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印象1-1(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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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ai的克洛伊:

或许你还不认识我,但我相信在未来,你会的。况且,就算你不会,我想我也没有别的选择。

至今,我依旧觉得写这封信给你相当古怪,我也不知该从何说起。无论以什麽作为开头,或许对你而言都会感到相当奇怪。我很少写信给朋友,特别是用真的纸笔,更何况其实我不太确定你和我是不是朋友。我说或许你还不认识我,但其实,或许应该说是我还不认识你。

「我有时会忘记曾经发生过的事,」我曾经这样对母亲说:「或是忘记我曾经说过的话。我觉得有点担心。」有时,我会觉得时间变得零碎。在那些消失的零星时间中,我不记得自己曾经说过的话,甚至不记得自己是怎麽从一个地方到另一个地方的。我觉得自己变得非常的健忘。

「我想这是很正常的事情,很多人都会这样。」母亲没有看我,只一面低头小心翼翼地擦拭着白se的餐盘。她总是将餐盘擦拭得一滴水也没有,然後漂漂亮亮的叠在橱柜里,并把有着最漂亮花样的那个放在最上头,彷佛它们是某种装饰品。

那时,我决定相信母亲说的话。我没有理由不信,毕竟几次的健忘不能当作是失忆。

平日父亲要工作时,放学後家里往往只有我和母亲。我在家时,母亲不常四处走动,相反的,她会躲在厨房里,花好几个钟头准备晚餐。她经常会做一些相当费工夫的菜肴,像是包着水煮蛋的脆皮r0u卷,或是加了许多香料的炖煮羊r0u。她本人是吃素的,但总还是会为我和父亲做这些食物。

事情发生的那天,母亲和往常一样正在厨房里忙着。我偷偷将头探进厨房里,看见她正小心翼翼的将一块块红萝卜块削成橄榄状。於是,我走了出去,开始焦虑的在厨房门口徘徊,手上拿着一张淡粉红se的卡片。

我一心希望母亲能够早点从厨房里出来,因此一直在门外等着。我希望在母亲走出厨房时,我能够立刻走上前去,像是我正好准备进到厨房一般。

那张卡片上写了什麽?如今我发现自己怎麽也记不得了。我记得那上头印着一支白se的鸟儿,母亲节快乐的字t是红se的,像缎带一样。而那是我记得的最後一件事情。之後,当我再度回过神来,我一时觉得茫然。那是一种无b微妙的感觉,彷佛你正看着你自己,却认不出自己来。好像在作梦,梦中熟悉的一切皆都些微的扭曲变形,如同水中的倒影。就像你睡得太深、太沉,却在猛然间清醒过来时的感觉。

我发现自己人在客厅,端端正正的坐在沙发上,母亲坐在我面前,正用着一gu怪异的眼神看着我。我正觉得奇怪,低下头却发现原本手上拿着的卡片不见了。

母亲的眼神非常奇怪。她的十指紧紧相扣着,像拉上的拉链,模样让我感到莫名的毛骨悚然。当我一抬起头,只见她浅褐se的眼睛睁的老大。我以前一直很难过自己没有遗传到母亲那对混合了绿褐se及h褐se的浅褐眼珠,而是遗传到了我父亲单调乏味的深棕se眼珠。但如今我看着母亲的双眼,只觉得那对浅褐se的眼睛像是黑暗宇宙间涌出的星云,中间的黑se瞳孔像是一只黑洞,我不由得打了一个冷颤。

母亲瞪大了眼睛盯着我看,而我则开始环顾四周。「怎麽回事?」我问道。

「你不记得吗?」母亲这麽问着我。她的眼神令我背脊发凉。我开始感觉到,有某些地方不太对劲,但我却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你是…汉娜吗?」我听见母亲问道。

「我当然是。」我一头雾水的回答。当下我脑中闪过一个奇怪的念头,也许母亲发疯了。

「你不记得这个?」这时,母亲拿出一顶老式的帽子。那顶帽子是墨绿se的灯芯绒布做的,有着缎带的饰边,相当的不符合季节。我摇摇头,但这似乎让母亲感到更加的困惑。

「怎麽回事?」我皱起眉头,再度问道,心中感到越来越不安。但母亲没有回答我,她拿起了帽子,然後站了起来,草草说道:「没事…」之後便转身走开了。

我开始害怕了起来,紧追上母亲想要问个仔细。「妈妈,怎麽回事?」我追上前害怕的问道。

「你…你昏倒了。」我听见母亲草草说道。

「什麽意思?」我继续追问。

「你突然昏倒了。就是这样。」

母亲这麽回答,但却只让我更加的恐惧,更加的困惑。我想要继续追问,但母亲拒绝和我说任何事情。她有些慌张地离开了客厅,像是她非常努力地想要避开我。

到了当天晚上,父亲一进家门,母亲便将父亲拉进房里,之後便一直和父亲关在主卧室里头谈话。

我从门外听见断断续续的低语声。我听不清楚他们在说些什麽,但是可以听出他们的语气相当严肃,因此我可以断定,一定发生了什麽事。他们没有在争吵,这是唯一让我松了一口气的事情。

我躺回自己的床上,盯着天花板发呆,我感觉到困惑,甚至有些害怕。这一切跟我突然昏倒有关吗?我这麽想着。再者,我对母亲的回答感到半信半疑。我一直左思右想着,直到自己开始有些困了,才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当我再度睁开眼睛时,我第一眼注意到的是天花板。我房间的天花板上有一盏旧式的艺术x1顶灯,但当我睁开眼睛时,我看到的是一排一排的日光灯。我转过头,看见一旁一条绿se的布帘挂在空中,和床上的床单颜se一样。我在一家医院里。

这个时候,布帘後出现了一个身影。那人拉开了布帘,我才看见是母亲。当下我脑中浮现的第一个想法是:我又昏倒了吗?接着,我看见母亲脸上的表情。她的脸上充满着担心,眉头微微的蹙着,像是发生了什麽令人焦虑的事。我脑中浮现出了另一个想法。我一定是得了什麽不治之症,昨天我昏倒之後,母亲和父亲在房间里一定就是在谈论这个,也许是癌症,或是什麽可怕的罕见疾病。

母亲看着我,然後忽然说道:「医生在等,先出去吧。」

恐惧再度从我的心底冒了出来,我不知道发生了什麽事,而母亲不寻常的语气使我感到非常的害怕。我想要握住母亲的手,但她已经消失在布幔後,我无助地跟着她下了病床。

走出绿se的布帘,我这才发现一名医生就坐在帘子外头,他看起来年近三十,脸上戴着一只眼镜,长相斯文。他看向我,我发现他的眼睛是蓝se的,如同陶瓷釉料一般沉稳又富有质地的蓝se,当我笔直看向他的眼睛,觉得他的眼珠就像一对钴蓝彩绘的骨瓷把手。

「汉娜吗?」他问道。我点了点头,依旧感到很困惑及不安。他指着一旁一张椅子要我坐下。我照做了,并且僵y的坐在那儿,等着他告诉我我得了绝症,或是我还剩几个月的寿命。

他看着我坐定之後,轻声说道:「汉娜,我现在要给你看样东西。」

我感觉到母亲的手如同圣母般轻轻的交叠在x前。我点了点头,感觉到自己的心脏跳得飞快。

那名医生将面前的电脑萤幕转向我。萤幕上出现了一段影片,拍摄的角度似乎是从左上方掌镜。我一开始只看出那是一间病房,接着我发现,那正是我所身处的地方。再接着,我发现影片中的人是我,还有眼前这名蓝眼睛的医生。

我看见自己坐在椅子上,坐姿异常的端正,手放在膝上,双腿微微的倾斜,就像电影中的淑nv。我从来没有那样坐着过,而就在那同时,我瞬间意识到,我并不记得自己曾经见过这间病房,就像过去我曾经失去的记忆一样。我不记得这段影片中的一切。我醒来时便躺在病床上,不记得自己是怎麽来到医院的,更不记得自己曾经见过这名医生。

这是怎麽回事?我顿时感觉到我的内心震荡了起来。这是我第一次如此真实的看见一段我失去的记忆。我知道有什麽不寻常的事发生了。我本能的这麽觉得。

「你叫什麽名字?」我听见影片中,那名医生问道,手中拿着笔以及许多的纸张,坐在我的对面专注的看着我。

「克洛伊。」我听见影片中的自己回答。我几乎认不出那是我自己的声音,那声音无b的平静、悦耳,甚至…优雅。「我的名字叫克洛伊。」我听见影片中的自己再度回答道。

克洛伊?

我愣住了,瞪大了眼睛看着眼前的医生,讲不出半句话来,直到我听见身後的母亲忽然开口:「克洛伊,她那天也是说自己叫克洛伊。」我猛然回过头,看向母亲。她说我前两天是昏倒了。我盯着她看,脑中只闪过一个念头:我没有昏倒,他们有什麽事情瞒着我。

这时,我听见医生唤着我的名字:「汉娜,」我回过头,望向那名医生的蓝眼睛。「你记得影片中的这段对话吗?」

我摇了摇头,尽可能完整的回答医生的问题:「我不记得。就好像…好像…」

「好像那段记忆被剪掉了?」那名医生替我把话说完。

我轻轻点了点头。那名医生表情严肃。他先是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我母亲,然後才对我说:「亚伯特nv士,我们现在还没有十足的把握,但根据我的看法,我怀疑令嫒罹患了双重人格分裂症。」

那天从医院回家之後,我还觉得有些恍惚。回到家之後,我翻开医生给的手册,一再一再的重复读着关於人格分裂症的内容,那些相关的形容词以及搭配的图像让我感到害怕。心中只有一个感觉:这不可能,他们一定是弄错了。

但若他们真的弄错了,又该如何解释我在影片中的奇怪举动?

母亲说,那天她完全0不着头绪。而在短暂的谈话之中,你自顾自地将那张粉红se的母亲节邀请卡交给了母亲,像是这是你唯一要做的事。之後,当你从镜子中看到我时,母亲形容你似乎相当「无法接受」我的头发。感谢我爸的犹太人血统,我的头发是黑棕se的,刚好到锁骨的长度,发尾有些自然卷,因此总显得有几分蓬乱。

从客厅出来之後,你便跑去旧的衣帽间,不知从哪儿翻出了那一顶墨绿se的旧帽子,然後相当熟练的将头发盘了起来,并戴上那顶帽子。

我这辈子从来没有盘过头发。

到了晚上,我的内心逐渐由恍惚转为了恐惧。我必须老实说,我害怕你。我对你一无所知,但你却活在我的t内,不知何时会苏醒过来,并且取代我。那种感觉十分怪异,甚至令人毛骨悚然。

吃晚餐时,餐桌前一片安静。父母皆没有说什麽话,只是埋着头吃的东西。我不断拿叉子翻搅的盘子里的食物。那天晚上母亲煮了玉米粥,我讨厌玉米粥,无论是学校餐厅供应的还是母亲煮的,我都不喜欢。

这时,我脑中忽然闪过一个问题,就如同一道闪电一般。

「学校怎麽办?」

我看见母亲和我爸爸交换了一个神情,像是在取得彼此的认同。然後母亲转过身来,对我说:「我想学校的事我们该暂时缓一缓…汉娜。」

缓一缓?我一时间愣在那儿。缓一缓是什麽意思?我放下叉子,眼睛直gg的盯着母亲。「什麽意思?」最後我生y的问道。

母亲低下头。我可以听见她轻轻的叹了一口气。「总之,我们先暂时和学校请假,过一段时间再说好吗?」

「一段时间是多久?」我手紧紧的握着叉子的握柄,直到手心开始发痛。我感觉到一阵慌乱的感觉涌上心头,就如同一只从洞x中窜出的可怕毒蛇。「我不能…我必须回学校去。我今年已经十一年级了,明年就要申请大学了!」

「宝贝,我知道。你先冷静一点…」父亲说道。我感觉到桌面在他站起身时微微震动了一下。

「可是我…」我站起身来,撞到桌边的瞬间将餐盘上的叉子震落,一阵刺耳的声响彷佛使场面更加的混乱。我觉得心头发慌,连饭厅的灯光都开始变得昏暗。「汉娜亚伯特,你过来。」我听见爸爸这麽命令道,但语气中却充满了焦虑及不安,像是害怕我会失去控制。

「大学怎麽办?考试怎麽办?一切怎麽办?」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喊道,语气b我想像中还要尖锐脆弱。我没有听爸爸的,反而ygbanban地站在那儿一动也不动。

忽然之间,我感觉到什麽从我脑海中闪过,像是一只不断挥舞的旗子,将我的思绪带走。有那麽一瞬间,我觉得自己的身t似乎逐渐往後倾斜,接着突然之间,眼前便瞬间变成一片黑暗。

我醒过来时,发现自己坐在一张椅子上,身旁有着之前见过的绿se布帘。这次我不是躺着,而是坐着的。我觉得意识蒙胧,但还是循着本能爬下椅子,只觉得会在布帘後头见到之前的那名医生。

但就在我准备要拉开布帘的瞬间,我的手打住了。我听见母亲和医生正在对话,因此我躲在布帘後头,偷偷的听着他们在谈些什麽。

「这是当下我和我丈夫用手机录下的画面。」我听见母亲这麽说道:「跟之前一样,她说自己叫作克洛伊。」

有那麽几分钟,那名医生都没有说话,我从布帘後头隐约听见手机喇叭传来一连串低沉的声音。我听不清楚影片里头录到了些什麽。过了一会儿,我才终於听见医生开口说道:「如果需要确诊汉娜的病,我想我会需要另外一名更资深的心理医生来和我一起做评估。但是亚伯特先生和亚伯特太太,如果你们只是想要询问我的看法,我认为最合理的解释就是人格分裂症。」

我「唰」的一声拉开了布帘,看见三双惊讶的眼睛都顿时落在了我身上,慌乱但扫描式的观察着。我一开始不懂,後来才明白到。

他们是在观察我现在是谁。

骤然之间,眼泪从我眼中开始溃堤,数秒之间我就哭得满脸是泪。我手紧紧地抓着布帘,看着那名医生,笔直的望进他的蓝se眼眸。「救我…求求你,请你你救救我…」

那名医生将我带到了一间的房间。那间办公室中有着一张大大的办公桌,一旁放着几样常见的文具、一只钉书机以及胶带台,另外有一只陶瓷的白se笔筒,桌面显得相当素净。唯一的装饰室桌角放着的一只芥末hse的小花瓶,但里头却没有cha着任何的花。

他要我坐到办公桌对面的椅子上,之後他尾随着我走了进来,坐到了我对面的椅子上。我在这时注意到了他桌上的名片架上放着一叠名片,上面写着「jg神科住院医师-丹尼尔达西」

达西。好文质彬彬的姓氏。

「觉得好些了吗?」他问道。我顿时觉得当他的声音从我的前方传来,他的距离似乎b看起来的还更靠近,令我不由得微微起了一阵j皮疙瘩。

我还在哭,但b起刚才已经好多了,於是我轻轻地点了点头。

「听我说,汉娜。」他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蓝se的眼睛在无框眼镜下闪烁:「我们还需要一点时间才能确定你是不是真的得了人格分裂症。但就算是,你也不是世界上唯一一个得了人格分裂症的人。你可以找到很多报导……」

我还在继续ch0u着鼻子,因此他停了下来,伸手替我ch0u了一张面纸。在接过面纸时,我抬头看了他一眼。他的头发是金褐se的,让人联想到秋季的作物,既不卷也不直,有着自然的弧度。他的下巴微尖,衬着无框的眼镜,那种眼镜就像班上那种最聪明的学生所戴的那种眼镜。他的脸庞让身上的白se医生袍显得非常适合他。我接过他递给我的面纸,尽可能维持优雅的擤了擤鼻子,彷佛忘了这个动作怎麽做都会显得很笨拙。

有一小段时间,我觉得自己忘了他是个医生,或许是因为他看起来很年轻。当他看着我笨拙尴尬的擤着鼻子时,我想像着他穿着符合他年龄的衣服会是什麽样子。也许是格子衬衫和卡其se的k子。我想应该会很好看。

「我该怎麽办…?」我这麽问他,手里紧紧握着已经被捏成一团的面纸。

他看着我,眼睛像是对焦的相机镜头。「我们会帮助你。但是你必须先冷静下来,好吗?」他说道。语调很简短,很理智。我心底的恐惧像是一gu控制不住的涌泉,止也止不住。我y是闭上了眼睛,将他的话如同一剂苦口的良药似的吞进心坎里,然後点了点头。

我不怎麽希望离开医院,因为虽然我知道这不是事实,但我总觉得待在医院里我会觉得安心些。我觉得自己像是一颗不定时炸弹,连我自己都不能预期何时会爆发。当发现到自己逐渐失去了对自己的掌控权,我便感到越来越害怕。

「我希望汉娜一周以後来医院进行进一步的诊断。我们会帮她进行更进一步地确认,在这段期间,如果有任何的状况都可以打电话到医院来。」他这麽说。母亲点了点头,并且露出一抹我所见过最疲惫的微笑。

当我们的车缓缓驶出医院的停车场出口时,我像是一件大外套似的摊在座椅上。「他们不能今天帮我检查吗?」我发现自己有点想要这麽问,但心里却很清楚明白母亲不会给我任何的答案,或者应该说,不会给我任何我想要的答案。

我觉得自己虽然在生理上没得任何病,但整个人却是无b的虚弱。经历过了那一阵如同巨浪般的恐惧,如今我像是被那大浪卷进了海底,拼命挣扎直到累了之後,便只能任由自己慢慢下沉。尽管表面上看起来平静了许多,但内心却依旧感到害怕不安。恐惧只是暂时被困在我疲惫的身t中。

"oh,diana,"criedanne,gherhands,"doyoulove?"

"why,ofurseidodidn#039#039#039#039#039#039#039#039tyouknowthat?"

"no"annedrewaloh"ithoughtyoulikedofurse,buteverhopedyoulovedwhy,diana,ididn#039#039#039#039#039#039#039#039tthkanybodyuldlovenobodyeverhaslovedsceireberoh,thisiswonderful!"

「噢,黛安娜,」安妮拍着手惊呼道:「你真的ai我吗?」

「当然。难道你不知道吗?」

「不。」安妮深x1了口气。「我以为你只是喜欢我,但我从不敢奢望你会ai我。噢,黛安娜,我从来没想过有人会ai我。在我的记忆中从不曾有人ai过我,噢,这是多麽的美好!」

-lontgory,anneable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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