖着两只毛茸茸的耳朵,亮晶晶的黑豆眼,短短的小腿支愣着,这不是狐狸精是谁?!

自己居然变成狐狸精了!怎么回事?!

他慌乱地原地打转,如果自己变成了狐狸精,那现在他的身体里的是谁?

一想到别人看到狐狸精用着自己的身体四脚朝地到处乱跑,还咧着嘴不说人话,方多病就想抱头痛哭。

方小狗沉默了一会儿,转头往莲花楼方向跑。

李莲花这么聪明,肯定能想办法救他的!

方多病还没适应这副身体,撒开丫子跑了好久,才跨过莲花楼的台阶,刚冲进房间就叫起来。

“汪汪汪!”李莲花!

“狐狸精?”

他才发现,李莲花正坐在浴桶里,室内还弥漫着温暖的水汽。

他的脸颊和嘴唇被热水蒸得微微泛红,随着他起身,一部分垂在胸前的青丝湿漉漉地沾在他裸露的肩和细腰上。

方小狗抬头看到美人出浴的画面,害羞得想拔腿就跑。李莲花却率先伸手捏住了他的脸颊,还在他的头顶和下巴揉搓了好一会儿。

“怎么了狐狸精?是不是又饿了。”

他呆呆地望着李莲花,李莲花从未在他面前露出这样的温柔的眼神,笑容既慵懒又很放松……

或许是因为变成了狐狸精,他的感知也发生了改变,李莲花的抚摸让他忍不住想晃动起尾巴。

“嗷呜!”糟糕,我又不是狐狸精!要忍住!

就在方多病反复告诉自己要冷静的时候,身体忽然被架起来了。

“狐狸精啊,你多久没洗澡了,你看看你这爪子,都是泥,刚才是不是又偷偷跑出去玩泥巴了?乖乖的,给你洗干净哈。”

方多病一下子落在水中,他还没学会用四只小短腿游泳,慌得嗷嗷叫,桶里的水被它扑腾得溅起来,扬了李莲花一脸。

“狐狸精!别乱动!地板都要被弄湿了!”

李莲花无奈地把小狗抱进怀里,安抚地拍拍小狗的脑袋。

方小狗僵硬着,任由李莲花帮它清洗肉垫,他能感受到李莲花温暖的体温,嗅得到发丝上淡雅的香味……还好小狗不会脸红,不然现在肯定羞得像只熟透的虾子……

“好了,洗干净了,看在你今天这么乖的份上,等下给你做好吃的啊。”

李莲花看起来心情很好,朝着他低下头,柔软的嘴唇轻轻落在他的头顶和鼻尖上。

方小狗的脑子里一时间闪过这样的念头,当狐狸精也不错啊……

半晌,方小狗被擦干毛放在地板上,他用力抖了抖把剩余的水分抖干净。看着李莲花穿上衣服,处理好浴桶,拍拍手又走到桌前坐下喝茶,拿过桌边那本没合上的医书继续看,看了一会儿好像想起什么,又从旁边架子上摸出一个小罐肉干,喂了一点给小狗。

方小狗津津有味吃了一会儿肉干,开始琢磨怎么告诉李莲花自己从人变狗的事情。

对了,他可以试着写字,于是他露出爪子,开始在木板上划拉,爪子太小狗腿太软,控制起来格外困难,歪歪扭扭划拉了半天,发现根本没法看……

人生不易,小狗叹气。

正当他打算换纸墨试试的时候,有声音从外面传来。

“李大哥!”

是苏小慵的声音,方多病转头跑到门口。

“是小墉啊,进来坐吧。”李莲花笑着招呼苏小慵进门落坐。

“李大哥,我今天做了一些新菜,拿来给你尝尝。”

“有劳了。”

苏小慵把饭盒放桌上,从里面抽出几个瓷碟,菜还冒着热气,看起来十分精致诱人。

好啊李莲花,原来平时我不在,你们都在偷吃好吃的。

方小狗咬牙,忿忿不平。

“狐狸精,今天也很可爱啊。”苏小慵夸完,又环视了一下四周,“方多病今天怎么没在?我还以为他天天都来呢,跟住在这里似的。”

“嗷呜……”本少爷在这里啊……

“他回天机山庄了吧,年轻人嘛,总有自己的事情要忙。”李莲花似乎不以为然。

“也对,不过他不在更好,李莲花,你可以多吃点。”苏小慵笑着把菜夹进李莲花的碗里。

方多病坐在一边,盯着两人慢慢吃完,苏小慵又待了一会儿才走。

此时天色渐渐暗了下来。

李莲花将屋内的蜡烛一个个点燃,伸了下懒腰,蹲下给小狗收碗,发现狐狸精的碗里还剩了许多,连肉都没吃完。小狗脑袋搭在交叉的腿上,一副不太开朗的样子。

“狐狸精,怎么了,胃口不好啊?是困了吗?”

小狗掀了掀眼皮,脑袋一歪似乎并不太想搭理他。

“唔。”本少爷生气了,还是哄不好的那种。

“好,不吃就不吃吧,累了就睡一会儿吧。”

小狗又被李莲花摸了会儿头,李莲花明明表情平和,可他分明觉着这人情绪有些低落。

李莲花坐在屋外看着月亮升起,又喝了会儿酒,才慢悠悠走回来,仔细关上门窗。

他在榻上平躺了一会儿,忽然轻咳出声,随后又换成侧卧,将手臂垫在颈侧,眉头微蹙脸色也有些许苍白。

方多病此时已经跑到床旁边,有些无措地来回踱步。

如果是平时,他还可以给李莲花倒杯茶,在他咳嗽时顺顺他的背,还能用扬州慢平缓他的病痛……而不是像现在,什么都做不了。

“咳,狐狸精,吵到你了吗?”

李莲花睁开眼,朝他招招手。

“你是要和我一起睡吗?”

方多病呆愣了一下,身体却先一步跳上去。

他们面对面侧卧着,李莲花的手轻搭在他的腰上,身上可以闻到干净的皂角香和淡淡的药草味,他的脸对着李莲花起伏的胸口,一抬头就是李莲花那张近在咫尺的隽秀脸庞……

这,谁顶得住啊啊啊。

方多病强迫自己闭着眼,可心跳如雷,被子里还热气腾腾的,根本睡不着。

不知过了多久,半睡半醒间,他感觉到自己的手脚正向外伸展……他正在变回原来的样子。

惊喜之余,惊大于喜。尴尬了,现在怎么办?方多病赶紧看向李莲花,李莲花的手还搁在他的腰上,呼吸沉稳,似乎并没有被这样的巨变影响到。

方多病眼珠子一转,又躺回去。

说不定,明天早上自己就会变回狐狸精呢,毕竟能和李莲花同床共枕的机会不多啊。

他心情愉悦地靠近李莲花躺好,手慢慢环在李莲花背上,将两人再拉近一些。

李莲花睡着睡着,感觉有温热的气息呼在他的颈部,身上被重物压着动弹不得,冰凉的手脚也捂得热乎,甚至发烫起来……李莲花睁开了眼。

“方多病……方多病!快醒醒!”

方多病居然睡在他的床上,手还环住了他的腰,扯都扯不开,李莲花只能把他摇醒。

“嗯……小花……”

方多病揉了揉眼睛,看见李莲花环臂坐着,一脸不悦。

“说吧,怎么回事?”

“额……虽然听着很荒谬,但是本少爷说的都是真的!今早起来,我发现我居然变成了狐狸精的模样,你说奇怪不奇怪,所以我……我就跑来找你了……然后……没想到睡着睡着又变了回来。”

方多病揪着衣角说完,才敢抬头看李莲花,李莲花表情从不耐,迷茫困惑,最终变成了震惊和窘迫,想到自己抓着狐狸精洗澡……脸一时间热得泛红。

“方多病!你!”

“李莲花!我不是故意的,我,我想告诉你,但是变成那样既不会说话也不会写字……”

方多病说着说着就开始面红耳赤的。

“算了,现在天色也晚了,既然如此,应该是有什么原因……让你变回来的,不如等天亮再看看。”李莲花揉了揉额头,无奈道,“你能变回来,那么狐狸精白日会不会也在你的身体里……”

“不知道,明日我们回天机山庄看看吧。”

李莲花应了一声,“你先睡吧,我去二楼睡。”

方多病望着李莲花的背影走远,瘪着嘴翻身睡去。

翌日,方多病果然又变回来狐狸精的模样。

一人一狗用了些早饭正准备出发去天机山庄,没曾想天机山庄的人先来了。

何晓慧进来就冲到方多病跟前,蹲下来上下打量。

“晓慧姑娘?你怎么来了?”

“啊,李神医,我,我来看看你,哈哈。”

何晓慧站起来,却一直瞅地上的小狗。李莲花看在眼里,知道何晓慧估计已经发现端倪了。

“方多病……和你一起过来了吧,他怎么不进来。”

方小狗见状,立刻跳起来。

“方小宝,他……”

“晓慧姑娘,有什么话不妨直说吧,我想你是察觉到了方多病不对劲,才过来的对吧。”

“李神医,你都知道了?!所以……这个才是我们家小宝?”

看着跳上板凳的小狗,何晓慧大惊失色。

于是三人一狗,围在桌前面面相觑。

“李神医,那……现在要怎么办呢?”

“昨晚,方小宝跟我说,他是一早起来就变成狐狸精的模样,而子时一过又莫名其妙变回来了……这其中肯定有什么我们没有察觉到的原因。”

李莲花说完,看向方小狗。

“我听闻南疆有古巫术,能操控人的心智,将人重新改造,甚至可以化形,只是这术十分罕见……方小宝,你之前有没有遇到什么奇怪的人或者奇怪的事?”

奇怪的人……

这么一说方多病果然想起来了,前几日他带着狐狸精到集市上采买,遇到了一个算命的,那人拦着他说了些奇怪的话,还塞了他一包东西说是保平安的,他也没当回事就走了。现在想来,那包东西……

方多病“汪汪”两声,用狗爪刨了下“狐狸精”的腰间,狐狸精现在变成了他的样子,十分乖巧地坐着,只有李莲花向他伸手时才主动贴上去。

李莲花从他腰间摸出一个白色布包,布包里装了些神秘的灰烬和纸条,纸条上用红色颜料写着方多病的生辰八字。

“看来,你遇到的那个人就是问题的关键。”

经过天机山庄的调查,发现那人果真是从南疆来的,进京之后却遭遇偷窃,走投无路之际,靠着变卖自己的巫术符咒居然挣了一些小钱,可是毕竟是邪门的技法,他也不敢做明面买卖。有人找到他让他捉弄一下天机山庄少庄主,出价非常高让他无法拒绝,所以才有了接下来的事情……好在这术法只能撑三天,查不到幕后黑手也便算了。

事情告了一段落,过两天方多病就可以变回去了,李莲花也就不管他,允许他留在莲花楼夜宿。让方小宝住在一楼,他搬到二楼睡下。

对比,方小宝有些闷闷不乐,难道就因为他不是狐狸精,李莲花都不愿意和他一起睡吗,可是他现在明明长着狐狸精的样子啊。

于是,他狗狗祟祟跑上二楼,李莲花阖眼躺在榻上,呼吸平缓。

他放慢步子,轻轻趴在李莲花身侧,小心地贴在他入睡。

子时刚过,方多病就恢复了原来的样子,床有些小,容纳两人成年人实在拘谨,方多病调整了一下姿势,让李莲花能靠在他的怀里。

方多病心猿意马,根本没有睡意,用手撩开李莲花脸颊旁的发丝,指尖不小心触碰到他温热的耳垂,吓得收回手,手指好像被烫到那般,灼烧的感觉一直从手指蔓延到胸口,难以言表的喜悦感让他无所适从。他深吸了一口气,缓缓靠近李莲花。

李莲花扇子般的睫毛似乎快速颤动了一下,柔软的嘴唇微张,“方小宝,快睡吧。”

方多病脸瞬间涨红起来,可是李莲花没有睁开眼,他只是翻了个身,发丝从方多病的手心滑过,痒痒的。

“李莲花……我能不能抱着你睡……”

李莲花闭着眼,不动声色。

这算是默许了吗。方多病欢喜又小心地把手环上李莲花的腰,胸口轻贴着他的背,低着头就能嗅到李莲花身上令人安心的味道。

方多病的小动作,李莲花并不是没有察觉,只是他太困了。但是这种平静并没有维持多久,贴在他身上的皮肤越来越热,他甚至能清晰感觉到方多病滚烫的呼吸,杂乱的心跳声,还是抵在后腰上的硬物……根本睡不着。

李莲花咬牙,“方小宝,不睡就出去。”

“小花,我忍不住……”

方多病紊乱的喘息忽然变成了细密的亲吻,落在他的后颈和肩膀,环在他腰上的手一下子收紧,将他紧紧摁进怀里。

“方多病……”

方多病的手臂撑在他的身侧,黑瞳里欲望翻腾,滚烫的气息扑在他脸上。李莲花强压着心里的慌张,正色道:“方小宝,你冷静点。”

“我现在很冷静,李莲花。我想亲你……”

李莲花轻微地喘息着,方多病嘴唇碰过的地方一直在发烫,烫得他心跳紊乱。

他向来对情事没有太多需求,连自渎都很少,以前在四顾门他也曾无意中看过一些风月话本,却从来没有对谁生出那样的欲望。

方多病的手已经探进衣服里,抚摸着他的每一寸肌肤,他开始控制不住地微微颤抖。

“小花帮帮我……”方多病轻咬着他的耳朵,手覆上他同样硬起的玉茎,两根硬物相互摩擦着……

他跨坐在方多病的大腿上,方多病滚烫的双唇在他的胸口又吻又咬,他感觉自己的喘息越来越快,“慢,慢点,嗯……哈,我不行……”

剧烈的快感翻涌而起,一下子攀上了顶峰,温热的液体瞬间涌出,李莲花疲惫地软倒在方多病身上。

“小花……”方多病低着头在他肩膀上轻轻蹭了一下。

“方小宝,我累了。”

“再一下子就好了,好不好……”方多病像哄孩子似的,还趁机含住了李莲花想要避开的嘴唇,轻柔地吮吸着,一点点加深这个吻……过于温柔缠绵,李莲花身体又开始微微发热,意识也变得晕晕乎乎的。

他能感觉得到方多病的手顺着他的脊背一直向下……手指探入的异物感让他有些不舒服地挪动了一下腰。

“小花,放松点,你夹得太紧了。”方多病低哑的声音贴着他耳边传来。

“嗯……”李莲花阖上眼,双手搭在方多病肩上,忍耐着在他下面来回扩张的手指,过了一会儿,方多病的身体靠了过来,发烫的硬物抵着穴口,缓慢地捅进来,顿时,灼热的胀痛感和撕裂感让李莲花疼得冷汗直冒。

方多病看着李莲花泛红的眼眶,眉头紧蹙的模样,虽然他也憋得难受,但还是忍不住放慢了动作。

“方小宝,拔,拔出去……好难受……”李莲花大口喘气,手抵在方多病胸前。

“小花,你太紧了,放松点……我进不去……”都箭在弦上了,方多病哪能放弃,他拉起李莲花的手放在腰间,一边亲吻着他的唇和颈,一边安抚道。

磨蹭着,终于进去了大半,等着李莲花适应过来,方多病才轻轻地动起来。

刚开始的痛楚慢慢变成了酸胀,还有些酥酥麻麻的感觉从尾骨一直往上窜……

“小花……”

“嗯……哈……”方多病的东西在他身体里冲撞着,竟生出一种奇异的快感让他浑身发软,情难自制地发出一丝呻吟,李莲花难以相信这样的声音竟然是从他嘴里发出来的,一时间羞红了脸,用手捂住嘴巴。

方多病笑着挪开他的手,“别憋着,叫得这么好听。”

“闭嘴,方小宝。”李莲花眼角绯红,瞪了他一眼,“你快点……我真困了……”

“这可是你说的……”方多病被欲望烧红了眼睛,让李莲花翻了个身趴跪在被子上,掐着他的盈盈一握的腰就用力撞了进去。

李莲花被撞得倒吸气,喘道:“嘶……方多病!你轻点!唔……”

李莲花感觉自己在无力地下沉,随水四处摇摆,强烈的窒息感让他想捉住身边所有的一切……

“方多病……”他仰起头唤了一声,下一秒又被狠狠吻住,混乱交织的情愫像蛛网紧紧地束缚住他的心脏让他感觉到一丝丝痛楚。

“小花……别离开我”

方多病低着头,下身的动作越来越快,抽搐着射了出来,一部分的液体从交合处滑落滴在被单上。他平复了一下心跳,撑起手臂,此时李连花闭着眼,似乎已经疲倦得睡着了。

他叹了口气,处理好身上的痕迹,又打来盆水给李连花细细清洗后才抱着他躺下。

“这蟠龙烟,一只入瘾,二只方可解瘾,向来用于对付十恶不赦之徒,我不知你竟然对这李莲花如此忌惮。”

他们没离开多久,客栈忽然陷入一阵嘈杂,云彼丘念头一转,跑回房间打开房门时,哪还有什么李莲花,只剩下一圈铁链。

“人跑了。”

再遇见,是在莲花楼里。

茶杯碎在地上,李莲花看起来虚弱了许多,双眸失焦,侧着脸坐在他面前,对着他微微一笑。

“你果然来了。”

“门主……真的是你。”

“你知道角丽谯的老巢在何处。”

“我很抱歉。”

“过去的事就不要再提了。”

“我抱歉的不是过去,我抱歉的是现在。”

云彼丘的剑瞬间刺进了李莲花的胸口,他看着李莲花震惊的眼神,握住剑的手止不住地颤抖,他又一次做了伤害门主的事情。

他知道角丽谯不会让李相夷死,却会让李相夷生不如死地活着,但是他现在什么都做不了。

云彼丘脱下身上的斗篷,轻轻裹在李莲花身上,把他抱离了莲花楼。

角丽谯称赞他做得好,让他将李莲花带入地牢,如今角丽谯对他十分信任,要出入这地牢并不是难事。

地牢阴湿,不见日光,云彼丘给李莲花处理了伤口,又为他换上干净的衣物,但条件实在简陋,希望门主醒来不要怪罪。或许是因为之前动了内力,如今又受了剑伤,身体过于虚弱,李莲花一直处在昏睡中。

期间,云彼丘每日都抽些时间来看望,两个门童对此见怪不怪,而且不用他们照顾病人,简直是求之不得。

眼见着李莲花身体恢复得差不多,不日便会醒,云彼丘也就不再来地牢了。

离开地牢那天晚上,云彼丘做了个梦,梦见四顾门,梦见门主一席白衫站在院子里,长长的浅色发带垂在身后,时而随着青丝晃动。梨花正盛,风过满天的花瓣一时迷了眼。

门主……云彼丘感觉眼眶一热,快步上前想要抓住了那人的袖子,好像幻境一样,袖子化作梨花消散,眼前的人也瞬间如烟散去。

云彼丘一回头,便置身房中,门主一身红衣手里捧着本书跪坐在桌前,他不敢喘气,担心一个呼吸,那人又消失了。

“彼丘,你来了,我正好有话想对你说。”

李相夷注意到他,把手里的书拿起来,走到他跟前。

“门主……”云彼丘捏紧衣角,看着李相夷凑近的脸庞,门主速来精致,用的熏香都是最好的。李相夷的嘴唇在他眼前一张一合,细碎的阳光在脸上眉间轻快地跳动,他一时间失了神,觉得嗓子发干。

“彼丘?彼丘,你在想什么?”李相夷修长的手指在他眼前晃动,他觉得自己或许是真的疯了,不然怎么会觉得门主连手都这么好看。

“嗯……没事。”

“你的脸很红啊,生病了?”微凉的手轻轻贴在他的额头和脸颊,云彼丘喉间滚动,伸手扣住了李相夷准备收回去的手。

他们凑得太近了,近得云彼丘担心门主会听到他过快的心跳,近得他一低头就能亲到门主……云彼丘慌乱着,一下子从梦中惊醒。他平复着呼吸,忍不住捂住了自己的脸。

他给角丽谯设计的机关阵终于发挥了作用,看着李莲花等人如破竹之势,大获全胜,云彼丘松了一口气,他总算是帮上了忙。

哪怕沦为叛徒,遭万人唾弃,抛尸荒野,他也无怨无悔,只希望能够弥补当初犯下的大错。

可最终门主还是救了他,原来门主一直都知道他的心思。

“彼丘,好好活着,为了自己而活。”

“好,我听你的……”

可是,门主,我希望你也能好好活着,你说你不会死,你骗了我,也骗了所有的人。

“啧啧,李相夷受伤了啊……去,把罗摩天冰给我抢回来。”

方多病冲在前面和围兵打得难分难舍,雪公趁机一爪子勾住洞口旁的李莲花,用力将其摔打到墙壁的一侧,李莲花痛苦地卧倒在地,难忍着吐出一口血,先前便耗散过多的内力,如今又受内伤,他的视线模糊,身体更是抽不出一丝气力。

角丽谯瞧着李莲花倒地的模样,心情畅快,一提脚尖落到他跟前。

“李相夷,你这样子可真狼狈啊。”

她一脚踩在李莲花的肩膀上,听他发出吃痛的闷哼,又提起手中的剑,抵在他后颈处。

“放开李莲花!”

她手持剑刚要用力,只觉背后一阵剑风冲来,连忙侧身一闪,脚尖蹬地瞬间退出三丈开外。

方多病快步冲到李莲花跟前,李莲花闭着眼已经昏了过去。

他以一敌多,身上又负了伤,正不停往外冒血,如此下去救不了人自己也要没命。

方多病咬了咬牙,把罗摩天冰扔了出去。

“不是要罗摩天冰吗,给你们!”

角丽谯要的东西到手,还打算斩草除根,可眼见着援兵已至,自己带的人手死伤惨重,权衡之下只能带着雪公离去。

角丽谯回到盟中,将冰片扔进水中,看着血水一圈圈浮起,说道:“雪公,我记得,李相夷是乾元,对吧。”

“是的,圣女。”

“是吗,那就有点意思了……”

方多病背着李莲花回到天机山庄,可李莲花的伤势太重,接连吐了好几口血后又陷入了昏迷,方多病心急如焚,只能去求助关河梦,关河梦给李莲花把脉施针,药浴疗伤,配合方多病的扬州慢心法如此只能勉强维持,如今能想到的法子只有去云隐山找李相夷的师娘芩婆帮忙,或许会有一线生机。

出发之前,关河梦把方多病拉住,往他怀里塞了个布包。

“这是什么?”

“抑制贴,李莲花的……他现在情况不稳,避免麻烦,平时最好贴上。”

关河梦看到方多病一脸茫然,皱眉道:“你别告诉我,你不知道李莲花是坤泽?”

“啊?你说什么?”方多病瞬间瞪大了眼睛。

“你们一起这么久了,他没告诉你?”关河梦忍不住翻白眼。

“我……”

方多病被问得说不出话。

李莲花居然是坤泽?怎么可能?为什么他闻不到坤泽的气味……不对,李相夷不是乾元吗?怎么变成坤泽了……

方多病抱着布包回到房间里,李莲花还是没有醒过来。

他把李莲花扶起靠在自己身上,轻轻撩起后颈的发丝,那一处皮肤已经有些泛红微肿,果真没有气味,李莲花居然是个没有气味的坤泽……平日的相处他竟然从未发现,方多病感觉心乱如麻,把抑制贴贴上又帮李莲花整理好衣襟。

虽然有些波折,但他们在云隐山上还是顺利找到了芩婆,李莲花在芩婆的照料下果真康复了许多,方多病为此欣喜万分。

而李莲花也很快察觉到后颈的抑制贴,心想既然已经暴露了便不再隐瞒,反正他如今五感渐弱,什么气味闻着也不甚清晰,除了麻烦的发情期,虽然可以靠内力压制,可他如今那点积蓄,又要压制毒性又要压制发情期,实在是有些力不从心。

他之前不是没有找过笛飞声帮忙,可笛飞声的气息过于刚猛,动作又没轻没重的,每次都把他咬得十分难受……

如今笛飞声不知踪迹,如果他再发情,实在是有些麻烦。

方多病虽是个乾元,但毕竟还是个毛头小子,让他做这样的事情,以后……会不会跟公主产生芥蒂,若不小心破坏了他人的好姻缘,那李莲花觉得自己就是罪大恶极了,可如果只是渡他些扬州慢的内力,这方法还是可行的。

方多病自然不知道他这些小心思,只把定期用扬州慢给李莲花清毒作为治疗的流程,毕竟除了李莲花的健康现在也没有其他更要紧的事情了。

可没想到李莲花还是骗了他,毒没解,如今又要只身前往皇宫阻止单孤刀等人,太让人不省心了,可李莲花心意已决是他无法阻止的。

李莲花顶着神医的名号顺利进京,在宫中又得到公主和杨昀春等人帮助,进展还算顺利,不料单孤刀等人从中作梗,他被诬陷进了大牢。

一切还在他的掌握之中,除了无法预料的发情期。

大牢中。

自从李莲花入了大牢,杨昀春每日都会来这里一趟,为了将宫中发生的事情以及单孤刀等人的行动告诉李莲花,好作应对。

今日他一如往常穿过牢门,却看到李莲花有些反常,低着头在角落缩作一团,身体还在微微颤抖。

“李门主?你怎么了?”

以为李莲花是寒症发作了,杨昀春脱下自己的外袍盖在李莲花的身上,准备用内力帮其取暖,可李莲花对他披上去的袍子却是下意识闪躲,还用手捂住了口鼻,此时他才看到李莲花低着的脸颊满是红晕,眼角更是潮红一片,连耳尖都红扑扑的。

难道是生病了,杨昀春疑惑地用手探向李莲花的额头和颈部,李莲花却猛得往后一缩,手无力地搭在他的手臂上。

这一退后,李莲花微微挣开的衣襟下脖颈也泛起淡淡的粉色,他后知后觉地意识到李莲花好像发情了,虽然李莲花身上什么气味都没有。

“李门主,你……怎么……”怎么是坤泽?

回应他的只有轻轻的喘气声,就在他手足无措不知道该不该出去找方多病来。

他听见李莲花轻微了“嗯”了一声,缓慢地吐了几个字:“帮……帮帮我。”

杨昀春觉得自己的耳朵都有些热起来,这种时候是需要做临时标记,他还是第一次帮坤泽做临时标记。

“好。”

杨昀春把外袍放到一边,伸手想扶一把李莲花,李莲花像失去力气一下整个人就倒在他身上,李莲花身体温热,意外的柔软,长而顺滑的发丝落在他的掌心,一低头就能嗅到淡淡的草药味和好闻的花香……

有温热的喘息轻轻落在杨昀春的颈部,他下意识喉间滚动,随后轻咳一声,低声道:“李门主,你忍着点。”

他小心地拨开李莲花的头发,拉开后衣领,那块皮肤早已红肿不堪,他感觉到李莲花身子一颤又往他怀里缩了几分,弄得他不禁正坐。

他深吸一口气,低头将唇覆上去,将自己的信息素缓缓注入其中……这种感觉很微妙,那块皮肤好像不停地散发着诱人的香味,让他忍不住沦陷,汲取其中的香甜,他有些控制不住加深了力度……

李莲花在他的怀里忽然挣扎起来,抑制不住地发出低吟夹杂着难忍的喘息声,扣在他的背上的手一点点收紧,慢慢变成无力的抓挠。

“嗯……停下……停下,杨……杨昀春……”

杨昀春好像没听见一般,抱住他腰的手臂收紧,让他有些喘不过气来。

细密的亲吻慢慢变成了啃咬,直到有淡淡的铁锈味在嘴里湛开……杨昀春才忽然清醒过来,他喘息着放开李莲花,快速地平复着翻涌而上的燥热,他怎么失控了……杨昀春满脸通红,不敢看李莲花,低头帮他把衣襟拉好,慌慌张张爬起来。

“李,李门主,对不住了,刚才我……”

他小心地抬头看了一眼李莲花,李莲花脸上的潮红已经褪了许多,几根凌乱的发丝贴在汗湿的脸颊边,眼睛红红的,似乎被他欺负惨了的模样,正一手揉揉后颈,一手把抑制贴贴上。

“咳,杨大人,不用道歉,刚才还得多谢你帮忙。”李莲花的声音有些嘶哑,看起来已无大碍。

静默的气氛持续了一会儿,两个人都默契地对刚才的情形闭口不谈,谈起正事,商量好接下来的行动杨昀春便走了。

或许是怕李莲花半夜凉着,外袍并没有带走,李莲花叹了口气,把袍子拎起来抖了抖,等到气味散尽才往身上披。

有了杨昀春的临时标记,李莲花睡了比较踏实的一晚,但时间有限,他得尽快离开这里。好在翌日方多病带着太后懿旨赶来,他从牢中被释放。

出来时,他看到杨昀春也在门外等着,他们的视线碰撞在一起,杨昀春愣了一下,李莲花把外袍递给他,笑了笑说:“杨大人,昨晚多谢了。”

“李门主客气了。”杨昀春低着头,把外袍收起来。

方多病抱着手臂站在一旁,眼睛嘀溜溜转,等杨昀春一走,就凑到李莲花跟前。

“李莲花,你们昨晚干什么了?”

李莲花白了一眼方多病,没好气道:“没什么,昨晚寒症发作,还好杨大人给我送衣服……方小宝你也是,怎么现在才来,害得我在牢里挨冻受饿的。”

方多病被念叨了一番,追责的话瞬间滚进肚子里。

“好嘛好嘛,这次算我不对,被事情耽搁来晚了点,我带你去吃好吃的总行了吧!”

“这还差不多。”

“对了,你身体怎么样啊,没有不舒服吧,等会儿回去我帮你再运行一次内力……”

“嗯,那就多谢方大少爷了。”

厢房内,笛飞声刚脱下一件外衣,手还扣在腰带上,房间的门砰的一声被打开了。他抬头望去,见李莲花一身藤绿色长布衫,揉着脖子不紧不慢地晃进来。

这个时候,门也不敲就进来,也就只有这个人这么大胆。

这段时间,同李莲花一起在外调查事情,他发现这人对他倒是半点戒备没有,经常一言不合进他房门,半夜更是抱着被子霸占他的床铺,嘴里振振有词说他的床更舒服……

他随手把腰带抽下来,问道:“怎么了?”

李莲花搓搓手指,站在他跟前,忽的笑了笑,说:“笛盟主,江湖救急啊。”

笛飞声还没消化完这句话,李莲花就扑了上来……没错,扑了上来,吧嗒一口亲在他的嘴唇上,柔软中还带着点凉意。

眼睛亮闪闪的露出一丝狡黠,亲完人或许是觉得有点不好意思,淡淡的红晕从眼角晕到两颊,模样竟有几分羞涩动人……

笛飞声被亲得一愣,眉头轻挑,不为所动。

“笛盟主,我发情了。需要你……帮帮忙。”

嗯,原来是把他当成排解的工具了。

笛飞声对李莲花是有情的,按理说意中人主动送上门来这等好事,他不该拒绝,可李莲花这个人吧,十年前就薄情得很,十年后又像个满口胡话的感情骗子,总是若即若离,有需要的时候就出现,不需要了就消失不见。

他即便难受得紧,也不想就这么如了这人的愿。

笛飞声握住搭在他肩上的手,扯到一边,指腹忍不住在那手腕上来回蹭了两下。

他想起第一次和李相夷在屋顶喝酒,杯中的酒不小心泼在那葱白的手指上,如露珠滑过白玉花瓣,从透着粉的指尖滴落,看得他不禁愣神。

李莲花在干嘛呢,在他愣神的片刻,抽回的手指在他身上东扒西扯,摸着他外露的胸膛四处点火,给他气得额角突突。

“李相夷,你……”

作恶之人悔改之意全无,还托起笛飞声的手往自己散乱的衣襟里塞……李莲花的衣带早就扒落在地,衣领层层叠叠从肩头滑落,堆在手肘上,只一件薄薄里衣堪堪遮着,如今也被笛飞声的手扒拉到了一边,他的手就这样直接从李莲花赤裸的胸口一直滑到腰上……

李莲花肯定是故意的,他太知道自己喜欢他哪里了。

他咬紧了后槽牙,眼底汹涌而起的欲望烧得他双目通红,手用力揉搓过李莲花纤细紧实的腰腹,真是恨不得现在就把李莲花拆骨入腹,吃干抹净。

“你故意的。”

李莲花被他揉得有些疼,知道自己过火了,赶紧讨好地笑道:“我是看笛盟主也有意……我以为你喜欢主动点的……”

笛飞声直勾勾地看了他一会儿,哼笑一声。

“你倒挺会揣测我的心思。”

他一边说着,手滑过光滑的后背往上一下子摁住了李莲花红肿发烫的腺体,跟前的人瞬间卸了力般,瘫软在他的怀里。

他的胸口紧贴着李莲花,能听见彼此擂鼓般的心跳声,感受到不断攀升的热度,李莲花温热的喘息喷在他的锁骨上,有些痒。

空气中弥漫着信息素的味道,笛飞声身上醇厚的烈酒味熏得李莲花头脑昏沉,呼吸急促,四肢微颤,难受得紧。

他勾着笛飞声的脖子想让对方把信息素收一下,话还没说出口,人就一个翻转,仰倒在软榻上。

笛飞声的身体靠过来,信息素的味道愈发强烈,李莲花欲哭无泪,他费力动了动手指,把啃着他脖子的笛飞声拨拉开些。

“笛,笛飞声。”

“?”笛飞声被打断,心情不大好,蹙紧眉头盯着他。

“把你信息素收收,我喘不上气。”

“不行。”

“欸,你唔……”

笛飞声嫌他太吵,俯下头堵住了他的嘴,等人被亲老实了,没力了,才放开。

夜很长,烛台上的蜡烛烧了大半,滚落的蜡珠汇成一小滩红泪,床边的帘幔散乱地垂着,露出一截雪白的小腿和裹着白袜的足,时不时勾着帘子轻轻晃动……

布料淅淅沥沥木板偶尔的咯吱,沉重的喘息和难耐的呻吟声,断断续续在黑暗中层叠而起……

不确定这样的折磨还要多久,他连握紧手指的力气都没有,身体被撞得七上八下,只能本能抱住笛飞声的脖子维持平衡。

这个该死的笛飞声,半点疲惫都没有。

可他现在很想休息。

笛飞声却是一下子看出了他的小心思,当他有点困意的时候就发狠得挺腰,顶得他腹部一紧,根本睡不着,只能恶狠狠地瞪一眼。

笛飞声也不生气,反而勾勾嘴角,送上一个温柔缠绵的亲吻。

李莲花意识开始迷迷糊糊,脑海里想着,下次可不能再这样挑衅笛飞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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