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开了两扇门(1 / 1)
基地中心面积最大的功能综合区“茧蛹”大楼总共三层:一层试验体进化中心;二层各项功能区,包括禁闭室、诊疗室、手术室等;三层特异化研究中心。
由于向戎的血液样本有异,他自然被送往三楼。
一般情况下除了高权限人员,没有人能随意进入第三层。首先,特异化物种的危险性极高,需要与外界隔绝。其次,这一层有着最重要的档案存储间,可以说记录了严禁对外公开的进化试验过程。
路山晴这样的特异个体绝对会被记录成册。
这就是向戎要通过这种方式进来的目的之一。
他现在被束缚带绑在简易医疗床上,能感觉到这间抽血室的磁场波动被调整得非常平稳,一种对付兽人的常见手段。
刚被带走时他需要表现出对突发情况毫无知觉的反抗,否则会引起茧蛹的怀疑。只是反抗动静稍微大了些,才被上了束缚手段。
接手向戎的四名穿着防护服的研究员从门口鱼贯而入,为首的两名一左一右站在他床边,手里都拿着注射器,装有为了防止狂化现象而额外准备的镇静药物。
第三位研究员才是采样人员,准备了两个400的血液样本袋,显然是要把向戎抽成半个干尸。
他心里毫无波澜,习惯了茧蛹对他的“礼遇”。
最后一个进来的男人,样貌平平,辅助采样人员进行器械安置工作。向戎用眼睛余光盯他,发现一些端倪。
他垂落在身体一侧的手掌朝向戎方向做了个手势,隔了半分钟又做了一次相同的。
是牧文炳安排的对接人。
向戎捕捉到对接人的视线,确认他的注意力在自己身上后,转头状似无意看向窗台处,那里藏着他反抗过程中事先安置好的东西。
景逢棋查到了它的部分信息,很像外科手术中的球囊导管,经常用于扩张血管等方面。似乎搭载了一种传感装置,可以在体内监测激素水平。
作为非自己专业的医学科目,景逢棋也只能说它需要植入体内发挥作用,操作不当会有致死风险。
总而言之,表面没有危害,实际用途不明。
经过向戎的合理猜测,单纯用细小导管杀人,属实多此一举,或许牧文炳要对付的不是研究人员而是试验体。
不过他也无从得知真相,对这件事暂时有个防备就可以了,哪有一切尽在掌握的好事呢。
饶是以兽人体质,被强抽那么多血,也让向戎产生了生理性眩晕。研究员瞧他唇色惨白,额角冒出大颗冷汗,好心地将人留在抽血室里休息,等恢复一些后还需要对他的兽形进行采样。
最后一个出去的对接员,路过窗边顺利取走对接物品,给向戎留了一包营养液,这就是牧文炳说的让他死不了的施舍。
他当然不会吃,静静等待体能恢复。
中途有研究员进来检查他的体征情况,向戎佯装昏迷,待人靠近后猛地爆起将其压制住,肘击后脑致人陷入深度晕厥。
束缚带不好挣脱,一下勒得向戎未好全的伤口又再度崩裂流血。
他小心剥离研究员身上的防护服,避免鲜红血液沾到白色上留下显眼的印记。
与倒霉的研究员互换衣服后,向戎又把他安置在医疗床上,卸了他的下巴,确保他暂时不会醒来,在房间里顺走一些可能有用的东西,便摸出了房门。
不知道档案室在什么位置,只能顺着走廊一间间确认。幸好防护服的伪装性很好,大家都穿得差不多,而且也并没有许多人在公共区域走动。
途径好几间没有任何标识的门,向戎不得不停下来查看。
门上的可视玻璃是非常狭窄的一条,隔着防护服需要离得很近才能向内观察。左右没人,他刚一靠近,门突然自行开了。
担心里面的人要出来会撞上自己,向戎赶忙装作路过,不敢回头。
谁知身后并没有脚步声响起。
那又是谁开的门?
向戎隐隐察觉不妙,快步离开这一片。还没等他想通其中关窍,档案室就出现在眼前。
这里是走廊的尽头,门口明确的标明了档案室三个字,和之前那些神秘的房间区别甚大。
还是面临同样的问题,门锁怎么开。
把手不是转动式的,门上也没有其他密码按键或者扫描装置,就是普通的一扇门。
等向戎低头研究把手之际,门再次自行开启了。他突然明白过来,防护服的头部结构里可能存在什么感应装置,这才是开门的关键。包括刚才那扇门,并非有人从里面打开。
怪不得三楼的研究员都穿着统一,除了防护作用,原来还有这层秘密。也是合理的,一般人谁又能想到衣服就是“钥匙”呢,也算他误打误撞才拿到了正确答案。
向戎不禁为茧蛹内部的严密性感到惊讶,他也联想到,或许档案室的门打开的那一瞬间就意味着他会很快被人发现。
没时间犹豫,进入档案室翻找起来。
从新纪元确立到现在,茧蛹一共培养完成了六批试验体,第七批正处于中期阶段。档案存放也很有规律性,每一批就是一层。
向戎直奔第六批所在位置。几百份相似外观的档案册,尽管都是按照编号排列,但他并不知晓路山晴和乐哲朗的序列号,只能一份一份看。
花了些时间才找到,路山晴的编号是288,而乐哲朗却是查无此人。
瞬间就能确定乐哲朗没有死,因为他看到了已知确认死亡的人的档案依旧在序列里。
时间紧迫,乐哲朗就显得尤为不重要。向戎开始翻看路山晴的进化档案。
若说之前他并不明白牧文炳始终盯着路山晴意义何在,直到看过她的档案内容后,向戎终于确定,她身上原来确实承载着从惨无人道的试验中得来的完美进化结果。
他沉浸在心头涌起的痛楚之中,再加上防护服对感官的隔离作用,丝毫没有察觉到身后有一道巨大的黑影敛息蛰伏着,准备随时杀了他。
片刻后,向戎摸出先前顺走的一次性火针,毫不犹豫地把路山晴档案烧了。烧毁的动作是一个提醒,更是一种警告。无论任何一方,都要在行动前多想想这次的意外。
他之前忽略了一件事,既然牧文炳现在的势力能够渗透进茧蛹,那么他又怎会真的需要靠自己继续盯着路山晴。
可能是时候该脱身了。
原本蓄势待发的黑影看见火光后一愣,消融了杀意,无声退进黑暗里。
向戎突然浑身一激,条件反射般猛地转身,和一双冰蓝的眸子对上视线。
“乐哲朗?”
像,太像了,但向戎甚至无法确认那究竟是不是乐哲朗,还是只是带着他气味的什么新型试验体,也无法确认其有无神志,有无化成人形的能力。
毕竟那个阴影里的兽形看起来熟悉又陌生。
思绪翻滚间,向戎又开始想,如果路山晴知道,伤心在所难免。
外面动静有些嘈杂,可能是自己偷跑的事情败露了。向戎匆忙把现场收拾了,仗着防护服在身,直接走了出去。
很快他就察觉混乱的源头好像不是自己那间抽血室,而是无意间被他打开门的屋子。
“二次进化的1号试验体怎么不见了?”
“谁把门打开的?!”
“其他试验体还在不在?”
“其他的还在,只有1号消失了!”
“快找!他现阶段只能维持兽形,一旦逃出去,我们损失很大!”
刚才那个和自己对视的就是1号试验体?二次进化,看来这就是进化派在秘密进行的项目。兽形出逃,对基地大部分人而言确实比较危险。
不过他懒得管,他要先把防护服还回去,以免行踪被发现。
说白了,向戎其实对基地存亡一直抱着事不关己的想法,他的热血早就在被踢皮球一样的对待中消磨殆尽。对他来说,什么都没有守着路山晴重要。
变异兽还是试验体,跑就跑了吧,正好制造混乱让他脱身。
“姐姐你吃吧,我们蛇类蜕皮期间基本是不进食的。”
路山晴这些天一直住在从沙家里,整个人就是比真正要蜕皮的人还紧张。
中途她回了趟家,发现门口放着一个大盒子,里面装了很多杂七杂八的东西。吃的用的还有漂亮的大石头,看起来应该是谷和野出任务时一路从各种地方收集来说要送给她的礼物。
现下路山晴正拿了其中一瓶果酱在吃,担忧已经一整天没吃饭的从沙,非要给他分享。
从沙一双眼睛完全变成雾蒙蒙的灰蓝色,安安静静坐在沙发上。他从昨晚开始就处于失明状态,只能暂时靠其他感官获取外界信息。
所以能清晰地听见果酱在路山晴唇齿之间滑动,被她分泌出的唾液裹挟着发出咕啾咕啾的声音,于吞咽后再次安静下来。
从沙看不见,但眼睛精准地落在路山晴唇上,他心情很好,喉间发出清朗的笑。
“你笑什么?”路山晴把果酱瓶子放下,磕碰桌面啪嗒一声。
她凑近去观察从沙的眼睛,这样特殊的生理变化确实会让没经验的人不由得焦急。
“眼睛难受吗?你蜕皮怎么还不变蛇啊?”同样的问题路山晴一天要问八百遍,而且从沙已经解释过了,因此她也不是真的在提问,只是缓解一下焦躁的心情。
由于路山晴挨得极近,说话时气息喷吐在他脸上,带着莓果果酱浓郁的酸甜气息,熏得人忍不住想追着味道钻进她身体里嗅闻。
“姐姐亲亲就不难受。”
从沙垂下眼睑,他向来都知道直白的表达最有效。
路山晴记得医生科普过,蛇蜕皮时身体皮肤非常干燥,要尽量避免外界刺激。她在从沙身边跪坐着,倾靠过去,却不碰到他。微微撅着嘴唇凑近他的眼睛,若有若无地发出啵啵两声。
蛇的热感应能力最为突出,在从沙“眼中”,面前的路山晴与周围环境相比,热度奇高。她面部细密交错的毛细血管传递给他出一个信号——猎物近在咫尺。
男人骤然出手,扣住她的后脑,舌尖沿着唇瓣描绘,“姐姐敷衍我,没亲到。”
他上下来回捏着路山晴的颈肉,像在用高超的手艺卸下小动物的心防。等她软软倒进自己怀里,从齿尖溢出迷蒙的叫声,就把舌头全部探进去,戳弄她口腔里的软肉。
虽然看不见,但他能想象出姐姐现在是怎样一副红着脸的晕乎乎模样。
路山晴环着从沙的腰身,仰着脸迎合他的亲吻,小手在健韧彭起的腹肌上无意识划拉,如同猫崽勾着细嫩但尖利的指甲挠人,痒意直扫在人心间。
“姐姐很甜。”从沙痴迷于和她鼻息交融喘息时哈出潮湿的气,用脸贴着她的脸,小幅度摩挲。
有时真的会被从沙诱惑住,忘记内心的坚守。路山晴在人家身上摸着摸着才反应过来,挣扎着起身退出他的怀抱。
“那什么……我去调一下室内温湿度。”
说完赶紧跑了,男色误事不是说说而已。
路山晴走开后,从沙变得很躁动,不能在近处感知到她的体温变成一件非常煎熬的事。自从把她拐回家开始,他就像患上了皮肤饥渴症,无时无刻不想跟她黏在一起。
当然这是一种天性,追求安全的环境和能摩擦鳞片的物体,另外还有最重要的情感需求。
但是路山晴好像总是想跑,不和他贴。
躁得浑身难受,从沙又起身去寻路山晴,他知道调节中控的位置,也能感应到她身上的热源。
唯一意料之外的是,路山晴在地上摆了个大箱子——谷和野送的那个——让从沙不小心碰到了。
按照从沙的机体协调能力,最多就是踉跄一下而已,但他听到了路山晴低呼出声跑过来的动静,腿一弯,装作即将要磕在地上。
在路山晴看来就是从沙这个失明的小可怜被箱子绊倒,弱不禁风马上就要摔,裸露的膝盖皮肤下面是坚硬的地板。这怎么能行,她下意识跑过去就要用手垫着。
刚到面前,反而被从沙一把搂住,整个人挂在她肩膀上。路山晴松了一口气,随即训道:“你装的?现在能看到了?”
“看不到,但是想让你心疼我。”眼睛确实在恢复了,他体质健康,整个蜕皮期就会很快。
路山晴想起医生说的,特殊时期情绪敏感,看来是真的。她又从他怀里挣出来,重新给大箱子挪了位置,以防从沙真的摔倒。
接二连三再明显不过的抗拒动作让从沙疑惑,“姐姐你为什么躲我?”不摸他也不抱他,令人难过。
“啊?哦,因为医生还说了,建议减少接触,不要人为干预蜕皮过程,蛇类会自行蜕皮,过多干预容易造成额外损伤。”刚开始还没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躲他,听到委屈的语气,路山晴赶紧哄道。
居然是这种离谱又合理的原因。
“……庸医。”
景逢棋也就这点端不上台面的手段,他说的屁话从沙一般都左耳进右耳出了,没想到路山晴还真当成金科玉律。
“姐姐,我是兽人不是兽,和那些蛇蜕皮的规矩不一样。”从沙站在原地张开手,用又低又软的语调诱捕她,“我是一只特别需要和姐姐贴贴的蛇。”
挺拔俊逸的男人半歪着头,灰蓝的眼睛里没有光点却依然能准确捕捉她所在的位置,面料舒适的居家服更为他平添几分柔软。
既然他都这么说了,路山晴也觉得具体问题具体分析。她不是没发现这两天从沙变得黏人,以为是不是什么激素影响的,还特意克制了一下自己也想亲近他的行为。
合着就是闹了个误会。
没让从沙等太久,路山晴把手洗干净,擦了擦,小跑着撞进他怀里。她侧着脸去听他胸腔里的心跳声,从背后安抚性地摸摸,温言道:“知道啦,这就抱着你,委屈我们小蛇了。”
从沙如愿以偿将人抱了个满怀,“嗯,为了补偿,在我恢复视力要蜕皮之前,姐姐最好一直抱着我,免得我再被谁的箱子绊倒。”轻松垫着路山晴的屁股把人端着抱起来,自如绕过各种障碍物回到沙发坐下,也不知道刚刚是谁故作虚弱。
隐约感觉到醋意的路山晴觉得好笑,她去回想小时候,从沙和谷和野好像一直都不对付,两个性格迥异的“弟弟”总是在她身边明争暗斗的。
一些曾经模糊的记忆,如今越来越清晰鲜活了。
蒙眼的症状只一天就渐渐消退了,此刻还没入夜,路山晴兴致勃勃地捧着从沙的脸端详。
“这么高兴?”男人眸子里盛满笑意,配合着转动眼睛让她检查。
“当然高兴,小蛇宝宝真棒。”她这段时间对从沙一直实行鼓励教育,蜕皮等于大事,强调的就是贴心和爱护。做个不恰当的比喻,就和养小宠物一样,正向夸奖有助于茁壮成长。
路山晴顺手摸摸他的头,从沙睫毛轻颤,低头往她手心里拱。亲昵的小动作惹她心软,先前不敢亲,现在终于可以落吻在他的眼皮上。
“姐姐,你这么夸我,会让我想对你提出一些过分的要求。”
从沙原本蹲在她身前,说完后单膝压在她身侧,伸臂把人困在胸膛和沙发靠背之间,在她发上轻嗅。
“什……什么要求……”从沙语气和肢体动作中暗含的强势意味让路山晴舌头有点打结,感觉他的眼神里充满欲望,浑身散发着说不清的性魅力。
“想用兽形操你。”
微凉气息喷洒在路山晴蒸腾着热意的耳畔,这要求确实算得上有些过分。
“你……是不是要开始蜕皮了?要换地方吗?”
没有直言同意,但也不是拒绝他的意思,只是撇过脸转移了话题。
从沙笑着抚上她的侧脸,“姐姐你真好。在这里坐着就行,等下记得摸摸我的鳞片。”
路山晴被他搞得脸红心跳,却还是乖乖坐在那里摆好姿势等着他变蛇。
角蝰从沙发另一边的衣物中半昂起头吐信子,要蜕皮的缘故,这次没有在眼睛上方直竖起小龙犄角似的角鳞。身上黄褐色和黑色的斑纹显得有些浮白,朝路山晴游过来。
大块腹鳞彼此推挤收缩,带着浅淡凉意从她夹起的手臂内侧划过。蛇头轻撞在胸部下方,吻部往上顶蹭。
“从沙你别故意犯坏!”
路山晴凶完他才想起来,蛇好像就是要从吻部开始把旧皮蹭开,于是弱弱道歉,“哦哦,对不起,刚刚错怪你了,我帮你吧。”
角蝰蛇好像比之前又长大了一些,路山晴双手手指部分叠放在一起抱着三角形的蛇头,用拇指去搓他的吻周鳞片。也不敢太用力,怕把他弄坏了,结果就是搓了半天无事发生。
她纯粹忘了兽人在兽形状态时的身体强度有多高,这种跟挠痒痒似的动作又能起到什么作用。或许也不是忘了,而只是怜惜某条蛇罢了,不舍得用力。
“算了,还是你自己蹭吧,我搞不来。”路山晴放开蛇头,开始当甩手掌柜了。
角蝰颤动蛇信探了探她的手心和手指,是在表达很享受被她抱住摸摸头的感觉。见她真不动了,才攀过小臂往她颈间爬。
脖颈处血管密集,是人身体上热度比较高的部位。从沙从她锁骨蹭到下颌,又绕到后颈发间,自另一边肩膀上穿出来,去戳弄她耳后的软骨。
和大多数体表光滑的蛇类不同,角蝰头部和背部都覆盖着特殊的向外微凸的棱状鳞片,挨挨挤挤刮蹭摩擦她的皮肤,力道不重却也带起大片浅淡红痕。
轻易捕捉到路山晴略显急促的呼吸和缓慢升高的体温,从沙用尾尖在她大腿上勾缠,传递出内心的愉悦。他喜欢在她身上留下印记,也喜欢她在自己的动作下会不由自主产生的迷人反应。
对路山晴而言,被蛇游过的部位,都泛起痒意,就好像被密布芽点的柳条拂过脊骨,带来一阵激灵。
蛇原先沁凉的身体在攀缠中也沾染上她的温度,让她有一种被温暖反哺的滋味。
来回蹭动成功让角蝰头部的角质皮完整地剥离开,像一个拖在背后的小帽子。他重新钻回路山晴的掌心,听她笑,“从沙,你现在是一条穿着帽衫的小蛇宝宝。”
路山晴伸着手指在他头上摸了摸,蜕过皮的鳞片鲜艳又柔软,看起来几乎都泛着油润的光泽,触感绝佳。
从沙把收在头骨凹槽中的尖尖角鳞竖起来,属于高危掠食者的线性瞳孔直勾勾盯着路山晴看,身体却做出完全与猎手气质相悖的动作,在她手心里昂着头扭动。
“知道了知道了,我摸摸我摸摸。”
头部蜕过之后,再到身上就很顺滑。路山晴一手盖在他背上抚摸,一手半拢着握住环剥下来的蛇蜕给他借力。
角蝰把头垫在她膝盖上没动,新蜕出的鳞片很敏感,让她的抚摸都变得清晰深刻,他贪恋这种感觉。
路山晴却以为他是没地方爬,蛇太长,也没办法让他全部缠在手臂上,只能用腿给他搭个桥。身子往下坐了一些,把腿伸直翘在桌面上,意思是他可以从她腿上绕过去,这样就很方便蜕皮了。
从沙知道她想干嘛,但他不,反身从大腿处往她腰上缠。路山晴怕挤到他,干脆坐起来一些,妥协道:“好吧,这样也行。”
旧的角质皮剥离时会发出不绝于耳的哔哔啵啵的声音,手心里层叠堆起的鳞片有规律地往前收缩,带来听觉和视觉上的双重享受。
直到角蝰在她腰间足足盘了四圈,蛇头还搭在她肩上,才把皮完全蜕下来。
路山晴拎着完整的蛇蜕非常有成就感,啧啧夸赞,“哇,我太厉害了。”
尽管蜕皮的也不是自己,但她就是参与感满满,带着身上的蛇一块起身,找了个干净的空罐子把蛇蜕卷起来放进去存好。至于为什么要存,大概就类似宝宝换牙要把牙存起来吧,很有纪念意义。
“从沙,我给你量一下新的身体数据吧。”
一人一蛇重新回到沙发坐下,从沙以为她要找个尺子或者什么称重工具量,很懂事地从她身上先爬下来。
爬到还剩三分之二时被路山晴一把掂起,“嚯,小蛇你变重了。”盘到身上的时候感觉不太出来,负重差距不大,实际用手端着还是能明显分辨,蜕皮之后重了不少。
测完重量又把蛇抱回怀里,指尖相对,圈起一个环,“以前你大概和我小腿一样粗,现在我两只手才能把你环住了。”当然尾巴尖还是相对细小一些,会很灵活的勾起甩动,像只小狗尾巴。
最后一项长度,路山晴用一只手撑开的拇指中指比划,从沙默默抻直身子一动不动。“你有三米多啦小蛇!”
路山晴宣布测量结束,成果喜人,“从现在开始,你是一条崭新的小蛇!”
由于从沙是毒蛇,从物种进化角度来说就是先天会比无毒蛇体型小,但无论再怎么小,也就只有路山晴会管他一条三米多的蛇叫小蛇了。
从沙往她脸上靠,蛇信轻触唇瓣,被路山晴摁着亲在头顶,角鳞戳在她下巴上,也被她抓过来亲了一口。
不知不觉间,蛇尾已经勒上大腿,在她腿心处磨蹭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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