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1 / 1)
夕yan渐下,余霞在柏油路面上照得有些朦胧,一棵棵茂密且葱绿的树,伫立在马路两侧,散发清淡的幽香,叶片也随着徐风轻拂的摇荡。
一个约二十光景的nv人走在街道上,身穿宝蓝se洋装,烫卷的长发飘逸,高跟鞋踩在地上,规律的发出脆响。
一只手机夹在耳朵和肩膀之间,听见那头的人道:「木子芳大小姐,你要到了没有啊?」
nv人一声轻笑,脚步加快:「急什麽?时间还早呢。」
那头「咦」的一声:「派对两个小时後就开始了,生日蛋糕真能即时做完?」
木子芳听之一怔,抬手一看手表,才笑道:「唬人呢,现在才五点多。」
那头静了片刻,旋即激动的说:「唬人?派对七点开始,你对自己倒是有自信。h荺姐说你再不来,她就要去蛋糕店买现成的了。」
「不是九点开始吗?」木子芳脸se骤变,听好友的语气,又不似在开玩笑。左右一看,这个时段计程车不多,时而开来一、两台,却都有载乘客了。
木子芳无声焦急,小脸有些紧绷,踌躇到最後,小步跑了起来。跑着去派对现场,估0着也要一个多小时才能抵达,当然,路上若招到车子,那就更好了。
思绪千丝万缕,突然「喀」的一声响,木子芳觉得脚踝一扭,眼前一阵天旋地转,她急忙扶着墙撑起身子,陡见断掉的高跟鞋,有些不甘、又有些无奈。
「喂,向琴吗?你帮我转告h荺姐,说我赶不上了。」
那人愣了下:「欸——怎麽这样?」
木子芳手拿着高跟鞋,赤足走在街上,天se渐渐暗下来,风势不似先前的温驯。
抵达时,已经七点了。
那是一栋极高的大楼,从外面一看,几乎上矗入云,约有四十几个楼层。
她看见有个警卫站在曲尺形柜台中,眼中紧盯着监视器画面,一动也不动。
那警卫一见来人穿着华丽,隐约间臆测得出端倪,问:「您是潘先生的朋友吗?」
木子芳微微一笑:「是的,我叫木子芳。」
警卫腼腆的点头,说了一句「稍等」,便转过身打电话确认。
不久後,他说:「子芳小姐,三楼201号房请。」
木子芳道谢,走近了电梯。
此时,警卫拿出手帕,擦了擦额上的汗,拿起双肩背包离开。
木子芳觉得有些古怪。
当电梯门关起,突然,一只戴着黑se手套的手cha入缝口,电梯门又缓慢的开启,只见一个全身上下都裹着黑衣的人走了进来,帽子压的老低,看不清五官。
她按了三楼,那人按了二楼,两人均沈默不语。
电梯门轰轰的关上,里面一片寂静。
——派对持续举行。
顾向琴与木子芳是好友,正是电话中讲话的人,她长的非常漂亮,一头褐se长发,窈窕的身材曲线在紧身礼服的衬托下,显得更加抚媚动人。
芊芊十指扣着酒杯,她一下没一下的抿着喝,显然有些兴致缺缺。
她身旁坐着一名妇人,看起来年逾五十岁,短发整齐,赭红的唇瓣冶yan,笑起来,眼角的鱼尾纹倒是添了起分亲近之意。
顾向琴将酒杯搁在一旁,噘嘴问:「h荺姐,子芳怎麽这麽慢啊?」
「懒得来吧。」h荺沉下脸,又突然抿嘴冷笑道:「最好不要来,不然看着也碍眼。」
顾向琴微微发怔,说:「我以为你们已经合好了??h荺姐,你们到底为了什麽而吵架?」说着又抿一口酒。
h荺沈默片刻:「丢人的事情不提也罢。倒是你,最好离那nv人远一些,改天发现了她的真面目,就别怪我没有多加提醒你。」
顾向琴白了她一眼:「别和我说子芳的坏话,不管如何,她对我都像亲姊妹一样好。」
h荺不再言语。
一名男子站在她们俩前面,不知道听了多久。他面目jg致,一双桃花眼尤为漂亮,身材高挑,衬衫上两颗扣子松着,肌肤显隐若现,看起来是个不拘小节的人。
正是今日的寿星,潘柏季。
他走了过来,自然的揽起顾向琴的腰,又吻了吻她丰盈的唇:「呐,你们在聊什麽?」
顾向琴羞红了脸,嗔怒的说:「明知故问!」
他轻轻笑了起来。
潘柏季是个十足十的纨k子弟,家世本来就非常显赫,从小就有无尽的钱财任由他挥霍,自然nv朋友换了一个又换,最近又不知为何突然跟顾向琴好上了。
大家听了消息都一笑置之,长的不错的nv生皆与他关系不b寻常了,何论是相貌出众显眼的顾向琴?
h荺站起身,晃了下手中的香烟:「我出去透透气。」不等他们回答,顾自离开。
此时八点了,仍然没有木子芳的踪影。
h荺还ch0u着烟,修长的腿交叉,身子靠在椅垫上,一双凤眼微眯,口中不时吐出数缕白烟,嫋嫋的缭绕在赭红se的唇间,看起来别有一番成熟风味。
潘柏季在屋内看着,半开玩笑的说:「如果我早生个十年二十年,那该有多好?」
顾向琴脸se一白,自然懂了意思:碍於年龄差距,他和h荺没有机会搭上。
潘柏季讪讪的笑了。
此时大门被撞开,一名微微发福的成年男子跑了进来,浑身冷汗浸透了衣衫,哑着声音大喊:
「木??木子芳在外面si了!」
留下一室沉寂。
在案发现场:
「si者木子芳,二十三岁,a型血,品行良好,事业有成,月薪八万五千,银行存款记录稿却明示,每月进帐都将近一百万。这点值得关注讨论。」
「丧命於一楼电梯外,根据法医监定结果,约两到三个小时之前si亡,身上刀伤分布密集,致命的一击在颈动脉,我们从现场环境可以推论出,si者可能有过剧烈挣扎,并且与凶手长时间搏斗??」
有人cha口说:「调过监视器了吗?」
席清蹲身来查看血迹,没有回答。一只手戴着黑手套,纤指缓慢摩挲过地板表层。
见队长不说话,大家各自忙活了去,现场迅速的被封锁起来,进出的可疑人物也全面做了保留,方便警方采证搜捕。
报案人叫德乔智,是h荺的丈夫,正是当时闯进房门的微胖男子。
德乔治、h荺、顾向琴、潘柏季,还有那替管理员暂守岗位的警卫终少凡,总共五人都与木子芳si前有所交集,因此被请留下。
德乔治已经恢复了平静,h荺仍在旁边安抚着,扬言受到惊吓,丈夫暂时不愿做笔录。
警方:「德太太,据旁人所说,您与si者生前有过纷争,请问??」
h荺双眉一竖,激动的破口大骂:「都是废话!我和她哪里有什麽交集?」
警方无奈之下,又问:「对於木小姐si亡,您有什麽见解?」
h荺不假思索地回答:「那种人活在世界上本就只会浪费社会资源,早该si了。」
「人都有活着的意义,请不要轻贱任何生命。」警察不太满意。
h荺「哼」一声,扭头不再说话。
最後,她仍在刑警喋喋的审问下,不耐烦的录下口供:「既然人si了,让她si的不光明也好,我就老实告诉你吧。木子芳那只狐狸jg之前常g引我先生,当我发现的时候,两人都不知道上过几次床了。」
德乔治脸se猛的一变,羞愧的低垂下头,警察这才讪讪的离开。
而席清侦缉队队长难得放下身段,亲自为潘柏季做笔录。
席清是个冷漠的人,不论是查案的时候还是平时,总是不拘言笑,加上声调低沉有磁x,让人下意识的感到有些拘谨:「你与木子芳的关系?」
潘柏季仍是那吊儿啷当的模样:「我跟她在大学认识的,今天是我二十六岁生日,就顺便邀她参加派对??说简单一点,我跟她只是朋友关系而已啦,不太熟。」
席清头也不抬:「说实话,不要企图欺骗警方。」
潘柏季颇为尴尬,张口结舌,最後丧气般的垮下肩:「呃??她??她算是我的地下情人吧。」
一旁的顾向琴脸se刷的白了。
席清问她:「你男朋友?」
顾向琴别扭的点头,长长的睫毛上还挂着几滴泪珠,显然对木子芳的si而感到极为哀痛。
顾向琴的声音有些发颤:「子芳是我最要好的朋友,我们很早就认识了??因为中学时期我们住得很近,每天七点都一起去买早餐、一起去上学,就算上了大学我们还是互相扶持,可是、可是??今天竟然发生这种事情!早知道会这样,我一定会亲自接她来,而不是自己先到派对??」之後更是泣不成声,掩着手帕ch0u噎。潘柏季看着很尴尬,一只胳膊伸了又缩,不知道该不该搂她进怀。
席清说:「你节哀。」然後很潦草的写下四个字:
刻意隐瞒。
席清站起身,一旁有人也跟着站起来,对他问:「队长,您有什麽收获吗?」
已经凌晨了,仍是没有侦破此次案件,许多人开始抗议,无奈之下,警方宣布解散,决定择日再查。
此时,席清一手搭着方向盘,食指一下没一下的轻敲着,旁边的小刑警见状递了根烟。
席清不咸不淡的答:「我不ch0u烟。」
小刑警尴尬的收回手,又赌气似的塞进嘴里,正要伸到怀中揣出打火机,一只修长的手先摘下他的烟。
扔出车窗,席清不容置喙的说:「我的车上,不许ch0u菸。」
小刑警瞪大眼睛,正要抗议又有一点力不从心,只好嗫嚅着:「队长,这是我借你的车欸??」
席清没有搭理小刑警。
小刑警好像还是很在意那根烟,忸怩的说:「我说队长啊,下次不让我ch0u菸,就直接说吧,我收回去有用,你知道刚刚一根值多少钱吗?知道现在烟涨了多少吗?」
本以为席清不会鸟他,哪料终於开了金口,冷冷的丢下两个字:「闭嘴。」
小刑警支着下巴,从口袋掏出一个笔记本翻阅,果真闭了嘴。
黑夜中,空际弥漫着些许白雾,风势强劲起来,刮得他们头发凌乱。警车一路开着,发出引擎低低的轰轰声。
小刑警姓徐,名字修洁。他坐在副驾座上,忍不住开口:「队长,我觉得凶手在这几人之中。」拿起笔记本,手指圈出德乔治、h荺、顾向琴、潘柏季、终少凡警卫,总共是五人。
席清听着起了兴致,朝他看了过来,墨se的瞳孔幽深似海:「为什麽?」
徐修洁眼珠一转,打哈哈:「凭感觉,凭感觉啦。」
席清将车停靠在路边,收起安全带,手臂撑到椅背看他:「你的感觉??很准。」
徐修洁有生以来,第一次跟队长说这麽多话,心中不禁砰砰直跳,有些语无l次:「嘛??谢谢夸奖。」搔了搔头。
席清把车窗拉上,尘世喧嚣便隔绝在外。徐修洁突然想起队员朋友常常说起队长办案的第一守则:安静。
徐修洁正襟危坐,吞了吞口水:「谁是凶手?」
「很简单。」他掏出一纸笔录给他。
上头的字迹潦草,资料却是简洁惊人。
顾向琴:男朋友、刻意隐瞒、凶手。
是刻意隐瞒凶手,还是刻意隐瞒某件事情,她正是凶手?
凭他的感觉,是後者。
席清低声说:「我喜欢。」
「啊?」
席清手又搭上方向盘,淡定的说:「你的第六感??很不错。」
徐修洁开心朗笑。
那一瞬间,思绪万丈也能聚拢在一处。
顾向琴说,她与木子芳情同姊妹,并从中学时期就结为好友,每天七点一起买早餐。
顾向琴说,她先到了派对,後悔没有接木子芳。
顾向琴?
「这些都指出与木子芳的良好关系,还有自己的不在场证明,而刚才得知好朋友子芳是男友的地下情人的惊天消息,却是只字不提。」
「所以,她到底在刻意隐瞒什麽?」
车速猛然加快,如箭矢一闪而过,化为狂风中的群尘。
席清陡然一个急转弯,徐修洁觉得自己险些要被甩出窗口,忍不住抱怨:「队长,我的车不是你的bw,这样很快就会爆胎的。」
「自己再去申请一台。」
「??」
徐修洁看着路旁,警局到了,便扭头说:「队长,你没有打领带,警帽也不戴,被局长看到不好吧?」
「我没有要下去。」
徐修洁一下呆了:办案又敢不汇报的人,也莫过於队长了。
席清将他赶下车,一踩油门,消失在转角处,徐修洁才想起:「那是我的车啊!」
车内——
席清从怀中掏出手机,打通电话。
那处人先道:「老大,录影带已经寄过去了。」
席清「嗯」了一声,开启前方的小萤幕。
那里是一个电梯内的画面。不久,木子芳赤脚走了进来,手提着一双高跟鞋,此时,来不及关起的门又开了,一个全身黑的人走了进来。
画面不太清晰,席清眯眼一看,木子芳先按了三楼,黑衣人则按了二楼。
当黑衣人走出电梯,木子芳脸se猛的一变,疯狂的按一楼的按钮。
门一开,木子芳便冲了出去,鞋也不拿,匆忙的扔在电梯中。
席清倒转画面,停滞在黑衣人走出电梯的一刻,木子芳看着门外,张着嘴巴,像在大叫。
到底看到什麽,让她神经失常,按了一楼按钮,将自己推向si亡的悬崖?
很快的,答案呼之yu出。
「jack,二楼的监视录影带传来。」他对电话那头说。
那人答:「老大,我看过那录影带以後,就去找过了。那保安说一楼都有警卫站岗,看得到二楼,所以不装摄影机。」
「了解。」
席清拿起一张纸,警卫做的笔录是这麽说的:「当时我让木子芳小姐上楼以後,就去上厕所了,应该就是那时候让凶手有机可趁。」
席清最不相信的就是巧合。世上没有巧合,只有蓄意布下天罗地网,让一切变得模糊暧昧。
顾向琴到底怎麽做,才让自己有不在场证明,又让站岗警卫刚好离开?不管哪方面去思考,都太令人匪夷所思了。
手机震动起来,萤幕上闪现出「徐修洁」三个字。
徐修洁的语气有些慌乱:「队长,那警卫刚刚去自首了,他神经还有点错乱,犯案动机跟手法都说不出个所以然。」
席清将脸埋进双掌,良久不语。
他很清楚的想着,这是顾向琴的缓兵之计,一定是。
席清挂断电话。
今晚没有浩瀚的星晨,一颗月亮高悬天际,柔和的光芒耿泻在身上。
他不知道自己到底沈默了多久,或许是几个小时,又或许仅仅几分钟。
席清将车停靠在路旁,此时已经没有任何人走动,前方一栋大楼巍巍伫立,正是那犯案现场。
跨过封锁线,一楼大堂中央还留着一摊显明的血迹,用白se粉笔圈出的地方还散着木子芳留下的缀饰。
席清往二楼上走去。
二楼的楼梯就在电梯正前方,一个通往三楼,一个通往一楼,就如天堂与地狱之间。
黑暗中没有一丝光亮,席清持起手电筒,才发现地上多了几个泥印,暗暗留了心思。
黑暗中没有一丝光亮,席清持起手电筒,才发现地上多了几个泥印,暗暗留了心思。
泥沙是sh的,上面还有一条条横线状,似是鞋印,一路往楼梯延伸下去。
席清跟了过去,最终近了三楼b室,正是潘柏季的房子。
整栋的人都已经被隔离在旅馆,理应不该有人,现在夜深人静,究竟谁会悄悄回来?
还没有想清楚,一阵风霍然从身後袭来,席清抬手一挡,却是一把锋利大刀削过手臂,电筒便「啪」的落到地上,反倒照亮了彼此的容颜。
只见顾向琴礼服还没有换,手上持着一把水果刀,紧抵着席清的咽喉,面目狰狞,喝道:「别动,不然我杀了你!」
席清看着b自己矮上一颗头的顾向琴,她持刀的手有些发颤:「警察为什麽会回来?」
「我没有义务回答你的问题。」
顾向琴低喝:「你的命在我手中!」
席清不退反进,咽喉直直向刀口撞去,顾向琴气得「啊」一声长叫,大有一起si的气势,往前使劲一划。
紧紧抿着唇,刹那间,他往後一避,用不可思议的角度胁住来人的手,然後重重的箍在顾向琴身後。
静,四周静得可怖。几近发疯的顾向琴,此时兀自呆怔於原地,不能相信自己这麽容易就被桎梏住。
而眼前的刑警肃然的看着自己,手臂的伤口不断喷涌出鲜血,却好像感觉不到疼痛,固执的拿出手铐,「喀擦」一声,彷佛宣布了她的si刑。
「顾向琴,今年二十三岁,外语学院校长的贴身秘书,身上搜到犯罪嫌疑人的黑se衣服,和一把沾着si者鲜血的刀。」
她被关在一个密闭式空间,除了两对桌椅,就是数名警员围绕,不似以往的温和可人,现在挂着冷冷的笑,令人不寒而栗。
「顾向琴小姐,请问您为何要杀人?」
她笑说:「我说过我杀了人吗?」
众人见她yu盖弥彰,都不禁摇头叹息。
「顾向琴小姐,我们能将您离开时携带的武器和黑衣视为犯罪器具。」
顾向琴又换成一脸正气凛然的说:「我当时回了家,想着多年的姐妹si了,有些毛骨悚然,最後便到了犯案现场,想和她说几句离别的话。
「在後院我却发觉下了毛毛雨,一隅泥土颜seb较深,显然不久之前被人挖过。我起了疑心,翻掘出来看,发现埋了那些犯案武器,便拿出来要打算给警方调查。」
徐修洁问:「那麽为什麽攻击警察?」
顾向琴沈默片刻,然後看向他,语气有些咄咄b人:「我以为他是凶手。而且你觉得凶手,难道没有可能扮成警察吗?那位警察先生又怎麽会深夜潜入侦探?您们也应该好好问问他。」
徐修洁眉头一深,顾向琴却冷冷的又笑,突然尖声说:「你们警察就是这样办事的?处事草率,平常帮不上忙也就算了,还随便勒索民众!警察不是以保护人民??」
「顾小姐。」
众人视线移向声音来源,只见徐修洁难得的面se凝重。
「刚刚终警卫已经招供,您威胁了他,说如果不来替您自首,扬言就要杀了他妻儿两人。」
顾向琴眉头深锁,反驳:「我不记得有对他这麽说过。」
徐修洁也不拘泥於一事:「据潘柏季先生所说,您曾在派对中途口称如厕,离开一段时间。我们可以就此推论,你那时候换了衣服,然後谋杀木子芳。」
顾向琴冷笑说:「你倒说说我怎麽杀她的。要说犯案动机,h芸不是更有可能是凶手吗?」
众人面se登时凝重起来。虽说不难猜测她的暗杀手法,但监视器中分明看见木子芳自己突然发了疯,到底是看见了什麽,仍然是个谜。
徐修洁霍然说了:
「首先,您穿了醒目的黑se怪衣,x1引si者木子芳的视线,当您出了二楼,她的目光自然会追随着您直至电梯门关起。
「在那一瞬间,您便对她说恐吓的话,然後再往三楼走去。那时的木子芳自然察觉到危机,就如我们监视录影带中见到的,她疯狂似的按着一楼的电梯,因为她知道,您在三楼等她。
「而她不知道的是,这些都是假象。当电梯关起,您便往一楼跑去,当电梯再次开了,木子芳便冲出来。她以为您要在三楼谋杀她,於是只抱有逃跑的意识,心中只怀着必须跑出一楼,因为要杀我的人往三楼去了心态,而您却能不费吹灰之力,一刀将她给杀了。」
「顾小姐,我已向犯案现场的隔壁大楼中的管理员取得联系,他们有外装设监视器,在现场经过玻璃反s,相信正好??」
其间顾向琴皆默不作声,对於徐修洁的推理,也没有特别的反应。
她只觉得世界异常的疯狂,彷佛一切都颠倒了,美丽而恐怖,惹得晕头转向。
一只无形的野兽张口将她吞没,然後指使她,杀了场内全部的警察,如此一来,也不会有人认为自己杀了人。
没错,杀人这种肮脏的事情,果然还是忘了好,并且如同重获新生一般,继而和世界过着美丽的回忆。
自从木子芳走了,她就想要若无其事的过着生活。
但是现下倘要如此,就要毁了这些刑警,因为他们都知道真相。
顾向琴沈默了许久,缓缓的抬起头,说:「嗯,她是我杀的。」
刑警们一只手都压在枪上了,此时对於顾向琴的坦白颇为意外。
她一张漂亮的脸蛋上没有先前的冷清,小脸有些苍白,有点眼泪,也有点温暖的笑意。
她知道刚才的话,代表亲手将一生的摧毁,并且推向牢中。
她也知道,自从杀了木子芳,那打小认识的朋友,那对她亲切、如同姐姐的她也离她而去。接着还有朋友、潘柏季、老板、家人,心和心的距离也越来越复杂,若即若离,只能再当表面的应付。
这一晚,她面对着黑暗中的猛兽,就如同看见自己扭曲的脸庞,一袭黑衣高帽,双手握着刀柄,一下又一下的刺进他人的r0ut。
此时她深知今後再也无法脱离梦靥。
——再也不想面对了。
事後,刑警局长大喜过望,心中盘算着给徐修洁升官加薪之前,先办个小小的庆祝活动。
「我说你啊,越来越有席小子的模样了,一夜之间破案,这可是相当值得赞赏的。」局长笑咪咪道。
徐修洁刚张口想说话,局长却cha口说:「说说你想要什麽,我什麽都答应你。」
徐修洁终於有了讲话的机会:「唉??其实队长早就告诉我案件的前後原委,我只是负责破案而已。」
局长瞪大眼睛:「这??那??那小子指使你做的?不是你自己办的案!」
徐修洁刚要点头,局长已经气得跳脚:「哼,老子好不容易盼来有人能治治那席小子高傲的态度,倒好,如今是我白高兴了!」
至於当事人席清——
他静坐在椅子上看书,瞟一眼打电动打得正欢的老友jack。
jack是个三十来岁的男子,j窝似的头发,茂密胡渣,还有憔悴的黑眼圈,让人觉得此人便是十天十夜都没睡的宅男一枚。
而事实的确如此。
他委实数不清自己打过多少游戏,不过这不是重点,现在他这场赛车关卡一直过不去,彻底挫败多年来奇怪的高傲心态。
他将遥控一丢,气馁似的躺平在地。
室内空气登时凝结起来,只剩席清簌簌的翻书声。此时jack偷偷看他,却正好与寒气b人的眸子对上了。
席清并没有再刻意看他,淡淡的将目光投回书上,jack无言的00鼻子,转身孜孜不倦的玩电动,正好瞄见席清手臂上的衣袖上,有异常暗红的颜se。
jack很快的不淡定了,遥控器摔在地上,便奔过去抓起那只胳膊,口中恚怒的喊:「老大!」
席清淡淡的ch0u手:「不碍事。」
jack将他抓回,袖子卷起来,一道深入骨髓的伤口眼前出现,约有十到十五公分之长,jack也知多说无用,便往伤口上重重一拍,引得席清皱了皱眉:「嘿,看你以後敢不敢再nve待自己的身t,以後我给你包紮前,都先这样摧残摧残。」
席清「哼」声,头微微一偏,任由jack在他胳膊上捣弄个不停。
过了几分钟,席清才开口:「离我远一点。」
jack木然不理他。
席清:「头很臭……还有嘴巴也是。」
jack楞住了,手上动作也一顿,才笑道:「嘛,说的不错,我好像两个月没有洗澡了,今天来送披萨的还以为我是流浪汉,担心我不付钱呢。」
席清嫌恶的把他给推开。
据说,事後席清被强制送去医院,医生神se肃然的说:伤口不乾净,感染而长了脓包,差一点就要废了一只胳膊。
jack枕在床边痛哭流涕,大喊「我不是故意的」之类种种,发誓要改过自新,每个礼拜好好洗一次的澡。
却说,到底有没有做到,那就是後话了。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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