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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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弋正尿尿呢,哗啦啦的声音震天响,还没来得及拉裤链,一转头余光瞥见不知在一旁站了多久的周斯越,吓得一哆嗦差点尿鞋上。

“卧槽!”许弋双手举高惊魂未定地靠在墙上,“吓我一跳!”

“又不是没看过你尿尿,紧张什么?”周斯越声音平淡,审视的目光在许弋身上扫来扫去,“你最近有什么事情瞒着我吗?”

“啊?”许弋立即开始头脑风暴,声音不自觉地发颤,略微心虚道:“有吗?没有吧!”

周斯越确实也没发现什么不同,但最近几天他的眼皮止不住地跳,心头总萦绕着淡淡的违和感。

“没有就没有吧,一会儿好好洗洗手。”

脚步声逐渐远去,许弋的裤链还没来得及拉,大鸟歪着头耷拉在一边,他哆嗦着手把鸟摆正拉上裤链,走到洗手池旁洗手。

靠……他老婆的直觉真尼玛牛逼,赶上雷达了。

周斯越在走廊遇到了新来的实习生,小实习生抱着厚厚一摞文件从他面前走来,路过周斯越的时候侧身让路,不经意间他看见文件最上面打印出来的文档。

周斯越拿起装订好的文件,上面清楚写着他的习惯喜好以及作息时间,大到未来半个月内的安排,小到他喜欢吃哪家的甜品,清清楚楚地罗列在上面。

能对他了解至此的,怕是只有刚才厕所里差点尿手上的那个人。

“许弋给你的?”

“是的周总。”实习生点头,“师傅说这些都是和您有关的记录,让我熟读,最好能背下来。”厚厚的镜片下实习生眼里闪着光芒,“师傅可真了解您。”

周斯越点了点头,把文件还给了实习生。

许弋为什么要做这样的文档给别人?

周斯越喜欢有话直说,于是中午吃饭的时候他问出了自己的疑问。

“你说那个文档啊,是我整理的。其实我不止想给他的,我巴不得全公司的人人手一份,清楚记得你的喜好。”许弋一边说着,一边给周斯越盛汤。

“为什么这么做?”

“这有什么为什么。”许弋哭笑不得,“当然是为了你能更舒心,底下的人也少挨骂。”

“有你就够了。”

“总有我不在的时候。”

周斯越听到这话愣了一下,面前的许弋倒像是没事人一样,笑眯眯地给他夹着菜。

晚上回家的时候满屋子充斥着鸡汤的香味,周斯越看许弋把汤盛到一个个摞好的冰格里,晾凉后放冰箱里冻上。

他不明白许弋这是在干什么,许弋解释道:“自制浓汤宝,以后你没胃口吃饭的时候就化一颗浓汤宝,再下点面条,营养又健康。”

周斯越没说什么,沉默着回屋换衣服。

怪异,许弋这几天真的很怪。

可要真说他有什么特别反常的行为,倒也没有。

但无论是事无巨细地交代实习生还是在家提前备好那么多他爱吃的东西,种种行为看起来都像是……离别前的准备。

周斯越解领带的手一顿,又觉得是自己想太多。他原以为这种患得患失的情绪不可能会发生在他的身上,现在看来只能说因为从前没遇到真正动心的人。

明明那个人几乎24小时都在自己身边,可当他凝望许弋的眼睛时,又觉得他那双溢满笑容的眼充斥着自己看不懂的复杂情绪。

他忽然觉得,许弋好像随时可能断线飞走的风筝。

晚上的时候两人窝在沙发上看了个电影,有些年头的爱情片,讲的是女主角被逼无奈和男主角分离的故事。不知许弋怎么看得那么有代入感,女主角为了男主角的未来只能默默离开,并且说了很多违心的话,许弋看得眼泪顺着脸颊往下淌。

“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感性?”周斯越打趣道,抽了几张纸递到许弋手里,“赶紧擦擦,大鼻涕都成串了。”

“呜呜……越越,如果我以后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或者我离开了,你会怎么做呢?”

周斯越不假思索道:“当然是开启第二春眼泪都不会掉立马和别人在一起。”

“这就对喽!”许弋破涕而笑,语气中有欣慰又有纠结。他静静靠早周斯越肩头,像是怎么都看不够周斯越,抬头嘱咐,“你要永远以自己为重,我希望你永远快乐。”

结果晚上睡觉的时候许弋突然发疯,搂着刚酝酿出睡意的周斯越晃个不停,在他耳边失落喃喃着:“要不还是等等吧,别那么快找对象,慢一点,仔细一点,找个好的人。至少、至少过几个月吧,考察一下,好不好?”

周斯越刚要睡着就被许弋打断,他不耐烦地推搡着埋在自己脖颈处的头颅,许弋的发茬扎得他脖子痒痒的。

“怎么了你,大半夜的吃错药了?”

“没怎么。”许弋的声音听起来闷闷的,“我就是做噩梦了。”

“答应我嘛越越,答应我好不好?”

周斯越的拳头握紧了,好不容易酝酿出的睡意就这么让这个瘪犊子给整没了,他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到耳边传来有规律的呼吸声,转头一看,罪魁祸首把头压在他锁骨上睡得正香。

算了,不跟傻子计较。

周总默默放下握紧的拳头,并为许弋掖了掖被角。

每周三是固定药浴的时间,许弋早早放好了中药水等周斯越去泡他金贵的小屁股,泡完之后还要抹上特制的中药软膏。

许弋仔细搓洗自己的手,直到把手洗得喷香的时候才郑重地回卧室准备帮周斯越涂药膏。

“什么?!你自己涂完了?!”许弋如遭雷击。

周斯越奇怪地扫了许弋一眼,接着继续靠在床上看报表。

“泡完顺便就涂了,多大点事,你大惊小怪什么。”

“这本来就是我的活!你独立了,不需要我了是不是!”许弋失魂落魄地瘫坐在床上耍赖:“我都两天没看见你漂亮的小洞了!连涂药的机会都不给我,心狠如斯……”

周斯越显然已经习惯许弋时不时发癫的精神状态了,说实在的,还挺可爱。

他伸出脚在许弋搭在床沿上的手背上用脚趾狠狠拧了半圈,看许弋疼的嗷一声又把脚缩回去,嘴角隐隐上弯。

“小骚蹄子。”许弋快准狠地一把抓住了周斯越藏在被子里的脚,握住脚踝往上提,他顺势抱住周斯越的小腿,自下往上地亲吻着。

许弋虔诚地吻过周斯越身体的每一寸,双唇最后落于脚心,温热的吐息缠绕在脚背上,周斯越罕见地红了脸,想抽出脚却没挣脱许弋的束缚。

“你今天抹了药没法做,用脚给老公打出来好不好?”

散发着热气的蓬勃器官顶在周斯越的脚趾下,许弋撸动了两下阴茎,像刚出生的奶狗寻奶那样闭着眼睛贴过去找寻周斯越的嘴,凑过去和他接吻。

周斯越的皮肤很滑,那是被无数昂贵乳液滋养出来的滑嫩手感,就像吹弹可破的布丁,随着许弋之间的动作逐渐融化。手不断往下,他摸到了硬挺挺的桃子冰棍,周斯越嘤咛了一声,许弋手上的动作不断加快,最后把周斯越射出来的精液涂到他自己的脚上,接着润滑把生殖器插到他两脚之间。

周斯越难得的乖顺安静,可能是因为从来没有人对他的脚做这种事,他显得无所适从,只好把头偏过去深深埋在枕头里。

快感很快遍布许弋全身,看着龟头不断在周斯越的脚心中深入,许弋发狠地耸动着自己的腰。

似乎只有在床上,许弋才会异常凶狠地昭示着自己对周斯越的占有欲,就连声音听起来都比平常低沉许多:“宝贝儿,你真是太好操了,全身上下没有一个洞不让人爽的……”

周斯越抓着床单的手紧了紧。

许弋看着周斯越绷紧的小腹,以及上面随着自己挺腰不断摇晃的肉棒,小腹过电一样涌起热流,他忍不住把周斯越翻过去,对着他的两团屁股瓣又揉又捏,稀罕地一口咬了上去。

地上扔满了纸团,许弋搂着周斯越,显然还在回忆着刚才两人一起射精时周斯越的叫声。

“你刚叫那声好骚。”许弋砸吧嘴,显然还在回味。

“下次你让我上你一回,保准你叫得比我骚。”周斯越没好气地回了一句,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总觉得脚趾间还是很黏,好像有精液没擦干净。

“行呗,既然你这么惦记我的屁股,大不了以后让你上一次。”许弋打着圈玩周斯越的头发,“真男人不怕被老婆上。”

相拥而眠的时候,周斯越觉得自己最近真是想多了,许弋还是那个许弋,一点都没有变过

——

就是他妈的最近晚上总是不好好睡觉。

周斯越没好气地踹了许弋一脚,“你他妈睡不睡?不睡滚去客房!”

“我睡不着嘛宝宝,你陪我聊会天好不好?”

“咱们俩一天24小时有23个小时都在一起,有什么话不能白天说非得现在逼逼?”

许弋直接自动过滤了周斯越的这句话,开始说一些不知道什么的傻话。

“有时候我真希望自己是个女人,这样的话还能跟你有个孩子。”许弋这样讲。

“……我有没有跟你说过我是纯gay,我对女人硬不起来。”

“真的吗?哪怕长成我这样的女人?”

长成许弋模样的女人?周斯越眉头紧皱,“你要闲的没事去把你那几双运动鞋刷了,放着等下崽呢。”

“我不!”许弋义正言辞拒绝,“我就想和你说话,要不我给你讲两个笑话吧,笑一笑就不困了。”

“我明天下午有会,要是开会的时候想起你讲的什么狗屁笑话你就死定了。”

“有个人在公园看一群老大爷下象棋,然后说:大爷,你车没了。老大爷说:不懂了吧!这叫ju,那个人:好吧,大爷,你旁边的电瓶ju没了。”

“……”

“不好笑吗?那我再讲一个。”

“在一个寒冷的冬天,王大爷在树下发现了一条冻僵的小蛇,然后善良的王大爷就把那条小蛇揣进了怀里,带回家。结果第二天,王大爷就在树下放了一个牌子,上面写着禁止大小便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什么他妈鬼

周斯越无语:“你去那屋对着墙讲去吧,我要睡了。”

许弋还是不肯放过他,这回不讲笑话了,贴着他耳朵不停说“我爱你”。

“闭嘴!吵死了。”周斯越闭着眼睛精准地用手夹住许弋的两片嘴唇。

“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他还是如此固执地重复。

周斯越实在忍不了,一个肘击给许弋打得眼冒金星,睡着之前他迷迷糊糊听见许弋还在重复说那三个字,于是他也下意识张口:“……我知道。”

第二天上午,周斯越睁开眼睛缓缓坐起,身旁的床单早就凉了,他没想太多,以为许弋是去买早餐了。直到他打开手机发现此时时间已经是上午11点整。

他的手机被静音,闹钟也被关掉了。

手机上有很多公司的未接来电,他回了电话了,只听对面的员工急道:“周总您可算接电话了,联系不上您,许秘的电话也关机,担心死我们了。”

许弋电话关机?

周斯越下床走了一圈,许弋的东西都还在,他安慰自己想太多,可能是买早饭的时候手机被偷了?就像上次一样。

话虽这么说,可周斯越的脚步没停,直到他看到自己的右手——小拇指上,一枚深绿色的翡翠指环牢牢地套在他手上。

许弋失踪两天了。

这两天时间周斯越不知道给他打了多少电话、发了多少条微信,可那人从未回过。别墅里他的东西都还在,除了当初他从出租屋拎过来的一个黑色旅行包。

周斯越查过许弋的行踪,他的身份证未有任何交通工具的乘坐记录,就连周斯越曾经给过他那张按时打‘包养费’的卡也没有任何消费记录。

许弋人间蒸发了。

周斯越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许弋为何会这样毫无征兆地离开,但前些日子他的所有反常在此刻倒是有了答复——他一直在计划着离开。

周斯越并不是死缠烂打的人,可他要知道原因。

他不相信许弋对他的感情是假的,周斯越不是想为许弋辩解,左手下意识摩挲着小指上一刻不曾摘下的深绿色指环

许弋一定有苦衷。

手下打来了电话,低沉的男声向周斯越汇报着这几日的调查结果。

“许秘的活动路线与您高度重合,余下独自行动的时候,他最常去的是超市和各大甜品店,哦对了,他还去过几次中药馆和一个私营医院。”

医院?

周斯越眉头一皱,许弋从未和他说过他曾去过医院,平日里也没看他身体哪里有不舒服的地方。但周斯越秉承着宁可错杀一千也绝不放过一个的道理,让手下仔细去查那家医院的底细。

没有许弋在身边,周斯越似乎全身心投入到了工作中。直到胃部传来阵痛时他才恍然发现天早已经黑了,长时间的空腹让他疼痛难忍,但他不能停下来。

只要他闲下来,便会控制不住自己疯狂给许弋打电话,哪怕每一次对面的声音都是提示‘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的机械女声。

办公司的门被悄无声息地打开,周斯越在空气中嗅了两下后双眼猛地睁大,熟悉的鲜香味道让他几乎是在瞬间回过头——然而门口出现的并不是那道让他魂牵梦绕的身影,而是之前许弋曾经带过的小实习生。

“……你怎么还没下班?”周斯越轻咳一声,把头又转了回去。

“师傅之前跟我说过,您遇到烦心事的时候不爱吃饭,时间长了胃肯定难受。他说这家店的蟹粥您特别喜欢,所以我刚才去店里给您打包了一份粥。”实习生小心翼翼把粥盒放在一旁的小茶几上,“还有萝卜干和油条,师傅说您喜欢混在一起吃。”

周斯越看着面前冒着热气的香味的粥,眸光闪了闪,一向波澜不惊的脸上难得地浮现出了复杂的神色,最终克制着归于平静,只余深不可测的沉默。

“知道了,辛苦你了,先回去吧。”

“不辛苦不辛苦,那周总我先走了。”实习生脚底抹油,忙不迭开溜。周斯越的气场太过强大,每次和他独处,年轻的实习生都感到压力山大。

直到面前那碗粥逐渐失去温度,周斯越才停止雕塑一般的沉寂动作,拿起勺子吃了起来。

不由分说地离开,甚至连一句话都没留,莫名其妙把母亲最心爱的戒指戴在自己手上,家里处处是他的痕迹,就连公司里的实习生都被他驯化得连自己的喜好都能完全掌握,走都走了还特意找个人伺候自己,许弋,你到底在干什么?

一碗粥见底,周斯越冷着一张脸拿起手机。

「许弋,你他妈最好祈祷别让我抓着你。」

许弋这几天过得可谓是相当之惨。

临终关怀中心在最南边的一座小岛上,为了不被周斯越发现自己的行踪,飞机动车火车这一类的交通工具全部都被他pass了,没办法他只能选择黑车。

一开始坐的黑大巴,司机开车技术像碰碰车就不说了,车上各种脚臭味头油味口气味烟味交织在一起,许弋差点呕出来。当然最绝的还是他旁边坐的老头,到地方大家都下去上厕所就他不去,拿个矿泉水瓶子就地解决,结果瓶盖没盖紧,咕噜到许弋座下洒他一脚。

事实证明,没有最绝望,只有更绝望——尤其是当许弋知道售票员随即定价,他花了500车费而有的人只花了350时。这一下直接踩到了许弋的雷点,坑人可以,但坑他的钱绝对不行!于是他舌战群儒以一己之力在吐沫横飞的现场硬生生从大妈的包里掏出150塞回自己的衣兜,这场风波才逐渐平息。

有了这次的教训,许弋放弃了黑大巴,开始和人在车站门口拼黑出租。仨大男人挤在后座,许弋夹在中间差点被挤成照片。

右边那男的不知道得了啥病,上车就开始咳咳咳,一个喷嚏许弋半边肩膀都湿了。果不其然,第二天许弋开始发高烧,浑身疼痛脸手机都拿不住。

终于熬到最后一关,许弋买了辆破二手电驴,在三十多度的高温烈日下向着目的地出发,整个人晒得像刚才热带雨林泥汤里打过滚的吗喽,那叫一个漆黑如土。

历经五天09个小时,许弋终于赶到了临终关怀中心,当疗养院那几个大字招牌浮现在眼前的时候,他激动得差点没哭出来,眼前一黑,直接晕倒了。

本来来这是为了等死的,结果差点在半路就死了。

许弋醒来的时候手上正打着吊针,年轻的小护士细心地擦拭着他额头的汗水,又用浸湿的棉签为他的嘴唇保湿,许弋感动地泪眼汪汪,硬是用劈了叉的声带嘶哑开口道谢,护士小姐回以礼貌微笑。

“不客气先生,专属一对一护理一天800哦。”

许弋垂死病中惊坐起,正襟危坐指着门口,一脸严肃翻脸不认人:“你现在立刻马上给我出去。”

屋漏偏逢连夜雨,许弋千算万算没想到临终关怀中心居然他妈的涨价了。

“夺少?!你告诉我夺少?!”许弋揪着医生的领子,眼睛瞪得像铜铃。

“一万八千八一个月,讨个吉利数哈哈。”

“尼玛的我都他妈要死了还要什么吉利数!我来的时候明明告诉我是8000一个月!怎么现在翻了一倍!”

“这、供不应求嘛……”医生慌张地托了一下眼镜,没开玩笑他感觉许弋好像要吃人,于是立马道:“双人间现在8000,正好今天空出了一个房,许先生您看这样可以吗,我立马安排你进去,顺便赠送您三天的免费按摩sap。”

许弋一听,暗骂了一声。

“算了,都是打工人我也就不为难你了,赶紧让我住进去。”

结果一进双人间,许弋就遇见了个老熟人。

“卧槽!”许弋大惊,不得不感叹世上缘分之妙,“大爷,你怎么也在这啊!”

“卧槽!”许弋大惊,不得不感叹世上缘分之妙,“大爷,你怎么也在这啊!”

床上的老头穿着棉质白背心,正在用痒痒挠挠后背。听到门口的声音下意识转过头,两人大眼瞪小眼对视了好一会儿,老头才哆嗦着嘴唇吐出一声:“我草,小犊子你怎么也在这!”

——此人正是许弋确诊那天在他旁边抽烟,得了前列腺癌的老头。

异地见故人,虽然俩人没什么交情,但许弋着实还是惊喜了好一阵,毫不客气地上去寒暄:“大爷精神头不错啊!”看着老头面色红润的样子,许弋点点头,满意道:“您这是把鸡切了?可痊愈了吧!”

“……”一共见面两次,两次都关心人家切没切屌,大爷脸一下就黑了,冷哼道:“我要切了还能来这种地方?”

说的也有道理啊!

许弋放下背包准备收拾床铺,却听身旁的大爷冷不丁来一句:“你还这么年轻,怎么也来这种地方。”

“年轻也没招哇。”许弋回头笑笑,“晚期,医生说我没救了。”

“但我看你怎么比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瞅着精神多了呢,气质一下就上来了,刚才你站门口,一开始我都没认出来你。”

“真的假的!”许弋瞪大双眼,扯扯自己身上的外套,“这都我媳妇儿帮我搭配的。”

“你结婚了?”大爷问道。

“呃……也不算吧,不过我把我妈留给她未来儿媳妇的戒指给他了,但是他摘没摘我就不知道了。”

“你没告诉你媳妇你得病了啊?”

“嗐,告诉他这干嘛,那不耽误他以后找对象嘛。”许弋勉强扯出一抹笑,声音低得仿佛只有自己能够听到。

“反正在我心里,我已经和他结过婚了。”

“哼,万一你媳妇真跟别人在一起了,你不伤心?”

“他长得好看又有钱,任何人喜欢上他我都不会意外。只要那个人比我好,足够爱他就可以了。”许弋抖了抖被子,脸上一副豁达的表情,笑着说:“比我好这个要求还是很容易达到的吧。”

大爷嘴角抽抽两下,“我滴个妈呀你可别笑了,比他妈哭还难看。”眼瞅着许弋一下垮起小批脸,衣服也不收拾了不停眨巴眼睛,眼瞅着下一秒就要哭出来,大爷赶紧转移话题。

“那个啥,你那对象真有你说的那么完美?”

“必须的必啊!”一提这个许弋来劲了,从裤兜掏出手机就要给大爷看自家老婆的照片。

老头从枕头底下摸出老花镜,煞有其事地哈了两口气,把眼镜擦得锃亮,然后郑重地看向许弋亮起的手机屏幕。

“这张是我们两个去逛超市,这张是他早上喝咖啡的侧影,这张是他办公的背影,那看他头顶翘起那两根毛,可不可爱!这张是他睡……我草这张他没穿衣服算了算了,还有这张!他趴在桌子上睡着了,嘴角还有口水呢,真他妈美爆了!”

“?”大爷狐疑地摘下眼镜又重新戴上,接着瞪大双眼看向许弋,只见那人完全沉浸在照片当中,根本没发现大爷憋到逐渐发绿的脸。

于是沉默寡言的大爷就这样被迫看完了许弋手机相册里的二百多张照片,本来他以为欣赏秀就此结束,结果许弋又点开了视频,大爷大惊连忙摆手,终于问出了困惑已久的问题。

“小伙子,你这媳妇儿,我咋看着这么像男的呢?”说罢他还小心翼翼观察许弋的脸色。

果然许弋的脸一下就板起来了,不悦大喊道:“您什么眼神!”

想多了想多了……大爷默默安慰自己,现在是有一种女性的打扮比较偏男性化,他之前听他大学的女儿说过来着,这种风格叫什么来着?铁t风?好像是这么说的。

大爷高兴还没两秒,许弋举起手机怼到大爷面前义正言辞:“他不是像男的!他就是个男的!”

“!”大爷往后退了一下,伸出手指指着许弋震惊道:“你!你是同性恋!”

“?同性恋怎么了。”许弋瞥了一眼老头,“至于这么大惊小怪的吗。”

“我告诉你,在我们那个年代,二椅子是要浸猪笼的你懂不懂!”

许弋翻了个白眼,“懂懂懂,那你还看不看了,视频还没放完呢。”

大爷咳了一声,又默默把老花镜戴了回去。

察觉到大爷的头离手机屏幕越来越近,许弋不满地一把暗灭了屏幕,麻溜把手机揣了起来。

“你这啥意思,一会让看一会不让看的,我还没看完呢。”

“不给你看了。”许弋扭过头,眼神犀利地盯着大爷,好像要用眼睛把老头生生趴下一层皮,“你这老登眼神不对,我看你双眼散发邪气欲图不轨,我可告诉你,他对六十来岁的老货没兴趣,趁早死了那条心吧,少惦记!”

……你神经病啊!

大爷气得差点把眼镜捏碎。

许弋失踪的第十四天。

周斯越的日子好像回到了从前,没有许弋的从前。

偶尔他也会想,是不是他的身边从来就没有一个叫许弋的人出现过,那个人带给他的所有美好回忆就像一场梦。

梦里他得偿所愿,梦醒物是人非。

调查许弋的人打来了电话,电话那头的男人沉默了一会儿,半天才低声说了声:“周总。”

“嗯。”

“前几天您吩咐我去调查的事情,我可能无法继续了。”

“怎么了?”

电话那头的男人像是在努力隐忍着什么,压抑过后的嗓音略带沙哑:“我生病了。”

“很严重?”

“是癌症。”

“……”

周斯越想到自己这位体重190斤浑身腱子肉的手下,难得的怀疑了一下这个消息的真实度。

“我很抱歉。你在哪家医院查的?”

“就是您让我去调查的那家医院,我还没来得及摸清底细就收到了检查报告。”

“许弋经常去的那家?”

“是的。”

周斯越心头一个激灵,脑中闪过一道光,如梦清醒般瞪大双眼——好像有些事实呼之欲出了。

“离职之前帮我再做最后一件事吧。”

“您说。”

“帮我在那家医院挂个号。”

挂了电话,周斯越的手机收到了洛洛的微信。

【今晚十点老地方,俱乐部来了一批新人,别在你那已经跑路的一棵树上吊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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