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上西楼(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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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未央,灯华渐起时,正是帝都红灯区日日重复上演的好戏开场的时刻。

谢尽欢从里屋的软床上起了身,支着酸软的身子,掀开被单,随手拎了件披风拢在身上,赤足踩上地毯,走到桌前。

镜中倒映出青年有些疲惫的脸庞,谢尽欢落了座,抬眼看了看墙上的挂钟。

算起来,这个时间应该无人来翻牌子。

桌边挂着一台有些老旧的电视机,谢尽欢从有些凌乱的桌面上翻出遥控器,想了想又搁下,兴致缺缺地拿起一根眉笔,俯身凑向镜前。

即便为了做高身价而欲拒还迎,往日来翻他牌子的达官显贵依然络绎不绝。如今a国一朝政变,昔日的在野党上台后第一件事就是将从前的政敌清洗干净,风声鹤唳之时,恐怕没几个权贵有心情来寻欢作乐。

花间苑的生意比之鼎盛时期只是稍有下降,可轮到接待客人非富即贵的谢尽欢身上便要另当别论了。

可谢尽欢打心底里不在意,“兄弟姐妹”们背后看他笑话,他也不多看一眼,每天老老实实往自己的屋里一待,靠着柜子里的书本和屋里一台旧了的电视机消磨时光。

“欢哥,该起床吃饭了。”

屋外一个矮矮的黑影伫立在门口,谢尽欢举着手腕对镜描眉,于是抬高声线道:

“厨房今天做了什么?”

“还是欢哥最爱吃的清粥和素炒时蔬。”

外头的黑影道。说话的人听起来年龄不大,稚气未脱,十三四岁的样子。

谢尽欢嗤笑一声:“还我最爱吃的呢……”

清粥素食,日日吃下去味同嚼蜡,谁还发自内心爱吃?不过是花间苑为了他们这些人伺候客人时更洁净,强加的借口罢了。

谢尽欢顿了顿,看着镜中的自己,脸上的厌恶忽然松懈了力气,无奈地挥了挥手。

“我不饿,待会再说吧,青苔。”

被唤作青苔的少年应了一声:“欢哥,那我把吃的放外头食盒里了,你别饿坏了身子。”

等小孩走远了,谢尽欢复瞥了一眼镜中人,忽的把眉笔一丢,起身走到外屋的茶桌边,不顾自己头发也没梳,径自倒了杯茶,咕咚咕咚地一饮而尽。

青苔是固定给谢尽欢跑腿的服务生,搁在几百年前,大概就是秦楼楚馆里的小倌。

这孩子心地单纯,不知道花间苑里许多弯弯绕绕的规矩,他不愿和无辜的小孩撒气,可心里的憋屈无处诉说。

干着下流的行当,吃饭却比出家的僧人还遵循清规戒律,谢尽欢越想越窝火,又倒了杯凉了的茶,毫无风度地闷了一口,啪地放下杯子。

似乎是为风吹动,内屋传来轻微的动静,谢尽欢没留心,还在自言自语地骂着:

“丧良心的东西,心脏得狗都不吃……”

“在骂什么呢?”

谢尽欢一个哆嗦,险些没握住茶盏。

他猛的回过身,对着黑着灯的里屋:“谁?”

一个矫健的身影从暗处缓缓走出。

“是我。”

看清何故的脸的一刹那,谢尽欢终是没绷住花魁该有的表情管理,瞠目结舌。

“你怎么上来——”谢尽欢吞了吞口水,指着半掩的暗门,“你走密道上来的?!”

何故老实地点点头,双手背在后面:

“我本想看看你是不是在……是不是在忙,但你好像没什么事,所以我就直接出来了。”

“这不是重点!”谢尽欢吼完,想起什么又赶紧压低声音,立着眉毛的模样像一只炸了毛的猫。

“这暗门和密道是我瞒着妈妈千辛万苦拜托人修的,本是以备不时之需的,你这样随便走动,是生怕他们不误会你逃单吗?”

何故眨眨眼:“要这么说来,我一个月的工资还当真支撑不了我见你几回。”

男人的脑回路着实清奇,谢尽欢竟一时无语。

“你……”

谢尽欢穿着睡衣,裹着披风,没有梳妆打扮,头发毛茸茸的,头顶甚至翘着根毛,全然没有头牌平日金贵的做派,只见他伸手一指,差点把手怼到何故鼻子底下:

“你老实交代,到底想干什么!”

他印象里的何故总是端着架子,一脸正人君子被玷污了还要宁死不从的窝囊样,今日对方却有些换了样似的,不但不拘谨,反而还像回了自己家似的随便。

“我来不是为占你便宜,”何故一副真心实意的样子,“我想问你点事,尽欢。”

谢尽欢眸光微微一动,转身一掸披风,在茶桌边坐好。

“何长官,我们还没熟到这种地步。”

何故垂了垂眼睑:“对不起,我贸然闯进来打听确实不礼貌——”

“我的意思是,”谢尽欢重新执起茶盏,“别那么叫我,怪腻歪。”

何故愣住了。谢尽欢从被私闯寝屋的惊吓中缓过神,抿了口茶,率先淡定开口:

“那天的事过后到现在过去了快一周,何长官恐怕一直在担惊受怕中度过吧。”

何故定神,站在原地没动:“你们的人认定了我是花间苑的保护伞派来的救兵,可我毕竟是军部的人,打了警察就等于打了警备部的脸。警备部会甘心吃哑巴亏?”

谢尽欢不以为意地轻笑:

“所以,你怕警备部把你为了一家妓院出头的事变着法子捅出来,但这一周却无事发生,在下说得对不对?”

何故严肃地紧绷着脸:

“我当然明白这事是被军部的高层压下了,可我想知道这人是谁,还有……他知不知道是我做了这一切。”

谢尽欢挑眉,笑意从眼角眉梢开始蔓延。

“何长官居然也如此爱惜清誉。”

他语气嘲讽,何故并非听不出来,可表情却没有任何被惹恼的模样,反而一板一眼道:

“如今国内的局势你应该也略知一二,军部各方势力大洗牌,我只是一介俗人,虽然没有参与他们的斗争,但也希望自己不被波及,至少不让有心之人捏着我的把柄,逼我替他们卖命。”

谢尽欢拿过茶壶兀自斟茶:

“那你当时袖手旁观就好了,从根儿上远离我们这泥潭。”

“这不可能,”何故紧接着回答,“再来一次我也还是要管,不能因为你们是做这一行的,就活该被人欺凌。”

谢尽欢倒茶的动作一顿。

何故未觉有异,语气坚定而坦荡:

“从前我是没来过这种地方,心里有刻板印象也是难免,你要是认为我自诩清高,我也无话可说。但不管是谁,那些警察都是有错在先——”

话说到一半,何故忽然向前半步,迟疑着道:

“那个,你的茶满出来了……”

谢尽欢回神,这才发现茶水早已顺着茶盏流入盘中,他忙放下茶壶,眼神难得闪烁:

“你怎么知道,那些警察一定是冲着我来?”

“那些仗势欺人的东西,喝了些马尿,要闹事自然也得挑着最不亏待自己的来。”

何故说着,忽然嘴唇上扬了一下:

“何况,你是这么漂亮的oga,没有哪个alpha不想拥有。”

谢尽欢张了张嘴,喉咙却干涩得紧,一个字也没说出来。

阿谀奉承的言辞听得太多,情话婉转本是他自己的长项,可这样不假以词藻修饰的平白话从何故嘴里说出,竟然丝毫不显恭维,真诚得让谢尽欢心里打颤。

推拉经营都不在话下,可真心换真心是下了血本的赌注,何故或许只是长了一张说假话也有说服力的脸,但他抛出的筹码却着实动听。

谢尽欢默了默,盯着漾起水波的茶盘,忽的说道:

“你若是信得过我,听我一句,别多打听上头的人是谁,更不必担心会不会暴露。妈妈对你是上头派来的人这点深信不疑,早就把监控删得一干二净,就算后来想再查,也不知道你是谁。”

“退一万步来说,花间苑只是所风尘之地,小打小闹的事,没人会彻查下去。”

见何故表情略有放松,谢尽欢轻轻一笑:

“好了,你想要的答案我已经告诉你了,还有什么事吗,何长官?”

他已经很委婉地在请何故赶快离开,却没成想,青年嘴唇动了动,向前又走了一步,在谢尽欢疑惑之前,先行背在后头的双手移到身前。

谢尽欢定睛一看,才发现何故手里拎着一盒糕点。

帝都专做甜点的风雅斋的招牌红豆方糕,谢尽欢在电视上见过,却从未得一尝。

“这是向你打听的谢礼。”

何故说。

谢尽欢的眼睛刷地亮了,人虽坐着没动,脸上却雀跃如春日梁上的燕,欣喜的小心思无处掩藏。

何故小心翼翼上前,把盒子放在桌上,慢慢朝着谢尽欢的方向推过去一寸,好像在投喂一只弓着背充满警惕的流浪猫:

“我看你大概足不出户,也不知道你需要什么,我战友说,好多oga都爱吃他家的甜品……”

谢尽欢纤细的指尖有些迫不及待地搭上那盒子,素来的矜持让他忍着对那一盒糕点的渴望,佯装镇定问道:

“真是谢礼?你不会耍花招吧?”

何故啊了一声,茫然而窘迫:“我就是单纯表示感谢,不能白打探消息……”

他没敢说,自己花一盒糕点的钱就大着胆子闯进头牌屋里,这点代价算占大便宜了。

得到肯定答复,谢尽欢早就等不及,麻利地拆开包装,捻起一块红豆方糕,珍重地放进口中,慢慢咀嚼。不多时,青年脸上浮现出餍足的神色,仿佛不是在吃甜点,而是在品尝世间难有的珍馐美味。

“好吃,”谢尽欢又捻起一块塞进嘴里,两腮不顾形象地鼓着,仿佛储食的仓鼠,“何长官,你品味真不错。”

何故这才放下心来,同时又有点惊讶:“这东西你没吃过?”

“没有,”谢尽欢舔掉唇边的碎屑,“我们吃的都是没滋没味的东西,要保持身材,还有……你懂得。”

兴许是甜食滋润了心情,谢尽欢破天荒地多说了些,还不忘指指桌对面:“坐啊。”

何故怔了怔,顺从地走过来在他对面坐好。

他们肉体上的关系也算发生了好多次,可这样相安无事地同桌对坐着聊天,还是头一遭。

“你吃啊,”谢尽欢又拿起一块,“真香,你也尝尝。”

“不用,你喜欢就多吃点。”

何故下意识说完,又静静观察起眼前的谢尽欢来。褪去华丽夺目的衣装和缤纷艳丽的行头,未施粉黛的oga那混血儿的骨相多了些清丽的美,大快朵颐的模样又让这美人平添了些他不曾见过的活泼可爱的一面。

谢尽欢点点头,好像也确实只是嘴上客气客气,很快不说话了,一边吃一边不时发出满足的哼声。

盒子里的糕点很快下去一半,谢尽欢意犹未尽地舔舔手指,把它盖好:

“谢了,剩下的我留着以后吃。”

“喜欢就都吃完啊,”何故忍不住劝他,“放久了要变质了。”

“总也吃不到这些好东西,”谢尽欢一副你不懂的表情,“就是放坏了,也比天天喝粥吃咸菜强。”

他抱着盒子起身要向内屋走去,忽然听到身后何故叫住他:

“尽欢。”

谢尽欢脚步刹住:“何长官,都说了您别——”

“你喜欢的话,有什么想吃的告诉我,”何故置若罔闻,起身打断他,“我买了给你偷偷送过来。”

谢尽欢倏地回头,看着何故不像是在开玩笑的样子,眼睛眯了眯。

“这算什么,屈尊当我的外卖员吗?这东西好是好,可十次也抵不上一回我这的过夜费。”

谢尽欢不冷不热地回答。

何故摇摇头,正色道:“你误会了。我每周下班时都有几天坐车路过花间苑,顺手的事,就当帮你个忙,或者……”

本是理直气壮问心无愧,话到最后声势却弱下来,透着些自己也始料未及的心虚:

“权当交个朋友。”

谢尽欢转过身。何故站在灯下,俊美的脸上肌肉还略微僵硬着,目光却毫不闪躲,黑鸦般的眸平静如深潭。

这样气质浩然、前途昭昭的正义青年,居然也鬼使神差地甘愿为一个妓子奔波卖好吗?

谢尽欢抱着盒子的手紧了紧,面上微笑不褪。

“那我就却之不恭了,”谢尽欢柔声道,“多谢何长官。”

从那之后大概半个月,只要下班坐公交,何故都会顺路给谢尽欢偷偷送些零食上楼。

他也不知道那天的约定是出于怎样的心态而订立的,可两个人表面上好像都觉得很正常似的,将它这般遵循下去了。

一来二去之间,风雅斋人气火爆的各式的糕点,竟也让何故七七八八买了个遍。

夜色如水,何故像往常一般拎着盒子来到花间苑楼后,远远却见到熟悉的密道口站着一个矮矮瘦瘦的小孩。

已经入了秋,小少年却只穿着单衣,脚上一双旧旧的黑色板鞋,有些发灰的瞳孔清澈明亮,他四处张望着,好像是在等候什么人。

何故心里记着谢尽欢的叮嘱,不敢贸然上前暴露了密道的位置,却见那小少年一眼望见自己,迟疑片刻,快步跑上前:

“请问您是何长官吗?”

何故愣了愣,没有承认,防备地盯着孩子:“你是谁?”

“我是欢哥的侍应生,”那孩子声音脆生生的,“我没有名字,您叫我青苔就行。”

“是尽欢叫你来这里的?”

何故这才稍稍放下心,问道。

趁着将夜,青苔机警地看看周遭,把门口防人耳目的垃圾桶推开,打开密道门。

他回头示意何故先进:“欢哥怕您被人看见,让我照应一下。”

何故低头钻进去,又回头看看门口的青苔:“你不跟着进来?”

“我从正门进去,妈妈不会起疑的,”青苔回答,“而且这密道简陋,禁不住太多人。”

“谢谢,我知道了。”

何故随口说完就要转身上楼,门口的少年忽然轻轻道:

“也谢谢你,何长官。”

何故的脚步一顿,听见身后少年一字一句认真说道:“欢哥虽然是这的头牌,但我知道他的日子也不比我们好过……何长官,谢谢你不嫌弃欢哥,给他送好吃的。”

昏暗的密道内,男人的眼底一丝微光波动。

“举手之劳,就当他当初给我疗伤的回报,”何故伸手拍拍门口小少年的肩,“更何况,你的欢哥本来就值得这些。”

拾级而上,走过十几次的密道原就不长,路线已经烂熟于心。

很快来到暗门前,何故按前些日子谢尽欢教他的,把手放在门上轻轻叩了两下。

他等着对方给他开门,可过了好一会也无人应。

何故第一反应以为谢尽欢屋里有人。说来也怪,每次一想到这个他本就知晓的事实,何故心里都会往下沉甸一秒,胸口特别堵得慌。

倒不是觉得妓子脏或者下贱——他从第一天见到谢尽欢时就没用这种眼光看过他——而是单纯心中不好受,说不清道不明。

他附耳贴上门扉,仔细谛听。暗门隔音很差,他能感觉到屋里安静极了,不像有旁人在。

何故放下心来,蹑手蹑脚推开暗门。内屋长久不开灯,他的视线也习惯了这昏暗,何故在门边换了鞋,只穿着袜子踩在地毯上,竭力让自己的动静小一些。

“尽欢?”他小心地清清嗓子,“我把这桃酥放——”

外屋榻上的被褥微微隆起,一声婉转吟哦,何故脑子里轰的一声,顿时什么也不知道了。

淡金的长发如鎏金化水,从软榻边缘垂落,令视线不由自主顺着那发丝上移,定格在榻上横陈的玉体之上。

谢尽欢仰面躺在软榻上,浑身未着寸缕,被子堪堪盖住股间,oga喷香的信息素像是被打翻的玉瓶清露般,香盈满室。

只见他偏过头,汗涔涔的脸紧贴着软枕,颈间青筋浮起,一只手伸进被子里隐约动作着,绞紧了纤长双腿,连脚趾都跟着蜷缩起来。

仿佛越陷越深,谢尽欢挺了挺腰,欲求不满似地呻吟一声:

“不……呃啊……”

信息素如海浪般一波一波席卷,与平时徐徐袭来、收放自如的那般发散不同,失去了控制,完全凭本能在释出。

不是你推我扯的情爱游戏,而是最简单原始的兽欲所释放的交合的邀请。

何故手里的盒子啪的掉在地上。

是谢尽欢的发情期。

信息素刺激着alpha的大脑,几乎是一瞬间,何故的身体就不受控制地灼热起来。

发情期的谢尽欢正在当着他的面自渎。

光是想到这一点,何故就前所未有地口干舌燥。

盒子掉在地上的动静让谢尽欢从发情期的清热中扯回一丝清明,他喘息着睁开双眸,下意识地舔了舔嫣红的嘴唇:

“谁……?”

何故腿有点发软,强装镇定地走过去,在榻前蹲下,忍着那愈发浓郁的oga信息素,试探着伸手想要去碰一碰谢尽欢:

“是我,你发情了,要不要我——”

肌肤相触的刹那,一股电流般诡谲的刺痛感顺着指尖流窜到头顶,何故狠狠一怔,下一秒,谢尽欢忽然从榻上撑起身子,抬手搂住何故的颈。

“等会儿,”何故甚至来不及大惊失色,“你需要抑制——唔……”

谢尽欢柔软的唇瓣贴上何故干燥的唇,青年脑海里炸开道道绚丽烟花,手唰的一下就麻了。

谢尽欢的吻不再如往日那样富有技巧和引导,鲜红的小舌急切于攻城略地,他们越吻越深,何故睁着眼睛,无措地看着那近在咫尺的战栗长睫。

何故的呼吸急促起来。

他不该趁人之危的,可自己的手还是情不自禁地上移,搂住了谢尽欢那截柔软的腰肢。

手掌抚过腰侧的一刻,谢尽欢含着何故的舌尖含混地呻吟出声,被alpha抚慰带来的快感远胜平日里的性爱,仅仅肌肤相亲,都足以挑动oga的情愫。

一吻结束,两个人都已狼狈地喘着粗气。何故搂着谢尽欢的手心已然渗出一层细细的汗珠。

“你忍一忍,”何故不敢看他,磕巴道,“我、我让青苔给你买一支——”

谢尽欢弱弱一笑,扶着何故颈侧的手轻轻摩挲,痒得何故浑身一颤。

“你开什么玩笑……”

谢尽欢嘶哑着说。

“妈妈巴不得我们来发情期,伺候客人更起劲了。我体内有玉养着,只是浅性发情,意识清楚,索幸还比别人强一些……”

话音未落,谢尽欢身子一抖,后腰塌了下来,何故忙扶住人,让谢尽欢倒在自己怀抱中:

“怎么了?你,你没事吧?”

谢尽欢赤裸着身子倒在何故怀中,浑身肌肤透白,连关节都泛着淡淡的粉红。青年挣扎着动了动,指了指自己身下:

“那里……停不下……”

何故一愣,向下看去。

美人没有一丝赘肉的平坦小腹剧烈起伏着,腿间的那根粉红性器刚泄过精,颤颤巍巍又有抬头的趋势,泥泞的穴口一张一合,水光潋滟。

oga发情期时,出于繁衍的本能,宫腔会频繁收缩抽搐,排出大量润滑的生殖液,而性交本身也会刺激宫腔进一步收缩,达到高潮。

而谢尽欢的情况太特殊——他身体里无时无刻不有一块玉在磋磨他的宫腔,也就意味着他虽不会陷入深度发情,却要忍受着几乎无休止的宫腔高潮。

何故的心跳都停了一停,拥紧了怀里摇摇欲坠的oga,漆黑的眸子里沉淀下化不开的顾怜:

“我帮你想办法,你别怕……”

谢尽欢在他怀中闭上眼睛,仰着脸笑了:

“你要真想帮我,就……”

他没说下去,可何故一点就通,脸上腾地烧起来:

“我不能趁人之危!我答应过,只是自愿给你送些吃的,绝不占你便宜。”

汗水顺着尖削的下巴滴在何故的制服前襟,谢尽欢闭着眼抬起手,修长的手指摸索着抚上何故紧咬牙关的脸颊。

“多少个发情期都是这样过来的……”谢尽欢低低地说道,“我情愿今夜的人是你。”

何故的心猛的揪成一团,他捉过谢尽欢的手抵在唇边,阖了阖眼。

“对不起。”

何故轻声说完,搂着谢尽欢的后腰将人箍在怀中,扶着青年的后脑,俯首再度深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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