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总统秘密召见(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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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必须批!”

“对,必须批出来!”

有人悄声嘀咕:“这回可有他好瞧的了!”

台下一片起哄声,大家谁都不肯放过这场好戏。几个辩论者更是幸灾乐祸,巴不得要看这个中国人出丑呢!

一看到这种架势,韩晟昊只好说:“那好吧,恕我直言!姓名学根据名字的笔划,分成天格、地格、人格、外格和总格。从这个人的名字上看,二木为林,‘亻士’为读书,这位在林中读书的人,有水滋润,生命本应该十分旺盛,只可惜三个字全是破字,又是木字太多,仕旁有人,林旁有刀。此名天格属水,人格属火,总格属火。木,人,刀,水,火,五格相克相冲,这人不死即伤,一生不是缺胳膊也会少腿,不是疾病就是外伤!如果你们哪位认识这个人,就请他站起来说说,是不是这么回事?”

场内突然陷入死一般的沉静,众多双眼睛都在惊愕与疑惑中,扫瞄似的扫视着刚才辩论的几个人。而那几个人的目光,都不约而同地落到了一个人的身上……

只见那个人满脸胀得通红,缓缓地站起身,冲韩晟昊深深地鞠了一躬,然后,颇有几分沉重地说道:“您说得非常对,这人在大学念书时,不幸发生了车祸,左腿从大腿根处轧断了,从此变成了残废。他不是别人,就是我!”

好家伙!这场面太精彩,也太令人不可思议了!把所有在场的人全震得目瞪口呆,好一会儿才缓过气来,报以一阵迟到的掌声。

“哗哗”响的掌声足足持续了好几分钟,远比刚才的学术讨论热烈多了。

刚才还跟韩晟昊为敌的几个药剂师,急忙过来向他鞠躬道歉,“韩先生,真对不起!刚才是我们无理,请您多多包涵……”

韩晟昊只是宽厚地笑笑,说:“没什么,用不着道歉!只希望你们今后对别人的见解,不要盲目地瞧不起。宇宙的变化是无穷的。人们对世界的认知更是无穷尽的。今天说不行的事物,百年后就可能行了!”

“是是是,一定一定!”几个人只有点头称是的份了。

“韩先生,您住在哪里?我们一定前去拜访!”

这天晚间,这几个人跑到韩晟昊的住处,同他聊了半宿。

韩晟昊称姓名学为数理学,他认为世间万物是以数理来组成的,所以才有了那句“在数难逃”、“天数不可违”的口头禅……

不知是偶然的巧合,还是这位精通易经的老中医果真研究有术,真能从那些横横竖竖、撇撇捺捺、只是一种符号的文字中,悟出一种命运的暗示,从而给人一种冥冥中的启迪?

不管怎么说,韩晟昊对名字的研究确有一番独到见解。那不是笔者所能阐释清楚了的。

这次研讨会之后,大家把他传得神乎其神,说他是测字大师。

但是,卢夫人这次请他测字,结果又会如何呢?

听到卢夫人的问话,韩晟昊说:“当然会了!您要测什么吧?”

“我想测测卢先生的前途。”

“好,拿笔来!”

卢夫人立即取来纸笔。韩晟昊接过纸笔煞有介事地测起来。一帮人围在他周围看热闹,嘻嘻哈哈静候着卢泰愚的“命运”。尽管韩国人相信打卦算命,但今天并非是占卜算卦的契机,再说韩晟昊也不是吃“神仙”饭的“职业算”,所以,大家都不拿他当回事。

韩晟昊一连测了两遍,都是一个字格,不禁对坐在一旁的卢泰愚笑道:“我说卢大团长,今天是您请我们大家喝酒呢?还是我们给您磕头呢?”

“怎么回事?为什么要我们给他磕头?”大家异口同声地叮问。

“告诉你们,你们面前坐着的是未来的大总统!从他的名字数理上看,是权威至上,天下第一人者的大权运!而且根据他的八字看,一九八七年是他的大运年!”

“啊呀呀,这可不得了!还是我们先给未来的大总统磕头吧!”大家七嘴八舌地打趣逗哏,有的欲做磕头状。

有人突然发问:“可是一九八七年并不是大选年哪?”

韩晟昊笑道:“这我可就不知道了!本人只能测字,不能测天。本人的功夫还没到测天的程度!”

“风云多变,说不定到那年真就开始大选了呢!卢团长,您就静候荣登大总统宝座吧!”

“对对,到时候卢大哥弄个总统当当,咱们这帮小老弟也能跟着沾点光!”大家嘻嘻哈哈恭维着卢泰愚。

“到时候还靠大家多多关照呢!”卢泰愚也跟着大家打趣。

一帮人在嘻笑中结束了这场测字游戏,谁都没把它当回事。韩晟昊测完字随手一扔,不知把那张预测着卢泰愚命运的纸条,扔到哪里去了?

可是,一只有心的秀手却在人们不注意的时候拾起了它,精心地珍藏起来,一直珍藏到十五年后,韩国政坛出现了意想不到的突变。她这才拿出那张已经发黄的、横七竖八画着许多笔划的纸条。这才使人们大吃一惊,果然应验了那句十五年前的预言:

“权威至上,天下第一人者的大权运!”

为卢泰愚竞选总统组织十万“拥卢”大军

一九八七年六月,大韩民国又掀起了声势浩大的群众示威运动。全国各大城市的几百万群众,拥上街头,打着标语牌,高呼口号,矛头直接指向掌政十多年的民主正义党统领全斗焕,反对他军事独裁;要求释放民主人士;要求修改宪法,施行总统直选……广大群众开始弹劾总统全斗焕。

众所周知,大韩民众有着强烈的国家责任感,参政意识非常强烈。所以,他们的学生运动、群众示威,一次接一次,像海潮一般此起彼伏,一浪高过一浪,几十年来都没消停过。这无形中形成一种群众监督机制,一旦百姓对掌权者不满,发现他们有贪污受贿、营私舞弊等丑陋现象,就会群起而攻之,造成一种群众“弹劾”掌权者的态势,迫使掌权者不得不自动下台,从而起到纯洁政权、清洁政府的作用。群众是一种最好的政治清洁剂。

在这场突变的政治狂潮中,卢泰愚一跃而成为浪尖上的弄潮儿,紧紧抓住了这天赐良机……

当时的韩国政局动荡,人心浮躁,全斗焕的政权摇摇欲坠,广大群众正渴望有一个新的政治偶像出现,用以取代全斗焕的独裁统治。恰在这时,民主正义党代表卢泰愚,以一个崭新的领袖形象出现在民众面前。六月二十九日,他发表了震撼全国的“6·9宣言”!宣言声明:要修改宪法;施行总统直接选举制;赦免政治犯金大中,恢复其政治权利……

卢泰愚的这份宣言,恰恰像一磅重锤,准确地敲在了广大民众的心上,激活了人们渴望已久的心愿。于是,一个新的领袖形象出现了!广大群众高歌痛饮,通宵达旦,欢呼一位民主新斗士的出现!

大韩民族是一个爱戴斗士的民族,也是一个爱崇拜偶像的民族。

卢泰愚赢得了众多民心。“6·9宣言”就成了他走向权力之巅的一条红地毯……

应该说,大韩民族是一个勇敢坚定、勇于捍卫自己权利的民族,但也是一个爱激动、爱群情激昂的民族。

一九八七年九月,大韩民国进入总统大选的预备阶段。参加竞选的是“三金一卢”。“三金”即金泳三、金大中、金锺泌。“一卢”为卢泰愚。卢泰愚是民正党推选的总统候选人。

纵观韩国的历史,几乎每个下台的总统都没有什么好下场。一代建国枭雄李承晚,客死夏威夷,最后连骨灰还乡都很困难;坐了一年零六个月总统宝座的尹谱善,因其发表《民主救国宣言》被判处十年徒刑,后来被特赦才重新获得自由;呼风唤雨十六年的朴正熙,毙命于中央情报部长金载圭之手;叱咤风云十年的全斗焕,因军事**不得不进深山古刹去面壁思过,后来又锒铛入狱;就连当时正跃跃欲试竞选总统的卢泰愚,最终也没有逃脱可悲的下场……

客观地讲,韩国的几位总统在某种程度上,都起到了推动韩国历史的作用。朴正熙时代,是将大韩民族从无自尊变成有自尊,从不自信变成有自信,从而打下了韩国经济起飞的基础;全斗焕是把韩国从穷变富,从无技术变成了科学发展,从而使韩国走向了世界;至于后来当选的卢泰愚,是他打开了韩国自由民主的大门,促进了北方(社会主义国家)外交,使大韩民国走上了政治与行政管理的轨道,稳定了韩国的经济发┱埂…至于他们后来的下场,那就是另当别论了。

尽管走下神坛的下场可悲,但总统的宝座毕竟是金光闪烁,有着永恒的诱惑力。那种黄袍加身,集权力于一身的荣耀与使命,永远是一些人梦寐以求而又可望不可即的向往。所以,多少人都不惜一切代价,甚至倾家荡产也要到宝座上坐一坐,以施展一番治国理政的抱负,展示一下自身超凡的才干。因此,每次大选都竞争得非常激烈,大有一种不动刀枪的战争味道。

韩国大选的场面非常壮观。其声势之浩,参加人数之广,耗资之巨,在世界上也是屈指可数的。上至饱经沧桑的耄耋老翁,下至初涉人世的热血青年,无不都在“参与”大选之事,绝少有事不关己的旁观者。

这次大选一开始,四位竞选者就各自带着自己的庞大啦啦队,在朝鲜半岛南部,掀起了龙卷风般的四大狂潮。这四条狂潮以其排山倒山般的声势,进攻着四千万颗大韩臣民的心,展开了一场剧烈的争夺战……他们日夜兼程,到处游说,演讲各自的竞选主张,宣讲自己的治国方案,以求把自己美好的愿望变成一颗颗重型炮弹,射进广大民众的心中,在那里占有一席不可剥夺的位置,到关键时刻好投出那至关重要的一票……每个竞选者都讲得口干舌燥,嗓子沙哑,每人都备有管嗓子的药。卢泰愚日夜不停地讲了十八天,嗓子却一直没哑。这要归功于韩晟昊为他配制的可仁嗓子润滑露。

竞选期间,每位竞选者身后都簇拥着成千上万的助威者。竞选者走到哪里,助威者就摇旗呐喊地跟到哪里,前呼后拥,组成浩浩荡荡的啦啦队。这些啦啦队并非是盲目的乌合之众,而是有组织的。他们有的隶属于某个党的系统,有的服役于某个社团,有的皈依于某种宗教门庭。而且,每位竞选者都选定一种颜色,作为自己竞选势力的代表色。因此,每个拥护者从服装到汽车到手持的小旗,都一色齐刷刷的。一看浩浩荡荡开来的是什么颜色,就知道是哪位竞选者到了?

民主党总裁金泳三,选的是红白相间的颜色;

平民党总裁金大中,选的是金灿灿的黄色;

新共和党总裁金锺泌,选了黄、红、白相配的三种颜色;

民主正义党代表卢泰愚,选的则是大海般醒目的天蓝色。

人们一看到红白相间的人流涌过来,就知道是金泳三到了!一看到海浪般涌来的是天蓝色人流,就知道是卢泰愚开来了!前脚这股人潮刚退,后脚那股势力又涌上来,一伙接一伙,像接力赛似的。广大民众在四位口若悬河般的竞选讲演中,极力选择着自己所拥戴的对象……

每个竞选者都有自己的竞选总部。每个竞选总部都调动最强大的宣传阵容,调动世界上一切最先进、最有说服力、最能征服民心的各种宣传手段,挖空心思,把成百上千种报纸、杂志、画册等宣传品,铺天盖地撒向民众,为自己拉选票大造舆论。这些宣传品,一方面是鼓噪自己利国利民的优越观点,一方面,则用辛辣尖刻、乃至不堪入耳的语言诋毁各种竞争势力,以求达到贬低他人抬高自己之目的。

卢泰愚在上万名啦啦队的簇拥下,游说了十八天,跑遍了韩国一百多个地区,讲演了近百场。在此期间,他的故乡庆尚北道地区,几乎空巷,开出几百辆大巴为他呐喊助威。

在拥护卢泰愚的浩浩大军中,有一支十万多人的队伍竟出自韩晟昊之手。

在整个竞选期间,这位老朋友对老卢可算尽心尽力了。

竞选一开始,韩晟昊就成立起“愚公自愿奉仕会”,自任会长,把新东和汉医院的四层小楼变成了竞选分部,归属于卢太太的民间系统领导,与卢泰愚保持着密切联系。卢泰愚派人云集这里,商议大事,许多重大决策就出自这座新东和汉医院的小楼里……

韩晟昊的交往遍布社会的各个阶层。平时有求于他的人,这回都派上了用场。他把全国各地的华人侨团、佛教协会、汉医师协会,以及众多亲朋好友都请到医院里,给他们开会,向他们宣讲卢泰愚的政治主张,阐释“6·9宣言内容”,散发传单……他在全国各地选出了四百多个领导,通过这些领导再分头去发展各自的势力。这样就形成了一个以韩晟昊为中心的庞大的拥卢大网。这股放射性的能量在卢泰愚的竞选中,起到了不可低估的作用。

韩晟昊还根据卢泰愚的“6·9宣言”,写了一本《太极中的6·9》宣传小册子。岂料,这本以图形学写成的小册子,竟在广大民众中引起了强烈反响。大家争相传阅,为卢泰愚的大选成功,起到了“天旨暗示”的作用。

在这本小册子中,韩晟昊以玄妙的笔法写出了卢泰愚的姓名运格:

“……祸乱一变,反成平顺贵重之格。权威,长寿,财帛丰富,德望四方,才谋益身。富贵繁荣,能传子孙。吉祥无上,一令发出,万众附和,权势压倒天下之慨。无奈贵重至极之中,都藏悲惨凶象,所谓动极则静,切勿轻用之。”

他还列举了许多数理学与像形学方面的神秘暗示。其中,谈到了板门店“三八”线的太极图形与奇怪的数字巧合……

人所共知,朝鲜战争发生于一九五○年六月二十五日,这年恰是韩国檀纪48年。而“板门店”(应为繁体字)三个字都是八划,8即4。奇怪的是,檀纪48的逆序恰恰就是84。众所周知,“三八”线是南北双方停战的纬度线,即北纬8度线。有趣的是,8度纬线是直的,而南北分界的“三八”线,却像一条s形的小弯钩鱼。这条小弯钩鱼勾在朝鲜半岛上一勾就勾了半个多世纪。而这条s形的小弯钩鱼,恰恰酷似韩国太极旗中的太极运势。更为有趣的是,“6·9宣言”的“6·9”三个数字,把它形象化之后,恰恰又酷似韩国国旗太极中心两仪的图形……

所以,这本小册子无形中给广大民众一种神秘的预言性,使卢泰愚荣登总统宝座平添了一份天意。要知道,韩国人是很相信这套的。

后来,人们把韩晟昊传得神乎其神,说他是大预言家,大哲学家,很多上层人物都来找他测字算命。他听了哈哈大笑。他当然知道自己哪是什么预言家呀?不过是为朋友尽一把力,帮一把忙罢了。否则,他应该测算出老卢成为阶下囚的命运!

一连三个月,新东和汉医院的灯光彻夜不熄,直到十二月十六日早七点钟,韩国第十三届总统大选的结果将最后揭晓。这时,全韩四千万被竞选揉搓得疲惫不堪的眼睛,都静候着最后的结果……

此刻,一连几夜未合眼的韩晟昊,坐在电视机前,当看到自己的老朋友终于以强大优势压倒了三位对手,荣登总统宝座时,他爽朗地大笑起来:“啊哈哈,老卢终于成功了!”

折腾了三个月的大选,终于宣告结束了。此刻真是有哭有笑有悲有喜的。笑者载歌载舞又蹦又跳,跑到大街上去豪饮,一时商店里的酒全部脱销。哭者则摔盆打碗砸电视,甚者还有自杀的,一副目不忍睹的惨状。不少人因派别不同,在大街上动起拳脚,打得头破血流被送进医院里。好在还没有动枪的。

大选过后,卢泰愚派卢太太的表弟朴哲彦给韩晟昊送来二千万韩币,以示谢意,却被韩晟昊断言拒绝了。

“我不要,您给大家分掉吧!”

朴哲彦执意要给他。他说:“您回去告诉卢大总统,就说我韩晟昊领情了!您快走吧。我可要回家睡觉了,困死我喽!”

不求回报,只为了友谊。这是韩晟昊一惯的个性。

为了这次竞选,韩晟昊耗资几亿万韩币。

卢泰愚问他:“你认识邓小平的儿子吗?”

功过只能说明过去,而不能说明现在与将来。

不管卢泰愚后来走到了哪一步,这段历史都应该真实地记录下来。记录真实才是纪实作品的灵魂,否则将是虚伪之作。

三月一日这天清晨,韩晟昊着意修饰一下自己,穿得西装笔挺,领带端正,毕竟是去会见总统,不同于以往那样去会朋友了。其实,他从来都是衣冠楚楚、讲究仪表的。在他看来,仪表不仅是一个人穿戴的个人爱好,而是一种文明程度的体现。尤其在这文明程度较高的国度里,一穿一戴,举手投足,都代表着一个人的修养与身份,所以他处处规范自己,使自己能适应这个社会。

这天,万里睛空,阳光大好。这使韩晟昊的心情格外舒畅。他驾驶着新换不久的黑色轿车,汇入到车流之中,飞快地向汉江北面的青瓦台驶去……

青瓦台坐落于汉城的北山南麓,傍山而立,北靠北山,南望汉江。数栋掩映在万树丛中、雕梁画栋的青堂瓦舍,这就是韩国的心脏——青瓦台。

在青瓦台南面,曾有一座建筑辉煌的皇宫,那是日本侵占朝鲜时兴建的伪皇宫。韩国人恨透了小日本鬼子,视伪皇宫为国耻,历代总统都把它废弃一旁,从不启用它(一九九六年夏天,这座象征着国耻的伪皇宫被拆掉)。而把总统府选在了倚山而立的青瓦台。据讲,这露在外面的建筑只是青瓦台的一部分,大部分建筑都藏在山里呢。就连青瓦台的常客韩晟昊,也从没领略过这“庐山”的真面目。这当然是绝密中的绝密了。

青瓦台像许多国家元首的居住地一样,戒备森严,岗哨林立,里三层外三层布满了警备设施。最外面一层是围在山角下的一圈铁丝网。铁丝网把整座北山都围了起来;铁丝网里面是参差错落、迷宫一般的封锁钱,即使有人闯过第一道铁丝网,进到第二道防线也会懵头转向找不到出口的;第三道才是高高的砖墙;除此之外,还有流动哨兵日夜巡逻着……

韩晟昊的轿车经过青瓦台右面的广场时,扫了一眼坐落在那里的大鼓阁,大鼓阁里吊着一面色彩鲜艳的大鼓,相传是六百年前百姓鸣鼓喊冤之处。他心里笑道:现在有人告状无门,是不是也来击鼓鸣冤呢?

尽管青瓦台戒备森严,但韩晟昊的小车却没遭到任何阻拦。卢泰愚那里早就有电话打过来,门卫向他敬了个礼,看了一下他的车号,就放行了。轻车熟路,他的小车直向总统的官邸驶去……

“老朋友,辛苦辛苦了!”满面春风的卢泰愚,兴致勃勃地迎出门来。

“卢大总统,恭喜恭喜,恭喜您当选大总统啊!”韩晟昊仍像往常一样开着玩笑,丝毫没有君臣之间的拘谨。

“哪里哪里,非常感谢您的鼎力相助啊!”卢泰愚握住老友的手,久久没有松开。

“嗨呀,有什么可谢的?老朋友了,出点力还不是应该的嘛?”

“韩博士,实在太感谢您了。”卢夫人从卢泰愚身后笑容可掬地走出来,向韩晟昊深深地鞠了一躬。

“您无私的帮助,我会永远铭记在心的!”卢泰愚真诚地说道。

听到这话,韩晟昊又豪爽地笑起来,“啊呀呀,我说卢大总统,这点小事也值得您铭记在心,那您还能做什么国家大事啊?我选您当总统,可不是光让您对我这番感谢呀!”

这番幽默说得三个人都笑起来。

这总统府里少有的笑声像一股稀释剂,瞬间稀释着这里呆板而凝重的空气,又像一把抹布,转眼抹去了卢泰愚皇袍加身的距离,使三个人又走回了过去,走回往昔那种亲切而友好的岁月……

“好好好,不再说谢,请进里屋吧!”

卢泰愚带着韩晟昊穿过宽敞的客厅,来到夫人的内室,也就是历代总统夫人的下榻之处。

在韩国,能把客人请进夫人的内室,可是了不得的事情,更何况是总统夫人的内室了?这表明是对客人的最大信赖,视客人为最亲近的人,也是对客人的最大恩赐。

虽然,韩晟昊素有“御医”之称,但真正走进总统夫人的内室,这还是第一次,以往来见总统都是在会客厅里。

此刻,总统夫人的卧室还没有完全收拾好,室内显得有些零乱。但毕竟是总统夫人的房间,仍然显示出一种不同寻常的高雅和舒适,雕花地毯,紫檀色家具,轻罗幔帐,字画古玩,处处都透出一种古色古香的典雅,给人一种不同凡响的高贵之感。

卢泰愚早已安排好了摄影师,进屋就提出要和韩晟昊合影。与韩国大总统合影留念,当然是韩晟昊求之不得的。他与卢泰愚交往了十几年,还从没跟他照过像呢。这是第一次,而且是在总统的私宅里……

三个人摆好姿势,随着闪光灯的一阵“嚓嚓”声,卢泰愚夫妇同这位中国朋友的身影,就载入了一个永恒的记忆。其中有他们三人的合影,有韩晟昊与卢泰愚的双人合影,还有韩晟昊与卢夫人的单独合影。

照完相,二人坐下来边喝茶边聊天。

卢泰愚说:“韩博士,您不是韩国人,不能给您个官做,按着您的能力,做个长官是绰绰有余的,只可惜做不到。我们只能照张照片留个纪念吧。这些照片您将来会大有用处的。”

韩晟昊聪明过人,向来遇事一点就破,但这次却无论如何没想到卢泰愚的真正动意。他以为卢泰愚要送给他一项特权,让他利用这些照片“招摇”一番,办点什么私事呢!对此,韩晟昊只是淡淡一笑,他想说他需要的可不是什么“用处”,而是一种纪念,一种朋友间的合影留念。

这番话还没等他出口,只见卢泰愚话锋一转,颇为认真地说:“韩博士,我所以着急见您,是要跟您商量与中共邦交的事!”

韩晟昊微微一怔,这是他万万没想到的,跟我商量这么重大的事情,我算个什么人物啊?

卢泰愚并没有在意韩晟昊的内心变化,继续说道:“我想在五年内,一定要与中共建交!不过,这可是绝密的事情,包括韩国所有的官员在内,只有您我二人知道,没有第三个人。您可要绝对保密,不许对任何人讲!我已经考虑好如何做这项工作了。今后,您要负责与中共方面的联络。国内有政务秘书朴哲彦(卢妻表弟)做您的后盾。国外有金复东(卢泰愚的二舅子)帮助您。有什么事情可以直接请示我!”

韩晟昊万万没想到,卢泰愚急于召见他,就是为了给他这项非同一般的任务!他还以为召他来就是为了答谢他呢。

在韩国,有这样一个不成文的规矩,凡是为总统竞选出过大力的人,总统上任以后,都要给予一定的答谢。这答谢的筹码截然不同,大者可赠送价值昂贵的古玩古器,小者由总统作陪吃一顿便餐乃至一碗面。

接下来卢泰愚问他:“您在中国有没有什么特殊关系?”

“没有。”

“认不认识邓小平的儿子?”

“不认识。”

“认不认识中共某位领导?”

“都不认识!我怎么能认识他们?”

“您家族里有没有做大官的?”

“没有。什么都没有!”

卢泰愚陷入了沉思,转而又问他:“您有没有办法同中共联系上?”

“这个倒可以想想办法。”

“现在,中共那边还不知道什么情况,更不知道他们对韩国的态度,所以不能贸然行事。您先从山东悄悄做起,力争同山东建立起友好关系,打开山东,就等于打开了中共的一扇窗子!您拿着今天的照片,就说您是我家的保健医,证明我们是最要好的朋友,取得中共方面的信赖,然后再想办法说明意图!您回去就考虑如何突破山东的问题!”

“好吧,我可以考虑!”总统拜托的事,他不能不考虑。

后来,卢泰愚与韩晟昊一起共进午餐。

餐后,卢泰愚送给韩晟昊五盒十支一斤的天字牌红参。韩国红参分天、地、人、优、良等五个等级。天,是十支一斤装;地,十五支一斤装;人,三十支一斤装;到五等的良,就是七十支一斤装了。

临分手,卢泰愚送他到门口,握住他的手,微微躬身地说:“一切都拜托您了。老朋友!”

总统的拜托,不能不使这位中国朋友认真考虑了。

踏进总统府时,韩晟昊的心情像游云一样轻松愉快,毫无负担,因为是来会见老友的。然而此时离去,他心头却充满了难言的沉重……

是不是卢泰愚给他的任务太艰难,使他难以胜任?所以才如此犯难?

不,那不是他韩晟昊的个性。韩晟昊的一生都充满了挑战。他是一个从不怕挑战的人。

那么,到底是为什么?(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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