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一(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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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年坐起身极力忽视着身上的一些暧昧痕迹:“我衣服呢?”

“脏了。”小保安的眼神在他身上粘了一会儿,起身去衣柜拿了一件基础款棉质t恤给他。

“我去弄饭。”说罢头也不回的走出卧室,好像再多看一眼就走不道的样子。

他妈的我在哪惹的这变态啊!脑中无能咆哮。

许年套好衣服掀开薄被,暗自庆幸了一下至少裤子还健在。

在床上静坐了一会儿,起身慢慢走到门口,房间门没关,许年能看到那个高大身影在厨房忙活,抽油烟机也被打开。

油烟机发出的噪音带给了许年一点儿安全感,他先在床头柜翻找,动作很快,却竭力的控制着不发出声音,接下来是衣柜,电视柜,甚至洗手间。

在那根链条所能到达的范围内,许年摸遍了所有能藏东西的抽屉、暗格,越是找到后面手越抖,冷静的弦也要再次崩断。

房子肯定被人为清理过,所有的利器、尖锐物品都不可寻,甚至连指甲刀都没有一个。

唯一有利器的地方,许年朝外望去。

男人正剁着排骨,手起刀落,十分利落,旁边还摆着各色各样的刀具,对于什么样的食物用什么样的刀具似乎有格外细致的讲究。

那天晚上的噩梦又再一次被想起,眼前也仿佛被鲜红黏腻的血液糊住。许年呼吸急促,指甲用力的扣进手心里。

做饭的男人好像察觉到了身后的目光,回过头去看见许年站在卧室门口看他,便扬起了嘴角,露出他那招牌的温润笑容,霎时冲散了前一刻未笑时的阴郁氛围。

只是在许年眼中,他的微笑也变成了曼珠沙华似的预示着死亡的秾丽景象。

许年转身走到窗前,颤抖的手拉开了厚实的窗帘,落日余晖洒下细碎的光,在许年的脸上印下点点光斑,楼下三三两两行人是着急回家的住户,拿着或是给小孩买的零嘴,或是给爱人买的鲜花。

他缓缓呼出一口气,好在这看起来是个普通的居民楼,不是什么密不透风的山间仓库。

抽烟机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许年也不知道在窗前站了多久,直到被轻轻拍了一下肩头他才如惊弓之鸟一般转过身,看到身后的男人更是惊魂不定。

“这么怕?”他凑的极近,鼻尖快要碰到许年的,盯了一会儿许年眼中倒印出的面孔满意的撤身离开:“吃饭了”。

许年还愣在原地,那只带了镣铐的脚却被拉着向前,许年一个趔趄被动的向餐厅的方向走去,他抬头看到镣铐的另外一头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床脚转移到了小保安的手腕上。

餐桌上摆着三菜一汤,色香味俱全,饶是现在精神紧绷,许年也不得不赞叹一声牛逼。

不知道有几年没吃过这种家常菜了,每天不是外卖就是泡面糊弄学,有那么一瞬间他都忘了自己被绑架了。

糖醋排骨,避风塘炒蟹,凉拌茄子,海带大酱汤,许年一开始还绷着不动筷子,对面伸手喂来一块糖醋排骨,许年没接,直到看小保安的笑容一点点消失在脸上,嘴角彻底拉平时才张口吃了。

“你喜欢我喂你啊。”小保安见状又满意的笑,抬手又舀起一勺汤要送过来。

许年连忙摇头,表示自己四肢健全,并且也没有被断手断脚的打算,拿起筷子扮演着全自动干饭机器。

不得不说真挺香的。

“不爱吃茄子?”对面的人好像没什么胃口,撑着头笑盈盈的看着他吃饭。

许年刚塞了一口蟹肉进嘴里,听他这么问习惯性的点了点头,想到他们现在是什么关系又摇了摇头,猛的往嘴里塞了一口茄子。

“哈哈哈哈哈不爱吃就不吃。”对面的人放声笑了出来,伸手揩掉了他嘴边的脏污,又慢条斯理的拿餐巾擦了擦手。

你人还怪好的?这是不是什么断头饭啊!!

一桌子菜被吃的七七八八,饭后许年很有眼色的想要收拾餐具,小保安没让,自己端起餐盘收拾起来,厨房传来了水声和铁链挪动发出的的声音,跟随着他的一举一动,许年的脚腕也被牵扯的动个不停。

水声停了,小保安从厨房走出来时还在用毛巾擦干小臂上的水珠,镣铐被毛巾带动着在他突出的腕骨上下移动,而他手臂起伏的肌肉线条让许年深刻的明白了他俩力量的悬殊。

“你会杀了我吗?”有些突兀的,许年开口。

没料到许年会这么问,小保安挑了挑眉:“杀人犯法啊。”

???绑架不犯法吗!许年嘴角抽了一下。

许年忽略对方没有逻辑的回答,身体往后仰靠在椅背上,自下而上的看着他:“什么时候放我走?”尾音带着点儿不自觉的颤。

“目前还没这个打算。”小保安倾身上前,双手撑在桌子上眼睛直直的望着许年颤动的瞳孔,脸上还是笑着的,“你不先问问我是谁吗?”

压迫感太强,许年偏过脸去,抓着皮质椅边的手指用力到泛白。

“知道太多不是好事。”电视剧里都这么演的。

他又低低笑起来:“我叫莫一。”

谁想知道!

虽然但是,许年得知了他的名字马上开始从小学同学开始盘起,仔仔细细的搜寻了一遍身边各种人际关系,却一无所获,他到底哪请来的这尊大佛?!

“那些短信一开始就是发给我的对吗?你去做保安不会也是为了能更顺利的绑架我吧?”许年抬眸问的小心翼翼。

莫一不置可否哼了一声。

“那我向你道歉,不管四年前发生什么,对不起,”许年猛的站起来,椅子和地板摩擦发出刺耳的响声,对方跟着直起身,高大的身躯让许年不得不微微仰起头和他对视:“不管什么事,都是我的错,我错了,莫,莫一,对不起,你可不可以放我走?”

他腰板挺的笔直,却因为全力平复着快要纷乱的呼吸而有些无法自控的颤抖。

不知道是不是许年一直闹着要离开,莫一的表情渐渐冷了下来。

“小年。”他走进许年,拇指抚上许年因为憋着气而泛红的脸颊,冷下来的瞳孔都透着无机制的冷漠:“既然知道自己错了,就更应该留在我身边好好弥补我,不是吗?”

许年听到他的话,强行筑起的外壳崩了,他无法再抑制自己的呼吸,大口大口吸气,向后踉跄了一步,手撑在桌上稳定自己的身体。

莫一看着他害怕躲避的样子,心里一阵烦躁,他抬手晃了晃链子,示意许年把注意力放在他身上:“如果你乖的话,我可以解开这个链子,或者考虑放你出去?”

许年本就长的白净,只是平时都蓄着厚厚的刘海再加上气质唯唯诺诺,将刻板印象中的文科男演绎的淋漓精致。

此刻他的刘海被汗水打湿,凌乱的散在额前,红着眼眶咬着嘴唇,顺着链子朝莫一望去,半晌后下定了决心似的问了一句:“怎样算乖?”

莫一从来都知道许年对自己有着巨大的吸引力,但他还是被这一眼这一句给冲到了,嘴巴干渴喉结上下滑动,小老弟几乎是立刻起立致敬。

他猛的一拉手中的链子,许年猝不及防脚下一滑,维持不住身体平衡,整个人往前跌去,被莫一抱了个满怀。

迫不及待的他抬起许年的头就要吻下去,许年下意识的抬起手要推拒,只是他想起了那句要乖,放下了手只偏过头去。

“你是要我做你的禁娈吗?”

莫一没亲到挺不爽的,又听他说出个稀罕词儿来,还在纳闷这个词儿他是怎么想出来的,许年又炸下一个雷:“可以,但你要给我一个期限。”

莫一拉开他俩的距离,掰过许年的头看着他的眼睛问他:“你知道这词儿什么意思吗?你可以?”

若实力相差悬殊,又处于下风,不如放低姿态示好,来规避不必要的伤害。这是一个弱者的生存法则。

也许是最后那点儿自尊在作祟,许年没有移开目光,眼底有一丝没遮好的厌恶:“给我个期限。”

莫一捕捉到了他的不甘和厌恶,垂下了眼睛,眼睫颤了颤,片刻又笑着摇了摇头:“禁娈?我不喜欢这个词,我可能更喜欢,宝贝儿。”

尾音还带着钩,他说着放开了许年,往卫生间的方向走去,顺带将镣铐拷回床脚:“我去洗个澡,您自便吧。”

许年站在床边,拳头握的很紧,呵呵,原来帅哥说这种油腻的话也会让人很想揍啊。

他想要我做他的宝贝儿??!

呃啊,恶寒!

空气中的压抑分子随着男人的离开而消散,许年冷静下来,坐到床上开始思考,目前看来小命应该是能保住,不过看小保安那个色魔样子,贞操很有可能不保,男子汉大丈夫,伸头缩头都是一刀,不如做伸头的那个!

不过许年对于爱情这种奇幻玩意儿知之甚少,更别说对于同性恋这个群体,他认知中的同性恋都是颇为女气的那种,和莫一完全不一样,虽然莫一和他亲近的时候他没有剧烈的生理反感,但是对着男人能不能硬起来还有待商榷。

许年又看向窗外,如果趁着莫一去上班的时候打开窗户求救,成功的可能性有多高,好人总比坏人多,刚刚还看到几个拿着奥特曼的学生,他们应该会帮他一把吧,那只要撑到他去上班就好了,人总不能不上班吧。

正胡思乱想着呢,那边已经洗完澡出来了,浓重的水汽从卫生间倾泻而出,带着好像某种花香一样的沐浴露香气。许年暗暗感叹同性恋真是比一般人精致啊。

莫一穿着浴袍走到许年面前,敞开的衣领能隐约看到内里分明的肌肉,皮肤也比经常裸露在外面的部分要白上许多。

许年目前没啥感觉,嗯,对着男人硬还是有点儿难度。

他视线上移,看到莫一将湿发全部撩至脑后,只有细碎的几缕不听话的落下来,露出额头的他成熟也锋利了不少,目光却带着难言的纠结与无奈。

“我”

“我要出去一趟。”莫一抢在许年前面开口,转身走进衣帽间,再出来时穿着剪裁合体的西装,头发也细细打理过,眼睛上架着一幅银框眼镜,嘴角习惯性的上翘着。

是许年在平时连搭话都不敢搭的少爷样子,不愧是能把保安服穿成制服诱惑的男人啊。

“你在家乖乖的。”说完转身就要走,却感觉衣角被人拽住,他顿了一下回过身,微微歪头看着许年。

“走之前能把这玩意儿给我解开吗?”许年晃了晃脚上的链子。

真是不知道在期待什么,莫一讽笑了一声,用眼神告诉他不行,不可能。

“如果火灾了呢?如果地震了呢?我被绑在这,我只能等死啊!”许年又有点儿急,越说越觉得这事儿真的会发生。

莫一没一点的动摇的样子,冷冷抛下一句:“那你就死吧。”转身走出卧室。

这么多年谁在乎过你的死活吗?指望一个绑架犯?许年你又犯蠢。

许年低下头没自闭多久,迅速调整了状态,又开始盘算等绑架犯走了要怎么脱身。

想的太投入,没听见人的脚步声,只视线里突然出现了一双被西装裤包裹住的双腿,随后又看见因为半蹲的姿势而紧绷的背部。

许年感觉脚腕一松,镣铐掉到地面发出清亮的响声。

他居然,把铐子摘了。

许年心跳空了一拍,心底泛起丝丝缕缕的酸胀感,又带着点毛骨悚然的惧意,是弱小动物的敏锐第六感,他觉得自己正在成为斯德哥尔摩患者的预备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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